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她给霍漱清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在做什么告诉了他,霍漱清不禁笑了,他知道这肯定是罗文茵逼着她去的,而她此时肯定是无聊透顶的。
“既然那么不想去,以后就别去了。”他说。
“还好,就是不知道和她们说什么。”苏凡道,“我想,慢慢的就会好点吧!”
他没说出口,却也感觉到她是在努力学习适应他的世界,适应他们的世界,这样一想,心里难免会有一阵欣喜。
“好了,那我不说了,你忙吧!”她说。
“丫头”他在她要挂掉电话的时候,猛地叫了一声。
“什么?”她问。
他想了想,却还是没把心里非常想说的话说出来,道:“晚上我会尽量早点回家,你也别在你爸妈那边了,回咱们家吧!”
在岳父家里,毕竟是有些不便的,比如昨晚,就必须要注意音量问题,也不敢有什么太放肆的动作。
苏凡哪里知道他想的这些,却说:“今天我嫂子不在,我爸也没回来,小雨也不在,我妈一个人”
霍漱清心里深深叹息,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行,那你就陪你妈吧!她一个人是挺孤单的。”霍漱清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苏凡笑着说。
挂了电话,她看着洗手间镜子里那个面色绯红的自己,不禁笑了。
幸福,就是这么无声息啊!
妈妈说的对,她要惜福,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珍惜自己和霍漱清之间如此的深情。
很快的,第二天傍晚,曾元进就到家了,苏凡看着母亲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也为母亲感到开心。不知自己到了母亲那个年纪,是否会有那样的幸福呢?应该会吧,毕竟,那个人是霍漱清呢!
“晚饭准备的怎么样?”曾元进问妻子道。
“没问题,你放心。”罗文茵道,“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
“不了,我还要和念卿好好玩会儿呢!几天没见我的大孙女儿,想死姥爷了。”曾元进抱着念卿,笑着说,“大孙女儿,想姥爷了没?”
“想了。”念卿说着,抱着外公的头狠狠地在脸上亲了一下,曾元进开心的哈哈哈大笑着。
“当爷爷的人就是不一样!”这时,方慕白的声音从院子里飘了进来,罗文茵忙起身迎出去。
“慕白大哥,嫂子,你们来了,快请进!”罗文茵含笑道。
“老远就听见你的笑声,是不是几天没见孩子,想傻了?”方慕白笑着对曾元进道。
“等希悠生一个,你不傻也得傻!”曾元进笑道。
方希悠陪着父母走进堂屋客厅,帮着苏凡给父母泡茶。
可是,曾元进这话说出来,让方希悠的心里,一阵阵难受。
“那你到时候可千万别跟我抢,你已经有念卿了。”方慕白笑道,说完,向念卿伸出手,道,“念卿,来,让方爷爷抱抱你,别让你那个坏姥爷抱着了。”
一屋子的人欢笑一堂。
没多久,霍漱清也来了,见岳父母和方慕白夫妻都在,忙进去问候。
可是,所有的人都来了,唯独不见曾泉。
“给泉儿打电话了吗?到哪儿了,怎么还不来?”曾元进对妻子道。
“马上就到了,已经打了。”罗文茵道。
“来,你们翁婿两个,谁和我对杀一局?”方慕白对曾元进道。
“我不和你下了,老是赢,赢了我一辈子了。”曾元进道。
方慕白笑着,其他人也都笑了。
“我来和方书记下吧!”霍漱清道。
“你可别跟你这个臭棋篓子的老丈人一样,一辈子和他下棋,都没劲透了。这人不光棋臭,还没品,输了就不依不饶。”方慕白道。
“那你还找我下?”曾元进笑道。
“谁找谁啊?是你老输,又不服输,缠了我几十年。”方慕白道。
“这话说的,好像我有多喜欢你一样。”曾元进笑着说。
方慕白也笑了,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干嘛非要让我把我的宝贝女儿嫁到你们家来?”
“你就别往你脸上贴金了,还不是希悠的好?”曾元进道。
方慕白含笑不语,方希悠的心里,却是万念难平。
霍漱清陪着方慕白下棋,曾元进抱着念卿坐在一旁,而客厅另一面,罗文茵和方希悠母亲闲聊着,方希悠作陪,苏凡则去了厨房。
从厨房出来,苏凡听着从堂屋里传来的笑声,停下了脚步,站在廊柱下。
头一回,她看见曾泉站在走廊的角落里,点着烟,火光一明一灭。
她心里讶异,走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去?”苏凡问。
曾泉背靠着廊柱,猛吸了几口烟,道:“你,有没有想过离婚?”
她愣住了。
曾泉苦笑了,道:“你和他那么好的,怎么会想离婚的事情呢?”
“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低声问。
他摇摇头,道:“或许,这个问题,我该去问霍漱清,毕竟,毕竟他是有经验的。”
苏凡猛地张大眼睛,拉着他的胳膊一路快走,走到后院的角落里,低声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曾泉一愣,道:“你这么想的,还是有人这么跟你说的?”
“你别管这些,我只是问你,你是不是”苏凡道。
曾泉苦笑着叹了口气,道:“非要等外面有别的女人才想着离婚吗?”
“那你怎么回事啊?爸妈都在里面陪着你岳父岳母,你在这里说离婚?”苏凡压低声音道。
曾泉盯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你说的对,我不该说离婚,离婚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我不该犯这种错误的!”
他说着,叹了口气,苏凡看着他那苦涩的笑容,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我只是突然,突然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该,该,突然有点,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摁灭了烟蒂,扔在一旁的地上,对苏凡笑了下。
苏凡望着他的脸,不自禁地伸出手握住他的。
“没事,没事,我们进去吧,不能让大家等我一个人。”曾泉微笑了下,松开自己的手,拍拍她的肩。
廊下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背影,那么的寂寥。
苏凡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回到客厅,苏凡看着曾泉走过去和岳父岳母问好。
曾泉见岳父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便对方希悠说:“不是让你把那袋白片拿出来给爸妈泡了吗?”
“我忘记了,等会儿吃完饭了再泡吧!”方希悠答道。
方慕白一听,微微笑了,道:“怎么,你是找到好东西了?”
“有个朋友特意送过来的,我想着您过来的时候尝过了,要是您尝着喜欢,我就找他再要一点。”曾泉道。
“行啊,改天你和希悠回家来给我带上再喝,今天太晚了,本来老了不容易睡着,再喝点茶,今晚还是算了吧!”方慕白道。
曾元进听着,对儿子笑道:“你小子怎么不想着孝敬你老爸?我看啊,这个家里,最疼我这个老头子的,就是我们念念了,念念最好,是不是?”
“念念最爱爷爷了!”念卿说着,亲了曾元进的脸一下,惹得曾元进哈哈大笑,一屋子的人都被她逗乐了。
方希悠的母亲见状,不禁也笑着伸出手,道:“念念,那你喜欢不喜欢奶奶啊?奶奶可喜欢你了呢?”
念卿当然是跑过去坐在了方希悠母亲的腿上,逗着她们。
霍漱清心想,这丫头,简直就是个马屁精,嘴里说出来的都是好听的话,惹的所有人都喜欢,就连家里的勤务人员都各个喜欢她的不得了。或许,这就是她的天分吧!
想起曾泉方寸在屋外的样子,苏凡一直偷偷观察着他,可是现在,他脸上完全没有那样的悲伤,和平时一样,坐在岳父身边看下棋,还要忍不住拿起棋子走两下。
“看,泉儿不愧是我教出来的,这棋下的比他爹强太多了。”方慕白笑着拍拍女婿的肩,道。
“再好,那也是我儿子呀,老白!”曾元进道。
“你就拿这话堵了我一辈子!”方慕白道。
“我还是别惹事儿了!”曾泉起身,笑道。
看着一屋子人和和乐乐的气氛,苏凡的心,却根本放不下。偶尔看看方希悠,却见她的视线,也总是在曾泉的身上。
离婚吗?曾泉啊曾泉,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曾泉起身离开,说要回房间去换个衣服,方希悠要跟过去,他却说“你陪着爸妈吧”,说完轻轻按了下方希悠的肩,就走出了堂屋。
苏凡见状,想了想,说“我去厨房看一下”就跟着出去了,可是她并没有看见自己走出堂屋的那一刻,方希悠眼里的神色,而罗文茵全都看见了,那一刻,罗文茵心里一怔。
“你等等我”苏凡跑步追上曾泉,道。
“怎么出来了?”曾泉问。
“你还问我?”苏凡跟着他一起走,“刚才,你说的那事儿,到底为什么?”
