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使人自由!!”站在刚刷过油漆的大门口,看着这座新落成的R县牢城营,几个领导念叨着实际上不过是一座劳动营地的大门匾额上斗大的几个中文字体,一个个表情不尽一样,有含笑不语的,也有憋着一股劲在哪皮笑肉不笑的,还有的干脆很是豪爽的在哪哈哈大笑的,总之,一个都没有正形!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相对于一帮谈笑风生的领导们,旁边排着长长队列,在寒风之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一群蓝绿眼珠子的“劳工”们表情就更加丰富了,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懂汉语,会话基本没有问题,但是要马上理解相对较为复杂得多的汉字对他们来讲就有点难度了,不过这不要紧的,沟通的渠道就在身边嘛!通过跟一些被关押在这里的中国籍囚徒进行一番友好的交流过后,牢城营匾额上字体的含义终于搞了个明明白白!没等看守他们的卫兵喊号让他们集合,这一爆炸性的消息就在外籍囚徒的群体之中传遍了,恐怖的信息就跟瘟疫一般迅疾而无情,让他们满怀着希望--坐满牢期就能回家抱孩子搂老婆外籍战犯们的如堕冰窟!不少信仰蓝色六角星的老外已经开始喃喃的念诵着经文,为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不堪遭遇开始祈祷,他们父辈口口相传中的惨痛回忆让这些人忽然清醒起来,他们清楚的记得,那个倒万字符号的集团对自己族群血腥的清洗往事现在已经隐隐的就要在自己身上重现!不少人已经双膝跪下,面色惨白的他们双目跟死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别,满脸泪痕的他们嘴角不断的抽搐着,一个个如丧考妣,就算寒冬把他们脸部涌出的泪水冻结,都没有人去搽拭半分,任由着那些结成冰棱的碎片不断的掉落!一时间,稀稀落落的声音不断在囚徒之间响起。其他国籍和信仰不同的老外表情也是丰富到了极点,大多都仰望着苍穹,一个个面如死灰,嘴里念叨着的当然也是它们所信仰的祷告之词。
对于这么老大一群外籍战犯们的表现,围绕着他们站着的中国籍犯人们面上的表情就坦然得多喽,对这群人而言,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睡觉而已,还不是一样的干活吃饭嘛,搞那么多新做的牢房干什么?还费了老那么大的劲头修建了钢丝网墙和哨塔,啧啧,看看那些新漆的墙壁,不知道里面是否有席梦思和热水器等着他们?受惯了苦楚生活的囚徒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纷纷都说亏了克里斯托弗神父的照应啊,现在大家的待遇都得到了落实,用不着住着以前那些猪狗都嫌弃的低矮平房!垫着脚尖的几个家伙不顾着旁边监视的卫兵那危险的戒备眼光,冲着前边喊了起来:“你们看,还给俺们准备了新棉布大衣呢,嘿,瞧瞧,都是新的呢,上面印了号码呢!”咋咋忽忽的声音引起了一片声的惊叹:“还是神父先生好啊,只有他还心里惦记着我们这些罪人!”“是啊,你们看,小神父也在那边呢,有吃的,真的啊!吃的啊!别挤别挤,拿好各自的碗筷啊,都站好队,都有份!”
中国籍的囚徒有相当一部分是当初的叛军和少量的三苗旧部组成,偶尔也有不少是因为其他原因被收监看押的,总之,成分很是复杂,不过到了这里,他们都有了一个前朝政府钦定下来的光荣称号--劳改犯!
