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这会还有点事要办,明天吧。”
车易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急切,让苍昭越发感觉到此事背后有问题。当即问对方索要了地址,约定明日登门。
就这样,车易还有点不放心,再次叮嘱他准时来后才“恋恋不舍”的目送苍昭离开。
确认人已走远,他才重新回到出云商会外,守候起了新目标。
………
当天下午。
换了一身装束、简单易容过的苍昭,仿佛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江湖侠客,“碰巧”路过了车易提供的地址。
位置很偏。
虽然的确位于无晋城内,但却坐落于东城区的死角,隔着一百多步就是城墙。由于远离城中心,这里的秩序相当混乱。一路走过来,几乎看不到几户良家百姓,遇见的大都是一些干力气活谋生的苦力、江湖最底层的帮派喽啰、年老色衰被青楼章台赶出来的暗娼、甚至无恶不作的恶棍地痞。
这里是无晋城繁华背后的阴暗面,不起眼,但却真实存在。
皱着眉,打量着附近低矮破旧的房屋,苍昭顺着脏乱的小巷抵达了无晋城同济会暂时落脚的宅院。
院子面积不小,但大门紧闭,两米多高的院墙墙头上插满了锋利的木刺和荆棘树枝。轻功不好的人,很难能通过翻墙出入。
这种封闭性,让苍昭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院内的动静。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院子周围还有几个穿着劲装、来历未知的帮会弟子。苍昭才多打量几眼,就立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隐隐盯梢起来。
“果然很可疑!”
苍昭不想惊动这些人,假装没发现异样,若无其事的从附近路过。
直到他拐了个弯消失在这条小巷中,这才摆脱了背后的视线。
这种程度的警惕下,白天想要靠近是不太可能了。
苍昭犹豫了一下,思考起自己是否要趟这潭很明显有问题的浑水。毕竟,白天跟车易交流时他留了个心眼,即没报出自己的真名也没说地址,现在完全还有置身事外的可能。
但考虑片刻,苍昭还是没有立刻离开。
如果涉事的都是大离王朝江湖人,或许跟他没什么关系。可听车易的说法,很可能都是现实过去的人,情况自然不同。苍昭觉得自己至少要夜探一下,弄清到底什么情况,再做决定是否干涉不迟。
因为来的时候就比较晚,并没等太久,天色就暗了下来。
无晋城的繁华地段,并没受到夜幕降临的影响,仍旧灯红酒绿,犹如一座不夜之城。但这片最冷僻的角落,在入夜后则迅速变得安静冷清下来。除了少数屋子露出昏黄的灯火外,其他人都早早休息。没有要事,根本没人会在入夜后外出。
利用黑暗的掩护,苍昭小心翼翼返回了同济会租住的那座宅院。
暗中监视这里的人还在,不过似乎换了一批人,态度也懈怠敷衍了许多。毕竟,隆冬夜里还要在外面盯梢,光是那料峭的寒风和零下的低温,就足以让最有责任感的人为之抱怨腹诽。
更何况,他们根本不认为里面软禁的普通人能逃走。
苍昭很顺利的找到了监视的死角,趁机钻到了院墙的一侧前。
如果是先前的他,面对这插满了木刺、荆棘的高高院墙,或许会束手无策。但遇到张宜春后,苍昭新学到了一门轻功——踏云!
跟顶多只能算轻身步法的健步功相比,踏云是真正的轻功。练到高深处,提气后可以轻松一跃数丈高。苍昭才刚开始练,连入门都算不上,但他好歹也是开元境的实力,有最基础的内功根基。而这院墙也远没有数丈高,只有两米多!
深吸一口气,原地跃起一米多高,脚尖在一处砖缝上借力一点,发动了踏云。
本已经要落下的身影再次拔地而起,轻巧越过了那些可能让他受伤的锋利木刺和荆棘树枝,落到了院内。
声音稍微有些大。
好在附近也没什么高手,不用担心落地的声音会暴露他的行踪。
仔细打量几眼,院内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很普通的农家院落。
确认里面没有人盯梢,也没有什么可疑的陷阱类布置,苍昭放松下来,贴着墙角快步来到了堂屋前。
这里是院子内几间房屋中唯一亮了油灯的。
用最轻的动作在窗纸上开了个小洞,苍昭顺着它打量起屋内。
透过昏黄的光芒,可以看到屋内有四个人,正围着一个圆木桌玩着什么,似乎是用普通白纸自制的扑克牌。
四人中,有两人背对着苍昭,看不清相貌。另外两人就坐在油灯旁,面向着他,倒是能看的很清楚。
一个穿着大离王朝江湖上普通的粗布衣物,年纪约莫四十岁出头。
另外一个仍旧穿着现实世界的皮衣,手背上纹着纹身,是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
除此外,屋内再没有其他人。
四人似乎也只是单纯的打牌,偶尔嘟囔几句什么,并没透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苍昭想了想,暂时没有惊动他们,放轻脚步看向了另外几间厢房。
车易如果没在人数上撒谎,这里起码有六人。也就是说,这三间厢房内至少还有两人!
靠近门口的那间是厨房兼杂物间,并没有人住。
只剩下东西两间厢房。
看上去都闭着门窗,里面漆黑一片,可能是里面的人早早入睡了。
不过,就在苍昭想靠近观察时,西厢的房门突然自己打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门后探出,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悄悄来到堂屋前,似乎在偷听屋内四人的动静。
竟然是一名女性!
第一时间藏到暗处的苍昭,不由对她鬼鬼祟祟的举动产生了好奇。
不过女子并没有什么异动,只确认了一下,便重新退了回来,将房门再次紧闭。
见状,苍昭立刻靠了过来。
透过西厢房的窗户缝,隐隐有对话声传出,声音很小。若非苍昭耳力随着实力提升变得更加敏锐,再加上现在是夜深人静之时,恐怕还真难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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