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林越并未作何反应,直到雷芳的拳头已经离面门不过寸许,林越手掌一抬,轻轻一推遍改变雷芳的攻势。
雷芳一招不中并不甘心,脚下一用力,用膝盖向林越顶了过来,林越扬起的手自然落下,便将雷芳的大腿按了下去。雷芳连续攻击了数次,林越面不改色,脚不离地,只靠着一只手轻松的将雷芳所有的招数挡下,一个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叫她动弹不得。
雷芳怒道:“快点放开我!”
林越笑道:“小丫头,几年前咱们还见过面呢,怎么今天一看见我就动手?”
雷芳闻言更加气恼:“你还有脸说到当初?若不是你,师父他们一家又怎么会离去!?”
雷芳早先是拜‘凤指通灵’柏丽为师,萧奇麟偶尔也会教导她,可是上次林越前来拜访之后,不光是萧奇麟和林越去了京城,师父一家也举家离开,这让雷芳很伤心,连带着对林越的到来也表现出了敌意。
一看雷芳被擒住,周围的小伙伴们也都围了上来,口中还喊着中二少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宣言,想叫林越放了雷芳。林越自然没功夫和他们多说只是笑到:“今天我还有事,改天再陪你们玩吧。”
雷芳连忙问道:“等等?你可是要去山寨?你又来干什么?”她警惕的望着林越,根据她的经验,林越每次登门就绝没有好事。
林越却是一笑:“放心,这次是好事,不光关系到雷大当家,也关系到你们寨子里几千号人的命运。”说着便消失在了雷芳的眼前,下一刻就已经在数丈开外,在一众孩童震惊的目送下林越向山寨移动过去,只见身影闪现,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几人眼中。
雷芳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向山寨跑去,半路上就听见一声话语仿佛像在耳边“林越前来拜访雷大当家,烦劳一见。”
等到雷芳赶回山寨门口,雷大仁和山寨的军师吴延也都正巧出来……
雷大仁的住处,雷芳不情愿的给林越沏茶。
林越时隔两年再次登门,这黑虎山山寨似乎又扩大了,山寨上少说也有五千人了,这已经堪比很多城镇了,自从北方战乱一起,很多难民蜂拥进入桃关,各地官员担心难民为患,并不想安置他们,甚至连开设粥场都不愿意去做。
黑虎山本身不算小,也不算大,以前太平年间设有军屯驻兵,那时也不过五十来人,现在整个黑虎山上基本人满为患,开垦的田地本身也不肥沃,畜养的牲畜也无处贩卖,小小的一座黑虎山已经不能承担。
之前林越和萧奇麟一路进京的时候就说起过这个问题,两年之前他和军师吴延都察觉到了,可是都是乱世之中的可怜人,求生都不容易,也不能把人们赶下山去,以前黑虎山也劫一些大户,权当替天行道,现如今那是逼得没办法了,小小的黑虎山根本不能保证自给自足了。
林越将黑虎山山寨的高端战力萧奇麟带走,这个情况更是雪上加霜,许多大户被抢怕了,也都纷纷畜养部曲,山寨再想下山劫富济贫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
几人坐定,雷大仁很奇怪平日里乖巧的女儿怎么这么不喜欢林越,不过他也没去细问,吴延见大家都没开口边笑到:“林兄弟这些年风头当真是一时无二,我们这穷乡僻壤,也能时常听闻你沙场立功的消息。”两人却是从一些过往商旅还有江湖人士那里知道林越的威名,只不过不大详细罢了。
林越客气道:“不敢当,运气而已。”
雷大仁问道:“那不知林老弟这次过来是……”
林越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倒是问道:“雷大当家,吴军师,不知道现在山寨的情况这么样了?”