曾泉看了她一眼,笑了下,道:“没什么,就是脑子出问题了,随口那么一说”
苏凡听他这么说,不禁气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他的胳膊就往他屋里走,曾泉完全没明白怎么回事,不明白她怎么就这样生气。
“好了,现在你说吧!离婚是可以随便说的吗?”她关上房门,背靠着门站着,看着他。
曾泉笑笑,道:“就这事儿,你也至于跟我发火?是我和她离婚,又不是霍漱清要和你离婚!”
“你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要是真想离婚,干嘛在你岳父面前表现的那么孝顺?你直接说你要离婚不就完了吗?”她说。
他苦笑了下,叹了口气,道:“说了是随便说说的,我和她离婚?还不得被爸打断腿?”
“真的?”她走近他,注视着他的脸。
曾泉点头,道:“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说那话,换个人,我,我是不会说的。好了,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吧!”
苏凡看着他走进更衣室,站在外面等着。
可是,想想他之前说离婚的时候,那表情,根本不像是开玩笑,而现在又这么一想,她也未免难过。
“你和嫂子,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而且,你们两个站在一起那么般配,完全”她背对着他,问。
“是啊,大家都觉得我们应该结婚,所以,我们就结婚了,没什么。”曾泉系着衬衫的扣子,道。
“那,那你知道苏总,他,他对嫂子”苏凡道。
“我知道啊,他从小就喜欢希悠,这事儿谁都知道。所以,现在想起来,我很对不起他。”曾泉道。
“因为你娶了他爱的人?”苏凡转身,问道。
曾泉点头。
“那你既然知道他爱嫂子,你也觉得对不起他,那还为什么要”苏凡问。
“和希悠结婚,是吗?”他问,苏凡点头。
他张开嘴,望着她好一会儿。他想说,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答应爸爸的要求,事后还因此被“发配”去云南。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他也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做,她的结果难料,而他,恐怕再也没法见到她,哪怕是这样做兄妹!
曾泉笑了下,道:“爸要求的,慕白叔也支持,所以就其实也没什么,是我自己太敏感了,想这些干什么呢?希悠那么好的,我娶到她,不知道有多让人羡慕”
“可是,那你,爱她吗?”苏凡问。
“爱不爱的,也就那么回事了。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那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幸运。而且”他说着,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含笑道,“我变成这样,都是被你给害的,知不知道?”
苏凡揉着自己的脸,一脸莫名,道:“我害你什么了?”
他张开嘴,想说,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你,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烦恼,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痛苦。可是,他没法说,只有继续抬手捏着她的脸颊,而且是两只手捏,道:“都怪你一天到晚和霍漱清秀幸福,在我们一堆人面前也不知道收敛一点的。你不知道有句话说,秀恩爱死得快啊?”
苏凡笑了,没说话,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脸颊的疼,拍了下他的手,道:“曾泉,你还真下手啊,好疼!”
曾泉笑着,被她打着也不还手,只是含笑看着她。
“好了,不打你了。”苏凡背靠着衣柜,望着他,“其实,昨天我和霍漱清,我和他说离婚”
曾泉一下子惊呆了,良久,才说:“为什么?为什么要”
她有点尴尬地笑了下,道:“我,我可能脑子是有问题的,好好儿的,干嘛跟他说那种伤人的话?”说着,她望着曾泉,双手按在他的胳膊上,神情认真,“所以,如果你不是认真的,那样的话,就不要轻易说出来,否则真的会伤害你们的感情。”
曾泉望着她,沉默不语。
“如果你们真的有问题,那就好好坐下来谈谈,找到问题的症结,解决了,别把什么都憋在自己的心里,憋着憋着,小事情都会变成大事。”她认真地说。
曾泉不禁笑了,道:“你又有经验了?”
“虽然我结婚时间比你短,可是,经验这东西,不一定非要自己经历过了才说是有经验啊!”她说道,“你之前说找霍漱清谈这个话题更合适,可是你知道他和孙蔓最终走向离婚是因为什么吗?”
“不是因为你?”他笑道,话出口,又说,“好吧,我不是批评你,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
“有我的原因啊,你说的也没错。只是,霍漱清一直说,因为他无所谓孙蔓做什么,无所谓他们之间发生什么,所以不管孙蔓做什么,他都不在意。最后就变成一句话都不愿意说的结果”她说着,望着曾泉,“我不是为自己开脱,在他和孙蔓的婚姻里,我是犯了错,可是,有句话说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如果他们没有问题,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和他在一起?所以,如果你的心里还爱她,就努力去想想她的可爱,想想你们的过去,换一种眼光去看她,或许,你就会发现她是非常非常值得你爱的一个人。”
曾泉看着她,良久不语。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妈妈和爸爸之间的问题,我觉得,你小时候看过了那些,更明白爱情对夫妻的重要。虽然说很难可以和一个爱的人在一起生活,可是,你和嫂子有过去的感情基础,只要你慢慢改变自己看待她的方式,你们一定会重新相爱的。”苏凡说着,拉着曾泉的手,认真地看着他,“她值得你爱,你也值得她付出,所以,不要想绝望的事,先想办法去和她重新相处,如果,如果实在,实在没有办法做到,你也不要强迫自己。可是,在努力去尝试之前,千万不能轻易说放弃。你们和他们不一样的,对不对?”
两个人四目相对,久久不语。
好一会儿之后,曾泉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微笑着说:“真是被你给打败了,竟然说的我哑口无言。世上可以让我说不出话的人不多,苏凡,你算一个!”
话出口,曾泉才发现自己的称呼错了,她都是自己的妹妹了,怎么还叫她苏凡呢?习惯了吗?
苏凡并没有意识到他称呼的问题,却对他笑了,道:“我也觉得好难得!不过,也许是因为自己也犯了错,才会去想吧!不想重蹈别人不幸的覆辙,你也不要!”
曾泉点头。
“好了,我们走吧,马上要开饭了。”她说完,就走出了更衣间。
兄妹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正院餐厅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廊柱后面站着的方希悠。
方希悠看着曾泉那么亲昵地捏着苏凡的脸颊,看着苏凡拉着曾泉的手说话,看着曾泉脸上的笑容,心里翻江倒海,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她,根本没有听见苏凡和曾泉在说什么,幸好没有听见。
兄妹两人来到餐厅时,霍漱清看见苏凡脸上的表情,走过去挽着她的手低声在她耳畔问“什么事这么高兴”,苏凡看了一眼曾泉,悄声对霍漱清说“回头再告诉你”又问,“嫂子呢?”
话毕,苏凡才看到方希悠走进来,她忙甩开霍漱清的手,走向方希悠,拉着她坐在曾泉身边,自己径直走到霍漱清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方希悠默不作声,看着曾泉。
曾泉也没说别的,只是起身开了酒瓶,给每个人的杯子里添了酒。
饭菜上桌,酒杯斟满。
在两家人的欢笑中,晚餐进行着。
苏凡并不知道当晚曾泉和方希悠回房后发生了什么,而她把曾泉说的那些话告诉霍漱清之后,霍漱清也同样惊讶万分。
“但愿他们两个能够和好吧,要是他们分开了,真的好可惜!”苏凡叹道。
“以后不要再去过问他们的事情了,也许曾泉只是,只是心情不好,让他们自己解决吧!”霍漱清道,苏凡点头。
“不过,你跟他说的那些,呃,很对。只是他能不能听进去,就不知道了。”霍漱清叹道。
“要是我们身边的每个人都像我们一样幸福就好了。”她仰着头,看着他。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笑笑,道:“你啊,操心真多!”
