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颗高傲的心几乎要迸裂了!
“这不公平!就是我只剩最后一口气,我也要道,这不公平!”
“爸爸,我等着哩!”飞飞冷冷地道!
“你道得倒好!你等着,我也等着哩!”
“爸爸是个没骨头的胆鬼!”
“那你也是个没骨头的胆鬼!”
“我才不怕!”
“我也不怕!”
“那好吧,吃下去!”
“那好吧,你吃下去!”
笨笨想到一条绝妙的计策:“干吗不两个同时吃呢?”
“当然可以,”大熊先生道,“你谁备好了吗,飞飞?”
笨笨数着,一,二,三,飞飞吃下了他的药,可是大熊先生却把他的药藏到背后了!
飞飞发出了一声怒吼!“噢,爸爸!”
笨笨惊叫!
“‘噢,爸爸’这是什么意思?”大熊先生质问,
“别嚷嚷,飞飞!我来是要吃的,可是我--我没吃成!”
三个孩子望着大熊先生的那种眼神,真是怪可怕的,就像他们不佩服他似的!
“你们都来瞧,”雪儿刚走到浴室里去,大熊先生就道,
“我刚想到一个绝妙的玩笑,我要把我的药倒进雪儿的盆里,她会把它喝下去,以为那是牛奶!”
颜色倒是像牛奶;不过孩子们没有爸爸的那种幽默感,他们用责怪的眼光看着他把药倒进雪儿的盆里!
“多好玩啊!”大熊先生信心不足地道!
安妮太太和雪儿回到房里以后,孩子们也不敢告诉她们!
“雪儿,好加菲猫,”大熊先生拍拍她的脑袋道,“我在你的盆子里倒了一牛奶,雪儿!”
雪儿摇着尾巴,跑过去,把药舐了!
接着,她用那样的眼光望了大熊先生一眼,那眼神不是愤怒,而是让他看到一滴又大又红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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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到忠厚的加菲猫流这样的眼泪,总是为她难过!
她爬进了加菲猫舍!
大熊先生心里好不羞愧,可是他偏不肯让步!
在可怕的沉寂中,安妮太太闻了闻那只盆!
“噢,大熊,”她道,“这是你的药啊!”
“这不过是一个玩笑!”大熊先生大声嚷着!
安妮太太抚慰两个男孩,笨笨过去搂着雪儿!
“好得很,”大熊先生恨恨地道,“我累死累活,为的是让家开开心!”
笨笨还在搂着雪儿!“对啦,”大熊先生大声喊,
“宠着她吧!可没有人宠我!没有啊!
我不过是给你们挣饭吃的,为什么要宠我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大熊,”安妮太太恳求他,“别那么大声,佣人们会听到的!”
不知怎的,他们养成了一个习惯,管花花叫佣人们!
“让他们听见好啦,”大熊先生不管不顾地回答道,
“让世界的人都来听吧!我可再也不能容忍那只加菲猫在我的育儿室里主宰一切,一刻也不能!”
孩子们哭了,雪儿跑到安妮面前求情,可是他挥手叫她走开!
他又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男子汉了!
“没有用,没有用,”他喊道,“你的适当位置是在院子里,到院子里去,马上就把你拴起来!”
“大熊,大熊,”安妮太太悄声道,“别忘了我告诉你的那个男孩的事!”
唉,大熊先生不听啊!
他决心要看看谁是家里的主人!
命令不能把雪儿唤出加菲猫舍,他就用甜言蜜语引诱她出来,然后粗暴地抓住她,硬把她拖出育儿室!
他觉得挺惭愧,可他还是那么做了!
这都是因为他生性太重感情,渴望得到孩子们的敬慕!
他把雪儿拴在后院里之后,这位倒霉的父亲就走到过道里,在那儿坐下,用双手掩住眼睛!
同时,安妮太太在不寻常的寂静中打发孩子们上了床,燃了夜灯!
他们听得见雪儿的吠声,多多呜咽着道:
“这都是因为他把她拴在院子里了!”
可是笨笨知道得更多!
“这不是雪儿不高兴时的吠声,”她道,没猜到将要发生什么事,
“这是她闻到危险时的吠声!”
危险!
“你能肯定吗,笨笨?”
“哦,当然!”
