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心打开她房间的门,蓬松的秀发和睡意朦胧的眼神显得小姑娘更可爱,对着哥哥娇嗔道:“哥哥,我还想睡一会呢!”
随心伸手揉揉妹妹秀发,微笑道:“哥哥要请你帮忙收钱,快些去洗漱,今天的鱼多呢!”
这下青心清醒了,她可是很羡慕静枝姐姐、刘惠姐姐帮哥哥收钱,觉得好神气!赶紧对哥哥说道:“知道了。”把门一关,就忙着收拾。
随心回房间去拿自己的军用挎包,再到后院,青心已到了,在利索地往牙刷上挤牙膏。陈卧东和杨扬正在洗漱。
随心对洗着脸的杨扬说道:“妈妈,后天金矿来家拉走了鱼,我拿三百块给你还债,够不够还清?”
杨扬听到儿子问话,一时没回过意来,也可说幸福来的太快!开始时,儿子说自己挣钱,把女儿的零用钱都包了,挣的钱不交给自己,自己也不太以为意,就同意了。可没想到这儿子捉鱼抓脚鱼的本事太大了,几天时间就有了四五百块钱的收入,这可是自己夫妻俩四个月的工资,心想把权力收回来,可看他花钱大方,给女儿们发钱很痛快,自觉不能破坏这气氛。又感到儿子长大了,自己似乎不适合当儿子的家,杨扬这心中好象有人在打架,心头明白是被那钱闹的。
这下好了,儿子开口就是给自己三百块钱还清欠债,这下还清还有剩余,心头似卸去重物般轻松下来,抬头看一家人都望着自己,忙笑道:“够了,够了。”看看丈夫,陈卧东满是欢快的笑脸,向自己直点头,好象在说他知道儿子就会这样,杨扬瞪丈夫一眼,对儿子说道:“随心,你长大了!”
青心明了事情经过,漱口之余,娇声道:“哥哥是男子汉大丈夫!”
她对哥哥是更满意了,她是妈妈身边的娇娇女,对家里家外的事情比随心还知道的多,起码哥哥成绩上不去,妈妈就有憋气感,觉得在街上直不起腰,因为子女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就意味着能考上大学,意味着金榜题名,意味着前程似锦,意味着万事如意,所以妈妈对哥哥的学习成绩其实很在意。
陈卧东笑道:“青心也不错,能帮不少忙了。”陈卧东对儿女是一贯鼓励的,这和工作中的雷厉风行、要求比较严格有些不同。
青心对爸爸的鼓励很满意,笑靥如花,接过随心递给她的洗脸盆开始洗脸。
说话间,洗漱完毕,随心把挎包递给妹妹,挑上担子准备出发,和爸妈说好,第二趟时再一起上街,卖完了到街上饭店吃早餐。
今天上街要早上二十多分钟,至少聂群几个还没来。
这时天气也显得凉爽些,青心有些跳跃地行走着,问道:“哥哥,今天蓝萍姐姐来了,接不接静枝姐姐她们来啊?”
“不接,过两天我们去看倩兰妈妈,她想见玉华、萍姐了。”随心深刻认识到现在的亲情友情要浓厚很多很多。上世钱越多,亲情越淡漠,友情可等同于酒肉朋友。
“我也有好久没看到倩兰妈妈了,哥哥,我觉得倩兰妈妈和妈妈一样年轻,丽君妈妈象姐姐。”青心说着心思,顺便分析了下三位母亲的青春和容颜。
随心清楚三位母亲是同年,杨扬最大,杨倩兰最小,当年都是塘湾有数的漂亮姑娘,熊丽君内向些,看出反而显得象姐姐,随心笑对妹妹说道:“青心,可不能让丽君妈妈知道她象姐姐,女人最怕老哦!”
