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一本来就心中有鬼,突地与丁浩打个照面,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吓得他说话已是语无伦次:“啊!丁管事,你怎么在外面……不是,你怎么在这儿?不是……方才怎么一直不见你的身影……”
丁浩笑嘻嘻地道:“我这肚子不挣气,凉酒野菜吃多了有点跑肚,便去寻个地方方便一下,结果刚蹲下就听见营地上人声鼎沸,我还以为走水了呢,当时也不便起身,等我赶回来时,老远的就看见黑暗之中你柳大管事高擎火炬,振臂一挥,雄姿英发,率领着一群好汉浩浩荡荡扑上山来。/*/*看*书阁*在下一时好奇,就跟上来了,哈哈、哈哈……”
“呵呵,哈哈……”旁边站着的那些河工不明所以,陪着傻笑了几声。
“走,咱们进去看看,这庙里有什么古怪!”丁浩不由分说,揽住柳十一的肩膀便往破庙里走,脸上仍带着笑容,嘴里却喃喃地道:“老柳啊,兄弟小看了你的狠劲儿啊!”
柳十一身子一颤,转脸睨向丁浩,丁浩目不斜视,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丁浩拍一下,柳十一便是一颤,丁浩拍了几下,柳十一已是汗流浃背,丁浩哈哈一笑,放开了他昂然走进庙去。
柳十一站在后面,茫然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困惑不已:“他怎么从我后边冒出来了,那两个人呢?是我来迟了还是……”
原来丁浩让罗冬儿帮他把刀子掏出来后,用刀子割断了绳索,然后从山神庙一侧破露的山墙缝隙处钻了出去。又悄悄地折返到前面,伏在矮墙下向殿门口打量,窥探王羽王翊两兄弟的动静。
那两个雇凶还站在殿口儿作戏,他们脖子上系着一条蒙面巾,此时却未遮住面孔,那是准备一会儿入殿伪造现场时冒充王羽两兄弟时戴的。他们在殿门口一直絮絮叼叼没完没了,倒不是一对话唠儿,目的就是让丁浩和罗冬儿相信“王羽和王翊”一直在山神庙外,从未下过山。
清冷如霜的月光下,丁浩看清二人相貌竟然不是王羽王翊两人,先是有些诧异,仔细一想,便明白了柳十一的用心险恶,不禁惊出一身汗来。如果自己认定了把他们抓上山、一直在山神庙看管他们、在河工们冲上山之前给他们脱衣喂药的始终就是王羽王翊两兄弟,在众人面前把这番话说出来,那么就算罗冬儿以死明志,天下也不会再有任何一人相信他们是清白的了。^\^^看^书*阁*
足足上百号人都会证明王羽兄弟俩当时在山下同他们一起找人,那时不但没有人会相信柳十一陷害他的事实,而且纵有臊猪儿做旁证,也再无法证明柳十一和董李氏有染,那时谁还会相信他的话呢?断案如神的狄仁杰再世,怕是也破不了这桩糊涂案了。
丁浩想通了其中关节,不禁暗叫侥幸。他仔细盘算一阵,自己这番能侥幸逃脱已是万幸,想要来个大翻盘势必不可能,目下还是以保证罗冬儿的安全和名节为第一要务。是以丁浩立即对罗冬儿附耳面授一番机宜,罗冬儿依他吩咐悄然潜去,丁浩则仍然留下观察动静。
待到山下火把四处亮起,丁浩眼见那两人站在山神庙台阶上抻着脖子往山下看,一副若有所待的模样,丁浩便也按兵不动,山下一队人马向山上赶来时,那两人便返身扑进了庙去。
丁浩暗暗冷笑,悄悄捡起几块碎砖头备用,那两人跑进大殿,发现人去室空便知事败,当下急急返身出来寻找丁浩二人行踪,不料他们刚出殿门便有一块砖头迎面飞来,冲在前边那个猝不及防,登时被一砖摞倒,砸了个头破血流。
另一个人大怒,也不去扶自己伙伴,几步便从殿门处窜了过来,身形忽左忽右诡如蛇踪,奔纵途中,他微一矮身,便一步掠上了一人高的墙头。丁浩掷出一块砖头之后,便立即转移到了别处,他趴在草丛中,见此人还是一个会家子,不由暗暗咋舌:幸好自己没有贪心想把对方留住,否则这番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月色如霜,虽可见人,但是人若隐在草木丛中却是无从找起的,眼见山下火把越来越近,那人心中大恨,只得返身回去,扶起自己兄弟匆匆离去。
丁浩见了他的身手,却也不敢再偷袭他,待二人离开,丁浩心念一转,立即返回庙里,把凌乱铺陈的稻草丢进火里,转头看到地上断绳,想想仅凭几段绳子根本无法指证柳十一,便摇摇头,把断绳也一并丢进火里,除了那堆篝火,所有痕迹泯灭的干干净净之后,这才返身退出,直到跟着柳十一又走回来。
