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雪肆虐,方菡娘的心情也是有些冷。
她懒懒的倚在屋子里的贵妃榻上,撑着头,心下却是在想着那福安郡主。
福安郡主同她作对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莫名其妙的跳出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想给她添堵。
不过,因着方菡娘心胸同普通小姑娘不太一样,在她眼里,福安郡主就是个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每次福安郡主跳出来惹事,基本上都会自取其辱。
因此方菡娘也没怎么把福安郡主放在心上。
然而这一次两次的,福安郡主却是不知道知耻二字怎么写,反而越来越过分了。
福安郡主的郡主身份,以及她身后的忠勇王府,就是她最大的仰仗。
方菡娘微微咬着下唇。
正当方菡娘心里头正在思索的时候,突听得外头风雪拍窗的声音里头,夹杂着一丝丝细微的猫头鹰叫。
方菡娘吓得立马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
要知道,眼下正是府里头丫鬟婆子们来来往往最热闹的时候,怎么……
方菡娘没时间多想,忙推开了窗。
一个高大的身影夹着一身风雪从窗外飞快的跃了进来,只开了这一小会的窗,屋里头的热气就被屋外的风雪给吹得有些散,方菡娘忙关上窗户,这才转身,脸上有些微红,颇为紧张的看着正站在屋子中央轻轻拍着身上雪花的男人。
“你,你怎么来了?”说不惊喜那是假的,方菡娘望着姬谨行,一双美目中满满都是小小的雀跃与紧张。
姬谨行一抬头,便望进方菡娘那双璀璨的眸子里。
姬谨行忍不住抿了抿唇。
方菡娘想起什么,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
姬谨行早上特特送来了银票,也是想让她拍下那颗南海天珠的吧?
她虽然拍下了,却大意的被人调了包。
姬谨行一直在盯着方菡娘,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眼里,就连这微妙的情绪变化也没有逃得过去。
姬谨行微微蹙了蹙眉:“怎么了?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方菡娘没说话,只是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
方菡娘外表温柔细腻的,内心却是比谁都坚强。她向来极少露出这般委屈的神色,姬谨行见了,心中大是一震,忍不住上前一步,按住方菡娘的肩膀,神色严肃无比:“到底怎么了?”
方菡娘这才有些委屈,又有些自责道:“我今天拍下了你送去的那颗南海天珠。可是我大意了,让忠勇王府调了包。”
她用嘴努了努桌子的方向,示意姬谨行看桌子上那个锦盒。
姬谨行只听方菡娘这样一讲,向来不喜形于色的脸上如同寒霜,眼眸冰冷,已是信了方菡娘的话,待他看过桌子上那锦盒里头不过是一颗被涂了珍珠粉的夜明珠时,姬谨行浑身都冒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这下反而是方菡娘拉住了姬谨行安慰他:“是我大意不够小心,没想到堂堂的忠勇王府,竟然连这么下作的手段都使,让人钻了空子调了包……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找回这个场子的。”
姬谨行反手将方菡娘抱入了怀里头,低声道:“你受委屈了。”
这事确实不能怪方菡娘,任谁也想不到,堂堂的一个王府,竟然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姬谨行虽然不爱说话,也不爱表达心中所想,但他却是一个极为通透聪慧的人,自然从忠勇王府调包的行为上看穿了事情的本相。
定然是福安……
不然,忠勇王府再怎么破落,也不会去昧这慈善拍卖上的一颗珠子。
方菡娘在姬谨行怀里头,听得姬谨行用清清冷冷的声音说着“你受委屈了”来安慰她,心里头那股郁闷烦躁,连带着小小的委屈,一股脑都不见了。
“我还好。”方菡娘轻声说着,“这事只有二嫂跟妙妙知道,旁人我都瞒下了。”
姬谨行点了点头,看着柔顺的趴在他怀里的小姑娘,终是忍不住,在她光洁莹白的额头上,轻轻的用唇碰了碰。
方菡娘的脸瞬间如同晚间天边的烟霞,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你放心,这事有我。”姬谨行低声道。
方菡娘忍着羞意,抬起头,一双大大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姬谨行。
天知道姬谨行用了多大的意念,才忍住了将他的小姑娘直接掳走藏在府里头,一生一世都只能看他一人的念头。
方菡娘轻声道:“大概施衣施粮的事,年后就会在京中传出。到时候平国公府所受的污名会一扫而清,估计还会受到皇上的褒奖。我会找准时机,推波助澜,福安郡主不能再留在京里头了。”
姬谨行却拉住了方菡娘,轻轻的朝她摇了摇头。
方菡娘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姬谨行低下头,轻轻道:“你救了数万百姓的性命,这是不世之功。用在福安身上,也太过浪费了。你放心,福安的事,有我。相信我。”
方菡娘看着姬谨行的眼睛,在他坚定的眼神里,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无声的抱在一起,温存了会,淡淡的温馨气氛在二人之间弥漫。
然而时间总是少的,他们眼下相聚的时间都是偷来的。
姬谨行是知道这点的,他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他从腰间拿下一个小小的系口锦袋,递到了方菡娘手上。
方菡娘一入手,就感觉到了这似乎是个珠状物。
方菡娘心中一动,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姬谨行。
姬谨行朝她微微一点头。
心中所想仿佛得到了确认,方菡娘打开了那个锦袋,果不其然,里面躺着一颗圆润光泽的珠子,不是南海天珠,又是什么?
