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嫌弃他!
齐凌霄嘴角紧绷,哼了哼,“也不照照镜子。”
“开个玩笑嘛,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就不是当王妃那块料。”,被鄙视了,纪纤云依旧笑意盈盈,“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累不累?各种弯弯绕绕,你说说,你那脑袋怎么长的,能想出那么多来?”
眼前的一点事还算不明白呢,她真心佩服身边这货,笼络那么多人,还得时刻防着谋杀。
真心,不是一般人。
防备被人算计,自然要更能算计才行,齐凌霄并不想说这些,手指勾着噗散在膝边的一缕青丝,话锋一转,“你们去福满楼做什么?”
对师兄没有非分之想,这一点,已经让他彻底气不起来。
莫名的,通身舒爽。
漆黑的夜,都变得顺眼起来。
“到瓦子里玩儿,师傅穷啊,荷包很快见了底。回来拿银子太远,就跑去找顾兄,很不幸,他不在。不过呢,耳环救了急,拿到当铺去,当了十两银子,足够我俩挥霍了。”
齐凌霄满脸黑线,“皇祖母给的物件,你就换十两?”
“喂,你好像在说我傻。我选的活当好不好?明天让师傅去赎回来,要不,我哪能要那么点银子。”
瞧着沾沾自喜的,齐凌霄受到感染,不禁嘴角噙笑,“好,你不傻。”
“我当然不傻,我还知道你变脸的速度比眨眼都快,趁着你还有点愧疚,不收拾收拾你,我就亏了。谁知道,你会不会明天一早,又变回那个讨厌样。”
齐凌霄无语,“我又不是妖怪。”
“不行,前车之鉴,你的话,不可信。”,纪纤云爬起来,哼哼着做磨刀霍霍状,“来,给姑奶奶滚一个看看。天天让我滚,你不真滚一个,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很简单的,来,躺下,往门口滚……。”
小丫头玩的欢实,齐凌霄被扯着拽着,他却没有恼,配合的躺下可以。
不过,这个滚……
他实在做不到,沉声威慑,“不要无法无天。”
活了两辈子,真发怒和装发怒,纪纤云怎会分不出,肆无忌惮上手推,“不滚是不是?我来帮你滚。”
漆黑的屋子里,精壮的身体被一双弱软的小手近乎粗暴推搡,亓凌霄感受到的,却是所过之处的旖旎。
他把这归咎为,感官在夜色里更加敏感。
中衣单薄,似乎那滑腻的肌肤可以穿透,麻麻的温热的。
星火燎原般,弥漫周身。
不自禁紧绷,燥热。
暑热?又不是。
内里蓬勃向外的滚烫,蔓延,口干舌燥。
明明在凉席上,却似火烤,心里有个声音在强烈叫嚣,压制不了。
忽视不掉。
魔杖了一般。
最后的一点理智,他当机立断钳住那两只烦乱作祟的胳膊,“别闹。”
“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纪纤云依旧兴致勃勃,手被制服,膝盖就撞击过去,“滚!滚下去!这是我的床…。。”
紧贴,不安分,嬉笑,拉扯……暗夜里交织。
齐凌霄彻底败下阵来,只遵循本能,长臂一拢,轻而易举,小小的人就被带到身上。
突然间,就成了被子,纪纤云一愣。
后背那双游走的有力手掌,提示了她危险,也不言语,张嘴就咬下去。
亓凌霄吃痛,闷哼一声,如梦初醒。
转瞬,尴尬弥漫。
“…。。我……我摸下你腰上的伤。”,好在,他心思灵透,强装镇定的解释过,就松了手。
纪纤云仓皇滚下去,也不揭穿,“结了痂,已经没事了。很晚了,你回去睡觉吧。”
一场擦枪走火的意外,冥王要云淡风轻的当没发生过,她求之不得。
至少,以后的戏不会演的尴尬。
亓凌霄耳根热辣,讪讪的也不多待,“嗯”了一声,爬起来便走。
直到人挑帘子,摸黑出去了,纪纤云才长出口气。
男人嘛,都是下半身动物,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没反应那就是有病了。
以后要加小心了。
耳边蚊子嗡嗡叫,她也停了胡思乱想,摸到桌边点蜡烛,要不是冥王来闹一场,蚊子香早点上了。
这边,恢复了夜的寂静,秦王府一处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
亓凌昊松垮的披着一件掐金线团花外衫,摇着扇子目光如刀,“废物!都是废物!那么多人,就连冥王一根头发都没伤到!”
青砖地上,一黑衣男子瘫坐,肩膀上的伤口翻着,血肉模糊,冷汗直流的咬牙忍痛回禀,“咱们二十人,对付他那几个随从是绰绰有余,才动手,呼啦啦出来不少高手。属下猜着,冥王是故意的,布下埋伏,等着咱们出手一举诛杀。”
“好啊,老九!”,亓凌昊一拳怼在桌上,早没了强作的倜傥,就差暴跳如雷,“让我损兵折将,等着瞧!”
“少主,属下接下来?”
