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呢?”我大声质问:“没经过允许怎么能乱进人家房间,还翻得这么乱?”
“老顾,你吼什么?”萧萧正拿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不住换台,没好气地说:“你可不能乱冤枉人,又不是我跑你房间里去。”
我气道:“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是你姑妈?”邢萧萧喜欢黏着我玩,每当我回家,她都会跑我房间里乱翻,把我的笔记本都翻出来了。
小孩子怎么可以玩电脑,自然在严厉禁止之例,我甚至想过还真得买一套新课堂当做人生中最珍贵的礼物送给这位忘年交的小友。
天气越发地冷了,温室效应搞得季节都有点混乱。才十一月天上就飘去了柳絮般的雪花,这还是南方吗?
从福利院回到家中,我实在冻得受不了,决定要温度不要风度,把珍藏多年的弘星尔克羽绒服翻出来罩身上。记得这还是我大学毕业拿到学位的时候在生活费里挤出来犒赏自己的,当时以为家里穷,在生活上很节约。想不到老爷子竟然有一百多万存款的窖藏,老顾同志隐藏得很深吗?
被爹娘穷养长大,在最虚荣的年纪一无所有,致使我对物质生活无欲无求,准一个佛系青年。
平日里那件羽绒服都是扔在椅子上的,今天却奇怪地不见了,冻死我了。
萧萧一拍巴掌:“回答正确,加十分,你的衣服被姑妈拿去洗了,现在正晾在阳台上。”
我抽了一口冷气,邢云的人设除了洁癖就是财迷,可说一分一厘都会给你算尽,而且价格不低。一天两顿的饭钱且不说了。就牙膏、洗发水和沐浴露之类的日常用品都是她预先卖来,然后和我制,要的价格比市场高上三成当做跑腿费。
另外,客厅的卫生每天打扫一次,一人一天轮换。我上班累得半死,回家之后也不太想动。怎么办,出钱啊,三十一次。
这女人就是练吸星**的,我工资的一小半都被她给吸走了。
这羽绒服她得收我多少钱呀,按照外面干洗店的标准,再上浮三个点,谁受得了?
急忙跑到她房间里的阳台上,就看到邢云正露出细长的胳膊在晾衣服,她的手如同莲藕一般很好看,就是被冷水冻成了红色。
邢云皱了一下眉头:“羽绒服我帮你洗了,脏死了,估计从买了到现在没洗过吧,水都黑了。”
我心中羞愧,犟嘴:“羽绒服是防水面料,用湿毛巾擦一下就好。”
“这什么道理,身上的汗水和油渍不会钻进去弄脏鸭绒吗?”
“好好好,你说得有道理,多少钱,我转给你。”
邢云突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收你钱。”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真这么好心?”
邢云面上突然有点忧伤:“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吗?毕竟在一个屋檐下,我知道自己的毛病,以前有什么得罪之处,你不要放在心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是改不了的。”
说着话,她又看了我一眼。
“难道不是?”我这话一说出口,才发现有点伤人。忙开玩笑地说道:“谢谢你,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大恩不言谢,惟有以身相许了。放心,我会好好对萧萧把她养大的。”
邢云眉毛一竖:“少在我这里说不正经的话。”
萧萧拍手:“好啊好啊,老顾你可是说过要养我的呀!姑妈,从了他吧!”
“呸!”邢云面上突然浮出一层粉红,唾了她一口:“做作业去,下次考试英语再得零分,锤不死你!”
我这个玩笑一开,邢云的心情好象很好。在阳台上哼起了一首什么歌,我没听过,好象其中有一句是什么“看,流星尾,看,桃花水。不回头,到最后,天命所归,还有感动久违”
歌声轻轻柔柔传出去,空中有雪花飘扬,楼下的芙蓉花还没有枯萎。高低俱出叶,深浅色不同。
邢云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觉得这姑娘是绝对是中了**彩或者股票又赚了。吃饭的时候,我又忘记了用公筷,她竟然不制止,还用筷子夹了一块排骨给我。
这才是生活嘛,见天和她掐没意思,我工作太累,压力太大,我现在只想静静。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一看是洪燕的。
老实说,看到她的号码我就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洪燕,院里有事吗?”
“有事老马不会找你吗?顾闯,你怎么回事,听佳佳说,昨天看电影你根本就不搭理人家。你是不是男子汉,能不能主动点,我快被你气死了。”
我无奈地说:“洪大姐,我的好姐姐,是人家不理我好伐。事情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们彼此都没看上对方,强拉到一起太尴尬。”
洪燕:“不行,事情不能就这么了啦!我刚才帮你约了佳佳,你们今天去环球中心滑冰,她喜欢这个运动。七点,你马上赶过去。”
“放过我吧!”
“哎,我也是为你们操碎了心。一个是同事好朋友,一个是亲表妹。我已经和她沟通好了,你们好好接触,端正态度,多多交流。去吧,去吧!”
我实在却不过情面:“最后一次了。”
“行,就最后一次,如果再谈不好,我绝不插手。”
我很是烦恼,站起身来去穿鞋子。
邢云:“给钱。”
“什么?”
“给你洗衣服的钱。”
“不是说不用给吗?”
“我改主意了。”
“多少?”
“一百。”
“抢人啊!”我发过去一个红包,心中嘀咕: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到了环球中心,刘佳没到。我就坐在旁边的咖啡馆,点了一杯美式看冰场里的人滑冰。
这一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咖啡都凉透了,人还是没有来。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
我没有办法,只得给陈佳发过去一个微信,问什么时候能来。
“顾闯,对不起,我爸爸生病了,实在来不了。”
我终于爆发了,言辞激烈地回信:令尊这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呀!对不起,我也是有尊严的,后会无期。
接着拉黑。
又是父亲生病,这死女娃子连借口都懒得换一个新鲜的,这也太瞧不起人了。佛也有火,我不是舔狗。任你美若天仙,可我也是有尊严的。
顶着雪吃了一肚子西北风回家,邢云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萧萧:“老顾,怎么这么早回来?”
我:“别说了,被放了鸽子,玛德,我已经把刘佳拉黑了,咱侍侯不起这位爷。”
邢云:“你身上的衣服湿了,好脏,脱下来我帮你洗。”
“不用,洗不起。再说,洗了明天就没衣服穿,怎么出门?”
“看你失恋可怜,不收你钱。”说着,她就将我那件弘星尔克扔过来:“衣服我已经在取暖器前烤干了。”
我心中大喜:“谢谢,你就是个女菩萨。”
萧萧:“二师兄,你不要色咪咪,我姑妈不吃这套。”
邢云锤了她一拳,又说:“顾闯,帮我买一套初一上半期数学和英语的新课堂抵洗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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