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人走向了我的石洞。
看起来这世界什么都有,就是不缺少人这种动物。
虽然我知道作为人类,这个位面此前只有我,能在这里出现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山洞这里的鹿群还有羊群,都看着这个人走向山崖石洞的这个人。
他不过是一身的布袍,普通的样貌。不像贵族公子,更不是贩夫走卒之辈。
从文弱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他也不是一介武夫。
“我难道看错了,这世界还居然有人类的?”
吃着熏肉干,喝着蛇羹汤,我站在洞口对他这样说。
其实我知道,它系谁
“迷路了,不知道我应该走到哪里去了,既然看到你,就想和你谈一谈。”
“我和你又不认识,有什么好谈的?”
我从一边的地上拿了一罐子水递给他去喝。
来者也不拒绝,端着瓦罐子就把冰泉水喝了一半。
“好喝啊,很久没有这样痛快的喝这种清凉之水了,消暑解热,下火止渴。”
“这是山崖玄冰,融化之水,万年不化的冰块融化的冰水。它不下火,什么玩意能下火?”
来的人也不矫情,坐在我洞口,拿着我晒在洞口竹竿上的肉干,撕了就吃。
“你不怕射蛇肉腥得慌?”
我咀嚼着坚果肉,手里搓着一把松子
“能杀的都杀了,那些个东西可是存在了百多万年的事实,不过没有了也好,任何事情都系有始有终,不会一成不变。”
我看看他,把一边晒着的一扁筐的各种坚果端过来,放在他身边,和他坐在那里剥壳吃着。
几只松鼠和花栗鼠也过来,在这里面挑坚果吃。
“你觉得那些个很凶恶的东西留着,对数百万物种的存在有好处?”
我没有直接说破他指的是什么。
他咀嚼着坚果说:“这世界要是没有竞争和杀戮,没有压力和痛楚,很多生命的存在会毫无价值和意义。”
“你是说能虐待就尽量的虐待这些生命,能碾压就全力碾压这些动物,让他们惊恐的活着,在死亡边缘挣扎,那么活着的才感觉更有价值和意义。”
“难道一直平静,毫无波澜的世界,它更有希望诞生新的生命体么?我是说比如像你一样的,我在过去的七百万年,从来都没有看到一个。”
此刻我才知道,这一百万年过去后,所有的物种灭绝了,他会重新开启一个新世界,再来一个一百万年。
因为此前,它已经缔造了六个一百万年的蛮荒世界。
我盯着一只松鼠在用爪子剥开松子,吃里面的坚果肉。
它用黑溜溜的眼睛正看着我,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因为这种松鼠是会说话的。它们知道可以和我分享这一切。
“你难道觉得一个叛逆,一个精神变态,一个两手沾满了各种生命鲜血的我,会是你一直等候的那个人?”
至少我就是这样说的,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或许对很多强势生命来说,这就是一种灾难。
我不过是一个屠夫,一个所谓的生命终结者。无论是谁,看着心里不舒服,那么我经过它就得死。
我不认为这,就是它所期待的人。
“你年轻时候失去很多是么?”
一句话,或许会勾起一个人对自己很多不同经历的回忆。
而我,往往是一个追不情愿追忆过去的人。
我不想和它说我很小的时候,被大我3、4岁的一群孩子当街群殴的哪一件事。
也不想说自己积攒的零花钱买的新书,藏在书包里,等中学体育课后,就找学校隐蔽的地方去看,但是书却被人偷走的故事。
更不想说说我19岁和女同学约会,最终发现她妈妈,早就把她预订给了一个科长侄儿的故事。
一生,我并没有获得我想要的,我应该经过努力,就能得到的一切。
最终我淡然了,淡定了,什么都不争取了,还是有人在构陷我
这或许就是它,此刻想知道的一种答案。
它就是制造这些不公正,不合理,不善良,不仁义的一种东西。
它,我应该理解为潜规则,或者干脆说就是“黑暗规则”。
我从他手里夺过我的水罐,砸烂在洞口的岩石上。
一巴掌打掉他手里抓着的坚果,然后我很清楚的喊了一声:“滚!”
很多人不懂,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当街7个15岁的孩子,群殴一个11岁的孩子,在那个路上有人抢钱都没有人敢过问的世界,也不是一件大事。
但是满脸是鼻血,耳朵被拳头击打,撕裂破口,流血的我,从地上爬起来,就扑倒一个面前用脚踢我的那个为首的男孩。
我的牙齿最终咬破了他的鼻梁,我的拳头使得当时7个大男孩都脸上流了鼻血,直到一大群围观的大人终于看不过去,把我从这些吓破了胆的男孩身上拖开
我的嘴里还有不知道那个人手臂上的一块肉。
“这小子,特么的是只疯狗!”
我记得,人群就是这样的评价我的。
毕竟那个时代还没有负能量这个词汇。
这是一个,你,被一群人这样强势的欺负了,你也尽力的去反抗了,还会被一大群人最终视为“疯狗”的世界。
爷,所以从11岁起,在一群街头流氓的眼里,事实就是他们很畏惧的“疯狗”。
我此后几次出拳,出腿,打得他们一群人进医院,也是验证了这个词汇的力量。
最终,我成了这个城市几条街,几个势力都不敢招惹的“那个人”。
但是,我改变不了,我没有工作,没有女人,没有房子,没有最终自己“家”的命运。
我后来想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从11岁起,就走上了和普通人不一样的道路。
因为我曾经有了所谓的一种反抗,因此很多人很惧怕。
或许因为我是那么的不同,所以被人群归为了一种异类。
身边的人群带着怀疑,排斥,恐惧和远离,我终于成为了一个社群外围的边缘人类。
这就是一个人,为什么很淡薄名利,也对权势和地位不怎么感冒的缘由。
因为这一切都不是它想要的。它需要的无非是一种绝对的自由。
规则在它这种人的眼里,说破坏就破坏,说改变就改变。
或许正是因为,它这种东西,存在形式的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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