神父先生说过嘛,劳改犯也是人,不是奴隶,是人就得有人权啦,所以的,软磨硬泡的在曾建国和曾长授两个正副部长那边弄了几千套改制过的冬装大衣,这不,趁着刚落成的牢城营典礼举办,就赶紧的送了过来。
不管这几方人等那些复杂的心情,作为这里最高典狱长的胡奎山倒是今天穿戴得分外的整齐,头戴着刚发下来的新式军帽,两片亮闪闪的金属军衔很是齐整的侧立两肩,胸口挂着的是从军部那边刚颁发的一等战功勋章--一头张牙舞爪的狼头徽章!(镇压三苗叛乱他胡奎山可是功劳不小,加上刑讯的功绩,这枚勋章来得比较踏实)还有一枚二等救援勋章!(胡奎山几次组织人手搜救,算是不小的功劳,这点也是R县军民看到的!)样式是双桂花枝中间描绘着一个金色的十字架,造型很是古朴的那种款式,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不同于前朝穷酸的尿性,俺们复国军可是用上了真金白银!凡是一等功的,全部都是金质的勋章,二等军功自然是纯银制作,三等铜质的毕竟普通,但是分量十足,纯铜制造,童叟无欺!丢掉了以往脏不垃圾的那套老旧的破军服,换上了新的制服胡奎山傲然挺立着,要不是他身上那股子浓郁到让人感觉窒息的杀气实在瘆人,光是看着他笑眯眯的面相,倒也不是难以接近。
撇开红光满面的他不说,旁边站着的一个让人忍俊不禁角色倒是起到了一个正面得多的作用,那就是充分的抵消掉胡奎山大半的戾气,你已经猜到,正是我们大首领的义亲干女儿,张雯雯张大小姐是也!如今的小公主已经吃七岁的饭,个头不大的她穿着一件合体的粉红色裘皮衣服,梳着双头辫的她正睁大着亮晶晶的眼珠子,不断的扫视着观礼台下面的各色人等。
“胡叔叔,胡叔叔。”带着稚嫩的口音,还有甜腻腻的的语气,我们的小公主拉过了胡奎山的衣角。“那些外国叔叔伯伯们为什么哭啊?是不是你欺负了他们啊?”点指着在台子下面已经散发出绝望情绪的各色外籍战犯,我们的公主很是不解的提问着。
“这个嘛,,,”胡奎山平时是个在自己手下心目之中煞神一样的存在的狠角色!不过,在自己疼爱的这个小女孩面前,我们的老胡同志也跟平常那些溺爱孩子的叔伯一样,居然被问得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们没有犯错啊,为什么要欺负他们呢?”孩子气的提问一连串的来了。
“这个,嗯嗯!叔叔告诉你啊,这帮人都是坏人,很坏很坏的那种人啦,你看啊,他们长得跟我们不一样啦!你看,他们长得多凶啊,一个个粗胳膊大腿的。我听老人常说啊,在我们居住的地方的遥远的西边,住着一群吃人的罗刹鬼!他们好凶好凶的,有的专门吃小孩子的哦!他们头脑啊跟脸盆那么大,身上呢,长着老么长的毛,呃,牙齿呢,也是老那么长,对对,你看,就跟你面前的这些家伙差不齐啦!一个个长胡子蓝眼珠子,最凶的那些呢,,,,你看那边那个,吃人吃得最多的那种,眼珠子都发绿了,小孩子家不要靠近他们啊,他们可是吃人的罗刹鬼哦!”也许是福至心灵,也或者是灵光一闪吧,俺们的大文盲胡奎山忽然一拍脑袋,在哪里信口开河,拿着自己以前老太婆糊弄孩子那一套开始了胡侃乱吹。“可是,可是胡叔叔!”小公主多机灵,根本就不吃那一套:“克里斯托弗神父伯伯也是蓝眼珠子黄头发啊,还有切叔叔,他的眼珠子也是绿的呢。为什么他们对我那么好,带我玩,教我念书识字,特别是切叔叔,上次还带着我骑大马呢,就是部队里面的那些大马,可带劲了!”
呃.....胡奎山感觉自己忽悠人的功力还不如一个黄口小儿,三下两下的居然就被孩子问得哑口无言了!
“还有啊,两个黄妈妈经常带我去找那群会站着走路的大狗狗一起玩,他们爪子老那么大,牙齿又尖又长的,看起来好凶好凶的,为什么一个个眼睛都是绿的啊?他们又不吃人,而且还对我那么好,驮着我到处玩的,你看,那些大狗狗还抓了一只松鼠弟弟给我做伴呢!”说着话,雯雯从身后的小书包抱出一个胖乎乎的松鼠,展示在胡奎山面前,这支松鼠见了人多也不害怕,傻乎乎的只顾抱着胸口一个红薯啃了个不亦乐乎。“呃....其实嘛,神父伯伯和切叔叔都是跟下面的那些罗刹鬼不是一样的啦,对对,品种不一样的!”正说着话,胡奎山看见不远处的神父正一脸肃穆的看着这边,吓得赶紧刹住口风!
