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虽然并未亲自与张松、张裔、王连见过面,有过交往,但是,他一路上从百姓那里打听来的此三人以往的官声,大致了解到他们的风评和能力。
张裔在鱼复县干得总之还是不错的。
鱼复县就是后来刘备兵败夷陵后,逃回益州境内驻跸的地方,也就是后来改了新名字的益州东部重镇永安。因为地处两州交界地,故而,这里一直都是荆州和益州之前商贸集散地,也算是一个水陆码头。因为之前,刘焉刘璋和刘表之间相互交恶的关系,两州之间的商业往来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不过,在庞羲到任之后,荆州方面相继受到曹军和孙策军的威胁,自顾不暇,故而,也就放松了对益州方面的戒备。刘璋在任上,不但连一个小小的米贼张鲁都收拾不了,而且,还让张鲁屡屡出兵入侵到了巴郡,这如何不让刘表和他麾下的几员大将轻视呢?
这也是后来,刘璋和金珏突然出兵南郡,相继从刘表手中夺走荆南四郡,以及南郡最西部的秭归县和巫县,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制手段的根本原因所在。
而王连在梓潼县,梓潼县境内的百姓因为他的关系全都被划分到了金珏制定的益州百姓分级制度的第三等,也就是最后一定的逆民行列当中的关系,他的风评在梓潼县,在广汉郡,在整个益州都急剧下降。这也是金珏将王连调出益州,到陇西郡担任太守的另外一个原因。
王连名声受损,锅在金珏的身上。
按说,像黄权和王连这样,刘璋还未投降之前,全都新守忠义的人,金珏原本是应该得到表彰的。
但是,金珏为何还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原因有二,
一则,金珏治理益州的方式与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军阀都不同。
自汉武帝以降,除了米贼张鲁以外,任何一个独霸一方或者一州的军阀,几乎全都是以儒用儒驾驭地方。
但是,金珏却要在他现在控制的地域内反其道而行之。
金珏准备在整个益州境内,以那些学习了法家和道家思想之人治国,而不准备在继续用儒家治国。这也是金珏现在在益州境内就已经开展大兴百家,抑制儒术的政策原因所在。
至于益州境内的世家或者地方豪族,金珏更不可能用他们来替治理益州,故而,抢先消除儒者、世家和地方豪强在地方上、乃至在整个益州境内的名声和声望,是金珏接下来一直不遗余力在益州境内要做的一件事。
有人可能会问,金珏的这个意图,与他现在大用蜀郡成都张家人,以及黄权不同。
事实上,就此事,金珏专门找张松、张裔,还有黄权谈过。
金珏在他们三人的面前再一次坦诚过,金珏自己真得是没有一统天下,成为天下之主的想法,故而,除了陇西郡之外,金珏现今夺下的地盘整个益州将来就是他一个人的封地,也因此,即便现在金珏在益州境内继续大用黄权和成都张家的人,可将来,无论是黄权,还是张松张裔,以及他们所在的家族,都要将家族迁到益州之外去的。
将来,黄家或者张家的去向,就要问未来能够在金珏已经实施多年的皇帝培训计划当中麾下脱颖而出的刘姓候选人了。
事实上,金珏制定的皇帝培训计划计划,已经聚集到了数百个受培训人,但是,在其中真正出类拔萃的,面前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前枹罕太尉身边的侍卫头领刘刚的儿子刘信,另外一个就是刘二十三那小子。
先说刘信,原本,在金珏制定的皇帝培训计划当中,刘刚是被视为一号种子的。
刘刚虽然是小家小户出生,其见识也高不到哪里去,但是,其人既好学,自身武艺又不低,确确实实是皇帝培训计划当中,一个各方面实力和能力都非常强的人。
不过,坏就坏在当初,是他最先响应金珏许下的承诺,在背后一剑斩下了他的旧主,对他有恩的枹罕太尉的脑袋。
弑杀旧主,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这都是极为犯忌讳的一件事,哪怕金珏自己不是很在乎,毕竟,金珏自己都知道,一旦他得到整个益州,最终能够得到身份验证、进入到皇帝培训计划当中去的话,少说好几百,多了上前都有,刘刚在其中未必就能够做到脱颖而出。
但是,金珏的两个世叔第五巡和韦端到了武都郡之后,知道金珏的计划,且在汉献帝主动招引曹操,并被曹操从洛阳城接到许县,以及袁术正式树立反旗,公然称帝这两件事情发生之后,才开始彻底转变了对金珏的态度,让他们的养子和两个儿子在金珏麾下效力,就是最明显的例证。
表面上,两个倔老头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暗地里,他们不但已经默认了金珏制定的皇帝培训计划,而且,还非常认同金珏制定的这个计划。
功高震主,从来就不只是说说而已。
历史上,别说是平定天下,就算是刚刚取得一点成绩,就开始诛杀功臣的君主,比比皆是。
后世把越王勾践列为春秋五霸之一,这一点,金珏极为不认同。勾践为了复仇,卧薪尝胆了十余年,才在大夫种和范蠡的帮助下,灭了吴国,但是,才刚刚成功,勾践就逼杀了大夫种。这样的人,充其量就是一个得志的小人,那里有霸者之气呢?
比起春秋五霸的前三位,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因此,两个老头子也一致认为,平定天下的事情,最好还是由君主自己来做,一旦由臣下代劳了的话,打下天下之后,就很难做到君臣继续和平的相处下去。
按照这两个老头子的想法,金珏设计的这种做法才是对的,也是最为稳妥的。
汉献帝被曹操操控成为傀儡,已经在那个时候就可以预见的事实,这一点,经历过董卓、李榷郭汜之乱的他们是感触最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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