“这……”两人摸不准林越的意思,吴延只能说到:“山寨近来一切安好……”
林越却是摇了摇头:“之前我和萧大哥离开的时候,他就曾说道山寨日益扩大,黑虎山难以承受,这两年我在桃关驻守,多少难民往关里涌我很清楚,我这一路看来,山寨恐怕不下五千人了吧,也难为你们还能维持。”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也不尽叹了口气,雷大仁这样的大老粗都知道维持不易,更何况一直主持各项事务的吴延。
雷大仁说道:“不瞒林兄弟说,现在这世道越来越难了,山上的青壮每日也不能饱腹,下山去买又被人多方刁难。”
关于这一点,当初萧奇麟也和林越说过,因为黑虎山上的人没有在这里落户,也没有官衙接收,所以算是黑户,他们又落草为匪,出山买东西要比一般良民贵上许多,尤其是一些大宗物品,根本不能买回来,他们又不能集体下山,所以只能一点点买,一点点的运。
林越又说道:“我看山寨里的孩子也多了,这么一直黑户下去,对他们也不好。”
雷大仁这样的草莽之辈可能觉悟不高,但是吴延对此和林越的想法一样,没有个清白身份,很多地方连用工都不会要你,总不能让这些孩子和自己一样,一辈子囚在山上吧。
有几个孩子资质不错,可是身份不好就不能读书,白白浪费了材料啊。
吴延便问道:“林兄弟既然这么说,莫非是有法子解决?”要知道这不是五个人或是五十个人,这是五千人啊,林越总是在战场上立下功劳,也没办法安顿这些人吧。
林越将自己立功,封爵,还有五百食邑的事情和两人一说,两人还不知道林越已经成为自己的父母官了,这么一听顿时惊讶起来,而吴延从中想到的更多。
林越接着说道:“我刚刚接手元州防务,但手下的兵丁远远不足,山寨中的男丁若是没有家室拖累,可以先当兵士,而我还有五百户的封邑,我看山寨的人肯定会多,到时候可以把姓氏相同的集中起来算作一户,我和安陵县再商量一下,划下整个黑虎山和几块公田,到时候大家的户籍都可以搞定,你们算我的佃户,直接向我供奉即可。”
林越的注意叫两人眼前一亮,要是真能如此,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下山,抬头挺胸的走在元州的街道上了。
雷大仁虽是粗人,但也有心细的一面,林越和吴延想的可能主要是山寨的出路,但是雷大仁知道,内心深处最赞同的恐怕是吴延。
吴延是个聪明人,有学识,要不是赶上这个世道,以他的水平投身公门,管理一县一乡当个小官是绝无问题的,可是阴错阳差的落了草,和雷大仁等人困守这小小的黑虎山,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中还是颇为失意的。
雷大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原本黑虎山也是文靠吴延出谋划策,武靠萧奇麟冲锋陷阵,两人以自己为首,全是感念自己的那点恩德,他知道这个山寨其实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就连自己的女儿雷芳,现如今都比自己有用,毕竟她的功夫摆在那里,一对一单打独斗,堪称山寨第一人。至于其他壮丁,萧奇麟还在的时候虽然也进行操练,但若论成军还早得很呢,只能说比临时组建的农夫稍强罢了。
看着吴延眼神中透露出的渴望,雷大仁顿时明了,这不光是给寨子里的人某一个良民,更是在给军师谋一个前程,林越年纪轻轻便已经身居一方总兵,手握地方兵权,在其门下做个幕僚,总好过在这小山包上管那些鸡零狗碎来得强。
雷大仁立刻拍板道:“好,林兄弟既然这么说,也实在是为我等着想,脸给了我们,我们得兜着,你就说吧,具体怎么来?”
林越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商量个时间,我会率兵攻打黑虎山。”
雷大仁不明所以:“这是为啥啊?”
吴延倒是看出了意思:“安陵君的意思我懂了,为了军功,大当家,咱们在这里盘踞十数年远近皆知,猛然变成良民,恐怕对上便也交代不过去,到时候咱们配合演一出双簧,安陵君带着人到山下转一圈,我们在山上摇旗呐喊一阵,权当他攻破了山寨,到时候他划分封地,咱们可以以难民的名义成为安陵君的佃户,这样一来不光咱们的身份可以解决,在这里为祸十来年的盗匪也可以根除,想来不管是元州军方还是安陵县衙也能得到好处,为咱们遮掩一二。”
吴延现在对林越已经用上了敬语,代表以后要到其手下做事。雷大仁知道了其中的奥妙这才点了点头。
雷芳在一旁听着大人们说话,有太多的内容是这个十四五岁大的女孩子听不懂的,但有一件事她听明白了,眼前这个带走她师父的‘坏人’要带他们下山,正大光明的下山,小时候不觉得,长大了才知道山下和山上是两个世界,山下的孩子们和自己玩上一阵都会被父母赶紧叫走。她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是这让她深切的感受到了隔阂的滋味。
尽管黑虎山算是比较温和,但毕竟也是顶着盗匪的名声,作公的差役不敢上山剿匪,只能在四下乡里敲诈勒索,但凡是有和山上牵连的,管你可不可疑,先敲上一笔再说,不然的话一个通匪的罪名就够受得了,所以虽然知道黑虎山的强人并不为恶,但是周遭的黎民百姓依旧是避之惟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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