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宋当驸马 第四十一章 春来几多暴行

作者/卸甲的书生 看小说文学作品上精彩东方文学 https://www.jcdf99.com ,就这么定了!
    赵约最终不曾进门,他看不懂燕青,不愿轻易相见。织娘进去了,陈平在门外忙不迭解释说只是织娘要来看看,他绝无半分勉强或胁迫之意,陈平原本抱着的幻想,早已随着上元的寒意,冰冻、崩裂……

    随后的日子里,陈平仿佛能听到蔡鋆生命晚钟的倒计声,同样,那也会是他和他的家人送命之日。时间在浑浑噩噩中前推,杭州府的政事在浑浑噩噩中支应,陈平多年积威之下,倒也将事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曾传扬,不曾发生多大的乱子,平平稳稳地朝终结处前行。

    织娘被燕青赶走了,陈平未有阻拦;张菁和乐婉亦回到四时苑,宁海军常驻那里,除了不得乱跑外,倒也不多为难他们。陈平在等,无奈而又无力地等,等着哪一天燕青将大家一起拖入深渊。

    闲暇之余,陈平会一个人走入后院,默默地靠墙坐在门外走廊的石板地上,听蔡鋆在里间惨叫、哭嚎、哀求,听燕青用淡漠的声音告诉蔡鋆他错在哪里,该如何做才好。

    譬如说立春这天,陈平连哄带吓将通判赵霆推出前台,好不容易迎了春神,打了春牛,将这自上而下最重要的节日糊弄过去,精疲力竭地来到院子里,恰好听闻燕青询问蔡鋆:“蔡知州,疼吗?苦吗?那你为什么不速速求死呢?你看,刀就在眼前……”

    陈平看不到蔡鋆表现,自己在心中答道:若是他,即便经受再大的痛苦,亦不会求死,活着有无数可能。在外间的陈平其实有点揪心,生怕蔡鋆一时糊涂求死……他如此浑浑噩噩地支撑着,不就奢望着有奇迹出现么。而蔡鋆娇生惯养,能撑得下去么?

    麻木地等着,麻木的听燕青火上浇油:“不敢死?会不会觉得有点丢人?士可杀不可辱,蔡大人,你身为一方大员,朝廷公相之子,如今忍饥挨饿,熬神受打,形容枯槁,狼狈不堪,简直将你蔡家的声名丧尽,还不舍得死,硬撑着有何意义……”

    蔡鋆陡然爆发,多日饥渴之下,嘶吼声如撕裂破布般难听:“蔡家有狗屁声名!老奸少猾,一窝丧尽天良之辈,天公有眼,先死的只会是他们!”

    “呃……是因为这个强撑么?不愿死在他们前头?蔡鋆啊,你眼中的奸人是你爹爹蔡京?在下不敢苟同。评判一个人,你不该过于狭隘地为他贴上标签。贪钱敛财就是坏人,打压报复政敌就是坏人,一无是处……在下以为,从某些方面来说,蔡大人他学识渊博,处事得力,若遇明主,说不得会成为一代能臣名垂青史。蔡鋆,你若尚有力气说话,不若你我论论他的为人处世、处置政务之道。先说茶盐专卖……”

    ……

    这一天日头很好,阳光洒在院落里,暖洋洋的令人提不起站立的**,陈平靠墙箕坐于地,听着房内燕青赞誉着蔡相,鄙夷着官家。

    没有人敢想蔡京所作的一切皆为迎合赵佶而为,且无论是敛财,抑或是平素政务的处置,蔡京在满足了这个荒唐皇帝的饕餮欲·望之余,仍能撑着令这个朝代正常运转,其展露的能力、耗费的心力,无以言表。

    若在以往,燕青只要提出一点点官家的不是,蔡鋆陈平之流便会当即暴走,再也听不下去,秩序的运行有其规则,君为臣纲是这个时代存在的根本之一,他们深信笃信官家是不会错的,若有错,亦只会是有奸邪之辈蒙蔽了官家。但到得此时,蔡鋆多日未曾喝水进食,眼皮合上的时间屈指可数,几乎已至油尽灯枯,而陈平更是心力交瘁,不愿也不敢与燕青争论,于是燕青的话也就无可阻挡地钻入了他们耳中,潜移默化中会思考,以求驳斥他的荒唐乱语,可沉心细思,燕青的话似是有些道理……

    “……这个时代,架构不完善,纠错的成本太大,一个不合适的帝王,说不定便能毁灭一个王朝,事后被唾骂的大多是他身边的大臣,而最终受苦的只会是黔首百姓。蔡鋆,你觉得在下讲的可有道理?”