“不是品种不一样,他们嘛,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人啦!”我的个老天爷,把神父先生说是罗刹鬼!等下雯雯这个孩子回去在大家伙面前那么一咋呼,自己这条小命不就完了蛋了?心都提到嗓子眼的胡奎山立马改口:“神父先生不是叔叔说的那种...鬼啦,神父先生是好人,嗯嗯嗯,大大的好人,最好最好的大好人!”胡奎山摸了一把冷汗,诋毁一个神职人员,还是自己主子驾下的头号大红人,自己还想不想混了?
“那老切叔叔呢?他是坏人了?”小萝莉不依不饶的继续发问。
“不是,绝对不是,你的老切叔叔也是好人,大好人!还有那帮穿白大褂的外国叔叔都是好人,你想啊,上次你生病的时候,还不是那些叔叔给你打针吃药,你的病才好起来的啊?”胡奎山松了一口气,这哄孩子还不是一般的技术工作啊,跟雯雯相处那么久了,亏得自己还自诩是太子太保兼职太子太傅啊!看着孩子终于略有认同的点点头,胡奎山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但是下一个让他怒火中烧的问题马上就来。
“那为什么这些蓝眼睛叔叔犯错了?是爸爸要罚他们的吗?”雯雯滴溜溜的大眼珠子带着无限的天真看着旁边的光头男。
“对,他们犯了大错,大大的错,恩,他们干了一件了不得的大坏事!他们烧了我们的粮食,很多很多的粮食,你看啊,叔叔伯伯阿姨伯母们天天都要累死累活的做事,好不容易得了点粮食,都被他们烧没了!你见过那些在田里做事的阿姨叔叔没有?他们多累多辛苦啊,对,对,那首诗: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很难得的,我们的大文盲憋出了有生以来第一句盗版的诗词来教育下小公主。
“哦!!!”张雯雯很是兴奋的叫了一声,面色一变,不等胡奎山拦阻,小萝莉几步冲下了观礼台,一下子就冲到了那些外籍囚徒面前大叫道:“你们做了错事,我爸爸要罚你们!罚你们!”一众还在为自己悲惨命运祈祷的老外们都茫然的抬起了头,看着面前这个不大的小丫头冲自己嚷着听不懂的话语,但是没有人敢妄动,六名全副武装的近卫队员和十三名专职的夜狼队员正用带着军刀一样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们呢,还有一个摇晃着尾巴,一刻都不会离雯雯多远的巨型黑犬就紧紧的跟在女孩身后,足以让任何不良的企图都会在这些咄咄逼人的注视之下烟消云散!光是骂哪够啊?仿佛不解气一样的,雯雯弯腰下来,抓了几把雪,三下两下的揉成了一个不大的雪球,恶狠狠的砸向离她最近一名瘦高的外籍战犯门面,而该名战犯没有躲开,任由那个准头不算很高的雪球砸散在自己的脸上!“你们都是坏蛋,大坏蛋!大大的坏蛋!坏蛋!”一个雪球哪够表达足自己的恨意啊,雯雯拉开的嗓子这边叫骂了几句,继续准备再搓一个雪球的时候,那名战犯突然调转了脸面,正正的对着准备再度“行凶”的张雯雯。雯雯只是迟疑的跟那个男人对视了不到两秒,没有多余的客气,孩子扬起了手里的雪球,就毫不留情的砸了出去,一个接一个的,仿佛眼前的这些番邦蛮夷都不是人一样,可以任意的欺凌侮辱!没有丝毫的同情心,张雯雯在仇恨教育的引导下,对着那些毫无反抗意愿的战犯肆意的宣泄着怒气。
一丝丝难以察觉的苦笑浮现在胡奎山脸上,终于,自己完成了大首领的嘱托,终于,自己彻底变成了母亲不希望自己成为的那类人!为什么,自己眼眶会湿润呢?胡奎山惊疑的想要去搽拭,但是他马上的惊醒,这里是什么场合!多少双眼睛在监视着这里的一切,心慌意乱的胡奎山稳稳心神,还好,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再次偷偷的观察一下周围,除了那些心意跟自己相通的近卫队和夜狼,没有其他普通人类察觉到哪怕自己一丝一毫心中刚刚泛起的异样波澜,不过,凡事没有绝对,趁着大家注意力都被雯雯的个人表演吸引过去,胡奎山偷瞄了一圈的时候,猛然之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他为之一震!披着红衣大主教装饰的克里斯托弗正定定的看着他,目光如炬,神目如电!仿佛看透了胡奎山那点小小的心思,神父先默不做声的扯起了长长的袖袍,对着胡奎山的方向深深的注视了一小会,这才转过身子,背着手走下了观礼台,几个随从紧紧跟在他的身边,就连那个缺心眼的朱护法都多看了胡奎山一眼才跟着神父走开。
胡奎山刚刚才平静下去的小心脏,这不,被神父先生一个意味深长的瞪视,一下子又重新的活蹦乱跳起来!神父先生是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下三万多狂热的信徒就等于是三万悍不畏死的死士!自己虽然是张嘉铭亲信的手下,可是在神父先生面前,自己的地位估计连个臭虫都不算啊!以前,自己可以不用得去管只负责于民政事务的神父,现在不同了,不止民政,军政,警务,就连宪兵部队都有了神父的身影!如果说张嘉铭的实力就是一座山,那么,神父先生的势力就是山上的草木!山脉提供了生活的基石,而草木则供养滋润着山脉!两者紧密的结合,缺一不可!而自己呢?一个司掌狱吏的小小牢头,如何去跟这些庞然大物们比较?