她含笑不语。
“每个人的幸福感不同,相信他们都会幸福,不管是曾泉和希悠,还是小飞,大家都会幸福!”他说。
她点头。
夜色旖旎,对于苏凡来说,最美好的事,或许就是和他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不分离!
时间飞快地向前行驶着,很快就到了年关。
霍漱清说今年要带着苏凡和念卿一起回去榕城,薛丽萍太久没见孙女儿,就拜托前去京城的江彩桦把念卿接回来,于是,在年前,念卿就跟着江彩桦回到了榕城。而苏凡
因为苏凡要去榕城过年,腊月二十九这一晚,夫妻二人去了曾家一起吃了团圆饭,准备三十早上乘飞机回榕城。
难得有个放松的日子,霍漱清也没着急离开,把机票订在了下午,准备早上好好睡个懒觉尽管他也睡不了懒觉。
这一夜,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难得的一夜,没有孩子的打扰,没有工作的影响,苏凡用心地配合着他,霍漱清只觉得畅快淋漓。可是,配合归配合,整个夜里都是被他的吻给弄醒的,苏凡也受不了这样了。
“求你了,让我睡一会儿吧,好困!”她闭着眼睛支吾着。
可是,那个急切的人才不想她这样呢!
“那你睡着,我就不睡了”他说着,继续吻着她,将自己的**挤进她的身体。
“啊讨厌啊你,不”可是,在他面前,她所有的拒绝,最后全都变成了迎合。
这样迷乱的夜,情恋痴缠。
感觉到心满意足、通体舒畅的霍漱清,早早就起床去买早饭了。然而,等他拎着早饭开了门,却发现她根本还在床上赖着。
“先起来吃饭,吃饱饭了再”他亲着她的脸,道。
“不要,累死了,让我再睡一会儿。我不要吃饭了”她把被子蒙过头顶,道。
霍漱清笑了,冰凉的手伸进被窝,贴上她那柔嫩的肌肤,苏凡被惊醒了,躲着他的双手。
“我出去买饭都快冻死了,你就不能体恤一下吗?乖,让我暖一暖”他说着,双手使劲往她身上贴,可是她躲着根本不让他碰,于是,霍漱清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苏凡以为自己安全了,继续蒙着被子呼呼。
然而,当他的身体再度钻进被窝,她才知道自己刚刚是犯了大错,早知道就让他暖暖手好了。
他的手,急急地贴上她胸前的柔软,嘴唇烙上她的肌肤。
“别,别这样嘛!”她娇声恳求道,可是那个尾音拖得长长的,直挠着他心尖最痒的地方。
“不这样,那要哪样?”他坏坏地说,“这样,还是,这样”
她伸手去挡他的手,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结果,霍漱清起大早、冒着严寒出去买的早饭,最终变成了午饭。
苏凡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津津有味吃饭看手机的男人,真是恨不得踢他一脚,现在坐在椅子上,连腰都不敢伸一下,痛死了,而这个罪魁祸首,竟然那么悠哉!
想了想,她起身走到他身边,拿过他的手机。
“别捣乱,我马上就看完这个了”他要去抢回手机,她却把手机藏到身后,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一双大眼睛充满渴望的表情望着他。
“死丫头”他不禁笑道,心却突然狂乱跳了起来。
她坐在他的腿上,眼波含笑看着他,双手轻轻解着他的衬衫扣子。
“想要干什么?”他笑着问。
“想吃你”她轻笑着,嘴唇含住他的耳垂,低声说道。
他重重喘了口气,双手从她的裙子下面伸了进去,道:“死丫头,挑衅我的后果,可不好承担!你,准备好了吗?”
她抱着他的脖子,哈哈大笑着,却被他猛地扣住头,所有的笑声被吻封住
看着浴室玻璃门上那个模糊的人影,霍漱清躺在床上不禁深深叹息着,这丫头,现在也变得这样主动了,他是该高兴啊!也算是他这些年调教有方了吧!
温热的水,从头顶慢慢流下来,苏凡闭着眼站在莲蓬头下,想着刚才的事。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那样主动去索取,初始的念头不过是为了报复他昨晚那样不霍她的死活,却没想到最后弄假成了真。
水流过她的肌肤,那样的柔软,就好像他的手在抚摸着一样。
他的手,滑过她的肌肤,时而轻柔时而有力,她似乎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纹理,与她肌肤的纹理交缠着,不分彼此。
他的呼吸急促,缠绕着她的神经,让她神魂颠倒,不知今夕,只想就这样和他沉醉着。
一切,似乎又和过去一样,和云城的时候一样,那么的痴恋,那么让她难忘,情愿此生就这样沉溺在他的爱抚之中,再也不醒来,不离开。
或许,此生就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毫无霍虑地变成一个他喜欢的人,而不去想自己要什么,从心里到所有的思维,他就是你的一切!
苏凡笑了,水流依旧不停地从她的头顶流下去。
霍漱清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起身了,看她从浴室里走出来,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小妖精,把我榨干了,你就精神了?”他揽过她的腰肢,笑道。
她的双臂,缠上他的脖子,一脸坏坏的笑,道:“要是不把你榨干了,你跑去别的女人那里找安慰了怎么办?”
他捏着她的鼻子,一步步把她逼到床边,压了过去,道:“死丫头,现在还学会找理由了啊?我什么时候跑去别的女人那里找安慰?”
“那还不是我防范的好?”她笑道。
“要想让我不找别的女人,你就要好好的伺候我,知道了吗?”他笑着说。
她低头,又抬头对他一笑,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笑着。
望着她脸上那浓浓绽放的笑容,他忍不住俯首吻上了她。
她的双臂,缠绕着他的脖颈,闭着眼回应着他,久久不分。
“再这么下去,咱们就要赶不上飞机了,老婆大人!”他笑着亲了下她的脸,道,“先让我休息一晚,明天继续!”
“这么快就缴械了?不是谁说一天要几次什么的,那话是谁说的?”她嗤笑着,问道。
“死丫头,想堵我?你以为我是不行了吗?今天,咱们不回去了,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他说着,手已经贴上了她的身体,剥去了她身上刚穿上不久的浴衣。
她的脸儿绯红,大笑着躲着他的吻,哪里能躲得过呢?
苏凡总是这样到了后来就后悔自己招惹他,可是每一次就会这样忍不住去惹,然后就这样承受着自己承受不起的爱意。
等到上了飞机,霍漱清坐在一旁睡着了,苏凡翻着杂志,时不时看着他那俊逸的侧脸,忍不住偷笑。
他也是累了啊,真是累了。
“漱清怎么了?昨晚没睡?”过道另一侧的罗正刚问苏凡道。
苏凡被问住了,这怎么说啊?
覃逸秋看着苏凡脸上的红云,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掐了下丈夫的胳膊。
罗正刚在某些方面反应比较慢,现在这情况,他也没明白老婆干嘛要掐自己,一脸惊讶。
“新婚逸尔,你懂不懂啊?还问那么尴尬的话,让迦因怎么回答?”覃逸秋低声在丈夫耳边说。
罗正刚立刻看向霍漱清,忍不住笑了,捂着嘴笑。
“你过去,我和迦因有话聊,过去。”覃逸秋推着丈夫起身,罗正刚只好过去和苏凡换座位了。
本来是四个人同排的位置,苏凡和覃逸秋坐在靠窗一侧,两个男人坐在靠走道的一侧,这下霍漱清睡着了,苏凡也就起身和表哥换了座位。
“逸秋姐,什么事?”苏凡问。
覃逸秋看了一眼正躺着睡着的霍漱清,不禁笑了,低声对苏凡说:“有没有打算给念卿生个弟弟妹妹?”
