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财有了发明“雷管”的想法,王邵自然是相当支持的,至于后世的诺贝尔会有什么想法,这就不是王邵能管得着了。
怪自己晚出生千年?反正大唐也没有给他申请专利的机会。
有人会问,既然我们老祖宗千年前就发明了火药,为何却让诺贝尔这位歪果仁得了专利呢?
其实这里面是有说道的,咱们口中的火药是指黑火药,成分便是一硫二硝三木炭,而诺贝尔这位歪果仁他发明的却是黄火药,也就是硝化甘油炸药,两者成分不同,自然就成为两码事了。
不过,说到底他的成就也是因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得来的,火药这东西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已经广泛应用于民间,譬如炼铁时的助燃剂,甚至也应用到了战争之上,譬如燃烧箭矢。
但这种火药成分驳杂,不安定因素太多,其既不易储藏,长途运输又存在自爆的危险,所以并未真正列装军队,相比起来,桐油这种既便宜又安全的东西更适合普及。
还有,道家术士对火药的炼制方法向来是敝帚自珍的,几乎一个门派一种炼法,直到大唐,火药都未真正登上历史的舞台。
本来,王邵在曼头山一役应用火药进行攻坚,这是一个跨时代的进步,某种意义上讲是标志着冷兵器时代的没落。
但因为李靖、侯君集等老一辈习惯于打战阵的大唐将帅们僵化的思想下,居然被主动无视了,叫当时得胜归来的王邵那是郁闷了足足三天之久。
后来,王邵也想通了,既然他们没刨根问底说火药的事儿,自己就更没必要主动去坦白了,不说会不会被误会成标榜自己的丰功伟绩,单单能将大杀器掌握到自己手里,王邵就乐得自在。
所以到现在,王邵的火药配方还是自己的。
军中虽然传着“震天雷”的传说,但大多数不在场的官兵也是当一个笑话来听,心中却不屑:“打仗哪有这么打的,不列队,不布阵,一股脑儿就往人家家里冲,扔完东西就跑?然后等着大功告成?疯了吧,这跟送死有啥区别。”
也只有当初跟王邵并肩作战的那些士卒才会信誓旦旦的说这事儿是真的,席君买就常常为此头疼,手下士兵脸红脖子粗的与别家人理论,可想,自然是谁也不服谁。
都是血性男儿,出于口角继而动武也是见怪不怪,最后结果双双被监军吊起来军法伺候。这也算是王邵丢了军职之后,遗留给席君买的唯一一个麻烦。
书归正传,此刻的王邵随着张老财的提醒将思维发散了出去,火药能干的事情太多了,不说秒天秒地秒空气,炸矿修路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有了石材,就能用来铺路搭桥,架设起方便的交通网络,交通一旦顺畅了,自然能将基础经济给盘活,经济一但繁荣起来,便能反哺朝廷,对大唐是极有裨益的,而且有了“高速公路”以后,大唐的军队后勤补给也能跟上来,无论是对民生还是对国防皆是大有帮助。
王邵是那种一旦有了想法,便会付诸行动去证明自己想法正确性的人。
别过张老财,他便急着寻马汉要他送自己去户部点卯。
“马叔,我有急事儿,咱们立即出发!”,在马汉惊讶无比的表情下,王邵一溜烟儿钻进了马车,并急忙伸头高声向其喊道。
“好咧,您先坐稳喽……驾!”马汉老脸居然露出兴奋之色,麻溜挥起马鞭大吼一声便窜了出去。
王邵一愣,看马汉这表情,怎么越看越像老司机要解开飙车模式封印的节奏呀。
听着呼呼的风声,看着飞逝的景色,马车在速度上是快了不止一倍,但颠簸同样也来的更加频繁,震的王邵一个没抓稳就会在车厢里三百六十度的打转转,颇有种大地母亲在忽悠看你的感觉,这就更让王邵下定了要修路的决心,官道尚且这样,更别说通往村落的小道了。
什么叫绝尘而去,现在马汉驾的车就是最好的写照。
无需马汉警示,光看着马车后头带起的滚滚浓烟,官道上惬意走着的路人那是惊恐连连,早早的进行了规避,待王邵马车跑的没影后,这才反应了过来,皆黑着脸私下咒骂了起来。
没办法,马车驶的太快,快的连想要碰瓷又要命的人也不得不收回了想法。
原本要半个时辰的路,硬生生给马汉节约一大半,王邵既佩服又是后怕,等他双脚一踩上地面,他居然产生出一种亲切感,王邵回头重新打量了意犹未尽的马汉一眼,眼神颇为复杂,心道:“原来激情飙车是从来不分年龄段的,得亏大唐还没交警,不然非得将他抓起来将牢底坐穿不可。”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这样的驾车法今后不准再用!”
