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画屏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间有些错愕,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的她站在一座宅院的前面,宅子门口的两边有两只老旧的石狮子,宅子大门上的红漆也已经有了剥落的痕迹。
画屏站在宅子的门口,望着大门门匾上“刘府”那两个字,一时间感慨万千。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妖兽森林里,不知为何一转眼就回到了刘家的老宅。
画屏本姓刘,而这刘家老宅就是她原来的家。
画屏望着这座宅子,有种想推门而入的冲动,可当她走到门口时,脚步却不自觉的停住了。
就在画屏犹豫着要不要进门的时候,只听门“枝吖”一声,接着便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老妇人的两鬓斑白,一张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老妇人看到画屏后,一脸的诧异,用着嘶哑的嗓音问道:“你是?”
听到老妇人的话,画屏的眼角不自觉地流出了泪水,哽咽的说道:“婆婆,是我,我是小幺!”
画屏是刘家最小的孩子,所以母亲一直称她为“幺儿”,年纪大的一些长辈,也会叫她叫她“小幺”。
听到画屏的话,老妇人突然激动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画屏的身前,一张布满老茧的手不停地给画屏擦着泪水。
“别哭,小小姐,你是不是受了委屈了,快告诉老奴,老奴给你出气去!”
听着老妇人的话,画屏哭的更厉害了,一下子扎到了老妇人的怀里:“没,没人欺负我,我只是想你们了!”
老妇人的手轻轻地拍打着画屏的后背,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叙述着往事:
“小小姐,你不知道,那日你和夫人吵过架后就突然不见了踪影,夫人知道后,疯了似的找你,一直责怪着自己。
直到三个月后,有人从西边的那条河里捞出一具尸体,尸体的身上穿着你一样的衣衫,他们都说那是小小姐,小小姐你被淹死了,夫人得知后,就一下子病倒了,还好,还好你今天回来了!”
说到这,老妇人长叹了一声,便不再多说,然后将画屏从她的怀里拉了出来,定定的看着她:
“小小姐,所有人都说你溺水了,可老奴不信,老奴一直相信,小小姐你一定还活着!”
说完就拉着画屏网府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快和老奴去看看夫人,夫人看到你回来,她的病一定会好的!”
画屏被老妇人一路拉着走向后院,刘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这一路走来,她连一个下人也没有见到,甚至好多地方,不是落了一堆厚厚的叶子,就是长满了杂草。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来到了后院,后院的院子里,除了那条依稀可见的青石板路,路的两边也长满了杂草。
画屏的心里生出了一抹不安,这宅院荒凉的可怕,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着的地方。
穿过青石路,走到屋子的门口后,画屏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屋子很小,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中间放了一张木板床之外,就只有床头的地方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屋子里很暗,明明现在是白天,可屋子里似乎一点光亮都透不进去。
借着油灯,画屏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妇人的容貌,那妇人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全身上下瘦的没有一点肉,若不是画屏看到妇人那起伏的胸口,定会以为床上的人早已没了气息。
老妇人看着画屏一直停在门口,便催促着她走进屋里,此时,床上的妇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妇人看着门口的画屏,突然的笑了,对着老妇人说:“瞧,我的幺儿来看我了!”
忽地又叹了口气,眼里带着一丝落寞道:“我忘了,你是看不见的!”
听到这句话后,画屏再也顾不得屋子里是否黑暗,直接跑进了屋里,扑到了妇人的怀里,一边啜泣着,一边喊着:“娘”
画屏除了那声“娘”之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夫人的怀里哭着。
妇人的手轻轻的拍着画屏的背,画屏只觉得心里异常的温暖,渐渐地,画屏哭得累了,就趴在妇人的身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画屏才从睡梦中醒来,可当她醒来后,却发现妇人不见了婆婆也不见了,就连你见黑的令人压抑的屋子也不见了。
这是一间旧院子,院子里挂满了各种颜色不同的布料,而她则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手里还拿着一匹刚刚染好的布料。
画屏将布料放下,不自觉地大声的喊着“娘”,她喊了好一会儿,才从院子的外面跑进来一个女人,那女人大约三十几岁,头上梳了个发髻,身上穿着的衣服虽不是上等布料,却也比平常人家的要好上许多。
画屏看着眼前的女人,满是诧异,这不是“青衫”成衣铺的老板娘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年岁似乎小了些许。
画屏的心里还在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女人突然开口道:“青衫,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女人的话,画屏愣了,青衫?看来这女人还真是青衫成衣铺的老板娘,可她为啥对着自己喊“青衫”呢?
女人看到画屏一直愣在那里,就直接走了过来,看见那匹布料已经染好了,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这不是染的挺好的么?行了,今天的活你做完了,自己出去逛逛吧!”说完,便拿将那匹染好的布料给晒了起来,不再去管画屏。
接下来的日子里,画屏一直和这个女人一起生活着,一开始她有些疑惑,不知自己为啥就变成了“徐青衫”,可后来,她竟然慢慢地习惯了徐青衫的日子,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这天晚上,她像平时一样早早的歇息了,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突然出现了两个自己,一个说自己叫“刘画屏”,一个说自己叫“徐青衫”。
两个人都说对方占了自己的身子,分别想把对方给赶出去,可是却谁也赶不走谁,并且谁也出不去。
最后,两个人开始商量着,这具身体由谁来掌控,可怎么商量也商量不出结果,便开始打了起来。
就这样,从那天起,她每天晚上都会做着打架的梦,一个为了争取这具身体主导权而打架的梦,渐渐地,她开始麻木了,甚至有些迷失。
每天白天,她都会在想,她到底是刘画屏,还是徐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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