青心笑道:“我没说丽君妈妈显老,是你说的。”
随心投降,说道:“那你为我保密,不能让玉华埋怨我。”
伴随着青心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兄妹俩进入了街尾。
这次上街,随心想先到街中心的集市去卖鱼,那里人多,说不定卖菜的人也会成为买鱼的人,鲜鱼比猪肉还难买到,这时没人承包水库池塘养殖,河里的鱼又太难捕捉,鱼生长期较慢,多方面原因造就随心的卖方市场,随心断定自己捉的鱼是抢手货。
随心一边走,边给青心解释去街中心集市的原因,这道理青心自然明白,没多久兄妹俩就到了街心自发的农贸市场。这里是个丁字路口,进去的路正对公社中学,这里也可说是十字路口,下台阶可上船渡河。
真是更有早行人,来卖菜买菜的人已有了许多,随心在街口里侧空闲处放下担子,开始吆喝起来:“卖鱼,卖鱼喽,还有虾,有脚鱼卖,鲜鱼活鱼六角钱一斤,活虾一块钱一斤,脚鱼两块二毛一斤,鱼头伍角钱一斤。卖鱼,卖鱼喽,还有虾,有脚鱼卖,鲜鱼活鱼六角钱一斤,活虾一块钱一斤,脚鱼两块二毛一斤,鱼头伍角钱一斤。”
随心边吆喝,边摆开砧板,放上磨得很光亮很锋利的菜刀,等待顾客上前。
没让随心等上半分钟,近旁的人就先围了上来,随心又只好呼吁道:“父老乡亲们,请排下队,先来后到,先来的先买,后到的排队等一等。”
随心的说法没让人反感,人们弯弯曲曲地在周围果真排上了。
鱼大的六七八斤重,小的两三斤重,人群中吵吵嚷嚷着要大要小,随心听着不少后来的人问价,后悔没事先写个牌子明码实价的亮着,省掉自己和妹妹好多口水。
随心熟练地勾鱼称秤,让秤杆高高翘起,让大家看得清清楚楚,自称“良心秤”,逗得大妈小媳妇笑嘻嘻的,都说随心良心好,以后讨的媳妇漂亮好看,塘湾街上的大人不认识随心青心兄妹的少,这生意做的顺当,单纯要鱼头的少,有四人分了两条八斤左右重的鱼,甲鱼和虾卖的最快,买虾的人中有几个回头客,果然感觉到大河虾的好吃。
见鱼不多了,随心大声广而告之道:“能稍等一下的伯伯叔叔阿姨们,等我十分钟,我去拿鱼来,等久了我打折卖!”
随心的风趣让人轻松愉快、如沐春风,一位看热闹的六十多岁老大爷笑呵呵地对旁边熟人说道:“杨老师家的儿子教育得真好啊,知书达理。”
“主要是不娇生惯养,没几个象他这样来做生意的。”这位熟人答道。
“昨天早上,他的几个同学也跟着学了,听说是放虾笼弄上来的鱼虾。”老大爷又曝秘闻。
“哦!”熟人若有所思。
随心对各家议论是听而不闻,快速地按顾客要求挑鱼秤鱼,告诉妹妹青心鱼的重量,兄妹两人合作的很协调。青心也做着记录,她的报帐让买鱼的顾客听得很清楚,尾数为九分钱的都免了,要知道,九分钱可买一个多鸡蛋了,也是一两多鱼肉呢。这让周围的顾客心中自有一番甸量。
一挑箩筐水桶里的鱼虾和甲鱼全部卖完,随心看下准备买鱼的人还有十多个,就高声说道:“能等我十分钟的,今天都能买到鱼。”
只听一人问道:“有没有黄辣丁?”
随心一看,也是熟人,供销社的职工朱明,笑道:“还有三条,三四斤吧。”
朱明也笑着说道:“我儿子女儿也要吃黄辣丁煮的紫苏面,都给我吧。”估计是供销社王阿姨女儿吃黄辣丁煮紫苏面的消息传开了,这塘湾的学生转弯抹角的都是同学,彼此间消息是互通的。
随心笑着答应说没问题,又问妹妹是否可以在这里等着自己回来,随心判断青心等在此处安全没问题,周围大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没人敢欺负妹妹。不过,随心还是拜托朱明请他关照一下妹妹,周围的人也起哄,说没人吃了豹子胆,敢来欺负陈书记的女儿。随心想,还是爸爸的威望高啊!
随心留下只水桶、砧板和秤,又鼓励妹妹几句很勇敢的话,就挑起箩筐快步返家。青心也不是个胆子小的美少女,见的人多了,有父母兄长撑腰壮胆,她是从来不怕事的,而周围都是熟人,她反而和熟悉的阿姨有问有答地说起话来,甜美的样子,让人觉得这漂亮也不算小了的小姑娘更加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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