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昊然轻点玩今天的清单,慢慢走出了西之林农场。
还有二十天就要过年了,西之林餐饮这边的预定,已经排到了正月十五。这还不算什么,最近每天的客流量都是爆满,农场这边的蔬菜已经有点供应不上。
他已经出面和白云村谈好了,过了年就把农场再扩张一倍,明年夏天之前,争取把周围这片丘陵地带全部纳入农场的范围。
现在白云村的老头老太太,除了少数真不招人待见、自己不愿意或者儿女不愿意让来的,都被陈尚武收了进来,农场的工人数量已经超过了四百人。
原本他还有点担心,人多了管理上容易出现纰漏,可事实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陈尚武最先提出来的军事化管理,让这些老人们比刚入学的小学生还要听话,当然这也因为到了农场之后,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大幅度好转有关。
天天有天师蔬菜吃,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灵性能量,时时刻刻都在改变这这些老人的身体。
什么风湿病、关节炎这些疑难杂症,只要在农场工作个一两个月,基本上都好了,特别严重的一些也出现了大幅度好转。
就连那个驼子,最近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誓要与农场共存亡,谁敢调皮捣蛋然后被驱逐出去?
没有人愿意在病痛的折磨中度过余生,哪怕是真的到了该寿终正寝的时候,大家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活蹦乱跳地上路。
当然,按照这个情况,就算年龄最大的刘爱国,都很有信心再活三十岁。
用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日子还长着呢。
陈尚武也从中挑选了一些比较得力的,省城那边的农场马上就要开了,这些人将随他一起过去开荒。
听说省城那边的农场,比西林市这边大十倍,一想到那满山遍野的蔬菜,陈尚武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农场的事情不需要他操心,公司那边也安排得很妥当,苏昊然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一个闲人。
但是人闲心不闲。
真的空下来之后,他对自己修炼的事情,反而却是更加在意了。
覃晓雨以前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现在那个石磨,怎么也有一百多斤吧,就像拎小鸡似的一把就拎起来了。
这几年他可都是把她当软妹子来对待的,结果现在这个软妹子不说了,说多了感觉心疼。
就连病恹恹的邹海,现在走起路来都是虎虎生风,估计三五个小年轻都不是他对手。
可他还是毫无寸进。
六味地黄丸天天吃,人参枸杞茶不离手,方恒送给他的壁虎泡酒都快喝完了,鳝鱼血也喝了。
现在他走在大街上,遇到那些穿得妖娆点的美女都不敢正眼看,生怕一不小心喷鼻血,每天早上起床也是一一如既往地精神抖擞。
但除了这些,其他的一点都没变。
要说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他可是最早跟着大师混的人啊,覃晓雨都没有他早,为什么他反而成了最弱的一个?
抱着这样的疑问,他没有立即返回市区,而是顺着望子山的小路,来到了巫俊家里。
今天他想让大师给他看看,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结果还没到门口,就远远地看到一个熟人,苏礼强的现任小舅子,胡明章。
他到这里来干什么?
苏礼强不是不相信大师吗,就算相信,估计大师也不会搭理他吧。
毕竟去年董金江想通过手段夺取大师这个院子,苏礼强也是在背后推波助澜。
当时苏礼强对他说过,这是来自上面某位大领导的压力,但苏昊然知道,苏礼强又何尝不想趁着那个机会,收了望子山这一片地方,开发成风景别墅。
大师这人很好说话,那也要看是什么人。
对于这种想觊觎他私产的人,没直接上门找苏礼强算账,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个时候他派胡明章来这里,难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带着各种怀疑的心思,苏昊然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大黑的教室,隔着玻璃看着胡明章和两个手下走进院子里。
邹海一个人闲得无聊,这时在后院看方恒喂鱼,前面只有覃晓雨,正站在一个石磨前磨豆腐。
“喂,小姑娘,”胡明章来到石磨前,问,“你们家大师呢?”
覃晓雨抬头看了他一眼,她认得胡明章,以前跟苏昊然卖烧烤的时候,就是他找人来捣乱的。
后来她也听说了关于苏昊然的一些事情,作为大师的人,她自然是站在苏昊然这一方的。
所以对这个胡明章,她是没有任何好感。
正好,邹海哥今天告诉她要强势一点,那就拿这个人来试试。
于是她收起一贯的笑容,冷声说道:“出去了。”
“出去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覃晓雨这次头也不抬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到时候你再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我还是在这里等等吧,”胡明章说道,“正好我今天有空。”
覃晓雨一听有点愣了。
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邹海哥刚才也是这么说了那个女的两句,然后她就走了。
难道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势?
但她觉得已经很强势了啊,从头到尾不但没有笑过,说话语气还冷冰冰的,这家伙怎么就感受不到呢?
这个胡明章很讨厌,肯定不能让他留在家里的。
看了看草庐,邹海哥又不在,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后她看了看眼前的石磨,突然有了主意。
“哎呀,这磨好像坏了,我要修一下。”
于是她滴溜溜地跑进屋里,拿了一把硕大无比的铁锤出来。
这是巫俊专门找人特制的,用来嗑瓜子的大铁锤,至少三四十斤重,她就那么一只手拿着,对着石磨砰砰地敲了几下。
胡明章眼睛都要掉下来了,他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石磨也可以修理的。
就算要修,也不是拿着这么大一把锤子修吧,难道这是俄罗斯修理方法?
