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名曰石头记,自和石头有关,话说女娲娘娘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练成高十二丈,方二十四丈顽石共计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女蜗娘娘补天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
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
红楼梦的故事,陆扬当熟悉的很,书读过几遍,电视剧看过好几个版本,里面的人物剧情无不清楚。
众女渐渐的听的入了神,那春妮的小手也不活动了,生怕打扰了陆扬的思路。
自此,这个年,每晚听陆扬讲石头记的故事就成了女孩子们最期待的事。
初一,陆扬要和文武百官一道陪着皇帝祭拜神灵,祖宗,程序之繁琐,对皇帝和大臣们来说,简直是一种精神折磨。
大宗祥符二年正月,从初一到初五这段时间,陆扬几乎像个牵线木偶,给圣上,皇后娘娘们拜年,紧接着是京城各大高官。
王旦家,张琼家……
更令他惊讶的是,在王旦家,居然遇到了王渝。
这才知道,王渝是王旦的孙辈。
那王渝见到陆扬,起初也是惊讶,后冷眼,对陆扬爱理不理的。
陆扬尽量把自己隐形,低调的一塌糊涂,总之跟着宁进,和诸位朝臣混个脸熟罢了,要吃就吃,要喝就喝,别人对他好奇,他一一作答,别人不理他,他也懒得理会别人。
反正他也不指望去交结某些大臣,无论人家对他什么态度,他都一笑而过。
过年开心要紧。
无事就和众女在家吃饭喝酒打闹,或者上街逛逛,过的逍遥自在。
陆扬选择低调,自有其道理,大宋朝臣别的本事没有,勾心斗角的本事大着呢,他不过五品县男,朝廷之事掺和不得,等开年,他还有很多生意要做,赚钱才是王道。
古代过年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二月二龙抬头方算过完年。
而每年的上元节,又是一年中的重头戏。
据《东京梦华录》记载,为庆祝元宵节,皇宫从年前的冬至日以后,开封府就开始搭建山棚,所竖的木材正对着宣德楼。
陆扬和众护卫在家扎彩灯,张贵,石汉卿,史奎,李水根等可是扎灯笼好手,能够扎出各种各样的漂亮彩灯来。
龙灯、宫灯、纱灯、花蓝灯、龙凤灯、棱角灯、树地灯、礼花灯、蘑菇灯等,形状有圆形、正方形、圆柱形、多角形等,也有做成各种动物或人物造型的。
陆扬负责给灯笼绘画,花鸟虫鱼,飞禽走兽,然后其上再配上灯谜。
“能使妖魔胆尽催,身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的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打一物。”
“谜底是什么?”琦鸳歪着头冥思苦想。
“你自己猜啊。”
春妮拿走这个让护卫去挂起来,陆扬继续写下一个。
“俄猜不着!费劲。”琦鸳撇嘴。
“你脑子都懒得动,怎能猜着。”陆扬笑道。
“俄字都认不得多少,何况猜字谜了。”琦鸳不服道。
玉若嫣凝神沉吟,心中已有答案。
陆扬抬头看看玉若嫣,笑道:“若嫣猜猜?”
“莫不是爆竹?”
“哦!对对,就是爆竹。”琦鸳瞪着大眼,恍然大悟。
陆扬道:“我再给你说一个你猜。”
“简单吗?”
“很简单,听着啊,一个小孩脾气爆,遇火他就往上跳,跳到半空不见了,大人小孩哈哈笑。”
“我知道!”春妮抢先道。
“你不许说,俄自己猜。”
琦鸳眼珠子滴溜溜转,咬着指头,突然乐道:“还是爆竹,哈哈。”
“七层褥子八层被,一个黑儿里头睡,有个红儿来叫门,蹬了褥子踹了被。”
玉若嫣捂嘴笑,琦鸳撇嘴道:“又是爆竹。”
“嘿嘿,不错,学会举一反三了。”陆扬夸奖一句。
琦鸳得意。
“官人绘画的本事向哪位大家学的,画的真不错。”玉若嫣真心佩服陆扬的本事,他懂的很多,这样的男子不常见。
陆扬道:“我师傅啊,我师傅天文地理,格物绘画无所不精,我木匠的手艺就来自师傅,而木匠是要懂绘画的。”
“主人,那石头记的故事也是主人师傅讲给你听的吗?”果菜娇声问道。
“我的本事全是师傅所授,他老人家是地仙级别的人物,可惜我所学有限。”
“官人自谦了,官人之能,到现在为止,若嫣也仅遇到汝一人尔。”玉若嫣由衷道。
陆扬凝视玉若嫣,微微一笑,凝神继续在灯笼上彩绘。
玉若嫣望着陆扬认真作画的样子,不由痴了。
大宗祥符二年正月十五。
陆扬和女孩们都已经迫不及待了,早早吃过饭,女孩子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描眉涂眼。
而街外,游人拖家带口,小孩子们手里举着花灯,开始聚集到御街。
御街两廊下是各种奇特技艺表演的艺人,歌舞百戏,一个接着一个,鼓乐喧天,声闻十余里。
“哇塞,你们个个好漂亮,我看的都流口水了。”
