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沛远透过后视镜扫了眼莫雨扬的打扮,确定对方没有他的十分之一帅后,这才心满意足的踩下油门,往白建明的医院而去。
同一时间,白童惜正陪着白建明,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散步。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白建明已经可以不用拐杖也能自己走路了,说话也利索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
对此,白童惜和慕秋雨都很高兴,一家人每次待在一起都是和乐融融的。
此时,见白建明额上有汗,白童惜当即说道:“爸,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白建明应了声后,父女俩在一棵大树下坐下乘凉。
树上的蝉鸣此起彼伏,父女俩的心境却是风平浪静,脸上俱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忽然,只听白建明开口询问:“童童,你和沛远的儿子,起名字了吗?”
白童惜点了点头:“取了,叫孟年曦。”
白建明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心念一动:“怎么写来着?”
“有生之年的‘年’,晨曦微露的‘曦’,我希望这个孩子能像阳光一样,积极的、光明的成长。”
白建明满意的说:“这名字好寓意!可是‘孟念惜’的谐音?”
白童惜有些害羞的说:“是的爸。”
白建明打趣道:“沛远给取的吧?”
“不是他,是我。”白童惜想起来就好笑:“您都不知道他当时取得都是些什么名字,跟闹着玩似的。”
白建明饶有兴趣的问:“怎么个闹着玩法?”
“他原本是打算给我们儿子取‘孟恋惜’、‘孟爱惜’这种名字的,您听听——”
看着大女儿那张哀怨的小脸,白建明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您也觉得很好笑对吧?”白童惜一副我就知道的语气。
白建明缓了缓,道:“我这女婿也太直白了,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有多爱你!”
白童惜微微红了脸:“爸——”
白建明拍了拍她的小手:“看到你们这样,爸就放心了。”
“爸,看到你一天天的好转,我也放心了。”
白童惜说着,一把抱住白建明的胳膊,将小脑袋倚在了他的肩膀上。
以前从未在白建明面前表现出来的撒娇、依赖,现在全都毫无负担和顾虑的做出来了。
此时在白建明看来,白童惜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要是一般的父母,估计会糗上两句,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黏人怎么行?
但白建明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只希望他的大女儿能靠得他久一些,再久一些……
“只可惜爸老了,要不然就能抱你起来举高高了。”
白建明虽然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但其中的遗憾却浓得化不开。
白童惜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他的侧脸,只见斑白的头发下面是一张长着细细皱纹的脸。
她的心口不由一揪:“不会啊,爸可以活到一百岁呢,到时候能看到孟年曦长大上大学,娶妻生孩子,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四世同堂了哦爸!”
白建明被白童惜的畅想逗得一乐:“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一定是这样!不允许你反驳!”白童惜任性的说。
“好好好,爸不反驳,爸一定乖乖听你的话,活到一百岁,成吗?”
“嗯,拉钩钩!”
白建明看着大女儿伸到眼前来的小拇指,仿佛光阴一下子穿梭回了她的小时候,那时他们……
不,他不用再缅怀过去了!
现在的童童,就是最可爱,最让他珍惜的那个童童!
思及此,白建明也伸出小拇指,和她拉了拉钩。
白童惜松开小拇指后,突然格外认真的问:“爸,你说我明明是你和妈收养来的,为什么你却老是偏心我呢?”
“有吗?爸哪里偏心了?”
白童惜说:“有啊,我记得每次我和白苏发生矛盾的时候,您都是先让她跟我道歉的,
您都不知道,我当时还以为您是觉得白苏是个上不台面的‘私生女’,所以才那样对她的。”
听到白苏的名字时,白建明条件反射的想起了那张任性十足的脸。
他的面色跟着一沉:“我之所以每次都让她先跟你道歉,是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占过理。
我总跟她说,要多像你这个姐姐学习,可她呢,却把我的话曲解成是瞧不起她,不爱她,然后更加过分的与你做对,
也许刚开始的时候,她是想以这种方法来引起我的注意,但久而久之,她自己也习惯了,变成什么东西都要跟你抢,跟你争,
但凡得到了,她就洋洋得意,觉得好像战胜了你,也战胜了我看人的眼光一样!”
