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祭大典结束后,众人按照由近及远的顺序下山。山下准备了两百桌流水宴席招待与会者。这最高处的人反倒会是最后下到山下的。不过,最矮处的人原本到达祭奠的坟地就早些,此时早些下山也是合适。而且如此分流也不至于在山道上发生拥堵。
明净看向景飒,“娘,你要坐车下山么?”公祭已经结束,来时步行登山是为了以示敬重,回去的路上就可以不必走山路了。而且他们也不去参与聚餐,可以直接从这里走到大道上坐车下去。
景飒点点头,“也好。”如今养得身娇肉贵的,上来还好说,下去就没那么多体力了。上山容易下山难啊!
明净便安排各家老的、小的先往大道去坐马车。随后她才带着孩子们也过去。
凌荆山看向刘昶,后者微微点头,表示潜入想作乱的西陵人以及细作全都被拿下了。凌荆山把手里拿的祭文文稿递给他。
明净眼角余光瞥到诧异不已,走了回来问:“怎么了?”
凌荆山笑道:“你负责的事情办得极好,我这里也不能被比下去啊。”
“有人想捣乱?”
凌荆山颔首,“嗯,你知道我有个习惯,翻书页的时候喜欢把手放到嘴里蘸一下。这纸的一角曾在无色无味毒药的汁液里浸泡过。我要是念祭文的时候轰然倒地,那今儿可就全毁了。不但今天,之前差点成真的事也全都要成了。”
“又是她?”明净咬牙切齿道。
“不是,这次应该是西陵人。”
刘昶颔首表示肯定,山下放的焰火是红色的,是代表西陵。
明净道:“那你明知道还照样拿着,你就不怕习惯性的又去蘸啊?”不就是为了稳住潜伏的人么,至于以身涉险?一次二次都是如此。她四下看看,想看出少了什么人。西陵人能把浸了毒汁的纸张放到书房,那肯定是在凌荆山身边有至为亲近的细作。今日公祭,肯定也在暗中关注凌荆山的行为,好针对情况发难。到时候万一凌荆山倒下了,也好有人把消息传递出去,引得边城和边关大乱。不会容得他们再来一次瞒天过海。
凌荆山道:“我有那么傻么,明知道手中的纸张被毒汁浸泡过还去口里蘸?”
明净气道:“你总是如此,有没有想过万一真出了意外,我跟孩子们怎么办?我告诉郭帅去。”也就是郭帅已经往大道那边去了,你才敢说出来。太行险了!大不了把身边人全换一遍。
凌荆山摇头,“可别,老爷子今天是服了虎狼之药才撑下来全场的。这会儿怕是已经在马车里躺倒休息了。”他上前搂着明净肩膀往前走,边走边哄,“全部换掉容易,可再培养那么些个心腹就难了啊。而且我也不想误伤到真正忠诚的人。”
“那你弄张一模一样的纸出来糊弄人不就得了?”明净还是余怒未消。总是行险,上次差点假戏真做旧伤复发而亡,这回还来。什么能比他的安危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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