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翻过山脊的太阳,热情的把万道金光,在茫茫雪迹上,演绎成片片银白闪亮的镜片。原本滑溜的路面,也渐渐变得粘稠了起来。 汽车使出了应有的能量,卯足了劲向前奔驰着。 突然,祥子摆摆手喊了声“停车!” 于是,汽车左摆右晃的扭捏了几下,才稳稳的停在了路边。 祥子急切的跳下车,捡起路上的几根麦草,仔细端详了一阵,又若有所思的闻了闻。一丝微笑,便悄然的划过了他的脸颊。 他略显兴奋的朝前走了几步,又捡起几根麦草看了看。欣然一笑说“看来,老朋友离我们不远咧。” 说着,跳上车举着手里的麦草道“这麦草是从那辆车上掉下的,有骆驼的味道。” 说着,瞅了一眼贾虎道“遇见马车你别出面,怕有人认出你来。不能打草惊蛇,我打算到了伊犁再收拾他们。” 说话间,远远望见一辆装有半车麦草的四挂皮轮马车,正悠哉悠哉的朝前走着。祥子给司机小李使个眼色,小李便纵车超过,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 祥子跳下车,朝赶车的人招招手,热情的迎上去说“老乡问个路,去伊犁是从这条道走么?” 赶车人将缩在白板皮袄里的头,朝外伸了伸。面显疲乏而又疑惑的说“车道就这一条,到了博乐有个岔路,到时候问问人,别走错咧。” 祥子忙拱手道谢,漫不经心的瞄了眼马车,随口问道“这大冷的天,你是要到哪里去么?” 赶车人像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嘟囔般的说“去博乐送点货。” 正说着,从车顶的麦草里钻出个黑瘦的脑袋,狐疑的瞅了祥子一眼,用生硬的汉族话,语调冰冷的说“快赶路!闲话少说。” 赶车人像是惧怕他的样子,冲祥子讪笑了一下,便甩出一个响鞭,继续朝前走去。 到了博乐县,祥子和贾虎换乘了马。事先住进了岔路口的骆驼店,并且,两人都易了容。在外人看来,二人宛若一对赶路访友的亲兄弟。 天刚擦黑,就见那辆马车不紧不慢的进了院。只见车上的维族人和店主嘀咕了一阵,店主便招呼车把式,将车赶到院角的一幢大屋前。一面开门,一面招呼伙计卸车。麦草滑落,五个令人梦绕魂牵的大木箱,便生生的显露在了面前。 贾虎顿时显得兴奋了起来,刚想开口嚷嚷,却被祥子摆手制止。眼看着木箱被一个个搬进了屋子,祥子轻松一笑,拍了拍贾虎的肩膀,示意回屋。 祥子惬意的抿了口茶,瞅着跃跃欲试的贾虎,轻描淡写的说“敢不敢夜探库房?上次被人掉了包,这回不知会不会故伎重演哩?” 贾虎会心一笑,面显羞涩的说“莫麻搭,我夜里走一趟。狗日的,鬼大得很。” 贾虎恨恨的骂了一句,看神情,大有复仇雪恨的架势。祥子见状,微微一笑说“你也不用太自责,俗话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们遇到的对手也不是泛泛之辈。” 顿了一下,祥子面显忧虑的瞅了贾虎一眼,沉思般的说“若没十足把握,就别去咧,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贾虎满脸自信的嘿嘿一笑说“您就放心吧,干这活拿手。我这就乘着撒尿踩踩点儿,后半夜动手。” 老天像是知道贾虎的苦衷,上半夜还是月明星亮,到了后半夜,竟将一道黑幔当作了面纱。原本灰白的苍穹,便渐渐变得更加昏暗了起来。 贾虎凭着一身的本领,很快就摸进了库房,轻车熟路的逐个打开木箱。拿手一模,立刻欢喜得热血沸腾。 贾虎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轻飘的刚刚窜前两步,却正好和出门查夜的店主碰了个满怀。 惊愣之下,店主惶恐的举起马灯失声道“谁一个?” 贾虎像是猛地一惊,继而,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白天没瞅准茅房在那里,这大半夜的肚子疼。” 说着,两手捂着肚子就哎呦了起来。店主狐疑的瞅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指了指东墙跟说“茅房在那面,闻着味道都能找到,瞎闯啥哩。” 贾虎谢过店主,便连跑带跳的朝东窜去。 见贾虎进门,祥子就面含微笑的说“看你的脸就藏不住事,得手咧吧?” 贾虎略显得意的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没错,就是它。” 半夜的阴沉,天刚麻麻亮,就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祥子凭窗望着对面的大屋,心里在琢磨着,如何应付店主的说辞。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 神秘的驼队,穿越果子沟,清水河,在太阳刚刚泛红时,终于来到了边关重镇霍城。 