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那名男子撑着车子勉强从地上站起身来，龇牙咧嘴的将手伸到背后，再一看，竟是一手的鲜血，当即眼睛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车里的女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把拉开车门冲下车来，一脸无错的站在那里，一会看看男人，一会看看陈昌，也不知如何是好。
有好事者就赶忙打电话报警。
艾子晴皱了皱眉，男子受伤不轻，还是在京大校门这么显眼的位置，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好收场的，她正盘算着要谁来解决这件事最为合适。
谁呢。
不管是谁来解决，闹大了就是一场舆论问题，尤其赶在枫锦公司举办的这场盛事，闹不好会给公司带来许多负面影响。
若是被媒体抓到消息，爆出她这个老总在京大肆意横行，伤人后用钱摆平，或是以势压人，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越是有名气，就越站在了弱势群体的范围，一个不慎就是群起攻之，舆论的压力不容小视。
这些想法可绝对不是艾子晴想多了，更不是无的放矢，而是这场王牌艺人的盛事来临，各方均是虎视眈眈，相信很多人愿意借机搞砸这档节目。
她并不希望这档节目刚刚开始就惹起部分人群的反感。
不是她心思缜密，若是遇事不多方考虑，她也无法走到今天，以前身份隐藏的好倒还可以肆意一些，起码没有人会抓住她的身份，利用这些小事来做些什么，但现在身份曝光，她的举动也就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影响范围。
尤其经历了欧明宇动用力量抨击晴天公司一事，艾子晴思虑就不得不多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样想着，艾子晴悄然往人群后退去，对陈昌打了个眼色，后者虽然没有都市生活的常识，也不看报看电视，但他却可以轻易理解艾子晴的眼色，看来这件事给她带来麻烦了呢。
这样想着，陈昌就抓了抓头，为了吸引视线，陈昌抬腿就要走，大家都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哪里顾得上艾子晴。
陈昌要走，那些冲过来的保安自然就拦，艾子晴借机退出人群，给顾楠打了个电话。
顾楠挂掉电话，便联系上学校相熟的领导，不一会，学校领导就派人到现场处理此事，将陈昌和那名男子抬去学校医务室，并驱散了围观学子。
这样一来，学子们就不会感到什么不公，不会产生什么疑虑，更不会激化某种潜在的矛盾。
艾子晴没有露面，反而是最好的解决的办法。
不一会，陈昌就被人带了出去，那名男子在医务室昏迷着，女友正给家里打电话，而接下来枫锦娱乐并没有出面，出面的是擎天公司。
目前只能把陈昌归为擎天公司的人，就算有心人注意到此事也不足为虑，毕竟在那些有心人眼中，艾子晴与擎社关系密切。
而以擎天公司的势力，调节这种小事情并非难事，更不怕被人借机攻击，因为它与枫锦娱乐并不发生干系，所以即便有胆子的人，也不会有人无聊到这样去做。
陈昌就在校门外见到艾子晴后，就抓了抓头，“这么麻烦？”
听他没头没脑的问一句，何家姐妹根本听不明白，艾子晴却点了点头，“所以日后行事小心些，其实本该并不麻烦，今天的麻烦只在于你动手的地点不合适。”
在京大正门动手，而艾子晴在京大正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被人认出来可就有话题了。
好在刚才并没有人注意到站在人群里的她。
一起到学校附近的越南餐厅就餐，菜都是陈昌所点，何家姐妹吃的连连点头，陈昌却笑着说，“并不是正宗的越南菜，大多做法都改善成你们中国人喜欢吃的口味了。”
“你不是中国人？”何暖马上逮住了陈昌的‘口误’，后者也没心隐瞒，点头说，“我是越南人。”
“呀，是越南人呢！我说怎么跟我们有点不一样！”何洋惊讶的看着陈昌，在她眼里，那就是外国人了。
陈昌笑着说，“哪里不一样？”
姐妹俩想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何暖说，“就是感觉上不一样，长相倒也不大看得出来。而且你普通话说的真好，比我都地道！”
陈昌就是笑，也不再说话。
有了何家姐妹在这，二人谈事情倒也不是那么方便，但起来，陈昌倒也没有急于与艾子晴谈什么。
晚上，送别了何家姐妹，艾子晴就跟陈昌到擎社旗下一家酒店。
进了房间，陈昌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就如艾子晴第一次见他，那个站在木屋下，身穿着迷彩军装，一脸阳光干净的微笑，举手投足间却从容自信，极为干练的大男孩。
那一年，陈昌十七八岁。
