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怀音如同听到了一个笑话,满脸的讥讽:“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如果孩子不是陆时靖的,他为什么要护曾静?曾静的长相与心性也不像是陆时靖这种男人会喜欢上的白月光。
闻言,陆时靖却是恼了,扯了扯领带,允自经过她身边,劲风拂过,转眼已经上了楼。
怀音听见他一贯清冷的口吻:“算了,随你信不信。”
他到底什么意思?
怀音在原地愣了会儿,没把他的解释当回事,但第二天,黑压压阴沉沉的天气,仿佛昭示着这一天的不平静。
怀音先点开了微信啊微博,看了一下,风平浪静,有几篇关于东汇集团庆功宴的报道,大都是歌功颂德的溢美,丝毫没有提及曾静这个插曲。所以曾静那事确实是被压下来了。
怀音自然是问心无愧,想曾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更何况连陆时靖都没有任何为她打抱不平的意思,简直是诡异极了。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
内容如下:【想知道他的身份,来玛丽医院五楼35号。】
她的号码是新号码,联系人微信上的用户寥寥无几,所以会往她手机里发信息的人,真的是有点邪门了。
怀音当然不去理会这种无聊的,甚至有可能是陷阱的东西。但是这个陌生号码又发了一条彩信过来,她点下去完全是手贱,但是接下来看到的画面却叫她毛骨悚然,一身冷汗。
居然是和姐姐亲吻的男人。
不是她手里的那半张,而是一张很清晰的生活照。
怀音的第一反应想到了陆小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打电话给了陆小安,两人鸡同鸭讲的扯了会儿,怀音排除了他。陆小安拍到那张照片是偶然,他根本不知道男人的真实身份。
到底要不要去赴约呢?
……
怀音贼头贼脑的出现在玛丽医院已经快中午,她特意套了一身很老气的外套,戴着棒球帽,帽檐压低,一路上密切注意可疑人物,到了病房门口还东张西望查探了一番,确定没人了,才进了35号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脸色苍白,打着点滴的人居然是曾静。
为什么是她?
怀音大为震惊,她在脑子里梳理了一番,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心慌。
曾静已经眼尖的看到了她,费力的支起脑袋,满怀敌意的问道:“秦思枚,你来干什么?”
“难道不是你发信息给我的吗?”怀音反倒是糊涂了,如果曾静不知情,那么还有谁故意引她来呢?
“你少在那边演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别得意的太早,你觉得我输了吗?”
怀音本来要走了,曾静在身后瞎逼逼,她咽不下这口气,“曾静,你到底要不要脸,你介入我和陆时靖的婚姻,又用孩子来陷害我,像你这种恶毒自私的女人,就算没有我,就能嫁给陆时靖吗?”
“你……”曾静毫无血色的脸颊瘦得厉害,瞳孔长大,充满血丝,显得面目狰狞,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突然变了,唇边呷着一抹笑意,“再怎么样我至少怀过他的孩子,可你呢?你们结婚有一年了吧,他有碰过你吗?你就是一个被丈夫嫌弃的黄脸婆,你这辈子就守活寡吧!”
怀音撰紧了拳头,脖颈上的血管阵阵收缩膨胀,却死死的克制住,压抑着。她很生气,气得鼻孔都快冒烟了。
她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迫切的问:“曾静,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在此之前,你有没有害我?”
“秦思枚,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当初要不是使了手段,怎么可能嫁给时靖,之前?呵呵,你倒是有脸提,如果不是我运气好,差点就被你弄死了!”曾静完全一副受害者咬牙切齿的模样。
看她的表情不像是造假,怀音一瞬间陷入了沉思。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曾静害姐姐,但是又有许多地方说不通。
曾静仔细观察怀音,放缓了语气,得意道:“时靖跟我说过,这个孩子没了不要紧,我们还会再有的。”
怀音错愕的抬头,吃惊的望着她。
什么再也无法生育了?原来陆时靖昨晚是骗她的。
为什么陆时靖会喜欢这种女人?
人的思想有时候完全不受意志力所控制,以至于她完全没发现,自己早已带入了姐姐的角色,入戏太深。
“说完了吗?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怀音拉长了脸,绷紧了背脊。
转身,背影几分颤意。
曾静却没有丝毫斗嘴赢了的快、感,得意高傲的眼睛里含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悲伤。
她怎么会忘记昨晚陆时靖说的话呢?郎心似铁,更何况,她在他心里,什么身份都不是。
怀音没想到,她一打开门,各种闪光灯,摄像头,咔嚓咔嚓密不透风的袭来,她本能的挡住眼睛。
一个个话筒戳到了面前。
“陆少奶奶,昨晚是您失手将曾小姐推下楼,导致她流、产的吗?”
“网传曾小姐怀的是你丈夫陆时靖的孩子?所以你才会恼羞成怒?”
