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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渝昨天进丈人观的时候冷冷清清，包括打扫宫观的道童在内也没见超过十个人，却没想今天到膳堂一眼看去居然有大几十人在膳堂排队取餐。
志明老道看出方渝的惊讶，边走边解释道：
“渝哥儿，昨天我带你走的是专用的捷径，所以没怎么遇到人，其实我们这里人多呢。不说其他峰，只是我们清都峰上下就有不下三百多人。
“有这么多人啊，昨天我在观里都没见到什么人。”
“丈人观是供奉本门祖师的重地，掌门师伯一向喜好清静，除了些许维护清扫的人外，一般弟子是不允许随便去的。各分支的长老和执事们也只有在有要事或年终大祭的时候才会回观里住几天，其它时候都是在外打理各自的事务。”
方渝摸了摸鼻子：
“这些人都是观里的弟子吗，我怎么没看他们穿道袍。”
志明老道哈哈一笑：
“怎么可能，即使如今入门的标准放低了也不可能一口气受这么多弟子。他们都是附近的执役，负责耕种宫观周围的灵田，照料那些灵兽。内门的弟子们都在楼上用餐。”
说着志明老道带着方渝从膳堂一侧的通道直接走上了二楼。
膳堂二楼是一个华国布局的室内庭院，中间一个天井，四周分了八个厢房，分别以八个卦象命名。
在天井中央有一个方坛，方坛里栽种这几颗造型俊雅的墨竹，周围围了十几盆品种各异的兰花菊花。天井靠楼梯这一侧的厢房是个开放的茶室，里面还摆了几套桌椅。
方渝一看这种布局就觉得喜欢。他在可以想象在平日里微风和煦、阳光明媚，坐屋檐下借着天光喝着茶看着书有多么惬意。
如果下雨那就更妙了，看着天井四边天河飞降，落雨成帘，听着雨滴敲打着竹叶的天籁，沉浸在小楼春雨的宁静中，偷个闲慵懒的发会呆也是极好的。
方渝正欣赏庭院设计的别致之处，就听到东北侧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呵，这不是志明吗，可真是少见啊。”
方渝随着声音看过去，看到挂着“艮”字牌的厢房半开着，里面坐了几人正在用餐。
说话的是一个长的有些帅气的年轻人，他虽然披着一身海青色对襟袍服，却留了一个“飞机头”，看起来非道非俗画风很是奇特。
志明老道对那飞机头的话置若罔闻，扫了几个厢房的一眼，看到那些厢房已经大半坐了人，只有“兑”字房里没人，就对方渝说：
“渝哥儿，我们去那坐吧。”
见志明老道不理他，那飞机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继续说道：
“志明，不是听说你被门里给赶到外面去看门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可能是志明师兄不习惯外面那些俗人的生活吧，毕竟外门可没有灵米、灵蔬这些东西。”
坐在那个年轻人左手边的一个圆脸的同伴轻佻的接口说道。
“不习惯那些粗食吗？”那个飞机头故作惊讶地说道：
“哎呀，这也正常，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真传弟子，口味估计已经被那些精心烹制的灵肴给养叼了吧。现在可怎么办呐。”
“怎么办，凉拌呗，人要学会认命。掌门师伯已经给了他几十年，但是他始终不能祭炼新的厨神器，那就不应该再浪费门里的资源。”刚才说过话的圆脸继续接口说道。
“对嘛，现在门里的资源这么紧张，放在那个不中用的老头身上太浪费了，应该倾斜到龙师兄你这样的俊才身上才对。”
一个嘴角有颗小痣的女子含情脉脉的看着那个飞机头说道。
“是啊，龙师兄可是我们门里的天纵之才，修行速度让各位长老都反复称赞。我看师兄你今年底应该就能晋升真传了吧...”
“那里要年底，我看以师兄的悟性随时都能突破...”
有人带头，和飞机头同席几人纷纷开始吹捧起他，方渝看到其中就有昨天看到的那个明心小道童。
“大家谬赞了，没有那么快。我师傅让我打牢根基，不要急着进阶。”飞机头听了大家的吹捧，虽然嘴上谦虚，但是脸上的得意之色还是难以掩饰。
志明老道和方渝不理会那些人，走到“兑”字房里坐下。志明老道按了一下房中方桌上的一个符号，不多时就来了一位穿着淡青色执役服饰的人进到房。
“两位师兄想用点什么？”
“‘素汤菊花’可还有？”
执役抬起手在腕表上按了几下，然后回答道：
“目前还有最后两份，不过这道菜是只有真传弟子才可以享用的，两位师兄...”
志明老道从道袍下掏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小牌递给那个执役。
那个执役一抬手露出了手上的腕表，将小牌在腕表上刷了一下。
方渝看到了那个腕表有些吃惊，居然和上回烹饪协会拿给自己挑选的几款个人终端中的一款一模一样。
看着腕表显出的身份标志，那名执役立刻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好的，没问题，除了‘素汤菊花’师兄您还要来点什么？”
“再来两样今天新鲜的灵蔬和一小桶灵米饭。”志明老道看了方渝一眼，咬了咬牙说道。
“好的，我已经下单了，很快就会送来。”那个执役在腕表上按了几下回答道。
志明老道点了点头，等着执役归还自己的牌子。
没想到那个执役接连刷了几次后，一脸疑虑的说：
“师兄...你的贡献点可能不太够？”
志明老道听了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又涨价了。”
然后尴尬的对执役说：“那...那去掉一样灵蔬吧。”
执役有些惊讶地看着志明老道，显然不相信一个真传弟子会连一顿饭的贡献点都掏不出来。他在腕表上点了点，抬头道：
“师兄，还是不够。”
“还差多少？”志明老道满脸通红，故作镇定的问。
“再去掉一份‘素汤菊花’正好。”
方渝看出了志明老道的窘迫，不想他难做，神态自然的对志明老道说：
“‘素汤菊花’只要一份就好了，我也只是好奇，想见识一下宁师伯的手艺，没必要上那么多。”
志明老道松了一口气：“那好，那就只要一份。”
执役顿时就没了刚才的恭顺，略略点了点头，不再客套，直接走了。
对面“艮”字房里的飞机头看到这头志明老道脸上的尴尬表情，忍不住大笑起来。那个坐在他旁边的圆脸一脸关切的说道：
“哎呀，志明，你怎么潦倒成这样了，连饭都吃不起了。这样吧，正好我们今天点多了，好歹我们也曾师兄弟一场，你且等等，一会等我们这吃完了，你可以过来挑一些残羹冷炙，正好拿去招待你的那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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