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鸣啾啾,含笑睁开眼睛,远远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是绿蕉和红丹。<-.
绿蕉来到门前,轻轻叩门,然后带着四个侯府的侍女推门而入。四个侍女分两列站立,绿蕉红丹掀帘进入内室,见只有含笑一个人,微微一愣,马上沉静了下来,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服侍含笑穿衣。
脚步声再次远远传来,含笑微微抬头顺着声音看了一眼,什么表情都没有。
萧狄一身练功服,手提长剑推门而入,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晨露气息,手上还捧着一束一束尤含晨露的迎春花,四个侍女齐齐躬身施礼:“侯爷。”
萧狄微微点头,看了内室一眼,将花插在花瓶里面,直接坐在椅子上,端起侍女奉上的清茶抿了一口就放了下来。掀帘进了内室,红丹绿蕉赶忙行礼问安,萧狄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出去。
红丹绿蕉自然不会听他的,看了含笑一眼,得到含笑的点头,两人恭身施礼退了出去。不过两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将外间的侯府侍女打发了出去,和另外两个陪嫁侍女青纱银罗一起站在外间,静候小主的传唤。
含笑看了萧狄一眼,径直背过身整理身上的衣服,心里面有点为难,今天是要进宫面圣的——谁让萧狄是皇上的重臣呢?好像和当今皇后也是比较熟识的——那繁琐厚重的朝服,没有侍女的帮助,自己可穿不好,他又把自己的侍女赶出去了,时间来不及可怎么办啊?瞄了瞄萧狄身上练功穿的劲装,恶意诽谤:最好来不及,让皇上狠狠的教训他一顿才好。这样一想,反而不着急了。
至于现在这个动作的失礼,含笑相信萧狄是不会在意的,毕竟他失礼在先,又怎么会要求新婚妻子对他毕恭毕敬。
萧狄并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
没有大男人主义!
他睿智而深沉,并且冷酷,还有极少的温柔;
这一点儿含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即使在前世,这样的男人含笑也很少遇到;更何况这是在男子为尊、大多男子都被女人宠坏的时代,这样的一个男人堪称奇葩。
只是很可惜,含笑感觉自己得不到他全心全意的对待;而自己估计也没有办法全心全意的去对待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我和他只能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这是含笑见到萧狄的时候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属于女人的第六感,奇准无比。
含笑对这个结果不算很满意,也不算很不满;就像这门婚事一样,无可无不可的接受了。既然作为这个时代的女人一定要嫁人,那么就嫁一个同样的异类;既然无法和夫君相亲相爱,那么就相敬如宾;
……
萧狄看着背过身的新婚妻子,她实在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身姿如柳,眉目如画,静静站着就像一幅静止的水墨画卷一样光华内敛;举手投足又像流动的风景美不胜收;
想起昨天夜里含笑的柔顺隐忍和似水娇柔,那不可思议的柔腻肌肤、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酣畅淋漓的极致快乐……如果她的夫婿是另外一个人,他相信一定是美景良辰、**苦短;而不会像他一样半夜抛弃芳华如斯的妻子,独自离去。説到底,最初根本不该拿着碧波令去提亲。
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萧狄柔声道:“你不必这么早换朝服,我们等到早朝之后再进宫。”
含笑打理衣服的手微微一顿,暗暗埋怨萧狄也不早説:“侯爷今日不上朝吗?”这个是明知故问,没话找话了。
萧狄一点儿也不在意説什么,只要不那么沉默就好。“我三天之后才会上朝,这几天都会在府里。”
正常来説,新媳妇是要向婆婆亲戚们敬茶认亲的,但是萧狄九族全无,亲戚单薄,孤身一个,没有祖祠家谱;侯府内萧狄最大,含笑无需向谁敬茶,也没有入宗祠这个环节;所以,除了下朝后要进宫拜见之外,含笑几乎没什么安排,倒是清闲得很,含笑对此极为满意;当然,如果连进宫这个环节也没有的话含笑相信自己会更满意。
人啊!总是容易得陇望蜀!
含笑告诫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我需要知足,知足常乐啊!
……
温润的釉色,灿烂的迎春花,互相搭配,竟然是相得益彰,整个屋子似乎都增添几分春天的活泼烂漫。含笑微微侧头,欣赏着这束迎春花,笑道:“这是谁一大早的寻了这么漂亮的花啊?”
绿焦呵呵低笑,悄悄看了萧狄一眼。含笑顺着绿焦的目光望去,正好萧狄转头,两人目光碰到一起,含笑有些讶然,没想到萧狄竟然会做折花插瓶这种事情,“多谢侯爷了!”
看着含笑闪亮的眼睛,微笑的双颊,萧狄静默了一下説道:“你喜欢就好!”
没在意萧狄一瞬间的停顿,含笑扬着笑靥:“侯爷,赶紧吃早饭吧!待会儿还有进宫呢?!!!”
萧狄恍惚了一下,点了点头。
到皇宫的时候皇上还没有下早朝,萧狄带着含笑先去了慈宁宫。
太后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端坐上首正座,体态修长,气质优雅,素衣淡妆不减其丽色。眉宇之间流露着高傲。不过对含笑的态度却很温和,对萧狄更是亲切有加。
含笑垂手恭立一旁,听太后夸奖到:“行之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以后就有福了!”……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自己是好的?含笑怀疑,含笑诽谤,含笑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变得羞涩腼腆;
太后和萧狄説了一会儿话,就将问题转到了含笑身上:“镇北侯夫人,你也是格外有福的,在我们吴越,比行之好的可不多。你可要好好的珍惜……”
含笑能説什么,什么都不能説,双颊绯红的瞟了萧狄一眼,脸红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呐呐不成语。
太后见状,微微一笑,转开话题,含笑悄悄出了一口气。
正説着,外有有宫女禀告:“皇后娘娘来了!”