覃晓雨见胡明章干瞪眼看着,但就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也有点纳闷。
我都这么强势了,这家伙怎么还不走?
于是她急中生智,小声说道:“还是不对,可能是里面有东西卡住了,拆开看看。”
说着她随手把大铁锤扔在地上,咚一声掉在胡明章脚边,吓得胡明章赶紧往后退了三步,头上冷汗都差点冒了出来。
刚才他还以为这个锤子是橡胶做的,没想到竟然是真货啊!
可这么大的铁锤,至少也有几十斤,这姑娘一只手拿着,就像拿了个锅铲一样,这力气也太大了点吧?
然而还没有结束,覃晓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捧着百十斤的石磨一下就端了起来。
“还真是卡住了,”覃晓雨自言自语地说道,“但我两手不空,看来只能把石磨先放下了,但是放到哪里呢?”
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瞥了瞥胡明章的脚。
胡明章赶紧再往后退了好几步,这个姑娘简直就是个怪物。
这可是百十斤的东西,真要砸他脚上了,那还不把他的脚砸得稀巴烂?
当然,一般人是不会把这么重的东西朝人脚上扔的,但这姑娘看起来虎里虎气的,不能拿她当一般人来看。
真要把他砸骨折了,赔不赔钱是小事,关键是疼啊。
“那麻烦你帮我转告大师,我明天再来。”
看着胡明章飞快地走了,覃晓雨把石磨放下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走了!
听邹海哥说得挺容易,但是做起来真的好难。
“胡哥,今天真的不等了?”
“不等了,明天再来。”
胡明章边走边摇头,他知道巫俊邪门得很,他家里的人邪门也正常的,继续留在这里也不一定讨到好。
“那要不我们另外找个人看看吧,我也认识一个看风水很厉害的。”
“不用,”胡明章摆摆手,道,“别人口风不牢,现在走漏消息就麻烦了。”
“那这个姓巫的口风就牢了?”
“你懂个屁,姓巫的和苏礼强本来就不和,他巴不得有人去挖苏礼强的墙角,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他。”
其实胡明章来找巫俊,倒也不是真的想请他看什么风水,他只是来表明一下立场。
苏礼强不信巫俊有本事,他可是相信的,上次美食节的事情,到现在他还历历在目,那天要不是他跑得快,差点呛死在自己车里。
但以前他跟着苏礼强混,什么事都要依靠苏礼强,还要替他姐着想,几次针对苏昊然,都应该算是苏礼强的责任。
但现在他要自起炉灶,性质就不完全一样了。
他还是很想和巫俊套套近乎,说不定就像苏昊然一样,短短两年时间,就发展到十几亿的规模了呢。
当然,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不过这也没有关系。
他今天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表明一下立场。
从此以后他是他,苏礼强是苏礼强,互不纠葛,壁垒分明。
那些陈年老账,自然要算到苏礼强头上。
以后苏礼强要是做了什么惹巫俊生气的事,或者苏昊然和苏礼强再来个父子之战,跟他可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想被误伤。
关键是伤不起。
这两年他自己积累了一些资金和人脉,打算自己做房地产生意,可生意哪有那么好做。
被擦枪走火地碰一下,他就要伤筋动骨,否则他也不会专门来这里跑一趟。
胡明章心里打着怎样的算盘,苏昊然自然不清楚,不过刚才他们在门口说的那些话,倒是一字不漏地听在他的耳朵里。
胡明章要自起炉灶,这倒是让他感到有点意外。
看来他这两年时间里,在苏氏集团捞了不少好处,不知道苏礼强知道了这事会怎么想。
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和苏礼强已经恩断义绝,非要说有点关系,就只剩超越他了。
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成的目标。
别看西之林现在总资产十几亿,但大部分都是大师的。
西之林发展得很快,但再快也会有个限度,大师新投入的5亿资金已经快见底了,在没有更多资金进入的前提下,省城很难再继续保持现在这样的扩张的势头。
而且苏氏集团也不是原地踏步,这两年房价涨得厉害,赚得满盆满钵,而且本身体量就打,小小朝前跨一步,就相当于西之林发展一年甚至两年。
当时雄心壮志地要超过苏礼强,但现在看来,却有点遥遥无期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不由叹了一口气。
平时他很少去想这些,因为工作忙,没有时间,或者说是不太愿意去想。
因为想得越多,他感觉压力越大,大到已经有点让他快喘不过气。
他知道这样不好,可自己定下的目标,含着泪也要去完成啊,否则他感觉这辈子都不会舒坦。
这时老牛的车停在门口,巫俊带着大黑和茉莉,从车上走了下来。
巫俊见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不由问道:“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
“没事,我想点事情。”苏昊然终于回过神来,“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早了,都快天黑了。”
苏昊然听了一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真的快要黑了。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心道我这是着魔了吗,不知不觉地,就坐在这里想了一整天。
看来以后还是要少想这些事情,不管他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愿望,都必须先踏踏实实地把事情做好。
没有西之林这块坚实的基础,任何事情都只是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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