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怎么这么突然，我还想再看会呢。”袁天问抱怨。
“先把任务做完。”聂行远继续保持人设，声音平淡。
底舱还有几个破木桶，看起来似乎是装食物和酒的。二人把它们拖到一边，就露出了向上的梯子。
不过说是梯子，挂在上面的绳子都已经烂得不能承重了，二人踩着固定用的长铁钉，不敢耽搁——多踩一秒都有可能把那个破木板踩塌——几步翻上去。
这一层主要是住一些普通船员。由于船体是斜的，现在这走廊就是一个坡面，后半截已经被淤泥淹没，如果不小心滑下去就很难上来。但由于地板很粗糙，地上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破布之类的杂物，因此完全能站得很稳。聂行远蹑手蹑脚地走到左手边正数第二间，冲袁天问使了一个眼色。袁天问会意，点了点头。
下一秒，聂行远抬起腿，对着门闩处就是用力一踢！
已经开始半朽的木栓哪禁得住这种大力，轰隆一声巨响，门就倒了下去，砸出一蓬烟尘。几乎是同时，舱内齐齐响起四声咆哮！
其中一声就是来自聂行远面前的，他略略伏腰沉肩，提刀径直跃入！
那是个衣衫褴褛的湿尸，刚才已经被砸下去的门砸掉了半管血，腿断了一条，这会正踉踉跄跄地朝聂行远扑来。聂行远立刀格住那两只乱挥的手，一脚踢到湿尸下巴上，给它踢得翻了个跟斗。那湿尸还想再站起来，刚把脑袋转回来，聂行远拉开弓步，比了个像是打台球的姿势，一刀直从干尸口中贯入后脑。
血条直接清零。聂行远依袁天问的样把尸核取出来，揣进兜里。
此时袁天问那边也已经解决掉了一只怪，二人几乎是同时出来，又各去踹门解决了剩下的，然后开始翻箱倒柜。
这一层的羽石绒一共有两个。除此之外他们还翻腾出了几把武器，什么大砍刀啊角弓啊，不过锈的锈烂的烂，破得不成样子。虽然商城有卖磨刀石清水，但他们还是嫌麻烦，随手扔了。
这些底层人员，一个个都穷得可以。
不过接下来的走私船长和他的近卫，才是这副本的重头戏。直通船长室的那条路已经被淤泥淹了，聂行远和袁天问绕了个路，一前一后爬上甲板，刚准备按照攻略上说的朝那边爬去，就听见一声炸响。
袁天问惨叫一声，聂行远瞬间反应了过来，瞬间卧倒！
又是一声炸响，细砂般的弹药把聂行远脚后面的地板打成了个筛子。他一缩脚脖子，再看旁边的袁天问，半边腰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
看着他头上的血条都掉了一半，还在慢慢往下掉，聂行远从怀里掏出一卷儿止血绷带递过去：“给。”
袁天问咬着牙摇摇头，自己掏出了一个月饼大的盒子打开，撩开衣服开始往上涂药膏。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一片，聂行远感觉自己腰也有点疼：“他咋还没炸膛啊。”
走私船长的霰弹枪，每一枪都有五分之一的炸膛几率！
一共有五发子弹，也就是说，他可能第一枪就炸，也有可能五枪打完都不炸……炸了之后会掉半管血，同时触发狂暴状态。袁天问喘着气，声音很虚弱：“谁他妈知道。”
止血药是即刻见效的，他血已经不掉了，痛感也消失了一大半，但是身体总状态很不好，比如灵活性攻击力什么的受了很大影响。
聂行远有一点担心：“小心点，待会别死了。”这可不是某知名跳伞模拟游戏，自己死了还能让队友带吃鸡，这个死了可是要冻结一阵子账号的。
“嗯，知道。”
又是一声响，这次是正对着聂行远，砰地炸了他一脸木屑。他烦躁地抹了一把脸，忍住骂脏话的冲动。
“往过爬吧。”
“走。”
两人匍匐前进，其间又有两声正常的枪声，一枪都没打着。虽然副本没有说明，但是内测校友群的前辈们猜测过，这boss被下了站着的打不死趴着的打不着这种类似的设定。
五发已过，二人从地上弹跳而起，向着船长室冲去。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走私船长的枪并没有炸膛，它依然是满血，但与此同时的，它也没有触发狂暴状态。它抡起枪向聂行远砸去，聂行远一偏头，枪就飞了过去。然后……
它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还跑得飞快！一溜烟就从船舷的梯子上滑了下去，然后向远方飞快跑去。
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这个副本的怪物刷新区域就这一艘船，却要留那么大一片海滩。
那是船长大人的跑马场。
别再问香港记者还是西方记者跑得快了，他们加起来都没这个船长快。
