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曾这样?”赫连天问道。
小米点头。
“难怪白夜和你这么投缘。”赫连天感叹道。
小米轻哼一声,说道:“我们相投可不是因为都有暴戾之气!”
“对不起。”赫连天自觉失言,急忙道歉。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都不敢对白先生不敬,我的白夜却让你的白先生夜先生在猫鬼们面前颜面尽失,还把你的白先生弄伤了。”小米满怀歉意地说道。
在白先生逼近白夜的时候,赫连天为白夜担心,在白夜抓伤白先生后跑掉时,赫连天没有阻拦。小米对此心怀感激。所以她的道歉也是真心实意的。
赫连天拍拍小米的肩膀,有些失落地笑道:“没关系的。你快去找白夜吧,别让它在外面闯祸。在家里闯祸了,只要认错,家人都会原谅的。在外面闯祸了,可就难以收拾。它暴戾之气正重,你要看好它!”
小米点点头,走出门去寻找白夜。小米清楚,刚才如野兽一般的吼叫是白虎发出来的。它正是激发了白虎状态才打败白先生和夜先生。这种状态下的它从家里逃出去,就如老虎游街一般危险。
果然,不多久小米就在一个巷道里找到了白夜,白夜已经变成了一只老虎那么大,身上不再是漆黑如炭,而是黑白条纹。那就是小米在池塘边看到的那只老虎!它正咬着一个人的袖子,将那人往别处拖。
那人吓得脸色苍白,哇哇乱叫,手打脚踢,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白夜!放开他!”小米大喝一声。
巨大的白夜扭头看了小米一眼,松开了嘴。它瞬间缩小了许多,变回了一只小黑猫。
地上那个人躺在地上哆哆嗦嗦,他太害怕了,都不敢站起来逃跑。他背对着白夜,没有看到白夜从白虎变回黑猫的情景。
小米走上前,将那人从地上拉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说了他的名字。
“你家在哪里?”
那人说了一个附近的位置。
小米对他道:“你跟着我走。”
那人点点头,跟在小米后面。
小米带他走到了一间房屋门口。小米问道:“你家是这里吗?”
那人打了一个哆嗦,点点头。
小米敲门。
一个胖女人开了门,看见敲门的是小米,疑惑不已,问道:“小姑娘,你找谁呀?”
小米问道,这是某某家吗?某某是那人自己说的名字。
那人站在小米身后,依旧哆哆嗦嗦,仿佛是冬天里只穿了单衣单裤的人。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胖女人道:“是啊。他在里面睡觉呢,你找他有什么事?”
小米说:“哦。我可以去他房间吗?”
胖女人迷惑不已,但还是带着小米进了屋。
小米回头对那人说道:“快跟进来。”
那人立即乖乖地跟了进来。
胖女人听小米说话,回过头来,除了后面跟着一只小黑猫之外没有其他人,便问道:“小姑娘,你跟谁说话呢?”
小米忙解释道:“哦,跟我的猫呢。我叫它跟着进来。”
胖女人到了一个卧室门口,对着里面喊道:“喂,懒鬼!快起来!有个小姑娘找你,不知道有什么事!”
小米回头对那人道:“快进去吧。”
那人乖乖地进了卧室。
胖女人见卧室里没有反应,便走了进去。小米没有跟进去。
胖女人刚一进去,小米便听到里面一个男人惊慌的声音响起:“哎呀,哎呀!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被一只老虎拖到屋后的巷道里去了,差点把我吃掉!那嘴比我们家脸盆还大!吓死我了!”
小米又听到胖女人说道:“你真是做白日梦!老虎还能跑到保定城里来?”
男人的声音道:“你是不知道那个梦有多真实!幸亏一个小女孩突然出现,救了我一命!要不我就被老虎吃掉了!”
胖女人的声音道:“行啦,行啦,你就算在梦里被老虎吃了,醒来还是活蹦乱跳的!又不是真的把你吃了!”
男人的声音道:“简直跟真的一样!我在梦里认为我要死了!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真实的梦!喂,你看看,我现在手脚还在哆嗦!”
胖女人的声音不耐烦道:“行啦,行啦,外面有个小姑娘要找你,我不认识。你快起来去看看吧。”
“小姑娘?难道我做这个梦是预示有个小姑娘要来找我吗?哎呦,我的脚……”
“你的脚怎么啦?”