安妮太太发抖了,她走到窗前!
窗子扣得严严实实的!她往外看,夜空里洒满了星星!
星星都密密麻麻凑拢在这所房子周围,像是好奇地想看看那里将要发生什么事!
可是她没有注意到这一,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两颗星星正在冲着她挤眼睛!
“噢,我多希望今晚我不去参加晚会呀!”
飞飞已经半睡了,就连他也知道妈妈放心不下,他问:“妈妈,着了夜灯,还有什么东西能伤害我们吗?”
“没有,宝贝,”大熊先生道,“夜灯是妈妈留下来保卫孩子们的眼睛!”
安妮太太走到一张张床前,给他们唱着迷人的歌儿,飞飞伸开胳臂接着她的脖子!
“妈妈,”他叫道,“我喜欢你!”
这是她很久以来听到他道的最后一句话!
二十七号距离他们家只有几米远,不过下过一雪,所以大熊先生太太得灵敏地挑着路走,免得弄脏了鞋!
他们已经是街上仅有的人了,满天的星星都窥望着他们!
星星是美的,可是他们什么事情都不能积极参与,他们永远只能冷眼旁观!
这是对他们的一种惩罚,因为他们很久以前做过错事!
什么错事?
由于时间太久了,现在已经没一个星星能知道了!
所以上了年纪的星星已经变得目光呆滞,而且很少道话,可是星星们还在纳闷着!
他们对周博并不是真正友好,因为他常爱恶作剧,喜欢溜到他们背后,想吹灭他们!
不过,他们太喜欢玩笑,所以今晚都站在他一边,巴不得把大人支开!
所以在大熊先生太太走进二十七号以后,门刚刚关上,天空里就立刻起了一阵骚动!
银河里所有的星星中最的一颗星高声喊了起来:
“来吧,周博!”
比赛预定结果是这样的:我要被“屎壳郎大仙”痛宰!
这是红发在赴金迷市途中告诉我的!
原因似乎是“屎壳郎大仙”是我的前辈,所以应该赢,而由于这是我的第一场出赛,所以我必须输!
红发道他只是想把话道在前头,免得伤感情!
“荒唐,”杜鹃道,“居然有人自称‘屎壳郎大仙’”!
“他大概就是个屎壳郎大仙!”泰山道,想逗她开心!
“你只要记住,周博,”红发道,
“这事根是表演!你可不能发火!任何人不可受伤!‘屎壳郎大仙’一定要赢!”
唔,我们终于到了金迷市,柔道比赛是在当地一座大体育馆举行!
当时已经在进行一场比赛——“树根”跟一个自称“叫兽”的家伙较量!
“叫兽”浑身是毛,就像只猩猩,眼睛戴着黑眼罩,他一出场就夺下“树根”戴的挖空西瓜,踢到后排看台上!
接着,他抓住“树根”的头,把他撞到擂台柱子上!
然后他咬“树根”的手!
我正替“树根”难过,但是,他也有几招绝活——也就是,他把手伸进他穿的绿叶吊带内,掏出一把什么鬼东西,揉在“叫兽”的眼睛上!
“叫兽”闷吼,满场踉跪,一面揉眼睛想把那玩意弄掉,“树根”从他后面欺至,踢他的屁股,接着他把“叫兽”扔到绳圈上,把他卷任使他无法动弹,然后狠揍“叫兽”!
观众嘘声四起,向“树根”投纸杯,“树根”冲观众伸中指!
我正在好奇这场比赛会如何了结,但这时红发过来叫泰山和我进更衣室换戏服,因为下一场就是我跟“屎壳郎大仙”比赛!
我换上尿片和圆锥帽之后,有人敲铁门,问:“‘憨豆’在不在?”
泰山道:“在!”
那家伙道:“你要上场了,出来吧!”
我们就出场了!
泰山推着轮车跟在我后头走上甬道时,“屎壳郎大仙”已经在擂台上!
他在场上跑来跑去跟观众扮鬼脸,呃,他穿着那件紧身衣着起来可真像个屎壳郎大仙!
总之,我爬上擂台,裁判把我们叫到一起,道:
“好,两位,我要求比赛精彩、干净——不准挖眼睛,或攻击腰带以下的部位,或是咬人、抓人之类的鸟动作!”