好像与艾子晴心有灵犀，陈昌突然看着她问，“你是谁？”
艾子晴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我是这里的客人。”记得当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引起侍卫敌视，加之艾子晴刚刚学习越南话，特地如此简洁的回答。
“你在那里干什么？你的同伴呢？”陈昌站在艾子晴的对面，她记得当初陈昌是一边走上高脚楼，一边这样问的自己。
而后便是短暂的沉默，因为当初艾子晴根本听不懂这句话。
陈昌又问，“你是中国人？”
艾子晴点头，“恩。”
“你好，我叫陈昌！是这里的警卫统领。”陈昌对艾子晴伸出手，露出一个干净明朗的笑容。
后者也是与他一握，“艾子晴。”
原景重现，二人同时会心的笑了起来。
陈昌坐在沙发上无奈的笑了起来，“终于找到你了。”
艾子晴愣了愣，随即知道他的这句话另有含义，陈昌想找她的人并不难，但却是希望找回当初的感觉。
“这次见面，很明显的感觉到你对我生疏了许多。”陈昌看着艾子晴，又露出逾越的笑容，“不过还好，我找到你了。”
“怎么，这次特地来到内地，找我有事？”艾子晴坐在陈昌对面，看着他问道。
陈昌就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我的事情并不着急，过段时间再说。”
艾子晴依旧望着他，陈昌挫败的摊了摊手，“你先别管这件事，过段时间我自然我会告诉你，但我不希望你认为我是因为那件事才过来找你的，我是真的想过来看看你。”
艾子晴忽然笑了，点头说，“好，那么我不问，等你觉得想说时，随时可以找我。”
陈昌这才笑着点头。“对了，你看看那包新货，我为它命名197号，是基地最新研究出来的型号，按照精密计算的比例添加了新型物质，吸食后可以刺激大脑思维，产生梦幻用，在幻觉中所做的事情感觉与现实无异，如同身在梦中，可以实现一切不可实现的事情，相当于加强了梦境了真实感，只不过这个梦境可以由你自己的意识支配，比一般的毒品药效时长，真实感更加强烈，如果投放到市场上，我敢保证，绝对是供不应求。”
艾子晴惊讶的看着这包东西，依旧是白色粉末，只是看起来更加的细腻，小心的打开袋子，用手指沾了一些，刚要用舌尖试尝，就被陈昌阻止了下来，“别，这东西药性极大，最好不要尝试，每次吸食的量只能是正规毒品的十分之一，否则会导致生命危险。”
“这么厉害？”艾子晴不得不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东西，要说吸食以后可以产生的幻觉的毒品也不是没有，但说感觉在幻觉中做的事情与现实无异，未免有些太玄了。
陈昌解释，“是的，已经做过无数次的人体实验，得到了最精准的信息。”
艾子晴知道，基地可不光是一些军事化武装的恐怖分子就能组成的，里面包含了罂粟的种植、培育、采摘以及炼制，里面的毒品专家更是精英中的精英，不然你以为毒品摘下来就可以食用，分成不同的型号出售？
这些专家不但精于研究，更是精于培育新型品种，调和炼制新型毒品，不同于单纯以此赚钱的小毒贩，他们与所有的正规科技公司一样，励志于创新，拓展。
而陈昌所说的实验，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说不定已经掩盖了无数人的生死性命。那，就是他的生存环境。
艾子晴将手中的毒品用纸巾抹去，然后问陈昌，“准备什么价格出售？”
陈昌的两根食指搭在一起，做出一个十的手势，笑道，“四号毒品的――十倍。”
艾子晴眯了眯眼，陈昌就笑道，“不要这样，相信我，绝对值这个价钱。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也是需要计算成本的。”
艾子晴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很明显，她只有在静心思考时才会做出这样的动。
海洛因属于提炼品，经过不同的提炼过程就会有不同的纯度。提炼到最后就是第四号海洛因，海洛因纯度百分之九十，没有再高的了。
也就是说，这种毒品将打破原有市场，一出现就将占领最高峰，价格惊人的昂贵，同时它的纯度将远远高于四号海洛因。但投放这样价格高昂的毒品，必须抓住毒贩们的眼球，他们可不会管你效果有多么惊人，他们更在乎的是利益，如果没有四号海洛因利益惊人，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去接纳这种利益不高风险极大的东西。
艾子晴皱眉深思。“销量应该没有问题，只要它真你所说的那般名副其实，价格再贵也将不愁销量，但我想要知道的是，一旦推出，第一，基地可否能供应充足？第二，既然是基地所研制的，我要确保这份东西我擎社一家独售？”
果然，陈昌笑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正因为它的成本价格高昂，所以你不希望存在竞争，否则价格定然会下调，那时即便不会出现亏损，也没有多大的利润。不过我可以保证，货源虽然不可能有正规毒品充足，但也足够前提投放。”