“刚才梦里我被老虎拖走的时候,我的脚磕伤了。”
胖女人的声音更加不耐烦了:“还有完没完了?你睡在床上怎么会把脚磕伤呢?梦里磕伤了你还真疼上了不成?快起来吧!”
“真的好疼。哎呦,哎呦,嘶……”最后是男人牙齿咬紧吸气的声音。
小米不等那男人出来就离开了那间房子。她知道,刚才被白夜咬的那个人其实是这个男人的魂魄。
小米一边疾步离开那里,一边摸着白夜的毛。
白夜以前只能吃亡魂,刚才是第一次将活着的人的魂魄夺走。
小米以前听姥爹说过,亡魂就像没有寄居之所的流浪者,活人的魂魄就像住在高屋大厦里的主人。亡魂东游西荡,除非自己实力强大,否则很容易受欺负;活人的魂魄则不一样,它有房屋的保护,其他人或者魂灵很难伤到它。
当然,有躯体寄居的魂魄并不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有些修炼层次相当好的人或者鬼灵能够达到“夺舍”的境界。修炼到这个境界的人或者鬼灵,可以夺取他人的肉身,将自己的灵魂进驻。这与附身不同,附身多半是借助别人的躯体来办一些事情,夺舍则是一种强夺占取的行为。
肉身如同魂魄住舍,所以这种行为名之为“夺舍”。
这是一种极不容易达到的境界。
白夜刚才便是完成了“夺舍”的一半——将肉身中原来的魂魄驱赶出去。它没有自己占据那个人的肉身。
虽然只是一半,但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小米对怀中的白夜说道:“白夜,我们不能乱伤害人,我们只惩罚那些应该得到惩罚的人,知道吗?”
白夜眯上了眼睛,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以后你不许跟白先生夜先生对着来,它们毕竟是你的父母。”小米说教道。
白夜的肚子又咕咕地叫。
几乎是在同一天,画眉村的赵闲云在家里打瞌睡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站在家门口,远远地看到老河那边有姥爹从老河往家里这边走的身影。姥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她见姥爹终于从远方归来,欣喜不已,急忙从家里奔走出来,要去迎接姥爹。
她在两边有池塘的大道上碰到了姥爹。她欣喜地握住姥爹的手,眼泪像决堤的水一样夺眶而出。
姥爹旁边站着一个女子。赵闲云以为那是小米,可是小米没有这么高。赵闲云想看那个女子的脸,可是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姥爹握着她的手,说道:“哭什么呢?我从远方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什么东西?”赵闲云问道。
姥爹将手缩了回去,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握着拳头伸到赵闲云面前。
赵闲云将手掌摊开,放在姥爹的拳头下面。
姥爹的拳头一松,几颗小东西掉在了赵闲云的掌心上。赵闲云一看,那是七枚枣核。
赵闲云不解道:“你从远方带来这七枚枣核?枣核哪里没有啊,何必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到这里来?”
姥爹微笑道:“你当初给了我七枚枣核,我也得给你七枚枣核。”
赵闲云心中不安,说道:“我听你说过,两个人能在一起,是因为上辈子谁亏欠了谁,这辈子是来还债的。如果债没还完,怎么吵怎么闹都不会分开。一旦债还完了,不吵不闹也会分开。”
姥爹点头道:“我是这么说过。”
赵闲云心中一酸,泪水几乎将眼眶填满。她伤心地说道:“这么说来,我给了你七枚枣核,你现在全部还给我了,那么我们的缘分要到此结束?”话一说完,她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姥爹抱住她,不说话。
赵闲云哭着说道:“就算我们的缘分只有七枚枣核这么多,这么浅,但是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快全部还给我,好吗?你一年还我一枚,行吗?”
姥爹点点头。
虽然姥爹答应了她的要求,她还是伤心地哭个不停。她不怨恨姥爹,她怨恨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给姥爹一大把枣核。
她双手环住姥爹,脸贴在姥爹的肩头,泪水将姥爹的衣衫打湿。
她就这样一直哭到梦醒,发现自己的脸挨在竹椅的靠板上。那是姥爹在画眉村时常用的椅子。姥爹不在的时候,赵闲云便常常半躺在上面。
罗步斋进门的时候看到满脸泪水的赵闲云,他吓了一跳,问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马秀才写书信回来报告不好的消息了。
赵闲云摇摇头,说了自己做的那个梦。
罗步斋听完,笑道,不过是梦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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