众人进了山神庙,自然一无所获,对那火堆便也生出许多猜测,只是却无一人想得到山神庙的火堆和突然失踪的董小娘子之间有什么关联。河工们七嘴八舌地猜测着火堆的来历,眼看一个相当诡异生动的灵异故事就要出炉了,突然有人从山下急匆匆跑来,禀报说董小娘子已经找到了。
甄保正急问端详,那人便说董小娘子趁夜去下游一条小河旁洗漱刚刚回来,恰被搜寻她的人发现,如今已经回了帐蓬。众人虚惊一场,便丢下那堆灵异的火堆又复匆匆下山。
甄保正被罗冬儿这番折腾,心中极是不悦,他拉长着一张脸赶到罗冬儿住处,罗冬儿已盘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迎了上来,满脸歉疚地向众人施礼道:“奴家见过保正,见过诸位管事、大叔、大哥,奴家劳动大家这般寻找,实在是对不住了。”
甄保正沉着脸道:“你倒底做甚么去了,这么晚了也不跟人打声招呼?”
罗冬儿歉然道:“奴家因身上酒气浓重,又见保正与柳管事正在吃酒,想着一时半晌不会招唤。奴家便趁隙去山角溪边稍作洗漱,结果害得大家如此寻找,实在是奴家的罪过。”
甄保正不悦地道:“你去洗漱倒也无妨,可这荒郊野外,怎也不让人陪你去,真个出了事情如何是好?不懂事的小女子,害得大家这般惊慌。女人就是麻烦,这种地方哪有那许多穷讲究,三更半夜的胡乱睡了不就是了?还洗漱!有什么好洗漱的,本保正一年也不洗两次澡,难道就见不得人了?”
罗冬儿连连道歉,碍着丁浩的面子,甄保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训斥了几句便道:“好了,大家都回去睡吧,今晚折腾的太久了,明早晚起一个时辰再开工。”众人听了齐声道谢,随即一哄而散。
丁浩离开时特意走在后面,到了帐口回头一看,罗冬儿的脑袋堪堪低下,显然方才一直在偷偷看他,见他回头,这才回避。一个回头、一个低头,这种反应实在大妙。想起今夜与罗冬儿的关系那突破性的进展和她那**的一抓,尤其是她那对男人身体完全懵懂无知的表情,丁浩心头忽觉欢喜无比。
欢喜是需要与人分享的,丁浩看见前头鬼头鬼脑地正不断向他望来的柳十来,便兴高彩烈地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打个哈哈道:“柳管事,看今晚把你折腾的,现在一定是乏得很了,今晚可要好好地歇息歇息呀。”
柳十一吱吱唔唔地道:“喔,呃……咳咳,是啊,是啊,丁管事也要好好歇息歇息才是……”
丁浩一笑转身,望着丁浩走远,柳十一不禁满腹疑虑:“到底哪儿出了岔子,我重金雇来的那两个江湖人怎么凭空消失了?他……他跟个鬼似的,这是跟我打什么哑谜?”
“柳爷……”
“啊!”柳十一惊得一跳,扭头一看却是王羽,不由恼羞成怒,骂道:“你这夯货,哪有这样抽冷子说话的,也不怕吓了人!”
王羽翻个白眼儿,干笑道:“是,柳爷,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嗯!”柳十一行不片刻,忽又站住脚步,扭头问道:“你们不是说一切准备停当了,如今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王翊苦着脸道:“小人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哪里出了什么岔子。”
柳十一咬了咬牙道:“你去找找那两个蠢才,问明到底出了什么纰漏。”
“是!”王翊一提袍襟,肩膀一矮,蹭地一下蹿进了草地,柳十一想起丁浩那诡异的笑容,一阵心惊肉跳,连忙又唤住了他:“回来!唔……这一时三刻的怕也无处去寻他们,你们随我回去,今晚守在我帐外,以防不测。”
“是!”王翊打了个磨磨,急忙又尥了回来。
未行几步,柳十一又站住了,思量片刻,终是放心不下,又道:“不成,你去,到那边营帐里再唤几个咱们的人来,与你们一起守在我的帐外,要不然……爷们今晚着实不敢合眼了。”
“是!”王翊一提袍襟,肩膀一矮,蹭地一下又蹿进了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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