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两国
上京,延安宫。
辽朝不但南部官制效仿大宋,就连宫殿格局、名称,也和大宋几乎一样。
偏殿内,正跪着一名面容姣好,衣着华贵的年轻妇人,耶律延禧冷冷地看着她:“近日元妃生了皇子,我又抬举了萧奉先,对你兄长也有所降责,这是对我有怨了?”
妇人大惊失色:“臣妾居处深宫,所知者唯有君上,外朝事一概不知。臣妾只是只是以为,冬日里鸟兽本就瘦弱,求生艰难。此时行猎,固非仁慈之举,陛下宜宣示养生之意,好生之德,待到秋捺钵上,再行围猎,也算也算给晋王、秦王祈福。”
耶律延禧将妇人扶了起来:“瑟瑟,时局艰难,我常年在外领兵,最近的确轻忽了你。”
妇人正是耶律延禧的第二个妃子,文妃萧瑟瑟。
辽朝和宋朝不同,辽朝皇帝娶后纳妃,都是选的拥有巨大势力的家族。
萧瑟瑟是辽朝国舅大父房的女儿。
大父房一共三个女儿,姐姐嫁给了是宗室耶律挞葛里,妹妹嫁给了宗室悍将,副都统耶律余绪。
萧瑟瑟自幼聪明绝色,精通琴棋书画,还能吟诗作词,是和萧观音一样的才女。
耶律延禧造访耶律挞葛里的时候,邂逅了来姐夫家里玩的萧瑟瑟。当时就为萧瑟瑟出众的容貌,独特的气质所倾倒。
萧瑟瑟对耶律延禧的感觉也很好,辽国男女之防不算严,耶律延禧很快便将之接入宫中,两人耳鬓厮磨了数月。
可皇后萧夺里懒家族权势更大,乃辽朝名相萧继先五世孙。
当时耶律延禧都不敢给萧瑟瑟一个名分,还是大臣们请命,让耶律延禧又纳了皇后的妹妹萧贵哥,恰好萧瑟瑟怀了身孕,方才得一起册立为妃。
萧瑟瑟之前,本来还有个德妃萧师姑,其父为北府宰相萧常哥。
萧师姑也曾给耶律延禧生过一个儿子,受封燕王。不过这孩子没有保住,萧师姑因哀戚过度,也跟着孩子去了。
因此萧瑟瑟的儿子晋王,就是耶律延禧的长子。
萧瑟瑟由耶律延禧扶着站了起来:“陛下遭遇的艰难,胜过立国之初,自当励精图治。”
“臣妾不敢有一点怨尤陛下,每日只在佛祖面前祈祷,愿我夫君得胜而还,重振朝纲愿我大辽再获清平,民安国泰。”
耶律延禧搂着她:“我朝四季捺钵,围猎行乐,不是残忍好杀,而是为了笼络诸部,集聚人心。”
“瑟瑟你不要有妇人之仁。国家危难,是子民先承其苦。人都顾不过来的时候,又怎么能仁及山林禽兽?”
