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后拆了线,纪纤云便回到了冥王府,重新成为思梅园里的一只笼中鸟。
身体康健的情况下,她是闲不住的,想来想去,又把曾经扔下的一项大业捡了起来。
纹丝木炭、硫磺块、硝石,材料好找的很,劳动力也是现成的,逍遥散人和顾西风。
在前厅忙到晌午,回来见那几个在一间空屋子里各种磨,瞧着小丫头信心十足,亓凌霄也懒得泼冷水。
傍晚回来,看见梅树下石桌子上那一篮子手指粗细的纸筒,他不禁嘴角抽搐的质疑起来,“这就是你说的要卖给奇货堂的物件?我觉得还是摆在府里算了,反正你也不缺那点银子。”
奇货堂可不是攀龙附凤的小商人,就算冥王妃拿东西去卖,人家也不会看在冥王府的面子上多给一文钱。
就这拿过去,不是惹人笑话吗?
哎,比他预想的做成丹药还要离谱。
“哼,不用说的那么委婉,你不就是怕丢人吗?”,纪纤云用围裙擦着手,斜眼看过去撕下遮羞布,“不过呢,我这人就喜欢打脸。看不起我是不是,等吃完饭咱们找个空地试一试,保准让你目瞪口呆。”
逍遥散人搓着手,坚定的站在小徒弟一边,眉飞色舞明显有些小期待,“纤云说了,这玩意只要一点火,跟打雷一样响。”
“然后呢?”,亓凌霄挑眉,随意问上一句,以视对小丫头忙活一场的支持。
“还要什么然后?就是像打雷一样响啊。”,逍遥散人瞪圆了眼睛,无辜状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像打雷一样响,拿出去吓吓人,不是很好嘛。”
亓凌霄眼神慢动作的移到小丫头脸上,貌似也没有什么可补充的,遂,他摇头抿唇哼笑。
“纤云,他在笑话咱们。”
纪纤云眼睛又不瞎,不怒反笑,悠哉哉擦着手就走,“笑话咱们那就是不想吃饭了,哼哼,咱们可以把他那份给分了。”
“对极,丫头,这招妙啊。你放心,只要他敢夹菜,我老人家就给他打掉。嘿嘿,你不是在做他最喜欢吃的蟹黄豆腐嘛……”
说那么大声,故意给他听的无疑,亓凌霄冷峻的脸上出现一条裂缝,迈开大步直奔房门而去。
他的地位是与日俱降,六子那帮货估计都懒得笑话了。
不过,也无所谓,至少他天天过的挺开心,小丫头挤兑他,他乐不得呢。
欢声笑语的吃过晚饭,为了夜里小丫头给他通融一下,得以尽兴的水乳交融一番,亓凌霄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亲自命六子把院子的人都招呼到思梅园门口去围观,尤其强调这是王妃特地给大家准备开眼界的,潜台词就是,谁也不要当面嘲笑。
可,待到他眼看着那个小丫头叫做‘爆竹’的东西被点燃之后的下场,眼底顿时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一颗心激动的狂跳着,再看向蓝子里剩余的爆竹,目光里都是热切。
‘砰’的一声响,大家伙事先得知会有响动,还是被唬住了。
有哆嗦一下的,有的捂住了耳朵,所有人,眸中都是新奇和期待。
纪纤云将众人反应尽收眼中,漂亮的小脸上就有了嘚瑟的小得意,肩膀拱了拱身旁的冥王,自卖自夸,“怎么样?是不是挺新鲜的?你想啊,做成小的用引线串成一串,只要点着了,霹雳巴拉的一顿响,还不会像刚才那个响的吓人。那样的话,又是烟又是火又是响,热热闹闹看着都喜庆,最适合婚丧嫁娶了,肯定比锣鼓吸引人。销路不用愁,不知道方子的还不好仿造,呵呵,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你说,要多少呢?一百万两?”
“不能卖。”,亓凌霄由衷的沉声道。
没有偏头,他的目光直投在又一个被点燃的爆竹上。
小丫头知不知道,这不是个小把戏,拿去取乐,实在暴殄天物的很。
做的大一些,炸开的响动能传出很远,两方传递信号绝佳。
若是做到足够大,威力更是不可估量,伤人夺命,不在话下。
“叮咣!”
一声震耳朵的声响把冥王的声音湮没了,纪纤云全不在意,拉着逍遥散人亲自上阵。
两人比赛一样,不消一刻钟,一篮子大拇指粗的爆竹全都粉身碎骨。
只剩满地的狼藉和空气中弥散的呛人气味。
逍遥散人还没过瘾,老顽童上身,指手画脚,“丫头,咱们明天再做一堆出来,做的更大,拿到花园子里去点,肯定更有意思。震的方圆一里地的人心慌慌没法睡觉,想想都美。”
“师父,吵到人家睡觉,也不怕人家骂你!”,纪纤云用手扇着风,斜睨过去,“做是要做的,做几串小的出来,到时候演示给奇货堂的人看。呵呵,要是能多蒙点银子出来,咱们就可以随便挥霍喽。”
“我老人家不财迷,还是觉得吓人比较有意思。”
“切,您可真没追求!算了,不跟您贫了,我得洗洗睡觉去,这一天累死了。”
待到纪纤云麻利的洗干净懒猫一样趴到隔间的地铺上,亓凌霄大掌不老实的开始探过去揉捏,“娘子劳累,为夫给你按摩一下。”
“亓凌霄,你家劳累揉那里啊!”,纪纤云炸毛的有了精神,一咕噜身滚走到地铺边沿,一团漆黑中直咬牙,“连着三四天了,让我歇息一天不过分吧?今天晚上,咱们分房睡,你,赶紧滚回你房间去。”
声音压的很低,再狠绝的话都没了气势,大打折扣。
每天都要被拒绝,每天又都能得逞,亓凌霄只当走个过场而已。
遂,单手支头,侧身,很是慵懒的悠哉道,“娘子,跟为夫说说,你那个爆竹是哪里学来的?”