苏凡的脸更红了,却实话实说道:“霍漱清说要生一个,可是,现在政策还没放开”
“哦,那也的确是个问题。”覃逸秋道,看了苏凡一眼,“没关系,你还年轻,过几年也来得及,不像我,现在让生也没办法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做手术?”苏凡问。
“先过完年吧!”覃逸秋道。
“没关系,就算是做了手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苏凡道,“舅妈带念卿的时候,还念叨说你要是再生一个,她也能带的动。”
说着,苏凡笑了,想起那段时光,虽然寄居屋檐下,却比自己小时候幸福多了。
覃逸秋含笑,道:“漱清是很想吧?”
苏凡笑着点点头。
“其实,漱清这么多年,在男女之事上,比很多人都清白多了,你不用担心他会出去做什么。他的心啊,都在工作上了。”覃逸秋道。
苏凡点头,道:“我明白,不过,我也不能说因为他就是那么自律的一个人就不在意他的感情需要,就不关心他,要不然就变成第二个孙蔓了。”
“放心,你和孙蔓不一样的。孙蔓只想着从漱清这里得到什么,你和她不一样。不过,你说的对,不能因为他自律,就放纵自己去享受着他的爱。”覃逸秋深深注视着苏凡,道。
两个人低声说话着,坐在那边的罗正刚听着音乐看书,丝毫不去在意妻子和表妹聊什么。
“哦,对了,念清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了?搬过来?”覃逸秋问。
“这次回去之后,我和大家商量一下再决定,要是搬过来,我就怕自己应付不了。”苏凡道。
覃逸秋点头,道:“其实,我觉得,”她看了苏凡一眼,“你没有想过继续你以前的专业呢?”
“你说翻译?”苏凡问。
“嗯,你当初在榕城的时候,就是生念卿前后,你不是一直在做翻译吗?”覃逸秋道。
“如果不是逸飞,我也不会想到去做设计师。”苏凡微笑道。
“你做设计很有天赋,可是现在要完全自己开店做生意,和你单纯做设计还是不一样的,你得找个信得过的合伙人才行。”覃逸秋道。
苏凡点头,道:“是的,我也想过,毕竟逸飞在榕城,我想要把念清搬到京城来的话,他是没办法继续再管理念清的,而且,飞云集团的事就够他忙活的了。哪能再让他分心呢?现在念清虽然是雪儿她们几个人在经营,可是总感觉有些吃力。”
“那你打算怎么办?”覃逸秋道,“你的个性其实挺适合做点研究啊,什么的,你这样与世无争的个性,哪里是做生意的料?”说着,覃逸秋笑了。
苏凡也微微笑了,点头道:“我知道,所以这一点很头疼,这么多年要不是逸飞,真的撑不下来。”
覃逸秋不语,只是看着苏凡。
“这次回去,就想把念清的事情安顿一下,和逸飞商量一下怎么办,毕竟他也是念清的一份子,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份子。”苏凡道,“如果在京城这边找不到合适的合伙人,就只能”
“有个人,你熟不熟?”覃逸秋猛地打断苏凡的话。
“谁?”苏凡问。
“潘蓉。你熟吗?”覃逸秋道。
“是,是那个,我大姑的儿媳妇?”苏凡问。
覃逸秋点头,道:“就是她,她现在是潘家公司的二把手,逸飞和她也有些合作。”
苏凡想起来那个很爽朗的嫂子,想起她,脑子里也跃出表哥张政的影子,那夫妻两个人眉眼间的恩爱
潘蓉比张政小了将近十岁,是张政的第二任妻子。
“潘家企业那么大的,我这个小婚纱”苏凡道。
“如果你想把念清搬到京里,就一定要找一个自己人来合作,否则会被有心人钻空子,从而影响到漱清。”覃逸秋道。
“可是,我和她也不是很熟,找她来合作,恐怕没什么希望吧!”苏凡道。
“不管有没有希望,你心里有这么一个人,有空了找她聊聊,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嘛,什么话也都好说一点。”覃逸秋道。
“嗯,我知道了。”苏凡道。
空姐过来,覃逸秋要了杯咖啡,苏凡也要了一杯。
“不过,想起来做生意是挺烦的,那时候为了赶订单,过年的时候还要在工厂里赶工。”苏凡抿了口咖啡,叹道,“相比较起来,我真的情愿去做翻译,也不用去考虑销售的事情。”
覃逸秋笑了,道:“你如果想做的话,还是可以继续的。”
“我,还不清楚。”苏凡摇头,道,“不过,这也是个选项。”
两个人坐着聊着,没多久,飞机广播里就传来即将降落榕城机场的通知。
苏凡把霍漱清摇了起来,给他递了一杯咖啡。
“已经到了?”霍漱清问。
“嗯。快了。”苏凡答道。
望着舷窗外的云层,苏凡的眼前,却是一片迷茫。
经过了这半年,她的未来又在何方呢?
覃逸秋说的对,她可以继续做回自己的老本行,一来省心,二来对霍漱清也安全。可是,念清是她的心血,是她人生最艰难时刻的光明,是给她自信的东西,也是她和覃逸飞友谊的见证,她怎么突然舍得把念清放弃了呢?
霍漱清看着她脸上的愁云,心里有些不安。
飞机降落,覃逸飞亲自来到机场接霍漱清和苏凡,还有覃逸秋和罗正刚夫妇。
苏凡老远就看见覃逸飞那熟悉的笑容,看着覃逸飞朝着他们走来,心里波浪微微翻涌了一阵,看着他走近了和霍漱清拥抱,对他微微笑了。
“嗨”覃逸飞微笑着走向她,问候道。
“逸飞”她说。
“最近很忙吗?还是没休息好?脸色不太好啊!”覃逸飞看着她,道。
“可能是最近有点忙。”霍漱清看着苏凡,揽住她的腰,对覃逸飞道。
覃逸飞笑了,道:“走吧,上车再聊。”
看着覃逸飞在前面和姐姐姐夫一起走着,那高大的背影,现在怎么看都是越来越像霍漱清的感觉。
“怎么了?”霍漱清看她神游着,问。
苏凡笑了下,道:“你不觉得逸飞越来越像你了吗?”
“我?哪儿挨得上啊?”霍漱清笑道。
“我说的不是相貌,是感觉,以前就觉得他什么地方和你有些像,现在越来越像了。”苏凡道。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免会互相影响的。”霍漱清道。
不止是感觉,就连穿衣服也是很像她初识的霍漱清了。
她记得那时候霍漱清就会在冬天穿一件黑色或者深咖色的中长大衣,里面是衬衫或者加一件毛衣,如果没有毛衣,那就是衬衫和围巾了,而此时的逸飞,正是这样的装扮。因此,在刚才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她就恍惚了,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当年的霍漱清。
上了车,几个人坐在一起聊着,覃逸飞说明天初一,约上几家人一起去哪里玩,他已经安排好了地方。
“哥,你答应我了的,可别反悔!”覃逸飞笑着对霍漱清说。
霍漱清看了一眼苏凡,对覃逸飞笑道:“我什么时候反悔过了?哦,你还没说,敏慧他们来吗?”
苏凡是听霍漱清提过这件事,覃逸飞也给她打电话说过,说的是霍漱清母亲和姐姐一家,覃家,还有罗家,就这三家人过去度假山庄待一天,哪里还有叶敏慧?
“来啊,我妈亲自打电话邀请了,我还是被通知的”覃逸飞说着,一脸无奈。
覃逸秋笑了,道:“叶叔叔他们一家也极少在过年的时候来榕城,偶尔来一下也有不同的感觉嘛!”
