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坊间给我的虚名罢了。”穆落逸盈笑道。
杏白冷哼,睨着他咬牙道:“什么刺花第一人,就是徒有虚名,薄情寡义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踏入我杏家。”
“就凭我是杏子衿的丈夫。”
杏白的话像是打在一块棉上。
“呸,你也配!子衿已经被你休离了,你有何资格说你是她丈夫?”
司映随着二人的言语,眼珠子不停的在二人身上流连,突然他将目光落在穆落逸的身上,自认说了句公道的话:“既然你在杏子衿生前便已经写休书了么,如今你又以何身份出现在杏府?”
穆落逸闻言缓缓转身,黑眸锐利的很,似乎直接射进了司映的心里。
司映被他这一眼瞧得的心头一怔,随即挑眉道:“你看什么,我在问你话。”
穆落逸收回视线,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捕头管的太宽了,即便我曾经说过要休了她,可最终我还是没有写下休书,所以,她仍然是我穆落逸的妻子。”
穆落逸转眸看向一旁的杏白,眸子深了几许,似乎有些意味不明,道:“你别忘了,杏子衿才是这杏家的继承人,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除非,你有别的什么身份?”
杏白闻言双眼不着痕迹的闪烁了一下,随后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穆落逸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抬腿便也离去了。
忘尘看着这一切,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眸底幽幽如渊,让人参不透,看不明。
穆落逸与杏白离去后,忘尘缓缓转身看着司映,淡问道:“司捕头现下有何打算?”
倾心不在,司映顿时没了查案的劲头,低头看着手里青玉簪子,眼眶微红,道:“我要先回县衙叫人,无论如何,也要将倾心的尸身打捞出来。”
忘尘点了点头,忽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忘尘闻声看去,见他的随从陈子夕匆匆跑来,面色紧张。
忘尘皱眉道:“发生何事?”
陈子夕走到他身旁,俯身在他耳旁耳语,忘尘闻言皱眉道:“被拧断脚的狗尸?”
陈子夕点了点头,忘尘微挑眉,抬腿随着陈子夕向杏家后院走去。
司映看着匆忙离去的二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青玉簪子,紧了紧手掌,眸底一抹坚定涌起,抬腿也向后院走去。
杏家后院杂草乱树丛生,几座石头磊起的假山也倒了下去,杂石滚落深深嵌入土壤里,而一旁后院突兀的一间储物偏房就更显的落魄了,门口只挂有几盏灯笼照明。
天色还未亮起,昏昏暗暗,一股阴森之气将其笼罩着,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忘尘三人来到门前,陈子夕皱着眉头,指着破旧的木门道:“奇怪,方才门还是敞着,这会怎么就关上了?”
说罢,陈子夕伸手欲将木门推开,却被忘尘出手制止。
忘尘沉看着这道破旧的木门,突然一撩灰白僧服,抬腿一脚将那木门踢开!
忘尘的鞋子碰到那木门,倏地泛起白烟,嗤嗤作响,不一会,鞋底便腐蚀掉了。
“有毒!”司映惊慌出声,看着这破门大吃一惊,这杏家大院果然不简单,鬼神,毒物什么都占全了,皱了皱眉,他心底又开始打退堂鼓,转头看着忘尘和陈子夕,二人神色竟没有一丝变化,想了想抿了抿嘴硬是止住了脚。
“进去看看。”忘尘脱掉僧鞋,穿着袜子走进储物房里,陈子夕紧随其后,司映咬牙一甩袍尾也跟了进去。
方才忘尘那一脚,木门轰然倒塌,借着门口的灯笼,看清这屋内杂乱不堪,破旧的家具,屏风堆得很高。
突然,三人耳畔忽又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来不及反应,司映只觉眼前一花,只见一团黑影从头顶一晃而过,他抬眼瞧去只觉一双诡异发光的血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司映顿时像抽了脊梁骨的稀泥,软软的倒了下去,那黑影便立刻从他身上飞略而去。
忘尘剑眉扬起,疾步追着那黑影,发现这间厢房一角竟设有门道,通向了别处,他即刻穿行而过。
出了门道,发现偏房后面竟是一口水井,而水井后就是杏家的高墙。
“大师,此处无路,他是从这里逃遁的。”陈子夕指着这口井说道,忽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道:“那具狗的尸身也不见了,难道被那人拿走了?”
忘尘点了点头,走近那口井,双手撑在井沿向里看去,井底一片漆黑,望不到底。
“他要狗的尸身做什么?”
