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蔚蓝华系亚方面军唯一目击军团军团长的正式身份视察1777驻地,参与小队战斗任务,陈不饿并没有直接给予韩青禹和吴恤等人额外的关注。
至少在从驻地到预定区块埋伏下来的过程里没有。
埋伏下来后,暂时也没有。
哪怕韩青禹和吴恤两个都已经被劳简强迫着,穿上了那套右侧胸口绣有军团长佩刀纹章的作战服。算是老头亲自选定的未来巅峰杀阵人选。
说起来,这身作战服最近几天已经被小队里的人都拿去看遍了,也研究遍了。只不过这个过程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提过,说想要自己穿上试一试。
这大约也是一种对陈不饿和军团长纹章的尊重。
老兵们说那个纹章真的就是手工绣的,据传出自某位藏于蔚蓝内部的顶级刺绣技法传承人,针法独特,难以仿冒。
先进武力和传统绣法的结合,有一种奇怪的反差感。大概总是越不以科技进步为转移的东西,越难以被复制。
下午3点43分,六月的太阳依然很毒。
刚到现场不久的人们全部潜伏进树木遮盖的阴影里,等待梭形飞船落地,看军团长亲自出手。
陈不饿也跟大家一样趴在草坑里,拒了烟,然后很随意地,找身边的老兵们聊着天。
和蔼地,既说起他自己的出身成长,名字来历,也问起老兵们的家乡、过往。
然后也聊板擦九军的名人和故事,偶尔说几件关于老军长沈风廷,现军长陆五征,或者是邵玄等人的旧事、糗事,把人都逗笑了,很是亲和的样子。
“闺女你呢,你加入咱们军团几年了啊?”
“报告军团长……我是男的。”
“……啊?!好。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
“……”
一群人全都在憋笑,只有老参谋,藏在草坑后边侧,听着吭哧吭哧地笑起来。作为陈不饿的随身参谋,他的职责所在,早已经把1777的人都调查了解清楚了。
找到坑壁上的一个凹处,用手把长草抚平,当作垫子,老参谋坐进去,把老腰靠住。
刚才那一阵行军,快把他累垮了。
趁这工夫,目光不远不近地,在韩青禹身上又转了两遍。
老参谋就想不通了啊,这个样子,为什么团一级反馈的信息,会说他很需要参加相亲会呢?!然后那渠辛两姓也是的,就干反对,也不说把意思给人小伙子说清楚。
…………
“欸,青子。”温继飞匍匐往韩青禹旁边挤了挤,今天因为说好是观战,他也没去警戒组。
小声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看韩青禹身上的佩刀纹章,温继飞笑着问:“怎么样,刚才你什么感觉,有没有一下热血冲头?”
他说的是刚才列队,陈不饿说“与我,阻长空”的那一下,因为记得韩青禹前几天一直在说,真要到参加敢死队那天,他就躲。
“嗯?”韩青禹听懂了,抬头看了看前方梭形飞船的预定降落地点,有些弱气说:“顶多也就当时一下子,敬礼的手放下,人就清醒了。”
“是么?”温继飞笑一下说:“那要是面前有成千上万具大尖呢?成千上万具大尖正在落地,军团长在阵首拔刀,让咱们与他,去阻长空……”
其实温继飞刚才自己热血冲头了。此时他所描绘的画面,在韩青禹脑海里清晰浮现出来,让韩青禹也茫然纠结了一下。
一个最近刚有些熟悉起来的声音响起在身边不远。
“小伙子,你这把剑,能不能给我看一下?”陈不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趴坑位置,到了贺堂堂旁边。
贺堂堂扭头看见是军团长,吓一跳……回过神来连忙拔剑递过去说:“是,军团长你看吧。”
那是之前从于银斗那得来的两把重剑之一,因为不是蔚蓝制式装备,背在身上还挺显眼的。
陈不饿把剑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几眼,不动声色问:“哪来的啊,这把剑?”
“捡的。”贺堂堂认真诚恳说。
“……哦,捡的啊。”陈不饿不信但是点头,想了想,手拿着剑说:“那我拿源能块跟你换怎么样?三,不,五,五块源能块,你换不换?”
五块啊!很多了!
“不换。”贺堂堂心说这剑可是青子给我的,抬头看一眼军团长,“源能块我们很多,刚奖的。”
“……”陈不饿眼神无奈,看他两眼,点头,目光继续朝旁看来……然后整个人愣了一下。
“你就是吴恤吧?你这怎么也有……”
“不换……报告军团长,我也不换。”吴恤说。
“……嗯,我也就是看一下,顺便待会儿借用一下。”陈不饿把吴恤背后背着那把重剑也要去了,双剑在手,认真看了会儿。
然后突然又看到吴恤手里的病孤枪了,整个人再次愣住。
这他娘的,怎么都是那一批高级死铁出来的东西啊?!
