刘金宝看着自家大孙子那傻样,用手指点了下他的额头道:“别犯傻了!此事在没有定论之前,万不可对外张扬!就是家里面的人,也先不要跟他们说!”
“嘿嘿!孙儿知晓,祖父尽管放心就是!出了祖父这书房的门,孙儿就只当是什么也不明白!”刘冠杰傻笑的看着刘金宝道。
“嗯!算你还点子心计!”刘金宝满意的抚着胡须点头道。
新政颁布了之后,林如海让人首先按照去岁末所报上来的三成的量来派发盐引,虽说与盐商们期望的多有出入,但是好在这只是三个月的,下一次的盐引将会按照头三个月所产出的盐量来合理派发盐引。于是盐商们也都没有任何的异议,高高兴兴的拿着自家得到的盐引就离开了盐政衙门。
方家所得的盐引比他们所出的盐量要少了近一半,是所有盐商中少的最多了,只因之前那些多出来的盐都是要走私盐渠道的。如今林如海做了盐运使,甄应嘉又对他们不管不问,多出来那么多的盐着实让方家父子二人头疼不已。
“父亲!这么多的盐放在库房之中,光是每日的损耗就不少了!何况三个月后还有大量新产出的盐,若是照着这个样子来派发盐引,只怕咱们每个月都会有一半的盐要堆在库房之中了!一年下来,库房怕是也要装不下的!”
“我何尝不知!怪只怪当初上报数量的时候没有思虑周全,还只当是甄应嘉把控着盐政的时候来,如今倒是把咱们给坑惨了!其他几家如何?”
“他们往年的数量都不甚多,几家加起来也没有咱们的量大,所以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估计到下次派发完了盐引之后,盐引的数量就能跟产盐的数量相差无几了!”
“这么说,只有咱们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了?”方老太爷看着方大老爷问道。
方大老爷点了点头,低下头沉默不语。
方老太爷长叹一声道:“原是不想这么做,如今看来也不得不……”
“父亲是有什么良策了吗?”
“良策!并非是良策,是不得已而为之!咱们如今被林大人逼的不得不把手中的一个盐场卖出去了!”
方大老爷震惊的看着自家父亲道:“这!父亲,怎就到了如此境地了呢?咱们可以去求林大人的呀!”
方老太爷无力的摇了摇头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呀!林大人这么一招是想要打破咱们在盐商中独大的局面,,如若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就等着坐牢吧!谎报虚报产盐量,可是要蹲十年大狱的,你老子我只怕是要死在大狱中了!”
“这……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方大老爷也是知道其中的利害的,只是对于把自家的大饼分给别人而觉得不甘。
“林大人这一步步的,用的全是阳谋,让人根本挑不出错来!这个哑巴亏咱们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方家父子二人相对而坐,沉默了许久之后,方大老爷方才开口问道:“那父亲觉得咱们要将哪个盐场给卖出去呢?”
方老太爷闭目思忖了一下道:“咱们总共有三处盐场,就把那处最大的卖出去吧!”
“父亲三思啊!那个盐场可是咱们最赚钱的盐场啊!”方大老爷轻呼道。
方老太爷睁开眼睛看这自家大儿子道:“就是因此才要把他卖出去!正是因为它最大,最值钱,要价肯定不能低了,试想一下如今的扬州城除了刘家还有谁能吃的下?”
“父亲是想把刘家给推上去吗?”
“就怕人家不肯接招啊!这样也好,让那盐场就那么放在那里,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迫使林大人破例多给咱们一些盐引!”
“父亲的手段心机也不输林大人呀!这样既不在明面上得罪他,又能趁机将他一军!好计策!”
“他用阳谋来算计我,我就还用阳谋还给他!不过就是显得咱们小家子气了一些!”方老太爷不无得意的道。
“人家是探花郎,文渊侯、兰台寺御史大夫,咱们不过是市井小明,能不落下风已是难得了!”方大老爷笑道。
方家父亲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的胜利,微笑着举起茶碗以茶代酒提前庆祝了起来。
没过两日,就传出了方家要把最大的那个盐场卖出去的消息,引来许多的盐商到方家打探,却是询问的多没有一个愿意买下来的。
刘金宝也得到了方家要卖盐场的消息,他眼珠子一转,就冷笑了一声道:“这个方老狐狸还真是自不量力!”
刘金宝的大儿子刘大老爷问自家父亲道:“父亲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不成?”
“我又不是方老狐狸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反正咱们刘家是不会去沾他们方家的东西的!”
“其实咱们完全可以趁此机会把那最大的盐场收归己有的啊!为何父亲没有动心呢?”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跟方家不是一路人,还是少跟他们有牵扯的好!他大概是要与林大人打对台呢,等着瞧吧,有他难受的时候!”
“若是真如父亲所说,那咱们定不能在此时出手,免的坏了林大人的好事!”刘二老爷开口道。
“二哥说的没错!咱们家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若是冠杰能够出头,谁还在乎这一星半点儿的!”刘三老爷笑着道。
刘金宝瞪了刘三老爷一眼,刘三老爷瑟缩着低下了脑袋!
“父亲!三弟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是实话,咱们家的目标就是想要脱离这商籍,若是冠杰能够得了林大人的青眼,有幸拜入林大人门下,将来考取了功名为咱们刘家光宗耀祖,那点银子可不就不算什么了吗?”刘大老爷道。
刘金宝看了下自家的这三个儿子,不说他们有多出息,但是兄弟三人是和睦相处、兄友弟恭,这么多年来从未红过脸,就这一条,就是旁人家不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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