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件事、一个东西乃至一份感情,印象还是新鲜的时候,特别容易被一时的新鲜感迷惑住,从而导致看不到新方向和新观点。等新鲜感过去了,从另一个新的角度去观察,从全局去观察,往往会发现好东西。
胡途便是这么做的。而他的发现也很简单,他只是把胡小莲吃东西的能力,和他喜欢的雕刻结合起来,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雕刻技能。这项能力独立在现行的雕刻体系之外,独属于他自己。
胡小莲的根须很独特,功能很像一把特别的、多功能的雕刻刀,用来雕刻是很合适的。而它又是智能的,能听懂胡途的命令,配合的好了,他可以雕刻出任何奇形怪状的成品。
当然在目前来看,这项技能还只是一个开始,像练习书法一样,还需要大量的练习。根须是一种得心应手的工具,它的能力再强,也不能无中生有。就像一支上好的狼毫毛笔,也不能凭空写出好字一样,其根本还是人的智慧。
但是它的发展前景会很好,不仅因为它可能雕刻出的特别成品,还因为它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意味着他能够雕刻出别人雕刻不出的东西,意味着垄断和发大财。
而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能雕刻出符合大众审美观的成品,否则即使独一无二也没有用。这世上的美大都是相似的,而丑则各有各的丑法,他要的是在相似的美中寻找不同,而不是沦为各自不同的丑陋中的一员。
无论是彩色的毫毛,还是掌心里的根须,都各自有着不同特点。用在雕刻中,可以像那些其貌不扬的雕刻刀一般,创作出让人惊叹的作品出来。
一开始,胡途想要像之前那样雕刻美女木雕,可是那样的木雕太复杂了,而且跟根须大小不匹配,雕刻难度极大。以他现在的能力,达到这一步还很难,中间稍微出现一点差错,整体就有了瑕疵,而且看着特别明显。而且,只是美女木雕的话,销量也不会好。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核雕最好。”胡途最终做了选择,“核雕属于微雕范畴,大小适合,又可以在雕刻中循序渐进,增长技艺,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
做这个选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核雕属于中国传统民间微型雕刻工艺,它以桃核、杏核、橄榄核等果核及核桃雕刻成工艺品,其艺术特点是在较小的果核上表现出复杂的题材,雕刻手法也细致入微。已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它和其它艺术一样,需要练就足够精湛的手艺,并投入足够的热情,才能雕刻出优秀的作品。
核雕以其特有的艺术魅力让无数藏物玩物者惊叹和入迷,行情日趋看好。声名鹊起的当下,手艺人们趋之若鹜。然而,核雕的制作并不容易,除了要具备一般雕刻所需要的绘画、书法以及雕刻基础之外,还要有特选的材料、特制的刀具、特别的眼力、特有的指功、特别的毅力和独特的构思。
首先,要选择比较肥厚,而且可雕刻的凸起面积较大的橄榄核、核桃和杏核,这样可为后面的创作提供更大的创作空间。
其次,要有合适称手的雕刻工具,根据不同的用途,刀具也有长短粗细之分,刀口分平的、圆的、斜的、尖的、三角的、带钩的等等多种形状。
再者,核雕对手臂、手腕、手指的力气和手指头感觉的灵敏能力也有很高要求。
总而言之,核雕这门工艺属于功夫活儿,心浮气躁是做不出来的,桃核又小又硬,雕刻时,手指难免会被刀具锉伤,这就更需要有坚韧的毅力,否则只能半途而废。
胡途有莲台在身,他在核雕制作时与别人都不同,但是在选料上,在对根须的细致控制上,以及对核雕的独特构思,都有着相似的难度。而需要他现在就练习的,便是对根须的细致控制。
这对胡途来说,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和细心的过程,也是一个与莲台融合的过程。它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和激情,而胡途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用胡途自己的话来说,他的勤奋已经到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地步。黑木箱子里的木头,全都被他在练习中用光了,他甚至发自内心地感叹,“还有谁,为了崇高的目标顽强拼搏,每天只睡不到四个小时?还有谁,日夜勤奋学习,而又不向不理解的人解释和炫耀?还有谁,每天进步神速,却依旧保有耐心,不急于求成?还有谁……”
若有人听到胡途的这一番感叹,最终能够记得的,大概只有“还有谁”这三个字。而他这一番接近于自恋的话语,虽然基本正确的表述了他这大半个月以来的生活现状,却是在报喜不报忧,没有全面的表述。
他说每天只睡不到四个小时,那是因为他睡三个多小时之后,精神就变得很好,睡也睡不着。能睡到四个小时,还是因为他醒来后还要赖床的原因。
他说不向别人解释和炫耀,那是因为胡小莲的存在必须是个秘密,他掩饰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向别人炫耀。
他说不急于求成,那是因为他的作品根本没有达到很高的水平,拿出去卖钱恐怕会遭人诟病。既然他的雕刻技巧每天都在进步,不如在家多练一练……
所以,他的那番话语,只能说成是不要脸的自恋和自夸。
当然,他的水平虽不是登峰造极、别具匠心,但有些特殊的技巧也算是别具一格,比如镂空雕的技巧,就很不错。
因为莲台根须吞食木头的特殊性,使得对别人来说需要费不少功夫的镂空雕,对胡途来说却很容易。他只需要设计好镂空的图案,让根须把多余的部分吞掉就可以了。甚至他都可以不设计任何图案,就让根须吞食果核,等它吞食到一半,拿下来,便是非常自然的镂空雕。
当然,后面的那一种镂空雕是没办法拿去见人的,因为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棵草扎根在了果核上,然后他把草拔掉,留下九曲十八弯的镂空路径。这是自然之美,却不是技艺所能达到的,若是被人看到,恐怕不会第一时间赞叹,而是怀疑。
所以,即使他很喜欢那些成品,却不能留下它们,也不能跟任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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