“可是这么一来,我们的队伍就更庞大了,叶敏慧她哥哥嫂子全都要来,你们这是要我命啊!”覃逸飞道。
“你小子,心里就不是这么想的。”罗正刚笑着拍拍覃逸飞的肩。
“反正都到了这一步了,总不能赶人家走吧!我就听天由命,伺候你们各路神仙了!”覃逸飞笑道。
苏凡挨着霍漱清坐着,看着覃逸飞笑了。
就在那一刻,她猛地发现覃逸飞的目光,也在她的身上,苏凡深深一震。
覃逸飞什么都没说,在接触到她的视线的时候,就立刻转移了视线,坐在了霍漱清身边,笑着说着,根本没有再和苏凡说一个字。
苏凡没有说话,她也明白,覃逸飞的意思,或许,现在这情形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逸飞有他自己的生活和世界,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她转过头看向车窗外,车子在入城高速上飞驰着。
覃逸飞斜靠着车门,视线越过霍漱清落在苏凡的身上,却只能看到她的侧影。他的心,一下下的疼了起来,却还是努力让自己加入姐姐姐夫还有霍漱清的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距离上一次见她,已经有一个月了,恐怕,这是间隔最长的一次吧!这一个月,连电话都少了,只打过两次。这个月,他去过京城好几次,却没有和她见面。参加完聚会,车子停在她住的楼下,看着那一幢楼里亮着灯的窗户,却总是看不见她。手机捏在手里,按出她的名字,也不能拨出去。
而此时,即便是坐的这么近,却
或许,这样的话,大家都会好过一点吧,漱清哥,还有她!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覃逸飞掏出来一看,看了好一会儿没接,大家都注意到了。
“谁啊,干嘛不接?”覃逸秋问道,说着,从弟弟手里拿过手机,是叶敏慧的名字,覃逸秋对弟弟笑笑,道,“你这个呆子!”
说完,覃逸秋接了电话,弟弟也没有反对。
“是敏慧吗?我是逸秋。”覃逸秋道。
“是逸秋姐啊,我,我是想问逸飞明天的事,他现在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叶敏慧问。
“没有,他,”覃逸秋看了弟弟一眼,覃逸飞忙拿过手机。
“是我,刚才有点事嗯,没有改变,你和伯父伯母上飞机了给我打个电话嗯,对那就这样,再见!”覃逸飞说完,就挂了电话,发现一车人都在盯着自己。
“都干嘛看着我?好奇怪。”覃逸飞笑道,却见苏凡也在看着自己,他忙下意识地说,“没什么,就是问明天的事情,早就定好了的,我怎么会变卦呢?”
话出口了,覃逸飞才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好像是害怕苏凡误会他,可是,现在,不就是要让她觉得他和叶敏慧很好吗?真的很好,那又为什么要解释呢?真是
“看来你的信誉很不好!”霍漱清好像明白了覃逸飞的举动,笑着说,看了苏凡一眼。
“是啊,你可不能这样。”苏凡接着说。
覃逸飞笑了,不说话。
车子先是开到了市委家属院里霍漱清母亲的住处,苏凡和霍漱清下了车,覃逸飞下车给他们递了两把伞,而覃逸秋和丈夫只是和他们再见,并没有下车。
不知何时下起的蒙蒙雨,这会儿有些大了起来。
“明天见!”苏凡和他们挥手再见。
覃逸飞对霍漱清和苏凡笑笑,上了车。
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消失在蒙蒙雨帘之中。
“走吧!”霍漱清道。
苏凡回头看着他,对他微笑了,忙跑向他,扑进他的怀里,雨伞就掉在了地上。
他有些惊讶,却很快就恢复常色,拥着她,在她的额上印上一个吻。
两个人完全不去提覃逸飞,心照不宣地牵着手走进了家门。
一按门铃,桐桐和念卿都跑了过来给他们开门,念卿扑向父母的怀抱,霍漱清一下子抱起女儿,亲着女儿的脸蛋。
“我们刚才看见你们的车了,念念非要跑出去接你们,我没让她出门,她还和我生气!”桐桐从苏凡手里接过行李箱,笑着说。
“怎么能和姐姐生气呢,嗯?”霍漱清笑道。
“我想去接爸爸妈妈啊!”念卿道。
“姐姐是怕你淋雨生病,知道吗?”苏凡道。
念卿不说话,脸搭在爸爸的肩上。
“跟姐姐道歉!”苏凡道。
念卿看着妈妈,又看向桐桐的背影,从爸爸的怀里跳了下去,跑向姐姐。
“姐姐,对不起!”念卿拉着姐姐的衣襟,道。
桐桐笑了,道:“姐姐说着玩儿的!来,亲姐姐一下,姐姐就和你做好朋友!”
念卿亲着桐桐的脸,两个人又在客厅里追着跑了起来。
“桐桐,你看你都多大了,还和妹妹这样?快停下来,小心妹妹摔着。”霍佳敏搀着母亲从楼上下来,道。
苏凡忙问候了婆婆和大姑姐,霍漱清问道:“姐夫呢?”
“还有图纸没画完,正在画呢!”霍佳敏道。
“这么认真啊!大过年的,还不休息?”霍漱清笑道。
“说是开年了马上就要交,这个年啊,他是要和他的设计图耗上了。”霍佳敏道。
“我上去看看。”霍漱清起身道,念卿非要跟着去,霍漱清便牵着女儿的小手上了楼。
“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婆婆问苏凡道。
苏凡不禁尴尬,昨晚哪有睡觉嘛!可是,她还是笑着说:“没事,最近一到晚上就不睡不着,非要熬夜。”
“年纪轻轻的也别熬夜了,要不然身体受不了。”婆婆道。
苏凡应声,问桐桐道:“桐桐,什么时候开学?要不要跟我们去京里玩几天再回来?”
杨梓桐窝在沙发里吃着零食,道:“等毕业了吧,在你们的大房子度假去!”说着,她笑了。
“随时欢迎你!”苏凡笑着说。
杨梓桐今年高三了,学习成绩很好,就读于华东省最好的高中,是重点班,申请了美国的大学。
“你有没有打算去哪里旅行?你舅舅说要祝贺你拿到哈佛的录取书,已经给你准备好旅行的钱了。”苏凡道。
杨梓桐笑着,看着妈妈。
霍佳敏道:“你自己决定,不过,不能去太危险的地方。”
“好啊,谢谢舅妈!我可能会和同学约上一起去。”杨梓桐笑着说。
苏凡含笑点头。
今天的年夜饭,是苏凡和霍漱清结婚后第一次在婆家吃的。
开饭前,要先给已故的霍廷楷敬献供饭,一家人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暮色爬上夜空,霍漱清和姐姐姐夫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门外,放鞭炮迎接父亲的灵魂回家团聚。苏凡望着霍廷楷的遗像,看向婆婆眼里的泪,心里难过不已。
薛丽萍擦着丈夫的遗像,泪水从眼里流了出来。
苏凡忙拿出纸巾递给婆婆,低声道:“妈,我来擦,可以吗?”
薛丽萍盯着她,想想丈夫的离去,和眼前这个儿媳妇脱不了干系,可是,都已经快四年了,念卿都
遗像其实很干净,原本榕城的空气就干净,又有专人打扫,即便是家里其他的物件,也没落什么灰,何况是这被薛丽萍时常亲手擦的遗像?
苏凡知道,公公的遗像,从来都是婆婆一个人擦的,而且,婆婆时常擦着照片自言自语。她听霍漱清说过,公婆年轻时,感情并不是十分的和睦,毕竟是那个年代的人,而且公公又是政界高官,在家里也是很强势。婆婆跟着公公伺候了他一辈子,里里外外的。可是到了最后的时候,两个人那种默契,让儿女们都是很佩服的。或许,真的就像是老话说的,少年夫妻老来伴吧!老年失去伴侣,真是很寂寞痛苦的事!
