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每天跳舞后回家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洗去浓妆,换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服,因为她告诉儿子自己是教小朋友跳舞的。
她收拾好东西,和姐妹告别,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因为要省下钱给儿子治病,她选择了老旧小区的单身公寓。
曾经挥霍无度,花钱如流水的她,如今为了儿子,甘愿生活在充满潮气和蟑螂的筒子楼。
已经连续三天,她感觉到下班后有人跟踪,担心是酒吧那些看完她跳舞的色狼尾随,前两天她都在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招手拦车迅速离开。
可今天因为客人多,出来的晚了一会儿,路上没有什么车。
身后那人明显是在跟踪她。
安迪有些害怕,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好在亮的地方走,顺便看路上有没有出租车。
凌晨一点半,没有打到车的安迪觉得身后那人的脚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情急之下她四处查看,发现前面不远处路边有一个快餐店。
好歹快餐店是亮着灯的,透过窗子看到里面还有几个人在吃饭。
她走到快餐店前面的路灯下,假装左右看,寻找出租车,感觉那个跟踪者就在不远处的墙角。
她希望马上出现一辆出租车将她带走。
因为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越来越强。
墙角处那个黑影突然窜了出来,径直朝安迪跑过来。
安迪只看到他带着帽子和口罩,穿着一身黑衣,手上拎着一把匕首。
她的第一反应是跑到快餐躲避,毕竟里面人多,她猜测那人应该不会当众对她怎样。
她忽略了自己是穿着高跟鞋的,转身朝快餐店跑去的时候,脚崴了。
蹲在地上几秒钟的功夫,那人已经冲了上来,安迪清楚的看到他从腰间抽出来一把枪。
她突然意识到,这人不是劫色的,一定是陈豹的人。
因为她在市这么久,只见过陈豹的人出门敢随身带枪。
如果是陈豹的人,那么他一定是要灭口的。
安迪想要起身朝快餐店跑,却突然看到马路上出现一辆出租车。
她不顾一切冲过去,在司机没来得及开口骂人之前,打开门坐了进去,并趴伏在后座。
“师父快走!”安迪发现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
“有你这么拦车的吗,会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司机气愤的对安迪说。
一转头却看到她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摇了摇头,发动车子。
车子启动,安迪才敢抬起头朝后面看,那个跟踪者已经跑到了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如果不是这辆车及时出现,恐怕她现在已经撒手人寰了。
“师父,谢谢你!”安迪带着哭腔说。
司机看到安迪惊魂未定的样子,也跑多了夜路,大概猜到了什么。
“你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
安迪没说话。
岂止是坏人,是想要她命的人。
“现在这社会啊,变态可真是多,我见过不少大半夜尾随姑娘的,还有那些网约车遇害的,真是太他妈让人气愤了,要是让我遇到这样的,我非得阉了他们!”
司机带着本地人的腔调愤世嫉俗的说。
“也许,人各有命吧。”安迪感慨道。
她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多,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顾乘风,可是现在打电话,也许人家根本不会接的。
于是收起了手机,下车时给了司机一百块,让他不用找了。
“这不行,太多了!”司机张罗着找钱,安迪已经快步离开,朝自己家里走去了。
你看吧,还是好人多的,坏人毕竟是少数,不要对这个世界充满敌意。
安迪苦笑着安慰自己。
母亲和二傻子已经睡下了,儿子瘦的快脱相了,脸色苍白,身体冰凉,如果不是胸膛在微微起伏,她甚至以为他已经停止呼吸了。
她轻轻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下,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以往上午会睡很久的安迪很早起床,径直去了海星酒店。
她现在必须寻求保护。
顾乘风看到安迪把自己包裹的像个粽子,知道她一定是有事找他。
“跟我来吧。”
他的脸色也不太好,因为就在昨天晚上,他看到一名狱警进了卓有成的房间,给了他一张纸条。
也许是掌握了监狱监控的空档期,卓有成半夜爬起来,借着外面的灯光看纸条。
顾乘风看不到纸条上写的什么,但是却看到卓有成整夜没睡。
是刘副市长的人传话,还是陈豹的人威胁?顾乘风不得而知。
但是他确定,这纸条上写的,一定不是什么对卓有成有好处的事情。
顾乘风走进办公室,安迪转身关上门,看起来十分激动。
她摘下帽子口罩围巾和眼镜,焦急说道:“陈豹要杀我,一定是知道我想要掺和进这件事的,他要灭口,你必须保护我!”