王邵板着脸丢下一句话,也没理垮下脸来的马汉,便摇摇晃晃进了户部大门。
王邵前脚刚跨进大门,曹兴几人便齐齐望了过来,见是王邵到了,便第一时间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往他这边涌了过来。
“哟,今日这是怎么了,人居然这么齐?”
一阵寒暄过后,王邵望着诸人有些奇怪,平日里他们点完卯就该干啥干啥去了,今日怎么好像在等自己似的。
“这不,都在等大人您嘛。”
不出所料,曹兴立马接了口,他在户部算是老资格了,很自然的就能代表诸人发言。
“不对呀,户部近日可没什么大事,小事儿你们自己就能决定,为何要等我?”
“呵呵,若无大事,咱们也不敢打扰大人您呀,这不,眼看就要秋收了,咱户部也开始征税了,这程序是按往年的习惯来,还是另辟蹊径,这可都得询问过大人您的意思,我们怎可越俎代庖啊。”曹兴微笑道。
“对对对,老曹说的对,下官们怎敢越俎代庖。”众人附和道。
王邵暗暗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虽说离真正的秋收还有整整两个月,但考虑到古代交通和信息的不通畅,提前两月做好准备也无可厚非。
“往年是如何办的?”王邵毕竟上任不久,特别对税收这块更是一知半解,遂开口询问道。
秋收后的征税,绝对是户部的首要政务,也是朝廷的大事件,涉及到各方各面,原本是应该由户部尚书亲自牵头,如今尚书之位暂时空缺,连后补都没有,所以只能由王邵这位户部侍郎来定夺了。
曹兴几人围着王邵你一言我一语,叫王邵听得晕头转向,好在他智商在线,等将这些收集到的信息理顺,他算是勉强听了个懂。
大唐如今的税制叫租庸调法,租,就是指田租,庸,便是指徭役,调,则是上交土特产,而户部要做的事情也不复杂,便是按户籍上的人头去征税。
“你们是说,户部年年是按户籍上的人头征税?”王邵已经明白了,难怪李世民穷成这样。
见王邵眉头深锁,曹兴下意识反问道:“怎么,大人您觉得其中有何不妥之处?”
众人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古来皆是如此这般运作,为何王邵却表现的十分不满。
王邵当然不满了,他沉思了片刻便开口:“按人头收税也不是不行,但首先要确保我们户部的户籍资料足够完善,其上的信息也是第一手,百姓的生老病死每一笔都得注清楚,打个比方吧,原本是五口之家,今年突然遭遇了不幸,只留下一对孤儿寡母,因为我们手上的户籍资料不完善或者更新不够及时,从而导致这对母子要交五人份的税,你们想想这可行吗?还有,大把没定下户籍的流民该怎么办?而且你们想过没有,这样做只会让贫富悬殊越拉越大,对于富人,按人头征税对他们来说便是福利,那是九牛取一毛,毫无负担,但对于难以维生的穷人来说,却是一个能压垮他们的重担,说是一张催命符也毫不夸张。”
众人一愣,盯着王邵久久不语。
王邵一咬牙道:“这种税制看似公平,其实只流于表面,而且户部的税制种类繁多,若一项一项按人头收取,我们户部的人岂非得累死,得改,必须得改,回头我就写章程去!”
“朝廷春秋两收,一年间忙也就忙三四个月,其实也还好啦,大人,我们真不嫌累,皆是分内之事嘛。”
曹兴一脸尴尬说着话,其实心里想说:“改?大人呀,你行行好吧,先不提改革税制有没有阻力,万一将事情给办砸了呢?你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真心伤不起呀。”
众人与曹兴皆是一个想法,纷纷表示还是维持现状的好,照老规矩办。
说实话,他们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王邵有这么大的意见,就不该来问他,还是偷偷越俎代庖的好,这不,现在他们有种将要摊上大事的感觉,满头的冷汗直往外冒,擦都擦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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