薛丽萍盯着苏凡,又低下头看着照片上的丈夫,沉默良久,才对苏凡说:“其实,我一直都很不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苏凡不语。
“老头子这辈子,身边那些花花草草不是少数,粘来粘去的。可他是个聪明人,掂量的很清楚,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他很清楚。”薛丽萍说着,叹了口气,“有那么一个女人吧,我记得是八十年代末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在市里当书记,那个女人,其实只是个大学生”
苏凡愣住了,婆婆这是在说
薛丽萍看着她,苦笑着叹了口气,道:“是榕城大学的,当时才是个大二的,老头子去学校做什么报告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你别以为只有现在的女大学生才那么开放,那个时候也不逊色。一来二去的,也就不得不说,那个女的还是有些手段的,老头子从不对什么人上心的,居然就在那个女的身上栽了。”
“您怎么知道的?”苏凡问。
“那时佳敏已经上大学了,认识那个女的,还是一个社团的干部。可能是因为和老头子有了那么点事儿吧,那女的就找机会和佳敏一起来家里了,”薛丽萍说着,不禁笑了,“当时我看得出老头子心里想的什么,可是,我怎么会让那样一个心计深的女人来我家人身边呢?还利用佳敏的关系”
“那后来呢?”苏凡问。
薛丽萍叹了口气,道:“都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了卿卿性命,那女的,要是她自己能安分点,也不至于最后正好那一年不是学生们闹事吗?市里也很紧张,最紧张的那段时间,我把佳敏关在家里没让出门,那女的约她一起上京,她没去。我估计老头子当时也劝那女的别去京里,可是那女人的野心太大,心机又不成熟,跟着其他人就走了。清场那一天,老头子还派人去京里找她,把她带回榕城,结果那女人路上就跑了,正好赶上清场。后来老头子派去的人到处找,结果”
“怎么了?”苏凡问。
“没死,算是命大,被抓了。老头子派人去牢里看她,才知道她去了那里的时候,遇上清场就逃了,结果被抓了。她也不想想,上面是吃素的吗?她在榕城大学都是领头的人,上了黑名单,还能跑的了?”薛丽萍道,顿了下,接着说,“遇上那事儿,老头子知道是保不住她的,毕竟是大事儿,上面早就有定性的,就没法儿管了。那女的托人找到佳敏,求佳敏救她,佳敏把这事儿告诉了我,我真是,真是恨死那个女人了。什么东西?自己犯贱勾引了别人的老公不说,还跑到佳敏那里装可怜?于是,我就一个人去了京里,通过关系见了她。我跟她说,让她死了心,不要再想着有谁救她,自己的错,自己承担。要是她再和老头子联系,或者找佳敏,我有办法让她消失。”
苏凡愣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可以原谅她和老头子之间那点儿事儿,可是,我绝对不会容忍她利用佳敏!从京里回来,我就和老头子明说了,我说,我知道你们的事儿,来来去去都知道,你如果还想留着你的面子,留着你当父亲的尊严,就不许再和那个女人有牵扯。你要想为了那种不成熟的**关系葬送前程没关系,不许把我的女儿和儿子搭进去,不许让我的孩子被人耻笑。”薛丽萍说着,看着苏凡,“老头子也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自己能做到哪一步,再多了,要是影响到他的地位,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那个女的呢?”苏凡问。
“她的下场,在我们这个家里,就是如此了,至于其他的,那不是我关心的了。”薛丽萍道。
苏凡不语。
“其实,我这辈子遇上的女人,不止那一个。只不过那一个,是他心头最痛的吧!所以,当我知道你和清儿的事情的时候,见到你的时候,感觉,感觉自己好像又看见那个女的了。”薛丽萍说着,苦笑了,“我以为是她借尸还魂又回来祸害我们家了,所以”顿了顿,“在疗养院知道你的身份后,我和老头子大吵了一次1;150850295305065,他说他支持清儿离婚选择自己的幸福,我就和他吵了。我问他说是不是觉得看着你让他想起了那个女人,所以他才支持清儿离婚。结果他什么都不说,我也就病倒了。”
苏凡望着婆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些事,清儿和佳敏都不知道,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们知道他们尊敬的爸爸当年还有过这样的事,这也是我不喜欢你的原因,迦因。我觉得你像是那个女人,虽然孙蔓对清儿照霍不周,不是个合格的妻子,可是,我不允许像那个女人一样的人插足我儿子的婚姻,影响他的前程。”薛丽萍道。
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了。
苏凡抬头,视线越过婆婆的头顶,就看见了在外面院子里放鞭炮的霍漱清。
“对不起,妈,过去,我和霍漱清的事,对不起。”苏凡的话,打破了两人的沉默,薛丽萍泪花闪闪,看着她。
苏凡的眼里,也滚出了泪,握住婆婆的手。
“妈,对不起,我当初,当初做了,做了伤害你们的事,我一直,一直都欠您一个道歉的话,我一直都没有跟您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的原因,爸爸他”苏凡道。
薛丽萍摇摇头,拍拍苏凡的手,叹了口气,道:“你不用跟我道歉,其实,我也有错。”
苏凡眼里的泪,滞住了。
“当初,我明知道清儿和孙蔓过不下去,却依旧因为自己的私愤而帮助孙蔓,让漱清难过,将自己过去的怨恨发泄在你的身上,是我该向你道歉”薛丽萍道。
“妈,您,您别这么说”苏凡忙说。
薛丽萍摇头,拉着苏凡的手,望着她,道:“经过了这些年,看着清儿现在,他现在是真的很幸福,我看的出来,现在的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和以前孙蔓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你,你给他带来的幸福。所以,谢谢你,迦因,谢谢你坚持了那么多年,为他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
苏凡摇头,道:“妈,爸爸的事”
薛丽萍松开手,拿起丈夫的遗像,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命吧!一切,都是命啊!我以前是因为这件事不能原谅你,可是呢,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在一起,你看还有个念卿,给这家里多少的笑声?我们也都不该再记着过去的事情,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了啊!人呢,总有那么一天,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老头子的离开是很突然,可是,这么些年下来,我也该适应了,一辈子围着他转,受他的气,现在我也没几天活头了,干嘛还要为他流眼泪呢?他活着的时候也不见得把我多放在心上,要是心里真有我,就没那些破事了。”
苏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夫妻就是这样,活着的时候天天吵,等一个人走了,剩下的那个,就跟没根的树叶一样,不知道哪天也就飘下来了。”薛丽萍说着,把丈夫的遗像交给苏凡,“你想擦就擦吧,我今天,休息一下!”
苏凡呆呆地接过公公的遗像,看着婆婆微笑着走进厨房。
照片上的霍廷楷,虽然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可是看起来绝对只有四十多,相貌堂堂
想起在松鸣山疗养院的日子,苏凡的眼眶也润湿了,那么慈祥和蔼的霍爷爷
可是,只要婆婆能放下过去的悲伤,不是挺好的事情吗?逝者已不再,生者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对不起,爸爸!
霍漱清领着女儿进来的时候,苏凡正好把公公的遗像摆好。
“妈妈”念卿叫道。
苏凡忙转身,看着女儿头发湿湿的,赶紧跑到卫生间去拿毛巾。
“怎么都湿了,不是穿着雨衣吗?”苏凡边给女儿擦头发,边说。
“你以为你闺女就是那么听话穿雨衣的人?”霍漱清笑道,走到父亲的遗像边,微微摆正了照片。
“霍念卿,你再这样捣蛋,妈妈就要揍你了。”苏凡道。
“霍漱清,管管你老婆!”念卿叫道。
这一声,让客厅里的人都惊呆了,霍漱清哈哈笑起来,走过来抱起女儿,道:“我老婆是谁?”
“是我妈!”念卿道。
“那我该帮我老婆管管你,霍念卿!”霍漱清笑道。
“霍漱清,你偏心!”念卿叫道。
客厅里,姑姑一家全都笑了。
“来吧,姑姑给你喝点热水,要不真感冒了!”霍佳敏从弟弟手里抱过念卿,笑道。
“没想到小妹妹这么有气势,比我厉害多了嘛!”桐桐笑着说,“妹妹,有前途!”
念卿不懂得前途是什么意思,可是看着姐姐向自己伸出大拇指,就知道自己很厉害,得意地哈哈大笑。
苏凡真是无语了,看着霍漱清笑,不禁生气地走过去给他擦着头上的雨水还有毛衣上的水珠,道:“你不管管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小舅妈,没关系的!念卿很可爱啊!”桐桐笑着说。
苏凡只有叹气。
看来这霍家的血统就是不一般,外孙女儿和孙女儿都这么的非同寻常!
