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很想努力的回想，前世里究竟有没有哪里是被她忽视的细节，可她的脑袋受伤了，一用力就阵阵发疼。
她蹙眉的抬起手，摁在头上缠着的纱布上，想要阻止那种痛。
顾莫谦见状，立即紧张起来，温热的大掌覆在她的手背，语声急促：“很疼是不是？我马上去叫医生——”
“莫谦。”
季薇稍微拔高声音叫住他，缓缓摇头：“不用，我刚才试图想起点什么才疼的，现在好多了。”
听她这样说，顾莫谦仍不放心，但还是依言重新坐回椅子上，“别费力去想，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季薇看着男人清隽的面庞，张了张口，却哽咽得发不出声。她如何问得出口，问他前世和她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可他刚才那样自责的样子又看得她分外心疼，心里闷闷的难受。
明明不是顾莫谦的错，他完全没有必要自责的啊。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事到如今还隐瞒着重生这件事。应该告诉他的，不管怎样，他都有权利知道。
他生气也好，不接受也好，亦或是原谅也好，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她不想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层不能捅破的秘密。
季薇深吸口气，清亮的眸子因为即将说出口的话而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哑着嗓子，终于出声道：“莫谦。”
她唤了声，又顿了顿才继续道：“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你少年时就喜欢的那个女孩……她已经死了，我是重——”
重生两个字未说完，男人蓦地伸过手轻轻捧着她的脸。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我爱的是你，你以为我不爱你的前世，我依然爱的是你，傻瓜，你竟然没看出来……”
顾莫谦压抑着情绪，眼眶通红的望进她的眼里。
顾及季薇头上的伤口，虽然此刻强烈的感情使得他恨不得将她揉进心里。
季薇在顾莫谦话落的瞬间，眼泪像决堤的河水往下淌，明明开心得要飞起，却怎么也阻止不了眼泪落下。
她满心喜悦，与他吻在一起。
门口的护士想进来给季薇换纱布，看到这一幕，十分歆羡的同时又赶紧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将门掩上。
季薇红了脸，被吻得有些缺氧，感觉头又有些疼了。
察觉到异样，顾莫谦立刻松开她。
“是我不好，你身上有伤我却一直纠缠索吻。躺下来好好休息，嗯？”
季薇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要涌出，她吸了吸鼻子，故作埋怨的开口：“你在这里又摸又亲的，我怎么休息得好？”
话一落，她先忍不住脸红了。
顾莫谦眼底浮起笑意，伸手轻轻替她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都怪我，你躺着睡会儿，我出去等着——”
男人还没说完，手腕就被季薇给攥住了：“算了，我还是习惯你在身边陪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开视线说道。
他眸中笑意更深，缓缓点头，嗓音温润：“好。”
季薇在顾莫谦的帮忙下慢慢躺下，睡在柔软的枕头上，她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其实，比起睡觉她更加愿意静静看着他，什么不做也觉得很好。
见小女人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顾莫谦勾唇浅笑，“看不够？”
“你以前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嗯，看不够，怎么也看不够。就这样看着你变老，也挺好的。”季薇幽幽开口。
顾莫谦眸色一动，心像被什么击中，柔软得不像话。
“嗯，当你变成老太婆满头白发的时候，我还是在你身边。”顾莫谦将她的手拿起，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目光灼灼。
季薇嘴角咧开了花，虽然这样笑起来会扯到伤口有点痛，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想象着跟顾莫谦白发苍苍，却还一起十指相扣的走在街头，季薇就觉得心中满满的，涨涨的。
然而没过多久，女人还是架不住困倦来袭睡了过去。
白汉森推开门的时候，看到顾莫谦还握着女儿的手，神情专注又饱含深情。他微微一顿，然后迈步走了过去。
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顾莫谦转过头来。
“可以跟我出去谈谈吗？”白汉森对他说。
顾莫谦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见她暂时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才轻缓点头：“好。”
两个男人来到病房外的走廊上，这里靠近走廊尽头，鲜少有人经过。
“我从季先生那里听说了你跟季薇的事情，知道你是她的合法丈夫，也是她真心实意喜欢的人。我很欣慰自己的女儿能找到像你这样出色的男人。”
“或许我没资格跟你说这些，毕竟她还没打算接受我这个爸爸……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我希望等她稍微好些后，你能带着她马上离开D国。我不希望上次的危机再出现，这次她能平安回来已是非常幸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离不离开这里不是我说了算。来D国是季薇的决定，我会充分尊重她的意见。”顾莫谦看着白汉森，语气平淡回道。
白汉森一愣，没想到顾莫谦竟会拒绝自己的提议，“好、好吧。”他猛吸一口指尖的香烟，沉默了。
“没什么要说的我先进去了。”顾莫谦突然开口道。
见他转身欲走，白汉森猛然叫住他：“麻烦你跟季薇带句话。”他拿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不管她接不接受我这个爸爸，我都非常爱她，她也是我唯一的女儿。”
顾莫谦回头看着白汉森，沉着脸，“人就在病房里，要说你自己去说。”他拒绝得很干脆，丝毫不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岳父而有所顾忌。
白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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