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胡途浑身打了个激灵,然后他回过神来,像是跳出火坑似的,从土坑里跳了出来,又像触电似的抖了几下。他的动作麻利的很,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只是精神有些紧张。
然后,他的衣服碎了一地,整个后背上的衣服都碎了,裤子也是,屁股都露着,像是被火药炸了似的。他的皮肤黑黑的,即使站在垃圾堆旁边,也能闻到他身上的腥臭味。
胡途低下头,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倒是他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因为绳子断裂而掉在地上,他弯腰捡了起来,玉佩上已经多了一个缺口。
这是他的亲生父母留给他的唯一物品,他擦掉上面的灰尘,心里想道:“是被吃了一半吗?该死的,不知道这对我很重要吗?”
他左右寻找,莲台已经消失不见了,甚至连他右手上的伤口都消失了。他非常疑惑,若不是之前的痛苦记忆犹新,他甚至以为那是他的幻觉。于是他又心生庆幸,“莲台没了,我还活着,玉佩也给我留了一半,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呃”,他的喉咙干涩而沙哑,声音像个破锣似的,他吞咽了一下,可是他的口中没有口水供他咽下去,可他还是问道:“我还没死吗?我没什么事吧?”
佟阿姨捂着鼻子转过了头,说道:“你怎么了你自己不知道,你赶紧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好好的人干嘛躺坑里,还躺在垃圾堆旁边,你当你是拍戏呢!”
佟阿姨带着口罩,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从她的的声音里却能听出,她在偷笑,而且用力地忍着笑意。胡途的狼狈相确实值得一笑,若不是因为女人的矜持,她早笑出声了。
“哦,好!”胡途糊里糊涂的,也没有个主意,便听从了佟阿姨的建议,他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倒退着跑开了。
佟阿姨深吸了一口气,胡途的离开让周围的空气为之一新,以至于她连旁边的垃圾堆都不在乎了。她摇了摇头,朝胡途躺着的坑里看了一眼,小声念叨着:“这个傻小子,怎么会会在这里挖了个坑,还躺在这里面?奇怪!”她只觉得有趣,她轻盈地走回电三轮前,继续做她未做完的事。
而胡途跑回了房间,一扫之前尴尬的表情,显露出了狂喜之情。他只觉得,这个世上没有比他现在更高兴的了,想起之前的痛苦,再想想现在的畅快,真个叫劫后余生啊!
胡途喜不自禁,狂喝了几口凉白开,把那半块玉佩收好,自言自语道:“的亏是我,要是别人受这么重的打击,恐怕撑不到这时候!”他自恋地拿起了镜子,仔细打量蓬头垢面的模样,“这么看是锉了点,不过清洗完,打扮打扮之后,又是一个帅小伙。”
胡途打开了水龙头,来自于太阳能的热水,混同着冷水哗啦啦流了出来,然后他迫不及待地将身上的衣服扯掉,眯着眼站在水龙头下一阵猛搓。可搓了两下他察觉不对劲,怎么越搓越觉得像是在干洗,满手都是灰。
胡途睁开眼,看到奇怪的一幕:水龙头里的水喷了出来,喷在他的胸口,却没有往下流,它像是喷在来一块海面上,全都被他吸收了。再仔细看,他的胸前有一片彩色的汗毛,从毛孔钻出来的,大约有半厘米高,和普通毛发一样粗细。平时的时候,这些毫毛隐藏在他的皮肤下,隐约间能看到一点彩色痕迹,等接触吃的东西,便一窝蜂地跑出来,争相吞食。
胡途诧异地说:“这莫不是那可恶的莲台的根须,它钻进我的体内,不打算出去了吗?可恶!”
想到莲台,这奇怪的一幕便有了解释。为了确认猜测的正确性,胡途又在身体其它位置试验了一下,果然,那莲台在喝水,有水的地方,便会有根须探出来将水吞食。
“大哥,洗澡水你也喝,不嫌脏啊?”胡途抱怨道,“你这样让我很为难,这个澡要是不洗完,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起码给我留一半,让我把身体洗干净了。”
莲台似乎听到了他的强烈呼唤,真的给他留了一点水,虽然只是一点,但他却十分欣喜,他自言自语道:“呦,你还能听懂人话,不错不错,那让你住我身上,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啊!”他将就洗了两下,又商议道,“大哥,就这么点水哪里够洗的,多留一点啊。而且这洗澡水不好喝,等会我请你喝饮料。”
他满嘴跑火车,那莲台又多留了些水给他,总算让他将就的洗了澡。穿衣服的时候,胡途又说道:“大哥,这个是衣服,这玩意可不能吃,否则被别人看到了,咱俩都倒霉。”然后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威胁着,“生物学家你知道不?就是专门解剖动植物的那种。要是被他们知道你的存在,铁定把你抓去,削成一条一条的,即使你再厉害,你能对付我,能对付政府机器吗?所以,为了咱们俩的命运着想,你可不能把再吃衣服,别露了陷。有外人在的时候,千万别露头,吃东西也要有点底线……”
叨叨唠唠地一番碎碎念,说得莲台乖了许多,胡途欣慰地笑了起来,“虽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不过总算解决了一件难事。”
胡途打开门,佟阿姨早已在门口等待多时了,她直说道:“小胡,废纸72斤,纸盒子28斤,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她着急走,所以没进来坐着。
胡途没有去复看,他当即给她算清了钱,发了个有零有整的红包给她,抱歉地说道:“佟阿姨,不好意思,麻烦你还让你久等。”
“没关系。”佟阿姨摆了摆接过钱的手,又提了一个建议,“不过那个坑你还是填上,要是有人不小心掉进去就不好了。”
这是一个好建议,等佟阿姨离开之后,胡途连忙拿着铁锹跑到坑边,从周边铲些土壤埋在里面。因为迫切地要掩饰一切痕迹,他铲得很着急。
一边铲,他一边抱怨道:“大哥,你还有没有一点底线,连土你都吃,还吃了那么多,你就不怕消化不良吗?要是被我老妈看到,指不定怎么说……”他忽然疑惑地昂起头,“不对啊,你吃了那么多土,都吃哪儿去了?”
“不会都在我肚子里吧?我的肚子可放不下这么多土!”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余光扫向旁边的电子称,急不可耐地走了过去,“要不称一称体重!要是这么多土都在我肚子里,我这体重恐怕要翻好几倍了。”他兴致勃勃地站到称上,然后猛地一下,把铁锹插进了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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