胡奎山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但是他还是知道如何弥补!虽然自己的一切出发点其实都是为了这个集体,为了实现大首领的嘱托,不过,自己都是被逼着才这么干的,他真实的本愿是不想让一个清纯的孩子因为旧有的仇背负上一辈人的怨恨!事情就是这样,夹在两难之间的人是最悲哀的,身不由己的胡奎山完成了自己人生一件大事,却因此而招致另外一座无形大山的压迫!
看着神父远去的背影,胡奎山略微想了一下,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的下得了观礼台,抱起了还在切齿痛骂的张雯雯,顺着积雪之中的脚印,一步步追向神父。
典礼没有那么繁琐,既然神父先生没有兴趣,大家伙也在这早春的瑞雪之中也没有了留下去的理由。
几个嗓门大的狱卒在长官的授意下开始了吆喝:“穿黄色号衣的,都上前边的消毒室去,接上峰的命令,要给你们这帮要饭花子消消毒,净净身!看什么看?快着点,快着点啊,别他妈的磨磨蹭蹭,你们几个老实点!排队去!都跟上,老老实实做事的,今天还有甜酒喝!”穿着普通警用棉大衣的狱卒们,正用手里的枪托和警棍驱赶着一帮黄色面孔的囚徒,在他们的对面,一群还在雪地里呆站着的外籍战犯们一个个面色惊惧的看着面前那个贴着六个大字的大门口“劳动使人自由”!所有战犯都没有动,他们都知道那些字体的含义,那是带着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怜悯的暗示,只要走进去,自己就永远看不到明天的阳光,同样的当不能上两次!自己祖先留下的血泪教训啊!
目送走了神父先生,在观礼台上,魏中书和一干武将站已经笑得一抽一抽的,看着这帮老外那些个面无人色的面孔本身就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乐事!叫你们烧老子的军粮,叫你们偷袭老子后方,叫你们打死我的兄弟,老子不折磨你们肉体,今天就故意折磨折磨你们的精神!什么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外籍战犯们磨蹭了半天,在雪地里哀哀戚戚了许久,哪怕顶头上是呼啸的寒风在折磨自己的肉体,旁边一群满脸不耐烦全身上下都荡漾着暴力分子的看守在怒吼,愣是没有一个肯配合的。换着你也是一样的!不信?你自己看看周围的环境就一目了然了,那些黄种人囚犯的看管人员都是普通的士兵,而看管自己的居然全部都是穿着黑色制服的第七司的特勤人员!外籍战犯们不糊涂,他们中不少人的祖父祖母们就是被同样穿着黑色制服的党卫队哄骗着,一步一步的推进了毒气室,最后进入焚尸炉化为粉尘!如果要再补充一点,那块意义明显得再不过的“劳动使人自由!”
局面就这样僵持着,但是现场的军官已经越走越少,好像他们都没看见这些身处绝望境地外籍战犯们的表情一样。而旁边那些越来越不耐烦的第七司的特勤队员们最现实的拉动枪栓的声音已经悄悄的奏鸣!