忘尘也是不解。
司映撑着身子向他二人跑来,惊骇的微微喘息,道:“方,方才那东西可是水鬼?”
陈子夕回身瞧着他胆小的模样,不屑的讥笑,讥讽道:“真没想到原来捕头的胆子可以这么小。”
司映脸色窘红,刚要出口反驳,忽而脸色大变,一下子跳到陈子夕的怀里,双臂死死地抱着他!
此时此刻,在陈子夕的身后墙壁上,竟然出现一条上吊的狗尸的影子,而这狗尸竟然是倒吊的!
陈子夕背对身并没有看见,看着司映恼怒的咒骂一声,使劲的将他从身上扯下,却无论如何也扯不下来,怒道:“快给我下来,你是狗皮膏药……”
他本还想在骂些什么,却突然也惊骇的瞪大了眼睛!
同时同刻,就在司映身后的储物房的窗子上竟然出现一轮诡异的血月!
“大师快看!”陈子夕惊骇大喊道。
忘尘闻声看去,储物房窗户上竟浮出一轮血月,如一瞳人眼,正在窥视着人心。
“何人在此捣鬼!”忘尘大喝一声,转身疾步向储物房里跑去。
突然,忘尘止了步子,似乎是被人锁在原地,只觉一股异香窜出好闻的紧,他觉得有些头昏脑胀,眼前似乎晃动着一张张渴望活着的脸。
活下去,活下去……
那是谁?
是谁?
“大师,你怎么了?”陈子夕发现忘尘睁着猩红的眼,好像是走火入魔了,立刻拨弄忘尘的手臂。
一阵阴风划过,倏地,窗上那轮血月竟不见了。
忘尘猛然清醒,眼中猩红渐褪,微微喘息,连忙回头看去,见墙壁上倒吊的狗尸也不见了。
“大师,你怎么了?”陈子夕问道。
“没事。”
忘尘想起方才那一幕,神色凝重,摇了摇头向储物屋里走去,陈子夕也跟了上去,只是身上还挂着一个累赘,他低眉怒瞪着司映,讥讽道:“司大捕头,鬼已经走了,还不下来?”
司映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心中却是一紧,忘尘此景竟与那日倾心如出一辙。
陈子夕眼睛喷火却也无奈,只能拖着他向储物房里走去。
屋里光线惨淡,却也看的清晰,里面什么都没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杏白从储物房的门口走来,看着屋内的忘尘几人疑声问道。
看着突然出现的杏白,忘尘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司映见屋里人渐渐多了,这才缓缓从陈子夕身上下来,清了清喉咙,不满的睨着陈子夕,道:“你死了心吧,小爷我可不是断袖之癖。”
“你……”
陈子夕只觉一股怒潮在丹田狂涌眼睛都红了,紧了紧拳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忘尘,咬牙猛地一甩袖子,还是忍了下去。
司映稳了稳心神,对杏白道:“死了一条狗,你是何时来的,方才路上可遇到可疑的人?”
杏白闻言眼中有抹悲戚,抖了抖身上的麻布衣服上的灰尘,叹息道:“原来旺达也死了,唉,我习惯早起,方才我打扫庭院听见这里有叫声,所以过来看看,一路上我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司映将手放在下巴摩挲着,思索着他的话。
忘尘在屋内细细检查着,眸光在屋内一一扫过,除了杂物,没有一丝蛛丝马迹。
突然,忘尘眸子一滞,目光便落在木窗上,他走过去低下头,伸手在窗台上轻拭,指尖粘腻的感觉让他皱了眉。
“大伯,连你的爱狗也死了么?”穆落逸从门道走来,拢了拢衣衫宽大的长衫,微附身咳了几声,显得有些孱弱。
“你这个丧门星,我看就是你做的,你本想独吞杏家家产,害死了阿臣,有杀了子衿,现在连狗不不放过,你真是丧心病狂!”
杏白上前走了几步,恶恨恨的看着他,气的手都抖了起来。
穆落逸薄唇轻勾荡起一丝笑意,笑道:“你这是贼喊捉贼么?”
“你……!”
“都不用吵了,你们杏家人人都有嫌疑。”
一道女子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吵闹,储物房门口转出一个妙龄少女,只穿着淡青内袍,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唇角微微勾,她的声音很淡,淡得如她的内袍上的颜色,那种极浅的水青泠泠,如清泉落石,若绿若无。
司映看着门口的人,一股热浪荡在胸口,心下一颗大石落了地,唇不知觉得轻轻叫出她的名字来:
“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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