但是他们还不能立刻去追——船长室里哐哐哐地走出来一个两米高的巨汉，手里提着一根纯铁的长枪。虽然枪上已经锈迹斑斑，但对于这种粗糙的重型武器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巨汉咆哮一声，长枪高高举起，向着聂行远当头砸去。聂行远向右飞速一撤步，旋身闪开，那枪就毫无停顿地砸上了甲板。轰隆一声，甲板就被开了个大洞。
刚闪开的聂行远被这一震，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滑下去。但是巨汉并没有捕捉到这一次破绽，因为袁天问已经迅速欺上前去，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还能撑住吗？”聂行远一边朝袁天问喊了一句，一边迅速站稳，从后面追上去。
“没问题！”
于是巨汉追着袁天问，聂行远追着巨汉乱砍的甲板追逐战正式开始。巨汉的皮太厚，聂行远一开始还不得要领，直到他一刀捅进了巨汉后肛，它血条噌地掉了一截，然后怒吼一声，转身开始追他。
“袁天问！干它菊花！”
袁天问默默夹紧了双腿。
之后二人轮流拉着奇♂怪的仇恨，不多时就把它磨死了。船长室里有三枚羽石绒，正好够二人完成任务，同时他们还找到了一个雕饰精美的木盒子，里面衬满厚厚的羽毛，中间卧着一枚白底黑斑点的蛋——燕头鹅这整个物种的最后一枚蛋。
“听说可以在宠物系统孵化出来。”
“那这次你先带出去吧。”聂行远又恢复了高冷人设。
袁天问也不推辞，收起了盒子：“那这次副本的尸核就全归你了。”
“嗯。”
相同物品从副本中只能带出去一次，也就是说，下次的鸟蛋就归他了。现在的任务只剩下了一个——杀死船长，然后对他的尸体比一个中指。
两人跑下船，开始在石头滩上搜索。其实也不难找，这里一片空旷，而船长穿的又是一件红衣服。但是他跑得实在是太快了，每次两人几乎都只能在转弯的时候堪堪追上然后砍上一刀，然后船长大叫一声开始继续跑。
聂行远都怀疑是不是副本设计者的恶趣味，想要让他也体验一把燕头鹅被追得惶惶不可终日的感受。随着船长的血条慢慢掉光，两人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真心实意地比了个中指。
“这狗真是太能跑了。”袁天问尤为难受，他本来就受伤，状态不好。
“也让我真心实意地产生了练个远程技能的想法。”
“哦？那祝你成功。”
“嗯，待会见。”
雾潮席卷而来，聂行远躺在白色地板上，懒懒地听着结算。
他的体力一出副本就恢复如初了，但是他躺着当然不是因为累——能躺着的时候为什么要坐着？
也就是在这时，他才发现角色-好友界面有一个好友申请。84打头，正是袁天问。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聂行远点了同意，然后就发现他现在可以直接发预约消息，还可以选择具体场次，1-6、2-7、3-7……如果对方不在线，还可以附加一个时间。聂行远试着发了一个1-6的预约，没过多久就看见了对方已同意的提示。
袁天问又紧接着发了一条：“这是脑电波交流？”
“应该。一起打副本其实也是。”
“并且还是个局域网。”
“对。”
“神奇。”
“嗯。”
两人其实也没什么话讲，各自整理了一下，很快又把1-6打通关了一遍，这次聂行远拿到了燕头鹅的蛋，袁天问则拿了六个羽石绒的饰品和全部尸核。
“你真的一个也不要？”
“嗯。”
“说不定还能在商城里卖点尸核。”
“算了。”
“那你什么时候想要我再陪你打一把。”
“嗯。”
然后他们就结束了聊天，又各忙各的去了。聂行远提现出英格兰长弓，比划了一下。
完全施展不开……
这个小小的意识空间，也就比两个厕所大一点的样子。他倒是想进试炼里的训练场试试，但那个二十级才开启。刚才打了两遍1-6，怪物经验的获取规则是归击杀者，可重复获取，但由于是双人，袁天问也拿了人头，他现在也就堪堪升到十八级。
时间啊，时间。
聂行远看了一眼时间，感觉差不多了，就先下楼去找教练做了身体情况测试。结果自然是没有万界里那么生猛，教练一边大摇其头，一边刷刷刷写了一份训练计划和预计目标。
“不过大小姐说了，你的话完不成也没关系。”教练顺嘴就是一句，聂行远毛还没炸起来，教练又说：“还有一个叫袁问天的。你们怎么了吗？”
聂行远赶紧摇头：“没怎么没怎么。”他叫袁天问。
“那还是尽量完成吧，我干这一行好几年了，不会给你们弄特别难以完成的任务。虽然时间很短，但还是希望你们能提高一些身体素质。”
聂行远心想您这话说得跟军训教官似的。
至于营养师怎么写的单子，他是一眼没看着，但不用看也差不多知道是什么东西。
低糖、低油、低碳水……都不知道能剩下啥。
大概，就只能靠万界的吃的哄哄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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