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微愣，问道：“谁？”
“那人武功高强。”那兵士答道：“但他没说名号。”
楚牧稍作犹豫，低声道：“让他进来。”
营帐四周，瞬间多了不少兵士。
一旦情况不对，这些兵士将能保证楚牧的安全。
先前匈奴曾雇佣幻影阁刺杀楚雄，难保同样的计策，他们不会再用一次。
若来人是幻影阁的杀手，那至少也是天字级的杀手。
那人随后进帐，其穿着黑衣，头戴斗笠，将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楚牧冷声道：“阁下不打算以真容见我？”
那人扭头，看向一侧的兵士。
楚牧当即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待到那些兵士退下，那人才缓缓取下斗笠。
看到那人的脸，楚牧霍然站起，面带怒意。
那人神情冷漠，黑脸粗鄙，赫然是屠霸。
屠霸身为二重天的高手，乃是楚雄最信任的人，一向跟在楚雄身边，负责保护楚雄的安全。
匈奴雇佣幻影阁刺杀楚雄，正是有屠霸在，才以失败告终。
但在宝州城，屠霸没能再次上演神奇。
楚雄终究死在了宝州。
楚牧握着拳头，半晌才平复心境，寒声道：“你来作甚？”
“小的来迟，请小主人降罪。”屠霸跪地拜道。
楚牧道：“你来作甚？”
“主人在宝州惨死，小的一直在追查。”屠霸低声答道：“直到今日，才有眉目。”
楚牧冷笑。
双龙庙勾结宝州知州纪从书，联手残害楚雄，此事天下皆知，有何可查？
当时在宝州，屠霸匆匆现身，只劝楚牧速速离去。
楚牧想问清一些事，都是没有机会。
屠霸又道：“主人并非死在双龙庙高手手中，当然纪从书也没那个能耐，而是”
“当时你在哪里？”楚牧冷声问道。
屠霸叹道：“主人让小的到双龙庙给古木禅师送信，古木禅师本来是要参与刺杀主人的计划，但在看过主人的书信后，并未行动。”
楚牧再次冷笑：“都过了这么久，你现在跑来说这些，以为我会信？”
“小主人，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屠霸懊恼地道：“可恨当时我不该去送信，而应该呆在主人身边，那样”
事已至此，说这种话没什么用，反会引起楚牧的反感。
楚牧一直怀疑，屠霸当时也和双龙庙有所勾结，不然有屠霸在，贼人焉能那般轻松杀了父亲？
现在屠霸就跪在眼前，楚牧却很为难。
以屠霸的武功，杀他易如反掌，逃走更是无比轻松。
楚牧沉思半晌，终是问道：“我若杀你，你当如何？”
屠霸来此，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当即道：“小的绝无怨言，但在那之前，请小主人听我把话说完。”
楚牧本要喊人，暂时忍住。
屠霸道：“是魏忠贤派人杀了主人。”
魏忠贤？
楚牧眉头紧皱。
楚雄向来孤傲，不与朝廷权贵同流合污，魏忠贤多次拉拢，楚雄都没给其好脸色。
若说魏忠贤不想除掉楚雄，只怕天下无人会信。
当时魏无忌亲到宝州调查，得出双龙庙伙同纪从书，残杀楚雄。
纪从书都已认罪，证据确凿，无可挑剔。
但魏无忌的靠山是魏忠贤。
故而这证据也不怎么可靠，屈打成招的事，比比皆有。
楚牧想着问道：“证据呢？”
“小的找到了一封书信。”屠霸从怀里掏出书信：“此信是魏忠贤亲自写给古木禅师的，信中魏忠贤要求古木禅师配合东厂高手，诛杀主人。”
楚牧展开信件，仔细瞧着，信中的内容，和屠霸所说并无出入。
只是这信件的真伪，有待考究。
楚牧收起信件，道：“此事我会调查，但你”
“屠霸但凭小主人处置。”屠霸伸出双手，竟欲乖乖束手就擒。
楚牧没有犹豫，喊进兵士，给屠霸戴上镣铐，听后处置。
楚牧再次拿出那封信件，一遍又一遍看着，不知不觉双眸早已被泪水糊透。
孙府被满门抄斩，消息轰动天下。
白武的残暴方始展露。
从京城到地方，被抓的官员，数不胜数。
新接替的官员，都由白武亲自选拔。
吏部尚书陈曲大刀阔斧，协助白武改革吏制，一时和刘胜一起，成为白武的左膀右臂。
白武这般胡闹，奇怪的是魏忠贤没有任何举动，竟是由着白武。
消息传到魏无忌耳中，魏无忌唯有叹息。
朝中的事，他不想过问。
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攻破荒山，拿下方腊的首级。
不过此事倒也不急，完全可以慢慢来。
魏无忌手中握着十五万大军，权势远比刘胜、陈曲等人要大。
谁手握兵权，谁就更有话语权。
枪杆子里出政权。
同样的道理，只有握紧枪杆子才能活命。
手头的兵权，魏无忌不想再松开。
只是一旦平叛方腊，白武定会将大军调往边关，而主帅绝对不会是魏无忌。
此事让魏无忌颇为头疼。
古破虏呆在海州，跟倭寇周旋。
白武不敢削去他的兵权，也不敢调拨他的兵力，就是担心古破虏会造反。
事实上，古破虏肯定会造反，就看会是在什么时候。
盘牧等人得知长安的局势，都很忧心。
他们打小的愿望，就是上阵杀敌，保卫大魏江山。
原本以为白武会比白文能忍，可现在看来，白武更加心急。
这也难怪，坐在龙椅上，谁都想拥有绝对的权力，而非心甘情愿当个傀儡。
“大人，明教余孽退到山中，守住险要之地，看样子是在等我们来进攻。”狄青再次探察回来，得出的结论和之前的一样。
强攻并非良策，但眼下除了强攻，也没别的办法。
魏无忌皱着眉头问道：“他们在山中存了多少粮食？”
狄青道：“看他们的样子，至少能让他们吃上一年吧。”
方腊守住荒山天险，完全可以过一年逍遥自在的好日子。
但方腊清楚白武绝对不会给魏无忌同样的时间。
只要白武逼得紧，魏无忌早晚都会攻山。
真若开战，胜负难料。
魏无忌想了想说道：“既然陛下没再催促，那我们就再等等。”
“陛下是没催促。”盘牧说道：“但也没给我们粮饷。”
戚存玉点头道：“我们的粮食，可不够吃上一年。”
“没有饷银，恐会军心不稳。”高树满也道。
魏无忌笑道：“这些难题都能解决。”
正说时，有飞马奔来，却是白武的圣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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