“这……?”方菡娘捧着珠子,罕见的傻了眼。
姬谨行却爱煞了他的小姑娘极其偶尔露出的这副娇态,他的小姑娘,平日里太过坚强了,坚强的让他都有些心疼了。
姬谨行神色平静,眼眸深深的看着方菡娘:“喜欢吗?”
本来就是一对南海天珠,他本打算送给方菡娘作为新年礼物。
眼下被人截胡了一颗去,这下忠勇王府算是又狠狠的得罪了姬谨行一番。
方菡娘眼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喜爱,她点了点头,神色有些轻快,她懂姬谨行的意思,是希望同她好事成双,和和美美。
但她却故意逗着姬谨行,就是不说姬谨行想听的那句话,笑道:“好在你送来了这颗,不然我还真不好意思拿赝品去糊弄外祖母妹妹她们。”
姬谨行抬了抬眼:“你高兴的,只有这些?”
方菡娘这才笑嘻嘻的,飞快的过去亲了姬谨行脸颊一口:“……我很喜欢你的这份心意。”
姬谨行的一双冷眸里,这才显了几分满意神色。
听着外头走廊似是有人近了,姬谨行神色一顿,飞快的同方菡娘说道:“你不要怕,过年将这颗南海天珠打了首饰,大大方方的戴出去。”
只这一句,便飞快的从窗户那离开了。
方菡娘连忙上前将窗户掩了,这才听到外头秋珠的声音:“姑娘,老夫人那儿送了些上好的金桔香露过来,您要用一些吗?”
“去泡一些我尝尝。”方菡娘理了理心情,欲盖弥彰的吩咐了一句。
“是。”秋珠得了命,去了旁边的茶水间。
方菡娘飞快的将桌子上那颗假的南海天珠塞到了床下头的暗格里,将姬谨行方才给她的那颗真南海天珠放到锦盒里头。
待秋珠捧着一盅香露过来时,方菡娘脸上已经什么事都看不出来了。
秋珠进屋后,看到的就是她家姑娘,正捧着那锦盒看那颗珠子。
秋珠回来的时候没跟方菡娘在同一辆马车上,自然不知道那颗珠子已经被掉包了,见方菡娘那般宝贝那颗珠子,心里头也很高兴。
主子花了十万两银子拍回来的东西,她高高兴兴的喜欢才是最好的。
方菡娘尝了尝那金桔香露,清甜中微微带着一丝丝酸,爽口的很,她笑着点了点头,手里头捧着那个锦盒,让秋珠去拿了斗篷:“秋珠姐姐,咱们去我外祖母那,外祖母赏了我这么好的金桔香露,我得去看看,外祖母那是不是还有什么好宝贝。”
她这般说笑着,秋珠心里头也是极为放松,笑着应和了一句。
主仆两人到了芙蕖堂正厅时,安平翁主正在平国公老夫人那请安。
安平翁主一看方菡娘捧着那个锦盒,就猜到了这是之前在忠勇王府那儿,花了十万两白银拍下的南海天珠。
安平翁主是官家夫人,虽然也惊诧于十万两的天价,但也不至于眼皮子浅到去嫉妒小姑的宝贝。
她笑着朝方菡娘招了招手:“听说菡娘得了个好宝贝,拿来让大嫂看一看呀。”
方菡娘高高兴兴的递了上去。
若是之前,那颗被调换过的假的南海天珠,方菡娘定然是要发慌的。
但眼下,姬谨行已经给了她一颗真的南海天珠,方菡娘底气是再足不过的,自然是爽快的直接给了安平翁主。
平国公老夫人见了,想起了方才外孙女捧在怀里头给她看的情形,假意吃醋,笑着打趣道:“呀,还是安平跟菡儿的关系好,方才我要看,菡儿只肯抱在怀里头给我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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