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孩子！”
老太太从褚夜的背影上收回目光，转脸望自己的小孙女说：“瞳瞳，这大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他对你和对老太婆的态度前后不一样啊？”
小女童眨巴眨巴眼睛，软糯的声音里透着奶音：“这大哥哥身上阴气很重，我怀疑他被厉鬼附身了呢！奶奶，咱们要不要救他。”
老太太摇头：“不救。大哥哥对奶奶不礼貌，奶奶不打算救他。”
小女童歪了歪脑袋，觉得自家奶奶说的有道理。
……
一老一少仍在教室门口等候，但眼看教室里学生几乎坐满，仍不见她们离开，褚夜望了一眼左右，王馨雨的几个要好的朋友也不见来。
至上课铃响，门口的老太太终于有些齁不住了，探头进了教室，又问最靠近教室门口的女生：“同学，你们班主任什么时候来？”
女生摇头说是不知道，老太太悻悻的离开教室。
眼看老太太离开，褚夜才悄声向周显怀询问老太太额头上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周显怀道：“好教你小子知道，那老太太的身体里有一只恶鬼的眼睛。之所以如此，一来恐怕老太太身上有一件藏眼睛的邪物，二来恐怕老太太曾经吃下了恶鬼的眼珠……这眼珠藏在老太太的身体里，只等老太太死去，也好借尸还魂。”
褚夜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道：“你只管告诉我，附着在老太太身体里的恶鬼是什么级别，你我联手能不能对付？”
“看样子，这恶鬼只怕比阿秀若不了多少，少说也是半步凶神的存在。”
褚夜嘴皮一抖，再不提对付恶鬼的事情了。
半步凶神，哪是他和周显怀能对付的？
“这恶鬼既然已是半步凶神了，又何必浪费时间去附身一个老太太？它若要杀人，世间谁能挡得了它？”褚夜忍不住质疑。
“我曾听我父亲说，这世间格局已经改变，没有了天师的容身之地，也就再没有什么人能够修成真正的捉鬼道法。同样的，这世间也不容凶神存在……我怀疑那只恶鬼之所以不杀老太太，便是因为它在寻找契机，企图直接成为凶神。”
褚夜眉头微蹙，他确实没见过，也相信这世间除了自己外，再没有谁能够驱魔除怪。
但若说没有凶神，阿秀算什么？
“阿秀的实力仍不是凶神，但与凶神几近。况且她所处的回龙山曾经乃是鬼狱，那里是半个阴间的存在，阳世的法则可用不到回龙山上。”
“鬼狱？”褚夜头一次听说鬼狱这个词。
“数百年前，回龙山死了不知多少人。因为怨气极重，鬼怪太多。回龙山成了凡人不能靠近的鬼狱，那里是真正的恶鬼修罗场，连普通的鬼怪都不敢呆。”
周显怀道：“我家祖上是正统的崂山弟子，学的就是捉鬼拿怪的法门。但已我老祖一代宗师的功力，也不过将回龙山的鬼狱镇压，用温水煮青蛙的法子去消耗鬼狱中的恶鬼。久而久之，鬼狱在我家老祖几代人的消磨下，慢慢的变弱，里面的鬼怪也大多被强制堕入轮回”
听周显怀道：“到了我们这一辈，回龙山已经不能称之为鬼狱，但它的存在仍然让人头痛。休说世间已没有了正统捉鬼者的存在，即便是我生前，拿它也毫无办法。”
未等褚夜说话，周显怀鼓动褚夜道：“不过鬼狱是最接近阴间的存在。对于阳间的厉鬼来说，鬼狱是阳世最适合他们的居住之所。而对于捉鬼的法师来说，鬼狱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绝世珍宝。”
褚夜上钩了，问道：“对于法师而言，鬼狱有什么好处？”
“在鬼狱里可以更有效的沟通阴间的神鬼，光只这一点，便足以捉鬼的法师们兴奋。而且残破的宝贝放在鬼狱里，可以自行获得修复，里面生长的许多动植物，对人而言有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功效。”
周显怀不再说话，但褚夜的内心却忍不住有些骚动。
在周显怀的嘴里，鬼狱简直是座宝山。
但想到阿秀，想到无面人……褚夜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仅仅只是回龙山，就已经叫自己望而却步了，更遑论真正的鬼狱？
“已你现在的实力当然没法探险鬼狱，但你现在不行，将来未必不行。”周显怀看出了褚夜退怯的心思，道：“若你有我老祖的本事，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
褚夜一阵沉默，良久才道：“你家老祖是坑杀凶神，横断鬼狱的存在，我如何比得了他？”
“我看你命格有些奇特，灵魂里似乎藏有什么怪物……这怪物导致你顶着活人的身体，却几乎恶灵一样的存在。也让你成为了世间唯一可以捉鬼降魔的存在……，你这路子，很像崂山的黄泉术。”
褚夜心中一动，知道周显怀说的恐怕是‘镇邪者’软件的存在了。
他不动声色问：“我灵魂里藏了怪物？这怪物对我是否有坏处，黄泉术又是什么？”
“对你有益无害，这你倒可以放心。至于黄泉术，是崂山诸多捉鬼门派的一支，因为灭绝的极早，所以没有传承，而我也只是在家中古籍里知道他们曾经的存在。”
周显怀道：“所谓黄泉术，与驭鬼和请神不同。它追求的是自入黄泉，人间封神……即是，已特殊手法使自己死亡，却又已特殊手法不使自己的魂魄被鬼差勾走。如此一来，残留于世间的魂魄成为了孤魂野鬼，而既然本身就是鬼，自然也能用鬼怪的手段捉鬼拿怪。”
“修炼黄泉术一脉的崂山弟子便凭借鬼身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他们先是成为恶灵，而后成为厉鬼，最后成为凶神。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若为鬼身时寿元无尽，若为人身时实力无穷。”周显怀同褚夜道：“我看你与黄泉术一脉的弟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即是但凡杀死恶鬼后，自身的实力似乎都会增加。”
褚夜不动声色，他混迹多年，杀了不少恶灵。也确实如周显怀所说，正因为杀的恶灵多了，他的力量，速度等，俱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比。
“我可不会黄泉术。”褚夜撇了撇嘴，咕哝道。
周显怀冷哼：“你这虽然与黄泉术看似相同，但连黄泉术一脉的穿墙、隐身都不能施展，当然算不得黄泉术。”
褚夜一愣，他未曾想这世间竟然有穿墙隐身之术，要知道，这可是鬼怪才有的本事。
“先不说我这是不是黄泉术，单只问，我能修炼穿墙和隐身吗？”褚夜有些激动期待，周显怀却瞬间给了他一盆冷水：“你之所以能捉鬼，无非你灵魂里的那点古怪罢了……那点古怪只能帮你在捉鬼增强实力，但想要穿墙隐身。别说你，就算真正的黄泉术传人，也绝不能妄想。”
这世上，终究不可能再有天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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