看到七个女孩儿打扮的娇俏模样,看的陆扬连连赞叹,目不转睛,一副猪哥相。
女孩们被主人夸,个个羞喜不已。
听着外面锣鼓喧天的热闹,琦鸳急的跺脚催促陆扬。
“你好墨迹啊,快走快走。”
琦鸳从后面推搡着陆扬,惹得众人笑。
元宵节挂灯,从正月初八开始,到正月十七落灯,张灯结彩十昼夜,京城内家家户户悬挂五色彩灯,其上绘有翩翩起舞的人物,花鸟虫鱼,飞禽走兽,各色花灯,竞相争艳。
古代女子多遵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德传统,然到了元宵节这一天,却不受约束,青年男女皆可出游赏灯,无论京城还是乡村,大姑娘小媳妇,名媛贵妇,皆穿戴一新,描眉画眼,走出家门踏月夜游,在元宵节上浪漫走一回。
“今夕何夕春灯明,燕京儿女踏月行,灯摇珠衫张华屋,月散瑶光紫禁城。”
这首词是明代张居正所做,元夕行,描绘的是北京城元宵夜,姑娘们赏月观灯的盛况。
而元宵节,同样是青春男女相约谈情说爱的重要时机,有不少因元宵看灯结为良缘的浪漫故事。
到了夜晚,大宋的各条街道彩灯万盏,色彩绚丽,远望去像是要把大地分开,繁华的灯火一眼望不到头,似乎一直延伸到天地尽头。
而连接银河的灯光和烟火让人以为是星星从天空中掉下来一样,挂在高楼上的彩灯,就像天上的月亮悬挂空中。
御街上行人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热闹的节日气氛浓烈的化不开。
陆扬紧紧牵着春妮的小手,让几个女孩子手拉着手行进,叮嘱道:“手都拉紧了,千万不要走失。”
陆扬的百人护卫混在左右,警惕的护卫着。
御街上的各色灯笼争奇斗艳,发出璀璨的光芒,每个灯笼上皆写有字谜,而每猜对一个字谜,就把那个花灯赏给猜对者。
游人们,有王孙公子,有下里巴人,有老人小孩,有贵妇仕女,皆聚集在挂满花灯的两廊街道,驻足猜灯谜。
花灯为四面,三面为灯谜,一面面墙,谜底皆贴着小花签,猜对者,当场揭开遮盖谜面的花签,奉送些荷包香囊之类的小礼物,但更多的是奉送一盏花灯。
往往每猜对一个,就引来一片叫好声,每猜错一个,就引来失望叹息。
陆扬是此中高手,已经连续猜对七八个灯谜,女孩儿几乎人手两个花灯,都拿不住了。
几女个个乐不可支,不住娇笑嫣然。
人往往喜欢贪小便宜,能白拿到漂亮的灯笼,心里那种满足感不言而喻。
一时间陆扬这厢竟引起轰动,很多围观者驻足观看,或者直接跟随着陆扬一行人,特意看人家猜灯谜。
当陆扬一连猜中二十道灯谜后,琦鸳就叫嚷了:“官人,俄一个人都拿了四个花灯了。”
“嫌多你送人啊!”陆扬笑道。
一句话提醒了琦鸳几女,于是把手里的花灯当场送给小孩子们。
众人其乐融融,共享元宵之美。
“这位官人好生厉害,看人家猜灯谜给玩似的,学识端的渊博。”
“看他身边的护卫和丫头,一定是当朝某大员家的相公。”
“咦,我怎觉得在哪见过他们。”
“你可拉倒吧,你谁都见过。”
“我真的见过,啊,我想起来了,这群人在樊楼吃过饭,那个猜灯谜的小相公好想叫什么陆扬的,是保德州来的。”
“什么?莫非就是那个一副绝对读出七种读法的那个?”
“就是他,没错的,你看他们穿的衣物,和咱们迥然不同,我印象很深的。”
“怪不得,能一副对子读出七种读法的,猜几个灯谜确实不在话下。”
“我也知道了,几日前,就是这群人和武烈王的孙子等小相公们发生了冲突,在大相国寺门前还打了一架呢。”
“是的,是他身边的女子和武烈王的孙女刀剑相向,当时场面好生凶险激烈,咱大街上的巡检都远远站着不敢干涉。”
“那是因为有王平章的孙子王渝在,巡检多大点官,哪里敢上前嘚瑟。”
围观者议论纷纷。
说曹操,曹操到,就见不远处,一群王孙公子带着侍卫仆从,摇着扇子,走了过来。
这群王孙公子的身边,还有众多貌美女子,大多是樊楼有名的歌舞艺伎。
其中绛珠和她身边的小丫头碧儿也在。
这群王孙公子驻足一花灯前,念道:“千金散尽还复来,打一灯谜用语?”
“诸位,可知否?”高建问道。
“本相公自然知道,但姑娘们在,我等还是让给姑娘们猜猜。”王渝一副君子道。
“这谜底不难,我猜是回文!”一位穿绿裳,长相妖冶的女子道。
“妙!翠珠姑娘厉害!”
众王孙捧场道。
那翠珠嘻嘻捂嘴笑,眉眼风骚妩媚道:“这算的什么,下个灯谜让咱们樊楼灯谜社社长绛珠姑娘猜猜。”
“黄昏,打一地名?”
绛珠嫣然道:“谜底为洛阳。”
“好!”众公子们连连拍手称赞。
那负责送灯的老者笑眯眯的把一盏花灯送上,道:“樊楼的姑娘们个个美艳无双,才华横溢,猜几个灯谜,自不在话下,不过刚才有个更厉害的,一连猜中了二十道灯谜,无一错误,端的不俗。”
“是谁?这么厉害,我等倒想见识一下。”众王孙们好奇嚷嚷。
“往那厢去了,你们走快些,或许还能碰上。”那老者一指前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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