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一方木墩上,摆放着几十枚截获的秦军爰书。
这些都是秦将给华阳五百主的书信。
拿起最新截获的爰书,憨子抄录一份之后,让人加急送往博望坡处,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夜色朦胧,此时离天色大亮尚有一个时辰的样子。
正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时期!
华阳城下,隐隐有马声嘶鸣,惹得城头守卒大为紧张。。
当打着火把的士卒,来到城下一箭之地时,城头上顿时”咻!“的射了一箭,钉在来人的前方。
“来者何人!”
城门楼上,秦吏张口大呼!
“吾乃是将军麾下葵百百将刘鸿!”
当先一人拨转马匹,直奔城下,站在箭矢射到的地方开口大吼道。
刘鸿?
值守城门的屯长沉思一番,似乎千将麾下葵百百将的确是叫做刘鸿。
“尔等不是跟随将军追击魏军去了吗?这是得胜了?”
城头上的秦将再次询问道。
秦军遭遇惨败的消息,被五百主瞿压下了,是以这名屯长也不知道秦军的真实情况。
“汝去通知瞿五百主,就言吾刘鸿归来了,其便明白了。”
骑在马上的百将开口大吼道。
“好的,刘百将稍等。”
城头上那屯长回了话,便要甲什什长代替自己,其则奔向府衙,去给瞿五百主通传消息去了。
半柱香之后,留守华阳的瞿便被屯长唤醒,将方才刘鸿到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闻言,瞿的脸色当即便变得惨白。
“军将,汝怎么了?”
屯长尚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忽然便觉得瞿的脸色很是难看。
“哦,无事!”
瞿搓搓冰凉的手,起身穿上衣甲,道:“随某去城头。“
两人策马狂奔,未几便再次回到了城门楼上。
瞿冲着城外吼道:“刘鸿,出来见吾!”
“军将?不会有事吧?”
城外的“秦卒”中,一人对着正要打马前出的“秦将”,低语道。
“安心!”
“秦将”笑道:“某问汝,这里离城头有多远?”
那人回道:“约莫百丈。”
秦将问道:“隔着百丈,恁看得清对面的人脸吗?”
那人摇头,这么远看得清才有鬼了!
“这不得了!放心吧,本将前去,一点事都没有!”
“就怕秦人让军将前进答话。”
原来这些“秦军”正是憨子等人装扮的!
憨子指了指身上的衣甲,笑道:“放心吧,咱穿着秦军衣甲,只要不将脸面暴露在火光下,纵然是站到城下,秦人也觉察不出来。”
说罢,憨子独自打马前行,朝着城墙走去。
“末将刘鸿见过瞿五百主。”
瞿朝城下看去,只见,猎猎的火光下,来人一身黑色的战甲,当是秦军无碍。
“汝回来作甚?”
瞿问道。
憨子回答道:“战事稍有波折,此事不便明言,想必瞿五百主已经接到了将军的军令,末将此番,却是为将军打前站的,将军便在二十里之外。”
憨子早就截获了秦军的军报,这瞿得到的消息,还是憨子故意遗留探子,不截杀其等,秦军探子才能将消息传回的华阳。
至于刘鸿此名,却是截获的军报上面提到的,这才给了憨子可乘之机。
是以,这瞿问起了缘由,憨子稍加改动,便将处于劣势的秦军,说成了已经败退,如此,自己方能混开城门。
早前秦将的书信,已经隐晦的提及了自己有可能退回华阳,是以,此时这“刘鸿”隐晦的说起千将已经败退,就在二十里之外,瞿却是相信了。
“尔等此时是要进城?还是通知吾之后,再返回将军处?”
憨子答道:“好让军将知晓,将军给吾的命令便是探查回城道路,却是没有说让末将在返回接应,想来应该是让末将进城吧。”
瞿沉吟一番,道:“若此,尔等进城吧!”
“开门!”
瞿大喝一声,命令士卒打,开城门。
“吱呀!”
城墙上的士卒转动绞盘,吊桥被缓缓的放下。
更有士卒下了楼,缓缓的打开了城门。
成了!
憨子退回军阵,悄悄下令士卒准备,然后轻声让一名士卒去往后阵博望坡处传递消息。
而其,则带着身着秦国黑色衣甲的士卒,缓缓的朝着城门楼而去。
憨子骑在马上,走在队列的最前方,却是故意让手执火把的士卒,落在了自己身后,将自己的面容隐入黑暗里。
“咯吱,咯吱!”
马儿行进在木质吊桥上,一人一马七百斤的重量,踩踏的吊桥吱吱作响,直让人思虑这玩意会不会被踩断了。
要知道,脚下便是护城河,里面可是深不见底的河水。
河底通常更是密布了无数尖锐的木桩,身着几十斤的重甲,一旦掉落,纵然不被木桩捅死,也会被河水淹死。
这护城河正是因为对防守一方很是有利,这才是人们不知疲倦加固城防的原因。
只因为有了城防工事,只要策略得当,以一敌b是难事,在善守的将领指挥下,甚至做的到以一敌二十,而不败!
憨子脸色平静,丝毫看不出即将到来的大战对其有没有压力。
“刘鸿,待会上城楼见吾。”
城门楼上,瞿眼见“刘鸿”走上了吊桥,便如此吩咐道。
千将遭遇了失败,这事被瞿压下了,是以莫说普通士卒了,纵然是留下的两名百将,也是毫不知情的,
瞿想要知会“刘鸿”一声,让其在千将没有归来之前,先保持沉默,不要将战败的消息透露出去。
否则,会引起城内大乱的!
“喏,末将知道了!”
憨子单手执戈,脚尖却是微微的动了动。
“踏踏踏!”
跟随在憨子的身后,魏卒排着整齐的队列,拥挤着通过了吊桥。
此时,憨子已经到了门口,秦人的火把,照亮了憨子的脸面。
”百将,五百主在等汝。“
就在此时,有秦卒走上前来,伸手便要拉憨子的马缰。
憨子低着头,不让这厮看清自己的面容,一边翻身下马,嘴里却是道:“嗯,汝将吾的坐骑牵走吧!”
憨子一条腿已经翻过了马背,就待跳下来时,那名秦军小吏忽然脸色大变,吼道:“汝不是刘鸿!汝是何人!”
“吾是恁乃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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