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面色沉重的点头。
家里的事情,他哪里有不知道的?
大伯找过他两次,无非是骂他忘恩负义,为了荣华富贵转投了阎君,还说他不配做曲家的人。
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没来阎君这里求过一句情。
一来,他也知道阎君最近的烦心事很多。
二来,错了就是错了,该承担的责任永远也逃不掉。
阎君等了约莫一分钟,也没等到曲阳开口,便道,“回头放你一天假,送送你大伯吧。从此以后,有你在,曲家就不会倒。”
清冽的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落到曲阳耳边,直听的他浑身一震!!
好半响了,他才红着眼睛,重重的点了头,“多谢议长!”
阎君却不再说什么,转而望向了车窗外。
此条公路再出去十来公里,就是冰湖,钰寒失踪的地方
曲阳并未察觉到阎君此刻的目光,只一心想着阎君方才的那句话,心里始终哽咽着。
从古至今,成王败寇,输的那个,从来都是被赶尽杀绝。
以曲家从前对陆逸鸣的忠心程度,还有曲若山带人抢阎有成棺椁的那一次,曲家在阎君眼里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可他却看在曲阳的份儿上,放过了曲家。
更何况,他还说,以后有曲阳在,曲家就不会倒。
这话的意思,便是要把曲家交给曲阳了
曲家犯上作乱搞了那么多的事情,只关了一个曲若山,其余的一点不动,这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
曲阳在心里暗暗立下誓言,这一辈子,他都会忠于他身边的这个人,辅佐他成为人人称赞的史上前所未有的总统!!
半个小时之后。
阎君抱着阎清的排位,只身一人,进了阎家的祠堂。
距离上一次他送阎有成进来,也不过才小半月的时间。
这地方光线暗沉,即便是在大白天,四处吹进来的风,都是阴冷阴冷的。
曾听父亲说起过,小时候阎齐大哥每年清明来祠堂祭祖都会被吓哭,但他却不会。
小小年纪,便已知道什么叫做不动声色,上香祭拜的时候,甚至比旁支的几个堂兄都要稳重。
抬眸望着正厅内从上往下作树状分布的牌位,阎君打量片刻,才将阎清的排位,放在了阎有成之下。
旁边空着的位置,是给阎盛留的。
再往下空着的地方,阎齐的牌位旁,则是给自己留着的。
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声。
这些个人,几乎都是阎君给送进来的,而将来,也自有人将他送进去。
生与死,谁都做不了主。
放好牌位之后,又上了炷香,阎君才缓缓启唇,“阎家的列祖列宗,安好。”
上完香,兀自倒了一杯清酒,敬了列祖列宗,阎君才将视线落在阎有成的牌位上。
“爷爷,我终究,没能护住阎家,以至于让二叔是孙儿无能。”
话毕,便笔直的跪在了早已准备好的蒲团上。
“您生前的遗愿,孙儿到今日才为您完成。二叔的名字,孙儿会让人写进族谱,让他与您一起,受阎家儿孙世代香火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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