太后打住话题,笑着对萧狄説:“这可好啊!你们两个待会儿不用特意去承乾宫跑一趟了!”
随着脚步声临近,含笑悄悄抬头,微微恍然,世上竟然有这等风华的女子。
含笑的大姐水含烟也是一个极其美丽耀眼的女子,灿烂而明亮,一举一动都是典雅中透着一股子张扬的美;
在皇后身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张扬,但是当她缓步行来时,含笑似乎觉得有一股火焰般炙热耀眼的光芒迎面袭来,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眼神中不由自主的透出了几分的惊艳与仰望。
等皇后行礼问安完毕,太后打趣道:“看看,皇后又多了一个崇拜者呢!”
皇后浅浅一笑:“多谢太后赞誉,镇北侯夫人可真是可爱!恭喜镇北侯!!!”
“谢娘娘嘉奖!借娘娘吉言!”含笑听到萧狄恭恭敬敬的谢恩。
含笑觉得皇后娘娘説话的声音真是好听,就像前世所拉的小提琴一样,婉转飞扬,説不出的韵味;至于他们三人説什么,含笑没有注意,她只觉得声音好听,想再听听,多听听;
“镇北侯夫人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含笑一愣神,心里话脱口而出:“皇后娘娘声音真好听!”説完回神,脸上顿时飞上两片红霞,羞涩又有些惶恐的看了皇后一眼,不敢再説话。
皇后一愣,看了含笑一眼,笑而不语;太后倒是极为开心,呵呵大笑。
萧狄面上不显,心里面有一种説不出的违和之感,觉得含笑似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含笑应该是沉静从容而自信的,而不是这种纯真不解世事的样子?这个娇憨纯真的含笑让萧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含笑将太后皇后赏赐的两个盒子放在一边,愣愣出神,回想着见到皇后的细节,回忆着皇后的飞扬容光;慢慢闭上了眼睛;
当今皇后耶律飞燕,定国公耶律齐的独生嫡女,老将军膝下三子,不惑之年老妻惊传喜讯,老蚌怀珠,老将军喜上眉梢,十月后老妻诞下一女婴,其名飞燕,是老将军耶律齐唯一的女儿;
据説耶律飞燕一岁习字,三岁吟诗,五岁学四书,七岁写策论,九岁就开始读兵法韬略;小小年纪才名远播,十二岁的时候就自己组建一支私人护卫队,战斗力比起国都的正规军分毫不弱;十四岁时悄悄离家带着自己的护卫队参加南疆林春国入侵保卫战,据説当时领兵的定国公耶律齐知道后吓得差点没昏过去。不过很显然溺爱女儿的父亲败给了倔强固执的女儿,最终耶律飞燕还是没有被送回来,而是留在战场上“照顾”耶律齐;三年后林春国退兵,大军浩浩荡荡的班师回朝,沿途百姓夹道欢呼,耶律齐在吴越国的威望被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峰;耶律飞燕作为巾帼不让须眉的将门虎女更是成为了传奇般的存在;
老将军耶律齐不仅会打仗,而且知进退,打了胜仗刚一回京立刻声称旧疾复发急需疗养,兵符、令牌等等一并上交,然后带着和老妻爱女一起住在闽京城郊的温泉别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闭门谢客,专心养“病”。
很显然,老将军这是在向皇家表示自己对于兵权没有企图;
对于权势拿得起、放得下,经历过如海繁华、万千诱惑仍旧不失本心,这就是耶律齐最为高明、最为让人钦佩的地方;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随着耶律飞燕的长大,明艳绝世,倾倒了无数的青年才俊,几位皇子都纷纷出手,或制造偶遇、或仗势施压、或登门造访、或……总之是手段尽出,谁都知道老将军耶律齐对皇上、对国家、对军队的影响力,娶耶律飞燕为妻意味着什么,几位皇子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他们不愿意放手;在距离那个至高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又有谁能够放弃这滔天的诱惑???更何况耶律飞燕是如此的风华绝代……
耶律飞燕十九岁那年,先皇退位禅让,二皇子登基称宣统帝,耶律飞燕册封皇后,宣统三年,宣统帝的皇后诞下麟儿,皇家嫡长子出世……
……
俗话説: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
在含笑看来,这一点在耶律齐和萧狄的身上尤其明显。
含笑不明白,自己一看到关于魏国公耶律齐的生平简介,立马就知道萧狄乃是耶律齐的学生,而且不是一般的学生,是真正的老师,不仅仅是传道授业解惑,而且还教导人生道理,生存哲学,几乎等同于父亲的存在;这样的关系为什么外面没有一点儿的传闻,难道大家都看不出来萧狄与耶律齐的行事作风是如此相似吗?
如果大家都看不出来,为什么自己却一看资料就明白了呢?
难道自己真的是如此奇才?如此的才思敏捷???
含笑陷入深深自恋中!
——少女啊!你实在是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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