萧瑟瑟依偎在耶律延禧怀里:“是臣妾误会夫君了,臣妾有罪。”
“夫妻一体,说这些就没意思了,你哥那事儿也别想太多,养好咱们儿子,别让我在外担心才是正经。”
“嗯。”
耶律延禧看着怀里柔顺娇美的女人,一时有些意动,手便不老实地朝萧瑟瑟袍子里摸索过去。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声轻咳,却听门外内官尖利的声音说道:“启禀陛下,皇后与元妃娘娘,有请陛下钟萃宫赴宴。”
萧瑟瑟眼中闪露出一丝哀怨之色,转眼又恢复平静,从耶律延禧怀里挣扎出来:“陛下快去见两位娘娘吧。”
耶律延禧嘻嘻一笑,揪了一下萧瑟瑟的鼻子:“每次都来去匆匆,等过了明年就好了。”
说完取过衣架上的袍子,临出门时又转过头:“不许哭。”
出门先给了刚刚禀报的中官一脚,唾骂了一句,这才大步朝钟萃宫去了。
萧瑟瑟刚刚给耶律延禧摸得身子发软,只得两手撑着桌面,看着耶律延禧远去的背景,眼中的泪,到底还是流了下来。
绍述元年,冬十一月,乙未朔,辽主如萨里纳行猎,一日奔逐百里,亲射羊鹿三十二。
此次捺钵安排得也比较巧妙。
金山以西,混同江以东的诸多部族,都被鞑靼与女直隔绝,因此这次捺钵,主要就是召见辽朝核心地区的部族。
经耶律大悲努建议,干脆提前举行,借口诸部路途太远未及前来,也算是有了搪塞臣民的借口。
耶律延禧其实不以为意,为政之要,先安腹心,再舒四体。
正好腾出时间来料理内部政务。
己酉,赠阵亡者官职。
之后颁布一系列的任命,填补朝中因诛绝耶律伊逊余党而带来的大量空缺。
群臣纷纷加官进爵。
诏皇太叔耶律和鲁斡为宋魏王,其长子耶律淳为郑王。
任命萧托卜嘉为北府宰相,王师儒北院参知政事,耶律阿苏北院枢密使,乌库节度使耶律慎嘉努尚书右仆射,额特勒为西北路招讨使,赵孝严为汉人行宫都部署,耶律大悲努为殿前都点检。
萧奉先封兰陵郡王,同知枢密院事。
以萧兀纳数以直言忤旨。守太傅,出为辽兴军节度使。
王经为南府宰相,牛温舒为南院参政,赵廷睦知枢密院事,室恭任工部尚书,萧托辉任三司使,大公鼎为中京留守,进少师。
小皇帝亲政一年之后,内诛反叛,外御强敌,为父亲祖母平反昭雪,大力提拔勋戚重臣,总算稳定住了局面。
现在终于开始展布自己的雄才大略了。
同一天,大宋刚刚正式办完高滔滔的丧礼。
己酉,宣仁圣烈皇后附葬永定陵,祔宣仁神主于太庙。
庚戌,以章献皇太后故事,罢避高遵甫讳。
也是在己酉日这天,鞑靼与女直的使节,也抵达了汴京。
两族对于这次出使异常重视。
鞑靼方面,由李夔带着“三结义”中年龄最大的玛古苏亲自前来
而女直方面,则是由苏利涉带着阿骨打的叔叔,完颜劾者亲至。
劾者是劾里钵的长兄,两人从小同邸长大,劾里钵时期,劾者专治家务,劾里钵专主外事。差不多就类似完颜女直中大宗正加丞相加皇叔的地位。
辽国想要册封劾者为女直节度,劾者不愿意抢侄儿阿骨打的位置,于是干脆跑了,作为使臣来到大宋。
大宋境内的交通之快速,是两部使节的第一直观印象。
玛古苏从九原入河曲,然后由折家军护送沿着边州抵达定襄,这一段花了不少的时间。
之后就快到飞起,乘坐火车从定襄到太原,在太原搭乘小火轮沿汾水到河中府,再转陇海线,乘坐火车抵达汴京城。
劾者那路就更快,在獐子岛坐海船至胶州,正是大顺风的时候,之后也是走陇海线,乘火车从胶州抵达汴京城。
一路行来,劾者对大宋的繁华与强盛,有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认识。
大宋巨大的海船、规模宏伟的海港,泊位上那些漂亮的军舰,巨大的黄铜生铁组成的火车头,还有火车头下面的铁轨,车站堆积如山的货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劾者粗略地估计了一下,估计完之后,彻底坚定了附宋之心。
那么粗的铁轨,一丈起码得小两百斤。
那一里起码得是三万斤精铁。
也就是说,大宋一里地的铁轨,就已经足够自己武装出一万五千名族人。
而刘医士说,胶州到大宋京师,足足有两千里!
这还只是大宋铁路的一部分!
这个国家,将能够武装五千万人的钢铁,铺在地上当道路!
有这样的能力,他们为何不打造成军器,武装出军队,出兵灭了辽国?!
刘医士呵呵笑着说道,百年前的大宋,却不是这般模样的,辽人都能杀到澶渊你敢信?
不过靠掠夺获取的财富,那是守不住的,大宋和辽国,百年前其实是差不多的两个国家,不过一个走对了路,一个走错了了路而已。
将钢铁铺到地上,和将钢铁打造成军器,孰优孰劣,到今日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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