陈老头眼馋啊,那批武器当年分到华系亚本就不多,流失后找回的更少,基本都要靠巧合……
“对了,吴恤你原来待的那一家,祖上是叫于金魁,对吧?”陈不饿突然问。
“嗯。”吴恤点头,心想这就一个字,总不要说报告军团长了吧……报告军团长,嗯。
这就对了,陈不饿听到答案,心里一下有些激动。
因为于金魁的身份,当年是一个地方军阀,蔚蓝华系亚方面军初建的时候一度很倚重他,给了很多资源和信任,其中就包括高级死铁武器。
可是后来突然一天,于金魁就和另外几个与蔚蓝合作紧密的家族一起,莫名消失了。
“那你知道于金魁的坟在哪吗?”陈不饿又问道。
吴恤困惑想了想,摇头。
可惜了啊,陈不饿很想去把于金魁的坟挖了,看看还能不能再挖出来一两件高级死铁武器来。
因为现实这种情况真的存在,三年多前,就有一把高级死铁的剑,在工地被人挖出来,然后被地方博物馆瞎说八道的研究员说成是古代文物,放在了博物馆里展览。
那次陈不饿让人费了好大的周折,才通过官方部门,把那把剑要来。
就这样,陈老头哀怨着,一直到看见韩青禹背后的双刀,才稍微平衡了一下。韩青禹的双刀虽然在工艺上更先进,但是论材料质地,其实反而不如这双剑一枪。
然后跟他这两把战刀工艺一样的,还有沈宜秀身上的铁甲和刀……陈不饿看着那一身铁甲,眉间露出思索犹豫的神色,似乎想到了点什么,但又不明确……转头,看向老参谋。
“是沈风廷军长的孙女。”老参谋小声说:“军团长你让我送过源能块的那个。”
“果然。”果然是那个孩子啊,陈不饿嘀咕一声,所以,老沈终于还是让她上战场了。
陈不饿转回头,看了看沈宜秀,开口和蔼说:“上了战场,记得要注意安全啊,孩子。”
“嗯。”沈宜秀点点头。
“报告军团长,来了。”劳简凑近,敬礼,然后返身指了一下斜向的天空。
一艘黑色的梭形飞船,正由小变大,向预定地点降落下来。
“好的。”陈不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双剑,抬头,朝吴恤和贺堂堂说:“借用片刻。”
梭形飞行器抵近树梢。
陈不饿站起来,双手持剑从草坑里走出去,站在那里等着。
飞行器低过树冠。
陈不饿开始往前走,用很普通的步伐往前走。
他的身后,四周……草坑里整个1777小队,从战士到后勤,所有人都在凝神细看,目光一刻不离。
但其实,今天没有教学,也不会有示范指导。
如果现在是顶级战力潜力的特选青年军官营在观摩,陈不饿还可能简单示范,然后指点几句。
但现在这里的绝对多数,都是一线普通战士,他们所需要掌握的东西,不会来自陈不饿。
作为唯一目击军团的军团长,陈不饿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告诉这些始终把胜利的信念系在他身上的人们,你们的军团长,依然强悍,依然无敌。
哪怕他已经六十多岁,看起来已经是一个满头银发,身材瘦削的老人。
然后还有一点,老头本身,也是真的爱砍大尖。
尤其喜欢每次亲手砍完大尖后,再亲手收捡金属块和死铁破片的那种感觉。那像是一场稻田里的秋收,能让这个老农感到幸福和满足。
轻微的气流声在空气里震动。
灌木被压弯、折断、脆响。
数十道视线从侧后方把老人和梭形飞行器锁在一个画面里。
“颂!”源能装置启动,蓝光闪动。
陈不饿向前走,然后开始奔跑……奔跑如电,如风暴。
空气鼓荡呼啸。
这一刻,银发不再,瘦削也似乎只是假象……这一刻,再没有一个人觉得在自己视线中的军团长,是苍老的。
一丝那样的感觉都不再有。
“砰!”梭形飞行器落地。
陈不饿奔跑中一脚顿地,腾身如箭离弦。
“嗖。”梭形飞行器上方,弹射启动。
军团长在空中,虚影横掠。
两具黑甲大尖弹出船舱,当空挥舞柱剑横扫。
柱剑破风,音爆声爆裂。
陈不饿身体继续快速向前滑行,双手反握重剑,两臂从身后向前,切割而去。
“嚓!”
只一声。
两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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