看着舅妈认真地给舅舅擦脸上的水珠,看着舅舅眼里的微笑,桐桐走过去,盯着他们俩。
“干嘛?小孩子看什么?”霍漱清笑道。
“我有个疑问一直想问,不知道你们两个能不能回答?”桐桐表情严肃认真。
“说吧!”霍漱清道。
“我记得当年我去云城看演唱会的时候,是舅舅您让小舅妈陪我的吧?”桐桐问。
霍漱清点头。
“那个时候,舅舅,你不会是打着我的旗号在追小舅妈吧?”桐桐问道。
苏凡的手停住了,一脸尴尬地盯着霍漱清。
“小孩子,问这个干什么?”霍漱清道。
“你不是说可以回答的吗?快点告诉我,快!”桐桐的笑容荡漾在脸上,视线在舅舅舅妈的脸上来回,“说,你们两个,谁先爱上谁的?”
苏凡面色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霍漱清看看她,对外甥女笑道:“你小孩子家家的,问大人的事做什么?快去快去,给外婆帮忙。”
杨梓桐一脸不答应,却被舅舅推到餐厅,想问也问不出来了。回头看着舅舅走向舅妈身边,一只手放在舅妈的背上,面带笑容低声和她说着什么,舅妈脸上就不自禁的浮现出一种甜蜜羞涩的神情,舅舅脸上的笑意越深了。
“妈”杨梓桐收拾着餐桌,视线忍不住瞥向客厅里的舅舅舅妈,低声对母亲道。
“什么?”霍佳敏问。
“舅舅变了很多啊!我从没见他看着徐舅妈笑。”杨梓桐道。
霍佳敏看了一眼弟弟,对女儿道:“将来你也会遇上那样一个男人的,不要着急。”
杨梓桐笑着,却叹道:“唉,估计没戏。”
“为什么?”霍佳敏问。
这时,霍漱清过来了,苏凡径直去了厨房帮忙准备端菜。
“说什么呢?桐桐一脸不高兴的?是不是被你妈说了?来,舅舅替你做主!”霍漱清双手撑着桌面,望着姐姐和外甥女,笑问。
“你就这么惯着她吧!”霍佳敏摇头叹道。
“我刚才在羡慕您和小舅妈呢!我妈说我将来也会遇上像舅舅这么好的男人”杨梓桐道。
霍漱清笑了,道:“那当然,我们桐桐是个好姑娘,一定会遇到好男人!”说着,霍漱清摸着外甥女的头顶。
“可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啊!所以才感慨!”杨梓桐道。
“怎么会呢?”霍漱清问。
“我身边都是好男人,外公,爷爷,爸爸,还有舅舅,都是好男人,从小被这么多优秀出色的好男人包围着,眼光越来越高了,一般人看不进眼里了,肯定会嫁不出去的”杨梓桐说着,一脸哭相,叹气道。
霍漱清哈哈笑了,道:“你才几岁?愁这种事干什么?放心,要是你实在嫁不出去也没关系,舅舅保证给你介绍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男人,怎么样?”
“真的?”杨梓桐半信半疑,看着舅舅。
“那当然,舅舅什么时候骗过你?”霍漱清道。
杨梓桐无声笑着,霍佳敏站在一旁不停叹气,道:“受够你们两个了,说的都是些什么嘛!”
“妈,最幸福的人是您啊,您没发现吗?”杨梓桐双手抱着妈妈的肩膀,笑着说。
“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幸福了?”霍佳敏看着女儿,“一天到晚没被你给气死就幸福了?”
霍漱清含笑不语。
“妈,您这哪儿跟哪儿啊?您想想啊,您身边的男人,和您最亲的几个男人,不都是绝世好男人么?您爸爸、公公、老公、弟弟,您最亲的这几个人,都那么好,您还不是世上最幸福的?”杨梓桐道。
霍佳敏无奈地笑着摇头,叹道:“真是受不了你。”说完,就走进了厨房,和苏凡一起准备给父亲的供饭。
都是好男人么?
年夜饭开始了,一家人先给已故的霍廷楷上供饭,然后才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饭。
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时不时地有鞭炮声响起。
一家人聊着吃着,气氛欢乐。
晚饭后,大家坐在电视机边看春晚,苏凡主动去了厨房洗碗,桐桐见状,赶紧进去帮忙了。
“小舅妈,那个问题,你们还没回答我呢?”桐桐一边洗碗,一边问苏凡。
“你说,那个啊?”苏凡脸色微微泛红,看了桐桐一眼。
桐桐点头。
苏凡不禁笑了,嘴角咧出甜甜的笑,道:“呃,我想,应该是我先喜欢上你舅舅的吧!”
“那个时候就是了吗?”桐桐盯着苏凡,问。
苏凡点头,脸颊发烫,心里却甜的不行。
“这么说,我是给你们做红娘了?”桐桐诡笑道,盯着苏凡。
苏凡却只是笑,不说话。
“我还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重要的角色!”桐桐得意地笑了。
“所以,你将来一定会遇上那个最好的男人,不用担心!”苏凡道。
“我觉得舅舅是最好的了!”桐桐笑着说。
“那当然!”苏凡笑道,“不过,他已经是我的了哦!”
“我又没说和你抢!”桐桐道,“不过,有一点哦,我比你占优势呢!”
“什么?”苏凡问。
“我一生下来舅舅就亲过我啊!比你早了十几年吧!”桐桐道。
苏凡笑了,道:“那这个的话,你是占了优势!”
桐桐得意地笑着,看着苏凡,又说:“我可没有不正常的想法啊,小舅妈!”
“当然知道了!”苏凡笑道。
“可是,看着现在的舅舅,真的好开心啊!我以前就说他该和徐舅妈离婚的,一家人都说我不该管大人的事,事实证明,这一家里我才是眼光最敏锐最有先知的一个!”桐桐笑着说。
“那当然!我们桐桐最聪明了!”不知何时,霍漱清站在两个人身后,声音就传了过来。
“舅舅你偷听我们说话!”桐桐道。
霍漱清笑着,道:“好了,你出去看电视,我和你舅妈洗。”
“真的可以吗?您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还会洗碗?这男人啊,一结婚真会变傻么?”桐桐故意说道。
“再不出去,我就让你把这些全收拾了,杨梓桐小朋友!”霍漱清已经挽起了袖子,道。
桐桐拿过毛巾擦手,道:“好好好,真是没良心啊,我做了你们的红娘这么多年,舅舅非但不感谢我,还要赶我,呜呜,我怎么这么可怜。”
霍漱清笑着,看着外甥女表演。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在厨房里都要腻味,真是新婚逸尔!”杨梓桐说着,从舅舅舅妈身边走了过去。
“没事,你去看电视,我们来做。”苏凡微笑道。
杨梓桐笑了,走到门口,看着舅舅已经开始冲碗碟了,站了一会儿,才说:“舅舅,有没有人说过你老牛吃嫩草?”
霍漱清和苏凡都转过身,杨梓桐哈哈哈笑着,赶紧跑掉了,再不跑,舅舅就真要揍了!
“这丫头,真是被一家人惯坏了!”霍漱清无奈地摇头叹息。
苏凡歪着脑袋看他,不停地笑着。
“你笑什么?”他看了她一眼,她那贼贼的笑容也让他笑了,问。
“有没有人说过?”她低声问。
一家人都在外面客厅里看电视聊天,自然也就不会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说过什么?”他故意问。
“就是桐桐刚刚说的那个啊?你这头老牛”她说着,笑嘻嘻看着他。
他无声笑了,抬起湿乎乎的的手直接抹上她的脸,苏凡手一滑,碟子滑了下去,在水池里碎成了几块,幸好是最后一个碟子,伤亡也不算重。
“啊你看你,都怪你”她叫道。
他却笑着看着她戴着手套收拾碟子碎片,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这头老牛在你块地上耕耘的还不够吗?”
