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放**?好啊,那可就太热闹了。”高酋大乐着拍手,急忙派了几个机灵的手下去散布谣言、准备火药。
林晚荣点了点头,忽地问道:“高大哥,那城外防范的如何?!”
“你就放心吧。”高酋笑道:“城外有徐大人亲自坐镇,按照你的吩咐,早把阵形打散了,只等那大鱼上钩呢。”
“好!”林大人嘿嘿一笑,拍拍老高肩膀:“高大哥,炸龙宫的光荣任务,我就全权拜托给你了,你多担点心思。”
交给我?高酋疑惑不解的看看他:“林兄弟,你的意思是,你不留在这里了?哎呀,这可不行,万一那个什么姓陈的御史要阻拦我,我可驳不倒他。还是你留在这里,我心里比较妥当。”
高酋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林大人没把陈御史当盘菜,可陈必清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拿捏的。高酋就算不惧他,但要真耍起嘴皮子来,他远不是那姓陈的对手。
林晚荣沉思一会儿,便叫仙儿取来纸笔,龙飞凤舞,刷刷写下几个大字,递给高酋。
老高接过一看,林大人的书法歪歪扭扭,字迹却煞是醒目:“王府之事,着高酋一应办理。有胆敢阻挠违抗其令者,一律先拿再问。林三即曰!”
“高大哥,你不用担心了,要真有人敢阻你办事,你就按我说的办,所有的后果都由林某人一力承担。奶奶的,我就不信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横的人。”林大人信心满满说道高酋想想也是,宁惹阎王,莫惹林三,与林兄弟作对的人,哪一个有好果子吃?他放下心来,将手谕塞进怀中。
待到出了府来,见林晚荣一路沉思,却不说往何处去,秦仙儿喝住小轿,悄声问道:“相公,眼下我们要去哪里?”
林晚荣细细揣摩一番,笑道:“仙儿,你猜猜,你那诚王叔,现在在干什么呢?”
仙儿白他几眼:“我怎知道?叫我说,他遇上了你,那便是遇到克星。老窝都被你端掉,他还能做什么?唯有出城一条路可选了。”
“聪明,果然不愧为我林某人的老婆。”林晚荣竖起大拇指,嘿嘿直笑:“那我再问你,眼下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北上出塞投奔胡人,另一条,是南下福建勾结倭人,若你是诚王,你会选择哪条?”
秦仙儿秀眉轻皱,沉思起来。正如林晚荣所说,诚王手中没了兵马,便是一个孤家寡人,若他出逃,唯有依托一方强权,才能生存下去。胡人和倭人,无疑是他绝望之中,最后的选择。
秦小姐思考良久,方才开口:“依我看,他会选择胡人!”
“哦?为什么呢?!”林晚荣大感兴趣问道。
“原因不外有二。其一,胡人兵强马壮,战力强悍,又对我大华觊觎已久,眼下双方对峙边关,大战一触即发。若诚王逃往胡营,正可借胡人兵力南下中原,此为实现他梦想最迅捷的途径。而那倭人国土狭窄,战力更与胡人相差百倍,他没理由舍强取弱。”
秦小姐头脑清晰,分析的井井有条。林晚荣笑着点头:“恩,有道理,那原因之二呢?”
“其二么,便是他自己暴露了意图。”秦小姐道:“相公,你还记得,徐渭与你说过的,前曰夜里有数百死士突然袭击城南营房的事情?若诚王真要投奔倭人,以他的老练歼猾,他绝不会无端暴露目的。若将这数百死士的突然袭击,看成是对城南防守的试探,那岂不是正告诉了我们,他要往南而去?这与他姓格不符。因此,我便大着胆子猜测,这是他的声东击西之计,他的目标,应该是北方的胡人。城防之重,怕是应该在城北。”
“北边?那你和徐渭的看法是一致的了?”林大人喃喃自语,似是问她,又似是问自己。
徐渭眼下正亲自坐镇城北,就是为了切断诚王北上的道路,看来他的想法,也与秦仙儿大同小异。
林晚荣想了想,忽然缓缓摇头起来:“仙儿,如果照你这样猜测——哪边势力强,他就投靠哪边。派出百人送死,就是为了玩个声东击西——那诚王的心思,也太简单了些。”
“那你说他要去哪里?!”听相公说自己头脑简单,秦仙儿撇了撇小嘴,气哼哼在他胳膊上扭了几下。
“我的想法么,正与你们相反。”林大人嘿嘿笑着,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这王叔,怕是要往东南而逃了!”
“往东南?”秦小姐愣了愣,拉住他胳膊,嘟起鲜红的小嘴:“相公,你可不能诈我,得说个理由先!若不能让我信服,哼,我就拧你十下。”
“拧屁股么?哎呀,这么重的惩罚——真的好期盼哦。”林大人阴腔阳调嘿嘿银笑,惹来秦仙儿一阵薄羞轻怒,二人在轿中调笑片刻,林晚荣才停住了笑道:“要说理由么,也很简单。仙儿,你只看到了胡人强盛、倭人衰弱,可事实上来说,孰强孰弱,对诚王并不重要。他无论身处何地,都只是一个客卿,退一万步说,即便是胡人或者倭人强占了我大华的江山,他们也绝不会将江山送给诚王。你说对不对?”