艾子晴看着他的眼睛，“我要的不止是足够提前投放的数量，也不是要确保我个人的利益，而是整个市场，其次才是你我的利益，既然是新的尝试，投放成败都各占百分之五十。若是市场不接受它，你我的利益也无从谈起。”
陈昌微微一笑，“洗耳恭听。”
艾子晴继续说，“先说正规毒品，市场上的小毒犯早已掌握了正规毒品的调成比例，按照1：6的比例，一公斤毒品到了下面可以衍变成七公斤纯度略低的毒品销售，如此之下，大有利益可言，而我们的进货价格又低，所以可以产生双赢的局面。即便上家价格统一再次调高，毒贩们依然可以接受。”
陈昌赞同的点头，等待艾子晴的下文。
她继续说，“但是你的这种新型毒品刚刚面世，用你的话说，经过了许多实验才生产出如此精密的比例，过量吸食将会导致生命危险，若是掺了其它物质，说不定又会影响毒品本质的用，所以投放到市场上，暂时也不会有人敢轻易掺杂，擎社自然也会放出话去。”
陈昌点头。
“但正因为这样，相当于一公斤就是一公斤的价格，擎社高价收购，投放到下面，成本也将随之增高，价格昂贵的惊人。若不是我一家独售，产生了竞争导致压价，货源又不充足，无法薄利多销，那么市场很容易出现崩塌，这次毒品投放也将宣告失败。”
陈昌明白艾子晴的意思，如果不是一家独售，那么在货源充足的情况下，即便薄利多销也可以吸引住毒贩们的眼球。
若是货源不充足，那就必须一家独售，形成一条直线，以高昂的利润吸引眼球。
艾子晴盯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所以你必须答应我其中一条，否则损失的不止是我，而是代表了这种新型毒品的投放失败，我想基地这次所耗费的成本应该并不低。”
陈昌头痛的揉了揉眉梢，“怪不得父亲大人都斗不过你，子晴，你当真是我的克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将利益得失分析的头头是道？”
艾子晴没有说话，等待他的答复。
陈昌苦笑一声，“好吧，其实在这次来前，基地已经分析了这批毒品的成本与利润，还有怎样才能切合市场需求，大家研究出的结果与你说的不谋而合，所以我早已经想好答应你的‘不平等’条约，不过刚才没有说出，无非是想看看你是怎么想的。”
“所以呢？”艾子晴依然一脸淡淡的问。
陈昌也正色道，“所以，我可以答应你的第二点要求，确保市场，和你我的利益。而第一条，我也是有心无力，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我可以确保前期投放货源充足，后期或许会减半，尽量做到生产量的均衡。”
艾子晴点头，“这就够了。”
陈昌继续说，“我大概了解你们的投放方向，大多毒品都走销国外，这也正符合了197号的价格定位，我相信这样一来，投放成功的几率可以占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你谦虚了，国外的毒品价格更加高昂，是国内的二十倍不止，除了运输风险增大的成本，利益也是很客观的，所以对国外投放的话，我相信成功几率会占到百分之九十以上。”艾子晴微微一笑。
陈昌并不否认，他突然笑着道，“我发现只要是谈正事，或者说关系到利益的事情，你就是那个公子擎。”话语里明显有打趣的意思。
艾子晴也是露出笑容，“我不是财迷，这也不是我的个人利益，我想这就叫做在其位，谋其政。在谈及关于擎社的利益方面，我有必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一切整体从利益出发，相信你也是一样。”
陈昌点头一笑，“这样才是一位好的掌舵人。”
二人相视一笑，艾子晴站起身伸出手道，“合愉快。”
陈昌也是起身与之一握。
回到学校，天色早已黑了下来，艾子晴打开手机本想给在宾馆陪柳叶的王乐乐打个电话，却突然一拍额头，因为手机来电显示上竟然有三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曲莉的。
昨晚艾子晴在与曲莉回宿舍的途中互留了电话，答应曲莉今晚一定赴约，却因为柳叶和陈昌的事情忙了一天，结果把她忘在了脑后。
艾子晴先给王乐乐打了个电话，电话里王乐乐语速轻快，显然已经没什么事了，她告诉艾子晴，柳叶除了有些难过，对于昨晚的事情已经基本回复过来，并且两人刚刚吃了外卖。
艾子晴说明天中午放学再与王乐乐看望柳叶，而后便挂了电话，寻思一番，艾子晴给曲莉发了一条信息，如下：很抱歉，今天有事耽搁了，未能赴约，改日我请你吃饭。
不一会，手机便嘀嘀嘀的响了起来，是曲莉的回复：没关系，知道你是大忙人呢嘛，那我可等着你请了哦！
艾子晴微微一笑，合上了手机，走回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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