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轩,来了几拨人了,冷嘲热讽亦或是嫉妒的也有,关心叮嘱亦或是不舍的也有,形形色色的人、纷杂混乱的话,一切皆未入过雪泽的心。
妃嫔随行者仅有雪嫔一人,偌大的队伍也就她独份女子,只是太后加了几个宫女,因之特殊使得后宫中嫉妒的人不在少数。
当然,也有明眼人看得清时局,比如禾雨就是来落井下石的,而贤妃是来关心安慰的。只不过,谁也不知雪泽的心思。
太后的安排,刘礼尚且不能推脱,雪嫔怎能不接受?
不过,此行可真是充满了困顿,随意一想就能挑出许多毛病。
“太后肯定要设伏,不知我该如何助他,能够帮他完成任务且安然无恙吗?即便这些不难,我和他之间如此冷战,又怎能相处?”
本想着各自努力、双方沉静,或许时间会让人释怀,却没想到太后让一切又复杂了起来。两个人的交汇,来得如此快,谁能适应?
唯一好接受的,便是雪泽能够更好的保护他。
吱呀——
莲子费力地关上大门,靠在门上叹了口气,她终于送走了最后一群人。冷静了一会儿,她跑到浮梦阁,又问起了雪泽。
“师姐,此番凶险,你真的不带我吗?”
“太后是要加害于我们,带上你麻烦,我又要多保护一人,出了问题可怎么办?”
“带上我不是得了助手吗?怎么就更麻烦了呢?”莲子摇了摇雪泽的手臂,“师姐,我不能跟你分开那么长,哪次出行你不带我?你走后,让我一人守着醉月轩,那得多无聊啊!”
“混战之际,我只能保护他一人。你在也不能施法,我们只是寻常人,多份感知罢了!”雪泽微微一笑,摸了摸莲子的头。“你放心,你不会无聊,我猜皇上会将风行留在宫中。那时候,你就守好醉月轩,不要经常和风行腻在一起哦!”
莲子闷哼一声,“我宁愿跟你去!”
“你现在这样想罢了,去了还不得天天念叨人家?姑娘大了要出嫁,迟早要和我分别,早些适应吧!”
“可我不能让你一人去面对那般凶险的境况!”
莲子也知道,太后肯定下了狠心要对付刘礼和雪泽,同时陨落两位关键人物该是多值得高兴。故而,力度一定不小,就从太后能搅动西邦暴乱可见大致。
“没事,我是天女,谁能把我怎么样?”雪泽想了会儿,轻声说:“其实安排我去也挺好,我在的话还能避免许多损失,首先是能保得下他。若我不去,皇上只身一人带兵去边境,那可真叫人担心!”
莲子捂嘴笑了笑,“师姐…师姐你……”
雪泽意识过来,拍了拍莲子的脑袋。“就你喜欢乱想,我不过是正常在意。北华的天子一向是我们的保护对象,而且我现在的任务也是助他早日平定祸乱、胜过太后,难道不该管这些事么?”
“哦,你还觉得太后做得对?”莲子连连生叹,故意笑问:“那太后说让你与皇上在旅途中顺道怀个龙嗣,你又是怎么看待的呢?”
午时,城郊林子。
还未见到侯王,先来了一波突袭,算是太后给刘礼的送行。
本来,刘礼要带着雪泽去见侯王,轻车简从、阵仗颇小,一辆马车也就三人。没想到,太后如此心急,在城郊就打起了主意。
高海一人抵抗,颇为困难,刘礼和雪泽互不说话却也相互担忧着。
“皇上,我们是不是小看了敌人?”高海略微焦急,幸好雪泽在一旁,不然他不一定能保两人平安。
“或许是吧!”刘礼简单地回了一句,雪泽在他身边,他便有一种奇妙的紧迫感,连话语都不愿多说了。
雪泽愣了一会儿,见高海有些费劲,便想出手相助。刘礼回头一瞥,低声说:“你别管,真到那时候,我会处理!”
好生冷漠的话,雪泽听着浑身不舒服,静坐着也就没管。
未几,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传来,林子里多了一群人的声音。
那厚重而有律的声音,一听便知来者的身份,这是侯王来了。不知是不是太后故意设计,反正侯王来见自己的女儿前还要救驾,让他更加担忧此行了。
“侯王来了!”
“嗯!”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是雪嫔,也是爱妃!”
两人简短而仓促的对话,似乎淡漠而轻快,冷得让人受不了。心灵还是想通,但话语不多了,几句便明了了。
侯王来了,两人要装得恩爱、幸福,这才不会让他多加担忧、乱了分寸。
“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侯王不必多礼!”刘礼扶起侯王,让高海清了场,随即将侯王带到清静的地方与雪泽见面。
树林之下,一片安静,三人聊了些远行之事。侯王尽是叮嘱之意,对自己女儿的担忧分毫不减,幸好有刘礼在一边给予安慰、彰显爱护,他才放下心来。
“青苓,好好服侍皇上,路途艰苦却也是磨砺。你没出过这样的远门,也未随军队长途跋涉,可要好生照顾皇上、照顾自己!”
“爹爹放心,女儿一定听话,不出半月就能回来了!”
刘礼点头附议,一手揽着雪泽的肩,一手握着她的手,笑道:“侯王大可放心,朕自会好生照顾青苓。虽上有降苦之嫌,但此行不乏乐趣,你就当雪嫔是随朕去赏荒原风光了吧!”
侯王应了一声,看着她们如此恩爱,心中暖和了些。“边境风光的确大有不同,气派而宽阔,舒人心智、长人愉悦,希望皇上和雪嫔能够度过好时光,早些平安返来!”
雪泽看了侯王一眼,又转眸看了看刘礼,两个人尴尬地笑了笑。装,长久以来,也就这一次最正式、最刻板吧!
至少,两个人都是不怎么欢喜,内心那复杂的情感在靠近彼此后浓烈得难以抑制。
“爹爹,太后只给了一小段惜别时间,我们得启程了!爹爹时常带兵出巡,甚是艰辛,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爱妃说得对,侯王不要惦记我们,将自己护得好些更为重要!”
侯王点了点头,让开了路。“臣恭送皇上、雪嫔,祝此程平安、顺利!”
刘礼揽着雪泽走,一路上都没说话,两个人紧张得连步伐都很难一致。最终,刘礼送雪泽上了马车,这才松了一口气。
“高海,我和你一起驾马,走吧!”
“皇上,这不合适吧?”
刘礼冷眼一瞥,“有什么不合适?”
雪泽一把掀开帘子,对着外面说:“皇上驾马,臣妾享福,的确不合适!若是皇上喜欢享受清风,那臣妾就一起陪着好了!”
“不必,我进来便是!”刘礼看了高海一眼,“你一个人驾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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