顾乘风眉头紧皱。
“你怎么确定是陈豹?”他想过这个可能,才专程去酒吧要安迪保护好自己,防止出现问题。
“在市,除了陈豹,我没见过的人还带着枪,而且那人显然目标十分明确,他已经跟踪我三天了,我现在家门都不敢出去,生怕走着走着一颗子弹就打进了我的颅骨!我的儿子怎么办,我母亲怎么办?我还没有找陈豹报这么多年来的仇!我不能死,你必须保护我!”
安迪情绪有些激动。
顾乘风沉思一会儿,说道:“你暂时住在酒店,把你孩子和母亲也接到这里来,在事情解决之前,不要去上班了。”
“好。”安迪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
顾乘风安排小包去接人,安迪和儿子、母亲一起住进了海星酒店。
顾泽宇一天之后追了过来。
安迪在酒店的大堂里见到顾泽宇。
“你到这里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顾泽宇当面质问。
“我差点儿没命了,我现在必须寻求保护,你能保护我吗?我看你自身难保!”
“我自身难保?”顾泽宇没听懂。
安迪苦笑。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对手有多可怕,”她抬手顺了顺头发,眼中带着一丝悲伤,“我跟了他那么多年,现在还不是说杀就杀,毫不留情。”
顾泽宇这次算是听明白了。
“陈豹要杀你?”顾泽宇脸上有一次惊慌,“想灭口?”
“不然呢?我知道他那么多事,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我?哼,他可是陈豹,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眨眼!”
“我和他已经断绝任何关系。”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顾泽宇显然已经有些坐立难安了。
“你可别忘了,你是见过那个账本的人,就算他想看在这么多年养育你的份上饶了你,他背后的人也不会放过你和卓雅的,你最好小心一点,说不定哪天一出门,一颗子弹就喂给你了。”
顾泽宇想了想,拉着安迪就往出走。
“你必须跟我走,不能留在顾乘风这里!”他想要给自己一个筹码,以防万一。
安迪用力甩开顾泽宇,揉着自己的手腕,满脸抗拒神色。
“这里很安全,我不相信你能保护好我,需要的时候我会出面作证,在这之前,你还是不要来这里了。”
顾泽宇脸色阴沉。
“就算你留在这里,你以为顾乘风会用正眼看你吗?他心里装的都是于思琪,你就算脱光了衣服爬上他的床,他都未见会多瞟你一眼。因为他嫌你脏!”
顾泽宇的话深深伤了安迪的心,激将法没有用,反而适得其反。
安迪不想与顾泽宇说什么,因为她心中深知,他说的有道理,自己为了赚钱去跳脱衣舞,曾经无数个夜晚,被那些有钱人带走,她在他们的身下承欢,只为了为自己的孩子赚够治病的钱。
无论她多用力的洗澡,也洗不掉烙印在自己身上的印记。
“嫌我脏的又何止他一个,弄脏我的,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好心提醒你,别太嚣张了,小心丢了命!”
陈豹扬手给了面前低头站着的手下人一个嘴巴。
“你他妈怎么办事的!三天了,搞不定一个女人?”
手下人捂着脸,低着头,小声说道:“豹哥,酒吧人太多我不好下手,前两天每次她下班直接打车就走了,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又让她给跑了,您在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一定得手!”
“一把枪搞不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我怎么养了你们这群窝囊废!这次要是再失败,你们就都饮弹自尽!”
几个人吓得不敢吱声,退了出去。
陈豹气愤不已,一脚踢翻了放在差几旁边的小榻。
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显示,咒骂一声,接通了。
表情和语气瞬间变得谦卑。
“您有什么指示?”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这你也知道,她在我身边呆了那么久,学了不少本事,没那么容易除掉,但是再给我点儿时间,我保证!保证让她永远闭嘴!”
那边突然生气了。
“真是饭桶,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我还能相信你吗?这次这件事,如果闹起来,不论生死都得扒层皮,你要是处理不好,我就让你尝尝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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