奇怪的是,才到驼店,货主就卸货打发走了驼队。五个大木箱,像先前那样,静静地躺在院子的中央。 由于跟了很久,也和驼队有过两次照面。所以,祥子怕引起对方的怀疑,就没跟着住进驼店。 俗话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贾虎见祥子住进了驼店对面的客栈,心里一急,面显忧虑的嘟囔道“这回可得盯紧喽,别让人家再耍咧花样。” 祥子嘿嘿一笑,戏虐道“被人家给日弄怕咧?” 贾虎一副忿忿的样子,嘟囔道“说句实话哩,我自打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真窝囊,竟让一帮维族人给耍咧。” 祥子轻叹一声,自语般的说“啥人里面都有高人哩,可不敢小看维族人,看他们不上学不读书,脑子里鬼点子可不少哩。” 贾虎蹴在窗前朝外瞅了瞅,面显不安的说“不行!我得踩个窝子去,晚上我一眼不眨的盯着库房,看他还能弄出啥花样哩。” 祥子略微迟疑了一下,轻叹口气说“这样也好,到这关口可不能再出差错。” 说着,神情关切的瞅了贾虎一眼说“只是天气太冷,这一夜咋熬哩。” 贾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莫麻搭,我经常在雪地里一爬就是半夜,早就习惯哩。” 祥子还是面显不安的样子说“把我这件皮大衣也带上,包在腿上暖和。” 伊犁地区的雪就是多,上半夜还是晴空万里,星月高照。转眼间便是雪花纷飞,天如锅底了。 贾虎蹴在离驼店只有一墙之隔的草垛上,静静的观察着院里的动静,也时不时扭头仰望一下,希望喻示着天亮的启明星早点露脸。 然而,无际的苍穹,却始终虎着黑灰的脸,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鸡叫三遍,东方的天际像是突然烧起了熊熊烈火,渐渐的便弥漫了半个天空。晶莹的雪花依然像银蝶般的飘舞着,只是色彩显得更加艳丽了起来。 贾虎正在懵愣之际,突然,一粒石子落在了棉厚的白板皮袄上,他知道祥子就在附近。 于是,他悄然滑下草垛,就见不远处,一位拾粪的老者,用巧妙的手势,掩饰般的示意让自己回客栈。 太阳刚刚能照热人,就见几个维族,带着五峰骆驼,晃晃悠悠的进了驼店。和店主简单交接了一下,五峰骆驼,三匹马便带着木箱悠哉悠哉的上了路。 祥子刚要拧身回客栈,却见小陈和五子远远地跟了过来。祥子佯装不知的故意堵在路中央,左晃右磨的不让马过。 小陈一时心急,没好气的嚷嚷道“你这个老伯,咋还故意挡道哩?” 老者睨眼瞅了瞅,瘪着嘴说“你们是找维族人的驼队么?狗日的,连泡屎都没拉就日急慌忙的走咧。” 小陈听了微微一愣,觉得老者有点意思。便下马凑前想问个明白,不成想,老者一转身就变成了祥子。 小陈一时惊喜得不知所措,祥子微微一笑说“他们刚过了山口,你和五子马上联络其他队员,在关前埋伏。一旦驼队进入圈子,立即围起来。” 西斜的太阳,显得格外的沉重,刚刚还在喷射着刺眼的金芒,转眼间便拖着泛红的身子,慵懒在西边的山峰上。 夕阳笼罩下的边关,显得异常的寂静,一群早归的麻雀,肆意的跳跃翻舞着,欢快愉悦的样子,好像这里就是它们的安身乐园。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无情的打破了眼前的宁静。三个骑马的维族人在前,紧随着的是背负木箱的驼队。 来人正准备趾高气扬的穿关而过,随着噗楞一声麻雀的惊飞,几个虎虎生风的公安干警,手持苏式,转眼间,便牢牢的将驼队围在了中央。 领头的货主,刚要做出一副惊异不解的样子开口时。只见祥子纵马上前,顺手撕下脸上的大胡子,轻蔑一笑说“阿达西,亚克西么?(朋友,好吗?)” 那人猛地惊愣了一下,继而,强掩着内心的惶恐,讪笑道“哎呀,原来是老朋友么。你们咋到这里来了?” 说着,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祥子鼻子冷哼一声,声音平淡的说“还想看看你的货,顺便向你要些麻烟。” 那人脸上的肌肉痉挛般抽动了几下,刚想说啥,祥子一声令下道“打开箱子!” 在铁的事实面前,一群不法分子,终于恹恹的垂下了头。 祥子狐疑的扫视了匪徒一眼,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冷眼瞅着像是霜打的茄子般没了神气的货主,声音冰冷的说“那个哈族小伙子哩?” 那人像是猛的惊楞了一下,继而神情怯懦的说“半路上想跑,就朝他开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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