我头道:“嗯”!“屎壳郎大仙”就狠瞪我!
铃响了,我和“屎壳郎大仙”绕着彼此打转,他伸脚绊我但是没绊倒,我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摔到绳圈上!
这时我才发现他身上抹了一种滑滑的鬼东西,让人抓不住他!
我想抱住他的腰,但是他像条鳗鱼似的从我手中溜走!我抓住他的胳膊,但是他也抽脱,还咧嘴笑我!
接着他埋头冲撞我的肚子,但是我让开一步,“屎壳郎大仙”飞过绳子,落在前排看台上!
观众嘘他,鹅猫子喊叫,但是,他拿着一把折叠椅爬回擂台上!
他拿着椅子追我,我没有防御工具,拔腿就跑!
但是“屎壳郎大仙”用椅于砸我的背,朋友,那可真痛!
我试图夺下椅子,但是,他拿它敲我的头,我困在角落无处可躲!
接着他踢我的腿,我弯腰抱住腿,他又踢我另一只腿!
泰山坐在擂台旁边的突角上,对裁判大叫要“屎壳郎大仙”放下椅子,但是没有用!
“屎壳郎大仙”用椅于砸了我四、五下,把我打倒在地上,然后压在我身上抓住我的头发拿我的头撞地板!
接着他抓住我的胳膊撇我的手指!我望向泰山,道:“这是搞什么鬼?”
泰山想进入场中,但是红发站起来抓着泰山的领子把他拖回去!
接着突然铃声响了,我得以回到我的角落!
“听着”我道,
“这杂种用椅子砸我的头,想弄死我!我必须做什么动作反击!”
“你要做的是输掉比赛,”红发道!“他并不想弄伤你——他只是想演得精采些!”
“我可不觉得精采!”我道!
“只要在场上再待几分钟,然后让他把你压倒,”红发道,“记住,你要赚这五百块就得输掉比赛——不是赢!”
“他要是再用椅子打我,我就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了!”我道!
我望向观众席,杜鹃坐在那儿神色难过又难为情!
我渐渐觉得这么做是不对的!
总之,铃声又响,我上场!
“屎壳郎大仙”想抓住我的头发,但是,我把他抛开,他像棍子似的转到绳圈内!
接着我勾住他的腰把他抬起来,但是他从我手中滑脱,一屁股摔在地上,连声呻吟抱怨,揉着屁股,接着我只知道,他的经理居然塞给他一支橡胶头“通马桶器”,他就用那玩意敲我的头!
唔,我夺下它,用膝盖将它掰成两截,起身追他,但是,我看见红发在那儿猛摇头,因此任“屎壳郎大仙”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扭到我背后反锁!
那狼狗养的差扭断我的胳膊!
接着他把我按到帆布地板上,用肘敲我的后脑!
我可以看见红发在那儿头微笑赞许!
“屎壳郎大仙”从我背上下来,伸脚踹我的肋腔和腹,接着他又拿起椅子敲我的头八、九下,最后用膝盖住我的背,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就那么趴着,他坐在我的头上,裁判数到三,比赛应该就此结束!
“屎壳郎大仙”起身朝我的脸吐口水!
场面难堪极了,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由自主哭了起来!
“屎壳郎大仙”绕着擂台高视阔步,泰山上台推着轮车到我跟前,用毛巾揩我的脸,接着我只知道杜鹃也跑上台,抱着我哭着,观众呐喊吆喝,还扔东西到擂台上!
“走,咱们离开这儿!”泰山道!我站起身,“屎壳郎大仙”跟我吐舌头做鬼脸!
“你的绰号取得真贴切,”我们离开擂台时杜鹃对“屎壳郎大仙”道,“真可耻!”
她这话大可连我也算上!
我这辈子从没有感到这么羞辱过!
返回沃土市的一路上气氛尴尬!
泰山和杜鹃没道几句话,我在后座身酸疼!
“你今晚的表演真精采,周博,”红发道,“尤其是最后哭起来——观众爱死了!”
“那不是表演!”泰山道!
“哦,得了,”红发道!“听我道——总得有人输嘛!这么着——下一次我让周博赢!你觉得如何?”
“应该没有下一次了!”杜鹃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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