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腿直发软,托马斯紧紧地盯着威克斯手里的枪,皮特则一手把天元他们挡在身后,侧过脸对他们小声安慰着,“别怕,别怕”天元在后面紧紧地捏着埃德蒙的手,帮助他稳定情绪。小声喃道:“不用担心,”一脸坚定地盯着威克斯“我们,还有一手。”
尽管天元微笑着安慰着埃德蒙,看上去十分有信心,其实他的心里一点也没底“也不知道能否跑得过时间。”尽管冷汗不听使唤地往外冒着,但是他还是表现出,外人看起来超出他这个年纪的冷静。
眼看着威克斯就要扣动扳机时,心想“来不及了,不管了”天元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砰!”一颗子弹擦着天元的头皮,死死地钉在身后的墙里。过后还觉得头皮在发凉。
“蹲下!你要干嘛”威克斯拿枪指了指天元的头。
“哎”天元简直后悔死了,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威克斯那指着自己头随时可能打出的子弹,加上死一般沉寂的环境。心像是被扔进热锅似得,被烫得怦怦乱跳。
横竖一想“哎,硬上吧”
天元扶住颤得发抖的腿,勉强支起身体,“你…你这样能得到什么,难道你就没有珍惜的人么?”
威克斯看着天元,面无表情更显得可怕。
埃德蒙一脸惊慌,使劲在扯天元的裤腿,示意他坐下来。
“就在几天前,我的村子被政府军派来的军官给毁灭了,我的朋友,我的姐姐,我的哥哥,我的村长,我的老师,就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一个个倒在我的面前”天元说着说着,有点想哭,憋足了劲,才把眼泪收了进去。“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们对我是多么的可贵,他们都是那么美好,却又如此脆弱。当我被丢到湖里,我就以为这个世界上从此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的生活里除了孤独,还是孤单。但是我遇见了他们”天元向下看了看大伙。“他们让我感到家的感觉,被人疼,有人爱。如果你今天一定要一个替罪羊,我一个就够了,放他们走吧,于我来说,他们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我不想他们因我造这个罪…”
威克斯听完天元这席话,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如果当初也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些伙伴,现在的自己会不会不一样呢。可是一切的如果似乎显得太过累赘,如今的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威克斯慢慢抬起头,
“对不起”
“砰——”的一声,大伙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整间屋子,只有那令人窒息的枪声在久久回荡。
子弹打在了离天元的脑袋不到两厘米的后面的墙上。接着威克斯便应声到了下去。
原来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还好爱德华及时赶了过来,一肘打在了威克斯的脖子上。
后来才知道在托马斯定好计划后,天元又把整个计划来来回回的琢磨了一番,总觉得计划还是差那么一点,于是就在爱德华去准备调开贝勒手下时,天元又跟爱德华交代下如果甩开贝勒手下就立即赶过来。于是就发生刚才那段惊心动魄的一幕。
皮特走向贝勒,看了看那张无比狰狞又极度扭曲得脸。皮特着实替他感到悲哀,曾经那么威风的黑帮老大,离去也不过是这个下场,皮特弯下身,从皮特的身上拿回了自己的枪。
“他怎么办?”托马斯指了指晕倒在地上的威克斯。皮特听到这话,拿着枪就走了过来,“一枪把他嘣了吧。”
“这样做是不好的”托马斯说。
“你忘了么,刚才差点就死在这家伙的手上了!”皮特挥舞着枪有点激动。“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性命死在他的手上了,就这样”
“要不我们问下大哥吧?”埃德蒙提议。
当大家一齐望着大哥时,爱德华已经插着裤袋走了出去。
“不杀他,以后不知有多少人会遭殃。”皮特已经解开了枪栓,就在他刚要扣下了扳机。天元一下子把他抱住,“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天花板上。
“你崽子要干嘛?别拦我”
“杀人可是犯罪啊,一旦出手了,就回不了头了”
“放开我!我没有错”皮特一把把天元摔在了地上,又把枪瞄准了倒在地上的威克斯。脑海里又回想父亲的种种遭遇,以前父亲那看起来无比丑恶的脸,现在回想起该是多么温柔啊。脑海里又突然浮现起父亲告别时,冲着他微笑的那张脸,以前怎么从来未曾注意是那么的美呢,往事总总像放映机一样,一幕又一幕浮现在皮特的面前。
“都是你们这群坏人,才害得我父亲”说着说着,皮特的泪水一下子充满了眼眶“我也只想有个父亲啊”只见皮特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弯曲下来,子弹一触即发。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杀了人,你父亲就是杀人犯”天元完全不过脑子的喊了出来。
皮特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在空中颤动了好久,一把就把枪转了过来指向天元“不准说我父亲!”皮特带着哭腔对着天元怒喊道,“砰!”一颗子弹就打在了天元脑旁的地板上!
“呼呼~”皮特连连喘了几口气。使劲地闭了闭眼睛,把手插进发根,长叹了一口气,于是便把枪收了回去,经过天元身旁时,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到外面去了。
天元扶了扶胸口,算是镇定下来了。为皮特没有下手,心里着实有些欣慰。
托马斯问天元“那他...”
天元凑近威克斯的身边,仔细看了看了下他,“照他这个样子,估计得要个1个小时才能醒吧,那时贝勒的手下估计应该回了,当他们发现射中贝勒的子弹是从威克斯手中的枪发出的时,我想他们自有处置方法,我们现在回去就好了”
托马斯点了点头。
果然如天元料想的,贝勒的手下不久就回到了贝勒的住宅。也发现了威克斯杀害贝勒的事实,不管威克斯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至于怎么处决的大家都不得而知,只知道威克斯从此消失在了贫民窟。
在之后的几个月里,贫民窟发生了极大的变动。本来这个地方帮派派系众多,里面的矛盾很早就已经暴露出来。依着贝勒强撑着才得以维系,随着贝勒的离去,派系之间的斗争越发的尖锐,一时间冒出了四五个头头,随着这些派系的火拼,黑帮的势力渐渐衰微,逐步失去了对贫民窟的主导权。所以很多人都离开了帮派,他们有的人还在从事偷偷抢抢的勾当,有的人却改行做起了正经生意。
贝勒的离去,着实让南希姑娘心里多了些惆怅,毕竟他也是这么多年除开保姆外,见过的唯一一个活人,因为这么多年她一直呆在阁楼里面,这样说来,与其说是一种不舍,不如算是一种解脱。随着黑帮势力的衰落,南希终于与失散多年的弟弟得以团聚,据说他们晚上聊了两天两夜的故事,两人又是哭又是笑,都为对方这些年的遭遇黯然伤心,也为再度重逢而欣喜不已。
末了,南希姑娘托埃德蒙交给天元一块怀表,据说这是贝勒年轻时在德克朗时使用的,交给天元也不过是想看将来会不会有什么忙可以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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