似乎有些道理,秦仙儿微微点头。
“所以,对诚王来说,一旦出逃,他首要考虑的,不是如何重回大华,而是应该怎样在对方阵营里立足,这是根本。诚如你所言,胡人自恃兵强马壮,国力强大,又素来不把大华放在眼中,一个败走的诚王,于他们来说,并无多大用处,顶多是锦上添花而已。可对倭人来说,意义则大为不同。东瀛素来觊觎我大华地域广阔、物产丰美,只是因为国力弱小,一直无法得逞。眼下大华与胡人火并在即,正是东瀛人千载难逢的良机,他们冒险出兵高丽,正是对大华有所企图。诚王的投奔,大大振奋了他们的军心民意,可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正对了他们胃口。”
“再者而言,胡人与我们体形外貌迥异,叫人难以产生归属感。而倭人与我们外表相近,就心理上来说,会给人一种错觉,似乎控制倭人比控制胡人更加容易。一边是给人[***]肋,没有归属感,一边是被人当上宾,甚至可以控制别人——仙儿,要是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听他这一番言语,秦小姐也觉有些道理,只是她好面子,如何能承认自己头脑简单,便哼了声道:“如果他真要去投奔东南角的倭人,那派人偷袭城南,这不是故意暴露目标么?这怎么解释?”
“还需要解释么?!”林晚荣摊开手笑道:“那老狐狸,就是故意做给聪明人看的。兵书上说的好,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声东击西和将计就计,本就隔着一张纸的距离,拿个小指头就能捅破了。”
林大人口灿莲花,就仿佛是诚王肚子里的虫子一样,越说越像真的,秦小姐也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了。只是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回自己的判断,哪能这么容易就放弃,她拉住林晚荣的衣袖,嗔道:“相公,你这想法也是猜的,我才不信你每回都能猜对!”
“那就打个赌吧。”林晚荣笑着眨眨眼:“反正有老徐在城北坐镇,我们就去南门好了——啊,与我的小乖乖打赌,叫我想想,要赌什么好呢——”
秦仙儿咯咯娇笑,妩媚的望着他,林大人心头温热,搔搔笑道:“要不就这样吧,简单点,仙儿,要是我赢了,我就亲你十下,行不行?”
“嗯。”秦小姐羞红着脸颊低下头去:“那要是我赢了呢?!”
“你赢?这基本是不可能的——”见秦小姐作势欲打,他忙又转了腔调:“——要是你赢了,我就吃亏点,让你亲上一百下好了,唉,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讨打!”秦小姐俏脸飞霞,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嗔道:“你想的倒美——输了赢了,都叫你占便宜!”
“千古奇冤那!”林大人双拳高举,愤愤不平:“男人亲女人,男人被骂占便宜!女人亲男人,男人还是被骂——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人权了?!”
秦仙儿脸色温柔,缓缓依偎进他怀里,红着脸小声道:“就你会作怪——相公,无论输赢,仙儿都欢喜!”
“小乖乖,我也很欢喜。”林大人轻佻偷笑,一双大手不知不觉抚摸上她柔软香滑的身体。
仙儿嘤咛一声,浑身热如炭火,轻轻道:“相公,若是我输了,仙儿就为你生个孩子——”
林大人听得心里发酥,手上劲道加大了些:“小乖乖,要是我输了呢——”
“那我们就生十个——”
那我到底是要输,还是要赢呢?林大人也为难了!
小轿子出了城南门时,秦小姐已经瘫软如一团稀泥,无力的靠在他怀里。秦小姐这才知晓,为何洛才女那般容易投降,嫁了这么个色魔相公,谁也做不了圣女了。总算林大人得了青旋的告诫,只敢占占小便宜,离那提枪跃马的境界还隔着老远。夫妻俩便在轿中恩恩爱爱,说不尽的旖旎滋味。
往南又行了十几里地,便见有军士三五成群,稀稀拉拉的来回搜索,阵形甚是凌乱。林晚荣知道这是老徐故意布下的诱敌之计,也不以为意。
继续往南,却有一处临时搭建的大营,正邻着官道。前面几里地,便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子,林深茂密,即便是在白天,也是阴森浓郁,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大营里只有寥寥千余人,许震早已在此候着了。望着林晚荣缠满绷带的大腿,许震又是欣喜又是担忧:“林将军,你怎地亲自来了?!”
“抓大鱼,我怎么能错过呢?”林晚荣微微一笑,接道:“小许,你营中的人马呢?怎么就剩这么几个了?”
许震四周打量了下,偷笑道:“徐大人将我们人马调走了部分,说是要给那人腾出些空间,叫他自由发挥,嘿嘿——这周围零零散散的有五六千号人,您可别小看了,这都是咱们老粮草军的精英——林将军,你说那人,到底会从哪边逃?”
“从哪边逃都无所谓,你只管守好就是了。”林晚荣点点头,往远方的树林子看了几眼,忽地笑道:“你小子倒狡猾,说,前面埋伏了多少人?!”
许震惊骇的嘴都合不拢了:“将军,你,你怎么知道?”
林晚荣摇头笑道:“这太阳还没落山呢,那林子里就安静成这样——不是你藏了人,难道还是野鬼进去了?”
许震摇头苦笑,本来还自以为是得意之作,却没想到叫林将军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眼瞅着夕阳西下,天色渐暮,城中的高酋却还没有动静。秦仙儿有些心焦,正要与相公说话,忽闻轰的一声巨响自城中传来,林晚荣笑道:“老高这小子,总算是给我炸响了。”
话音未落,便接连有数声爆炸传来,比先前那一声剧烈的多。林晚荣撩头细看,只见城北方向,数股浓烟冉冉升起,隐隐听见些喊杀的声音。
暮色中忽地有两支响箭冲天而起,划破云霄。“将军,快看,城北,大鱼出现了!”许震指着那响箭,兴奋叫喊。
“不好!”林大人吓得差点从轮椅上弹起来:“许震,快,叫树林里的弟兄撤出来!马上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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