白童惜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奇怪:“既然爸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多给她一点关注呢?”
白建明说:“那个时候,你正因为佩玲的去世陷入了极大的孤独和怨恨当中,如果我再对白苏这个‘私生女’太好,势必会引起你更大的仇恨,到时候你会做出什么事来,爸真的想都不敢想。”
白童惜听的胸口一闷:“您真是的!我当时那么小,能做出什么事啊?”
白建明怜惜地拍了拍大女儿的小脸:“爸是怕你想不开。”
白童惜胸口闷得更厉害了:“都是因为我……”
白建明摇了摇头:“是爸对不起她,要不是因为我和佩玲撒谎在先,也不会导致后面的阴差阳错。”
白童惜若有所思的说:“如果白苏从一开始就是白家唯一的掌上明珠,也许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行了,不说她了。”白建明如今对小女儿可谓失望至极,俨然到了放任她生死的地步:“我们回去吧,别让你慕阿姨等急了。”
“好!”
白童惜正想扶白建明一把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孟沛远的来电,便立刻接了:“喂,孟先生?”
只听手机那头的孟沛远,情绪高涨的说:“惜儿,你告诉爸一声,他要见的人我已经给他送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处置随他高兴。”
白童惜怔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你是说……你把莫雨扬给……”
一旁的白建明在听到“莫雨扬”三个字时,身体猛地一僵,然后便严肃的朝白童惜看去。
孟沛远说:“是的,莫雨扬已经被大哥逮捕了,现在正在我的车上,很快就能和爸见面了。”
“……”白童惜下意识的看了白建明一眼。
见她望来,白建明冲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我知道了孟先生。”白童惜回答道:“我会跟爸说的。”
待结束通话后,白童惜立刻把莫雨扬被逮捕和正被带来医院的消息,通通说给了白建明听。
白建明在听完后,只沉沉的“嗯”了一声。
白童惜从他紧绷的神情中,看出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便跟着安静了下来。
两父女一路无话的回到病房后,慕秋雨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蜂蜜水。
白童惜将杯子放在唇边慢慢吸着,白建明却是一口气就把杯子里的蜂蜜水灌进喉咙里,可见从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压抑着怒气。
被自己一手提拔的女婿害成这样,谁能不气呢?白童惜心想。
“慕阿姨。”在放下杯子后,白童惜对还不知情的慕秋雨说道:“待会儿,孟先生要带莫雨扬过来和爸当面对质,您……要留下来吗?”
闻言,慕秋雨猛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大声的说道:“我要留下来!那只白眼狼,我不亲眼看到他,我这辈子死也不能瞑目!”
要说慕秋雨跟莫雨扬之间,可有太多的账要算了!
她的丈夫,被莫雨扬下毒,她的两个女儿,大女儿被各种算计,小女儿被各种利用,让她这个既当妻子又当妈妈的人伤心了一次又一次,现在终于能亲眼见到莫雨扬了,她怎能错过?
“好。”白童惜确定慕秋雨能承受得住后,便转身给白建明擦了把脸,还给他梳了头发,让他看上去稍显精神些。
另一边——
在车上把孟沛远刚才和白童惜说的话都给听了去的莫雨扬,此时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时而飞到空中,时而又跌到谷底……
[如果早知道自己是来见白童惜的,他一定把洗发水和沐浴露都给用了!]
下一秒,莫雨扬忽然怔住:没想到自己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这个?
他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揉了把脸,随即又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还好姓沈的他们在折磨自己的时候,从来没有打过他的脸,要不然,他岂不是更加入不了白童惜的眼?]
啧!
别想了,那可是人家的老婆,就算是疯了,也不属于他。
不知不觉间,车开进了医院的地下车库,孟沛远把车钥匙一拔,对后座的三人说:“下车吧。”
两名便衣警察当即押着莫雨扬下车,一路跟着孟沛远乘上电梯,来到了白建明所处的楼层。
当一行四人出现在白建明的病房门前时,孟沛远示意两名便衣警察待在门外守着就行,他自己带莫雨扬进去。两名便衣警察在来之前,就得到过孟景珩的指示,因此都十分配合的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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