“之前您和陆总秀恩爱都是做戏,你们夫妻感情早已破裂?而且,您嫁给陆总是因为当初用了一定的手段,陆总和曾小姐才是真爱?”
“陆少奶奶,请你回答一下好吗?您到医院来,是警告小、三的吗?”
“……”
怀音第一次觉得原来记者是那么可怕的一种生物,前一刻的风平浪静不过是伪装,为的是这一秒的蓄势而发。
“让一让……”
她的唇瓣开开合合,她想说什么,能说什么,通通不知道,脑子里胀胀的,隐约又觉得自己好蠢,居然中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走廊里的拥堵,黑压压的人头将她围在了中心,寸步难行,潮涌般的二氧化碳和口水,让她大脑发热,胸口滞堵,好像快喘不上气来。
“陆少奶奶,回答一下吧。”
她快被闷死了!
正在这时,拥堵的人流被几个人强硬的驱赶。
“陆总来了!”
“陆总,麻烦您解释一下?”
下一瞬,怀音只觉得手腕一紧,被拽入了一个硬朗的怀中,鼻间,莫名的闪过了一股清爽的香味。
她的个子不算娇小,在陆时靖的护拥下,成了小鸟依人的那种。陆时靖一手拦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挡住她的脸,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一路带着她强势的走出人流。
只有陆时靖的助理王洋在说话:“大家赶紧散了,这里是医院,你们已经严重影响公共场合的秩序,再不走就报警了。”
大概是“报警”两个字多多少少有些震慑力,那些记者啊摄像稍稍收敛了一些。
怀音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只听见自个儿作鼓的心跳,感受到的是对方坚硬的胸膛,强而有力的脉动……
脑子里既乱又清醒着,完全无法思考别的事情。
耳边的嗡嗡声散去后,她恍然惊觉自己已经坐在了封闭的车内,车外仍然有不少的人拍打着车窗。
一道清越的声音拉低:“开车。”那些人还不死心的追了几步。
怀音这会儿方有些惊魂未定,望着身边突然出现的陆时靖,她竟不知从何开口,或者应该同他解释什么。
车内的气压很低,陆时靖表情中的剑拔弩张呼之欲出,他通话的声音显得异常低沉:“王洋,你马上去查,到底是谁通知的记者!还有今天所有的媒体,让徐良去善后。”
曾静转到玛丽医院的事做的很隐秘,连老头子都不知道,前后不过几个小时,除非……他的手下内部有内鬼,或者是医院那边泄露的。
但是陆时靖很清楚,他的对手另有其人,主要是针对东汇集团和他陆时靖来的。
紧接着又听见陆时靖打了几个电话,除了普通话,好像还有英文,不对,应该是法语吧,反正怀音是半个字都没听懂。
总之,陆时靖的情绪挺糟糕的。
司机弱弱的问了一句陆总去哪儿,被他喷了一层冷气,回公司。
怀音心想他要这么一路打电话也好,就没空理睬她了。路况拥堵,行车速度较慢,陆时靖毫无征兆地结束了冗长的通话,没有做任何停顿,目光锐利的问:“为什么去玛丽医院?”
“有人发了一条信息给我。”听上去像是狡辩,但她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也不想被陆时靖发现短信的内容,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补充道,“我已经删掉了。”
陆时靖自然不是那种缺失风度到抢手机的人,面色冷峻的说:“把号码给我。”
怀音下意识的握紧手机,因为紧张,长睫晃动,清澈的眸子让她显得有些无辜。
“给我。”陆时靖压低了嗓门,那种压抑着怒火的感觉让人后背凉意涔涔。
仿佛前一秒霸道的将她带离水生火热的陆时靖,是来自她的幻觉?她的身上还缠绕着属于他的挥之不去的体温与余味,为什么这一秒的陆时靖,那么陌生,冰冷,而她,竟然会感到失落。
最后,怀音乖乖交出号码,她仔细想过了,既然幕后的人联系了她而没有直接告诉陆时靖,一定还会继续撰着把柄,好好利用。
……
这一场风波比她想象的更严重,一个上午过去了,都是有关她,曾静以及陆时靖的报道,什么曾静孕检,居所乃陆时靖的私人公寓等等……包/养,出轨以及夫妻俩各玩各的等等新闻甚嚣尘上,东汇集团的官微以及代表律师团分别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和申明。
怀音仔仔细细的读了申明内容,大致分为几个点。第一点澄清陆时靖与妻子秦思枚夫妻感情和睦,并无牵扯到第三者。陆时靖之所以收容曾静,乃是出于朋友间的照拂,两人没有丝毫关系,曾静腹中胎儿的父亲另有其人,而且她在锦绣大酒店的扶梯摔倒而流/产,纯属意外失足,如有任何新闻媒体继续发表不实的报道和新闻,保留追究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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