不祥的回忆笼罩这这群已经完全陷入迫害妄想狂的战犯,慌张的声音开始战战兢兢地响起:“我们被出卖了!”“他们想杀掉我们!”“上帝的子民们,这些黄皮肤的纳粹都是疯子....团结起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团结起来,基督的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呐喊的音量越来越大,一股悲愤的风暴在囚徒群中快速的凝聚,而近旁负责监视的力量也没有半分的软弱。
“目标,前面的囚犯!”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下着命令,随着指令到来,齐刷刷的在囚徒边缘亮起了一排排自动步枪,那些侯立在旁边的军用吉普车也拉开了车架上的帆布,一架架刚上过养护油的崭新机枪也全部亮了相,黑洞洞的枪口毫无怜悯的指向了场地中间的那些高鼻子老外们。一名肩章上表明是一位少尉的军官拔出了配枪,走到前排大声喝骂:“瞎了狗眼的番鬼!你们想造反不成?”
“你们这是谋杀,赤裸裸的谋杀,难道要我们就伸着脖子任由你们把我们推进那个毒气室嘛?”一个声音起了个头,说着还算能辩分得出是普通话的中文。紧接着,另外的声音就开始响起,用的也是那种怪腔调的中文发音:“就是啊,我要求你们遵守日内瓦公约,给我们公平的战俘待遇。”
“日内瓦公约?这是个什么东东?能吃还是能用?”站在风高浪尖上低级军官,而且还是个文化程度由朴实的农民转职过来的少尉显然对这个新名词很是迷惑。旁边的副官倒是懂得这个,赶紧上前轻声如此这般一番。
“哦!!”少尉拿枪顶了顶自己军帽,悠然自得的晃晃脑袋:“你们少他妈的跟老子废话,上峰有令,今个不就是跟你们腾个窝,换个好睡觉的地方,要不是看在神父先生求情份上,又连累了县里的农家兄弟们加班加点,让我们累得半死的重新建造了这个牢城营给你们住,怎么着?贱人就是矫情!弟兄们,别跟这帮番鬼客气,不听话的,就给我打折了他们的狗腿!我看这帮鳖孙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一声吆喝,在一边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一群狼兵狼将抽出了自己腰部的粗木棍,三五个一组的就扑进了囚犯人群,自己这边是有组织打你无组织,加上又吃得饱穿得暖,揍你们这帮手无寸铁又缺吃少喝的家伙自然是事半功倍!一番打骂,轻松的就把这些番鬼拿下,两人一组的,把这些鼻子和脑壳上还滴答流血的家伙们拖向了牢城营的大门。
“我不要死啊.....求求你们..给我..们慈悲啊,宽恕..我们罪孽吧,圣母玛利亚,拯救你悲苦的子民吧!”人不伤心不落泪,被揍得气息奄奄的几个先头被拖走的囚徒在进入那扇钢铁的大门之前,突然又爆发粗一股惊人的力气,但是,这股力气只能用在嘶喊着祈祷上。
第七司特勤队的成员大多也是文化低劣到让人发指的人员组成,他们哪能理解这些战犯所惧怕的可能,不过他们倒是很实在,把囚犯往靠近大门的一间特地新做成的很像是个大浴室的门房里一扔,就不再管事,其他后续押着人犯的队员也是如此效仿,很快的,噼里啪啦的就扔进去一大堆高鼻蓝眼珠子们。不等这群惊魂未定的家伙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一个个搀扶着站稳起来,那扇镶着厚实玻璃的铁闸门已经在眼前不远处冉冉下降!
“不!!!!”呼天喊地的叫声煞那间冲口而出的人群疯狂了,高鼻子们不知道哪里爆发出的力量,一个个扑向那倒已经紧闭的铁门,吼得是声嘶力竭,痛不欲生!注定的结局已经到来,当年犹太人祖先遭遇的厄运终于降临到自己身上,面如死灰的一干人等无力的敲击着铁质的大门,一边发出求饶或是求救的嚎叫!但是,没有人理会他们,就连那些还等在外面准备被强行拖走的余下的老外们都集体噤声了,人性之中最残酷的一面在这些东方生番之中上演,哪怕以前在自己伙伴面前性格再暴烈的战犯们都乖巧得如同小白兔子一样,一个个默默的垂下了头。
“我听见了那神秘悠扬的旋律,那是以色列王大卫为取悦上帝而奏......”一声声哀戚的歌唱,开始在坐倒了一地的战犯群体里响起,这首异邦的歌曲从一个最为瘦弱的老外口中轻柔的唱出,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仿佛会传染一样,所有的战犯都合着节拍开始了歌唱:“我也看到过,你在大理石拱门上留下的标志.....爱对我来说并不是胜利的进行曲,而是一曲冷酷和破灭的哈利路亚之歌....”