    随后,蔡鋆有气无力的惨嚎再次响起。而陈平也已麻木,埋首安慰自己:只是受点苦,无生命之忧便好……

    那边燕青的声音再次传来。

    “再说你的哥哥蔡攸。前几日听你语气,认为他只是溜须拍马之徒,草包一个,话中多是鄙夷。可如今人家的官职,在家中、朝中的地位远高于你,为何?适者生存……你若改变不了这个时代,唯有适应这个时代方可出人头地,譬如说陈平,他已明白唯有抱上你的大腿,日后方有晋升之途,为了你的喜好,强抢豪夺无所不做,只要你高兴便好……而你呢,虚荣过甚,舍不得面子去讨好你的爹爹,去讨好官家,活该你不如蔡攸……你自家亦非良善,何德何能来鄙视人家?”

    微微的沉默后,闷哼声传来:“唔——”

    ……

    这日晚间,城东义庄发生了一桩惨案。

    义庄,在乡下多指宗族共有之田产,城郭左近则为寄存棺柩之所。

    杭州城外东北处有座义庄,距钱塘江不远,附近是整垄整垄的菜园,平素杭州府收拢的无名尸首皆会暂存此处,一段时日后,若无亲属认领,会拉至郊县漏泽园掩埋。

    打理义庄的是附近一位驼背老户,王姓,无名,容貌丑陋,寡言鲜语,人称“王鬼疰”。

    往年年节前后,义庄多无尸首存放,节前的已集中清理,而在年节中,虽说同是天寒地冻,但节日里的人家多半不在乎一口吃食、一席破被,冻僵饿毙的流民几乎不见。这段时间身死的,大多有门有户,不会拉来义庄。

    这年上元倒送来了三具尸首,两男一女。王鬼疰见老了尸首,一看便知死于刀剑之下,多半是所谓的江湖游侠,四处生事,不惜性命,这种人最不敢轻慢,他们交游广阔,四处游走,指不定哪天便会有人认领。况且,那日送来尸首的是宁海军,而不是以往常见的应捕,宁海军士卒亦对尸首相待慎重,王鬼疰耳聪目明,听闻他们谈起这三具尸首来头甚大,主家似是睦州哪个大户。

    连宁海军都觉忌惮,王鬼疰自是处置的尽心尽力,擦净脸后,小心翼翼地将他们放至仅有的几口棺材里,虽说天寒地冻,王鬼疰仍不放心,四处找来冰块,每日更换到房间里以求多一丝丝安心。

    宁海军同时带来了几把兵刃,王鬼疰不知该如何归属,苦思冥想之后,将长剑放在了衣着最值钱那具尸身旁,铁枪放在了青壮汉子的棺材中,余下那名女子,放了一把木棒。

    王鬼疰只是外形有缺,心思眼神其实与常人无异。他早已习惯旁人异样的眼神,孤身一人躲在义庄里与尸体过活。

    立春这天,王鬼疰一如往常蜷在义庄未曾出门。夜幕降临后,几只老鸦落在树梢上,呱呱聒嘈,王鬼疰听得心烦意乱,努力仰身望了望昏黑的夜空,暗自叹了口气,随后他点了火把,挂在停放尸首的门外,打算进去换出已经化为冷水的冰块。

    立春了啊,这尸首越来越难以保存,主人家怎生还不过来……王鬼疰颇感无奈。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阴冷的气息迎头而来,他是驼子,要看清东西需仰着身子,随后当他迈过门槛,抬头之后,籍着外间猎猎火把传来的光亮,王鬼疰愕然发现房内不知何时站了一位高大的胖人。

    王鬼疰不习惯与人交谈,他惊讶之余,只是“啊——啊——”了两声。那胖人正站在女子棺材之前,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水盆样的巨脸五官拧在一起,声音比房内的空气更为冰寒:“双刀呢?”

    王鬼疰不解,他平日不常说话,急切间亦说不出话来,“啊——啊——”声中双手胡乱比划,拼命想表达不曾见过双刀的意思。那胖人陡然大怒,肥大的身躯瞬移般出现在王鬼疰脸前,手中多了一把木棒,带着雷鸣声劈头砸落。

    “双刀呢?双刀呢?!某家幺妹最擅双刀,铁枪也是她心爱兵刃,她何曾睁眼瞧过这根木棒……早跟你说了,功夫不到,使不得铁枪,你怎么就不听话呢,还不带双刀……不听话!不听话!不听话……不听话……老四你该死,一事无成,死便死了,为何又赔上幺妹性命……”

    胖人吼着莫名其妙的话语,手中的木棒始终未停,一棒一棒砸落,挟着声声雷鸣,如泰山压顶,似巨浪排山,王鬼疰第一棒挨上时已然脑浆迸裂,头颅如破碎的蹴鞠,嘭的一声爆裂开来,随后那一棒棒落下,先是将他趴在地上的驼背砸直,血肉砸飞,骨头砸碎,随后又将他整个人砸成了一张血纸贴在了地上。

    义庄外江水汹涌,拍打土岸,义庄内光影晃动,木棒起落,砸在肉身上的噗噗闷响,渐渐变成了砰砰砰的击打硬地之声,那胖人犹不停歇,一棒又一棒砸将下去。树梢上的老鸦迟钝地望了许久,似是不忍再看,终于还是扑棱棱地远远飞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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