亓凌霄不耐烦摆手,“下去包扎,养伤要紧。”
“是。”
黑衣人被搀扶走了,亓凌昊坐立不安的猛扇扇子。
自作主张一次,老九毛都没伤到,还搭上门里二十来条精干弟子的命,这可如何跟母后交待?
臭骂是跑不了的了,想到母后的可怕,他胆寒的脊背生寒。
心慌的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裹着薄纱,妩媚的美人从内室出来献殷勤,他都没了兴致。
“王爷,您若是热,这衫子就脱掉嘛,奴家来给您脱。”
柔媚的美人缠上来,亓凌昊一改往日的怜香惜玉,手一扯,就把人搡了出去。
力道太大,柔弱无骨的人,历时瘫倒在青砖上。
手触了地,黑衣人流的血正被她摸了,黏黏糊糊。
拿到眼前看过,吓的她是花容失色,“血……啊…。。”
齐凌霄也不看她,对着门口扬声道,“喜子,进来!”
应声,一魁梧大汉推门而入。
地上的美人身上只有一层薄纱,惊慌的爬起来要躲。
却被地狱修罗般的声音喝住,“不许走!”
那美人颤巍巍,噤若寒蝉的瑟缩,手胡乱捂着,低头并不敢动。
她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喜子,你知道怎么做,开始吧。”,亓凌昊翘着二郎腿窝在椅子里去,挑眉,笑容又爬上脸庞,一副期待模样。
期待,猥琐。
“是。”,喜子点头应道,眼中泛着邪恶的光,直直就奔那美人去。
薄纱被那大汗粗暴撕扯开,美人惊恐的如小兽挣扎,“啊……住手…。。王爷……王爷……”
亓凌霄回馈给她的却是笑声,瘆人的笑声。
院子里守夜的丫鬟,在隐约的惊恐尖叫中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恐惧。
“这个主子,王爷宠的很,没想到也……唉。”
“进了这个院子的主子,都是有貌没家世的,早晚的事。”
“这人对咱们还不错,好可怜啊。阿弥陀佛,保佑她,不要太惨吧。上回那个身上又是鞭伤又是蜡油的,那里都烂了,吓死我了都。”
“我看悬,让王爷看过瘾,下场就得那样。还不如一头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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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凤仪宫。
“……。母后,孩儿知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轻举妄动。”,亓凌昊垂首站在皇后的美人榻前,谨小慎微的把事情大概叙述完,惶恐认错。
皇后独孤菲慵懒的倚靠着半躺半坐,手指摩挲着精美的琉璃护甲,潋滟的桃花眼不悦微挑,到嘴边的怒斥却又咽了回去,“算了,老九狡诈,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亓凌昊近乎觉得耳朵出了毛病,偷瞟一眼榻上的人,才点头连应,“是,母后教训的是,孩儿以后都听您的吩咐做事。”
“坐吧。”,水葱似的手指了指一旁椅子,独孤菲悠悠的直奔主题,“那个给老九解毒的大夫,天机阁有消息没有?一定要尽快找出来,一天不除,我一天心里不踏实。”
“孩儿派人问过,那边说是有些眉目了。”
独孤菲轻轻舒出一口气,妖媚的脸肃杀之气聚拢,“告诉他们多派人手去做,银子不是问题。夜长梦多,他解毒的手段高明,万一日子长了解了一线牵,后果怎么样,你心里清楚。”
“是,孩儿明白。”,亓凌昊顺从答应,继而怨气的哼了哼,“都是父皇的儿子,孩儿还是嫡子,父皇凭什么处处帮着老九!就算没挑明了,那些大臣一个个都是人精,父皇属意谁,还不是心里一清二楚。今天宣了几个大臣去上书房,有孩儿也有老九,孩儿心里有个不祥的预感……”
皇后懒得听儿子抱怨,不耐打断,“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太把朝堂上的得失放在心上。只要老九一死,他拉拢那些权臣,费力争来那些势力,全都是泡影,烟消云散。”
话是那么讲,可他就是不想处处输给老九。
而且,那么多次刺杀,老九比猫九条命还多,依旧活蹦乱跳的。
死,哪天死?
齐凌昊却不敢争辩,顺从的点头,“母后教训的是。时辰不早,孩儿要去上书房了。”
“去吧。”,皇后摆摆手,“还有,记着,派人告诉晟儿,让他不要只顾着往女人堆里扎。金莽的事,又得提起来,切忌,不要让老九他们发现,是千毒门的人宣扬出去的。”
“是。”,亓凌昊应下,辞别皇后就往上书房去,半路正和最厌恶的汇合到宫道上,狭路相逢自没有好颜色,“不要嫌为兄说话难听,九弟印堂发黑,看着像是被阎王相中了。”
亓凌霄面不改色,“没想到,七哥学会看相了。稍后我会跟父皇禀报,求父皇成全,放七哥去钦天监批八字。”
“你……”,亓凌昊再要出声,人家已经脚步不停的越过他,气的他是火冒三丈。
待到进了上书房议事,他差点被气蒙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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