围观着的第七司队员都懵逼了,这些个老外还真是奇葩啊,刚刚还闹得要死要活的,现在突然就来集体大合唱?正在哪大眼瞪小眼之际,又是一声集体性的呼喊到来:“以前,你会让我明白,逝去的真正意味着什么.....圣洁的鸽子也一样慢慢地靠近你,我们每次的呼吸都是对上帝的赞美之声-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就算再音盲的第七司士兵都知道这帮孙子在唱什么呢,敢情,你们这是在做临终弥撒啊?
无论是在哪个大房间内哭泣哀啼的老外,还是在外围营地坐以待毙的战犯们,一个个在唱完了圣歌之后都是一副坚毅的表情,当然,据现场观察后回来写报告的那个小官员说的:这帮家伙已经吓得屎尿齐流!有点不符合的地方就是跟刚开始的怕死到后面的认命,这群人的精神面貌确实大为改观了。
正当一群老外认定了今日就是自己的祭日时候,头顶上突然亮起了一排灯管,还没等大家伙回过神来,只顾着去遮蔽那刺眼的灯光,紧接着,一股子热乎乎的水流就淋了下来!兜头盖脸的把两个胆子小的高鼻子吓得发出见了鬼一样的尖叫!这叫声在里面听到倒是不要紧,倒是把外面刚安静下来的人群惊得全部都站了起来!果然啊,这帮东方的生番如此的残忍,他们会用什么恶毒的方法来杀灭我们呢,齐克隆B?王水?芥子毒气?啧啧,这帮黄皮肤的纳粹啊,肯定是不择手段的一群恶魔!不信?你听听,刚开始的那两声惨叫只持续了不到五秒就停止了!肯定是破坏性和杀伤效果更加猛烈的新毒剂啊!被迫害妄想狂的症状完全满满的占据了所有囚徒的心房,他们原本死灰色的脸上就跟再次刷了一次白浆的墙壁一样--无比惨白,完蛋了,爸爸妈妈儿子女儿老婆,俺们这次真的是要告别喽!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在原地又等了十分钟左右,那间大门居然重新打开了!所有的战犯们都伸长了脖子,努力的想看着里面将会发生的惨烈景象,那肯定是残酷到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一个个七孔流血的伙伴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冰凉的地板之上,就跟放干了血的肉猪一样,泛白,或者已经彻底变成血色的眼珠无神的仰望天空,软塌塌的身体无法挪动半分,最后被一群穿着防化服的纳粹工人像拖死狗一样的,把他们留在人间的躯体搬上小推车,然后,焚尸炉将是他们最终的归宿!铁闸门开启的那一刻,不少胆怯的人居然都闭上了眼睛,他们不敢去看自己臆想之中可能的残酷!
“他们活着,他们....”许多人都被那个不可置信的声音激励着再次仰头关注起前面的事情来,“你们看,他们...他们没有事,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么,他们到底....”下面的话再也没有人说出口,走出铁闸门的那帮战犯们,都已经清洗得干干净净,还换上了干净舒适的棉质防寒大衣,脚上蹬的靴子虽然有点不合脚,倒也没用让这些犯人感到不适,最为体贴的是:头发少的几个大光头们还能领到保暖冬帽,而几个身体特别弱的是被自己朋友搀扶着出来的,他们气色虽然差,但是居然面色上都是一副满足和舒畅的表情!
“好了,你们这帮鳖孙都听着,不就是让你们洗洗澡消消毒嘛,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还哭哭啼啼的像个大老爷们吗?这次你们看清楚了没有,别墨迹了,都跟我按次序进去洗个干干净净的,听清楚了?”还是那个冷酷的声音在喝骂着,不过这次,这个刺耳的声音却在战犯耳中如此的温柔,用这帮贱骨头写的回忆录中的一句话:第一次的,我感激这位仁慈的长官,他让我明白了,有时候,慈悲可以用一种激烈的方式来表达--远东驻地二等兵瓦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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