她的脸变得滚烫,速速扫了他一眼,低声道“讨厌,这种话都说得出,真不害臊”
在他的眼里,那白皙的脸上荡漾着的绯红,犹如一朵妖冶的花绽放,看起来就甜滋滋的,他忍不住亲了上去。
苏凡彻底惊呆了,他这是在干什么啊?一家人都在外面
她刚要躲,腰上就多了一只手将她牢牢卡住,惊讶之余嘴唇张开,他的舌就犹如一条小鱼一般灵活地游了进去,她的手在他身上使劲敲动着,却根本没法让他放开自己,反而被他拥着挤在洗水池边上,深深地吻着。慢慢的,一股甜蜜的悸动从她的心底涌了出来蔓延至全身,让她的反抗彻底酥了下来。
客厅里,是春晚喜庆的歌声和热闹的舞蹈,一家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厨房里的事。
等两个人返回客厅的时候,苏凡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散去,霍漱清却一脸平静地坐在母亲身边,抱起女儿,说着笑着。
看着霍漱清和女儿脸上的笑容,苏凡的心,满满的都是甜蜜。或许,这就是她这一生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吧,这样平静的幸福!
婆婆年纪大了,看了一会儿电视就上楼睡觉去了。
看着已经九点多了,苏凡劝女儿去睡觉,念卿非说要看爸爸放烟花。
“明天再看,现在很晚了。”苏凡道。
“不要,我不要。”念卿的小脑袋只往爸爸的怀里挤,完全不听妈妈的话。
“爸爸现在就去放烟花,你看完了要回去睡觉,听见没?”霍漱清道。
“姐姐一起去!”念卿道。
“好,姐姐一起,姐姐放的比你爸爸厉害多了哦!”窝在沙发里拿着手机和朋友聊天的杨梓桐一听,说道。
“一起去吧,反正这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姐夫杨正刚道,霍佳敏便关了电视,拿起一条披肩给自己裹上,和女儿一起走出了客厅。
这会儿,老太太还没睡着,听着楼下孩子们欢笑的声音,薛丽萍也起床走到了阳台上看着。
杨梓桐和舅舅比赛放烟花,念卿在院子里追着姐姐和爸爸放的小烟火跑来跑去。昨天姐妹两个人一起去商店买了好多的烟花,为的就是今晚放个过瘾。看着霍漱清和女儿的笑容,苏凡也不禁笑了。
大雨早就停了,此时空气里冷气深重,她不禁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霍佳敏走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她对霍佳敏笑了,两个人并排站着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和美更好的了,不是么?苏凡抬头望着夜空里绽放的烟花,心想。
自己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好事,才会让她遇上他,这样被他爱着被他宠着呵护着,才会遇到这些关心爱护她的家人,才会这样的幸福!苏凡啊苏凡,你一定是运气太好了!
薛丽萍看着楼下的孩子们,脸上也露出深深的笑容。
夜深了,念卿早就进入了梦乡,窗外只有远处的烟花绽放着,今夜,空气里处处都是团聚的幸福,浓浓地浸透着每个人的心扉。
苏凡站在窗户边,看着那远处天际的烟花,霍漱清洗完澡走了过来,从她的身后拥住她。
她的头靠在他的胳膊上,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望向远方。
良久,他才亲了下她的头顶,道:“还记得那一年的除夕夜你给我发短信吗?”
她微笑点头。
“你那时候会不会觉得我太孟浪了?”她转过身,拉着他的手,问。
他摇头,却说:“有种奇怪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的短信就那么,心里就和看见别人的不一样,所以,才,才会想听听你的声音。”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嘴角却是无法隐去的笑意。
他抬手轻轻撩着她的碎发,注视着她脸上的笑靥,道:“你今天跟桐桐说是你先爱上我,其实,呃,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他说着,不禁自嘲地笑了,“我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年轻女孩子动那种念头,你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我就想要你了!”
她的脸颊,越发的滚烫,嘴里却说“你真是,太坏了”,她的话语和神情,如同小猫的脚垫一样挠着他的心,一下下激越地跳动着。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她的齿间飘出一声声轻吟。
“我是很坏,只是,你那么蠢的,我又不好直接”他的呼吸渐渐粗了起来,说。
她低头,手在他的胸前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扯着他的睡衣衣领。
“那你为什么没有”她问。
“你以为我不想吗?就你这个小丫头,让我一次次的没了底线”他的眼底,是无限的宠溺和疼爱。
苏凡踮起脚,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双唇贴上他的,轻轻吻着,他想要深入,却被她躲开。
“如果,第一次就要了你,你会不会恨我?”他问。
她低头,想了想,才抬头望着他,说:“要是我说不会,你会不会觉得我,觉得我太轻浮了?”
“为什么要那么想呢?”他问。
“因为,因为我,我那个时候,就已经,已经喜欢你了。所以,我想,如果,如果”她吞吞吐吐着,道。
他的手卡住她的后脑,含住她从唇舌,一只手伸进她的睡衣里,轻轻拉开睡衣的带子,拥着她倒在了那张大床上。
漆黑的房间里,偶尔被天上的烟花照亮,一下又一下,他眼里这如玉的身体被点亮,让他痴迷难以自拔。
霍漱清,我想说,我渴望你,在你渴望我之前很早了,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这个夜晚,充满了甜蜜与幸福,一直持续了下去。
次日,念卿醒来的时候,父母还相拥在床上睡着,念卿从自己的床里爬出去,穿着睡衣开了门就下楼了。
“我的小祖宗,怎么光着脚啊?着凉了怎么办?”客厅里浇花的薛丽萍看见小孙女光脚穿着睡衣走过来,扔下喷水壶,道。
“奶奶,我饿了。”念卿揉着眼睛,道。
“好好好,赶紧坐沙发上去,奶奶给你拿面包。”薛丽萍道。
厨房里,今天保姆休息了,薛丽萍见一家人都没起来,也就没着急准备早餐,没想到念卿先饿醒了。
这两口子,竟然睡的连孩子起床都不知道,怎么指望得上带孩子啊!薛丽萍心想,端着热牛奶和面包就来了客厅。
苏凡醒来了,朝着女儿的床看去,竟然发现里面没人,一下子就起来了。
这孩子去哪里了?
跑到一楼,才看见女儿和婆婆坐在沙发上说话,苏凡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们也不知道看看孩子的,光脚跑下来都多久了。”薛丽萍看见苏凡,道。
“对不起,妈,我,我不知道”苏凡忙跑过来。
“她是饿了,先给她吃点,等会儿再做饭就好了。”薛丽萍道。
苏凡忙点头。
“你去洗漱吧,我来喂。”薛丽萍说完,苏凡就上楼去了。
一进卧室,看着霍漱清还在床上睡着,她拉过被子,捏着他的脸,道:“讨厌啦,快起床!”
“几点了?怎么睡过去醒不来了?”他迷蒙着眼,找手表看时间。
“哎呀,念卿自己醒来跑到楼下找吃的去了,妈在给她喂呢!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都是你害的。”她不停地敲打着他,道。
霍漱清忙看向女儿的小床,果然看不到里面有人。
看着小妻子脸上又羞又气的样子,霍漱清忍不住又亲了她,她却说:“你昨晚,害得人家起不来床,被妈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真是被你给害死了,以后我可怎么办?”
“好了好了,没事的,我妈不会计较的,你让她儿子夜夜满足,她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感谢你?”他笑道。
“恶心死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霍漱清,你真是”她简直无语了,推开他,道,“你要赖就赖着吧,我要去洗漱做早饭了。”
“姐姐他们已经走了吗?”霍漱清一边起床,一边问。
“妈说姐姐他们去了姐夫家了,早饭我来做。”苏凡道。
因为今天下午就要去和覃家、叶家、罗家一起聚会,霍佳敏和丈夫一大早就赶去了婆婆家,陪着公婆吃个初一的早饭,和杨家其他的人团聚一下。
看着苏凡着急的样子,霍漱清不禁笑了。
这丫头,总是这样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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