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祖父将自己对自己兄弟的思念说了出来:“我想让人去江南找我那兄弟,可是现在找不出人手。老大和老二要负责田里的事情,平儿还小……”
“我不小了。”赵平出声道,“我已经十一岁了。祖父,我去江南帮你找叔祖父。”
“不行。”全家人都不同意,虚岁十一,实岁不过十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家里人哪里敢放他一个人出门。
“我厉害着着,十个阿爹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出门不会有事儿的。”赵平表示自己很厉害,可是大人们就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出门,外面的世道乱着呢,他一个孩子,就算身手强点儿,也是很危险的。最怕的是被拉了壮丁,被送上战场,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想到这里,众人想起了出外闯荡的赵虎和赵豹,两人离开了这么久,就只传过两次消息回来,据说加入了某个刺史的军队,此后就再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还活着没有?赵大伯和大伯母担心极了,大伯母哭得眼睛都快瞎了。赵爹和赵娘担心赵平跟两人一样一去不返,坚决不让赵平出门。
“那我去吧。”赵安开口,。
“不行。”孙氏叫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出去比你哥哥还要危险。”
“我可以女扮男装。”赵安道,“我的身手比三哥还要好,人比他聪明,比他更随机应变……”
赵平:“喂……”
赵安没有理自家哥哥,继续道:“大伯和阿爹走不开,祖父年纪大了,弟弟年纪还小,哥哥去也不安全,只有我能去了。”
众人:“你是女孩子……”
“你们等等。”赵安跑进自己的房间,再出来时已经换了男装,脸上涂得黄黄的,眉毛粗了许多,看起来真的跟男孩子一模一样。
“怎么样儿?这样子,我可以出门了吧?”
众人:“……”
赵家人不想赵安出门,但这孩子说了不让她出去,以她的本领可以自己跑出去,赵家人无奈,只得同意赵安扮成男装下江南找赵祖父的弟弟。赵平也跟着闹,用同样的办法威胁赵家人,赵家人拿这两个有大本领的孙子和孙女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他们出门,不过要两个人一起,相互照顾。
赵安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赵平,无奈,得,一个人独闯江湖变成两个人,以后还得继续带着这么个跟屁虫牛皮糖。
两天后,赵安和赵平背着两大包干粮离开了家。不得不背着干粮啊,实在是现在的世道不好,十室九空,许多村子都没有人了,有钱都买不到食物。
看到这外间的景象,赵平感触颇深:“如果我们村子没有搬到山中,下场就跟这些村子一样了吧?”
“是啊,现在可是乱世。”赵安点头道。
“什么时候乱世才能结束,大家才能安稳的生活呢?”
“这我可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说,“走吧,找到叔祖父后就带他们回家,在家中安安稳稳的生活。外面这些跟我们无关。”
“可是……”
“三哥,我们虽然比普通人厉害一些,但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个乱世。”赵安淡淡地道。这一世的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没有背景、没有手下,如何跟人争天下,结束乱世?还是不要浪费心力了。
“……”
赵平沉默了。正如妹妹所说,他有心无力,“走吧。”
小少年叹了口气,低头什么也不堪,大步往前走,赵安连忙跟了上去。小少年受到的打击不小,她要跟在小少年的身边,好好安慰小少年。
两个小孩行路,路上打他们注意的人不少。有拉壮丁,想将他们强征入伍的;有饿疯了的人,想要杀了他们吃他们的肉;有人贩子想要抓了他们去卖……一路上遇到糟心事太多,当然都被赵安带着赵平给解决了。赵平见识了太多的黑暗,小少年成长了不少。
从家里面带出来的干粮早就吃完了,两人并没有带钱出来,一个五铢钱太重,二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不如不带。两小都是有本领的,他们在路上采摘草药,卖了换粮食,又或者在山中打了野鸡野兔子烤熟后带在身边;偶尔,赵安还会给寻常百姓看病换点儿粮食。一路上倒是没有挨饿。
赵安年纪小,若这不是乱世,是没有人愿意找她看病的,但谁叫现在是乱世呢?郎中都被军队强征走了,有些小的县城,一个郎中也没有,大伙儿有病了也无法治疗。赵安的出现给了所有病人一个福音,即便赵安年纪小,但众人都已经顾不上了,有病的人家听到赵安能够治病,急忙搀着病人来看病。
赵安经过几世的研究,医术是非常不错的,来看病的人,大都被她治疗好了。治不好的,都是病入膏肓,濒临死亡的。其实她的治疗仪倒是可以帮这些人治疗好病,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治疗仪的效果太好了,对古人来说,就是仙家宝贝。她若拿出治疗仪,纯粹给自己找麻烦。
两人来到一座大城市,城里很繁华,跟他们之前走过的地方不一样,据说这里的州牧是一位皇亲,手下能人异士不少,帮助管理守护这一方土地,使得这里的百姓比其他地方过得要安稳许多。
“啊,这里真不错。安安,要不,我们在这里多待两天,休息两天吧。”赵平看着街边的小食摊子,口水哗啦哗啦地流。他啃了好几天干饼子了,好想吃一些软和的、有汤汤水水的食物。
赵安将口水吞咽下去,点头道:“好啊,就住两天。走吧,我们先去将草药和兽皮卖了,才有钱住店吃饭。”
“哦,哦。”赵平恋恋不舍地将视线收回来,跟着赵安去了一趟药铺,将草药卖了出去。两个人运气好地挖到了一株上了百年的人参,换了一锭金子,剩下的草药也有年份不小的,换了好些五铢钱,两兄妹用布裹好,系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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