“以前在相府,实在无聊,不知道怎么就捣鼓出来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纪纤云大言不惭的将伟大的发明据为己有,“那时候爆竹太响,我没听见你说什么。来,帮我参谋一下,该要个什么价钱才不亏。”
虽然她觉得十分厚颜无耻,不过,夜色把她脸上微微的一点红晕给掩盖去了。
“你想要多少银子我给你,肥水不流外人田。”
“……”,纪纤云稍一愣怔,之后嘚瑟的原地打滚,“亓凌霄,你看看,打脸了吧?哼,那会儿还瞧不上来着,眨眼功夫就肥水了。”
“说好了啊,方子不要外传,我有用。”,为表郑重,亓凌霄一本正经起来,很有几分平日里处理事情的威仪。
三样东西磨成粉末掺和到一处而已,随便说漏嘴,可能就给有心人搭了个取巧的梯子。
他可以不用,但绝不能让别有用心的用。
纪纤云很是有些肉疼,“好吧,给你就给你,你的钱就是我的钱,那就免费好了。先提醒你一句啊,玩玩还行,要是指望用那个去打仗,还是省省吧,威力不够的。不过,吓唬人还是……”
据她了解,火药被发明出来之后,很长时间都是用来做爆竹的,至于为什么不用来伤人?
纯度太差,少了不管用,多了太笨重没法施展,远不如真刀真枪互殴来的痛快来的直接。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互砍就好了,用火药?可能还没安放好,就被人砍死了。
对于打打杀杀,亓凌霄不想让小丫头困扰太多,遂,岔开话题就把人捞过去压在身下,荷尔蒙爆棚的痞气十足,“白拿不是为夫的秉性,不如,肉偿?”
“亓凌霄,你可真不要脸。好啊,今天我就奉陪到底,一次榨干你,让你腰酸背痛,晚上看见我,灰溜溜就躲。”
“娘子,你可别反悔,先来三回,看你求不求饶……”
这边,两人滚成一团,一室火热,秦王府,一处灯火通明的院子里,上演着更劲爆的一幕。
两层帐幔遮挡着屋里的情形,却挡不住女子似痛苦又似快乐到极致的叫喊声,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还有几个侍卫,皆是一脸了然。
丫鬟们红了脸捂住耳朵,婆子们倒是淡定,只是心里都要啐一口,猪狗不如的。
侍卫们都是男人,自然放的开,几人猥琐的竖起耳朵,不时相视一笑,那笑里都是龌龊。
打着保卫的旗号,一个个死死盯住窗户上,恨不得眼睛能钻洞。
可惜,他们再想看也是枉然。
室内,亓凌昊正和独孤晟兄弟齐心,将一柔弱无骨的娇媚女子挤在中间,前后加攻,好不快活。
母后重回凤仪宫,他又有了主心骨,突然放松下来,亓凌昊心情大好,全情投入酣畅淋漓。
巨大的欢愉里,他不禁闭了眼,时不时哼一声,把一切交给本能。
同样的,一丝皆无的独孤晟也是毫不吝啬的进攻着。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会时不时瞟一眼,表弟的反应。
待到确信亓凌昊真的毫无防备,他突的目光一凛,找准时机,迅捷出手,刷刷两下,只打了秦王个措手不及。
肩膀处吃痛,亓凌昊猛的睁开眼,潋滟的桃花眼中暗色没有消散,多了几许疑惑、意外和彷徨,“……”
想质问,却出不了声。
这下,他眸中慌乱和惊恐之色大胜。
表哥想玩点新鲜的?还是……
不知为何,他更倾向于后者。
一时,冷汗直冒,魂都要飞走了。
娇媚的美人美目紧闭,秀眉紧蹙,惊觉前后两个主人都没了动静,停了呻吟才要睁眼,却,这辈在都没机会了。
独孤晟邪气的勾了勾一侧唇角,渗人的笑着,一把拧断了美人的脖颈,抬手扔到一旁。
一切发生的太快,随着女人毙命,亓凌昊唯一的那点幻想也没了,瞳孔爆睁,惊恐到傻在那里。
不光身体不能动,眼神都直了。
蔑视的盯着吓傻的人,独孤晟把脸探过去,笑容里鬼气森森,压低声音得逞的一字一顿道,“先前你们不顾我的命,这回你落在我手里,表弟,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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