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皇宫边上的内市
范弘道目前总体来正处于稳步上升状态，一方面在京城的名气来大，另一方面在国子监也更上一层楼，形势还算不错，但也不是没有隐忧。
其中最大的一个隐忧，是李家父女二人身上的不确定性。要知道，他们到京城是为复仇来的，从他们的恩仇观念来看，很可能会采取最直接的暴力手段复仇。
而且范弘道也清楚，李家父女具备这样的技术能力，他们完有实力找准机会刺杀仇家，然后是远走高飞，至于能不能成功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么问题来了，李家父女的仇人是内官监监丞赵鉴，虽然不算大人物，但好歹也是中层宦官，而且据与东厂提督张鲸有关系。如果李家父女真的刺杀了赵鉴，朝廷必将追查，要是查到范弘道与李家父女具有密切关系，范弘道会受到影响。
李老爹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他知道范弘道心里的纠结，所以试探道：“若范先生有所顾虑，我们可此别过。”
其实李老爹不想与范弘道分离，他在京城不认识任何有能量的人，信得过的人更是没有。所以他需要范弘道的掩护，也可能需要范弘道的社会关系。
范弘道苦笑几声，“现在别过还有什么用？你我关系早被人所知，娘子也曾当众救过我，现在割裂已经晚了。再李娘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报答，岂能忘恩负义此不顾？”
范弘道同样也有需要李家父女的地方，他虽然是士人身份，但还不像官员那样具备完的豁免权，仍然存在被人套麻袋打黑棍沉护城河的风险。有李家父女在身边，是一道人身安的保障，避免那些不讲规则的人用武力对付自己，毕竟他范弘道树敌不少。
范弘道相信，给自己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自己一定会有能力帮助李家父女复仇，而且还是通过合法的途径，不会有别的后患。但是别人不知道他穿者的底细，未必肯相信这点，也不会等他十年二十年。
范弘道想了又想，便对李老爹道：“若你想去内市探听消息，我与你一同去好了！”
硬要堵着不让李家父女展开行动，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绝对堵不住。所以范弘道打算跟着去看看并见机行事，尽量拦着李家父女做傻事。
李老爹则答应了：“既然范先生也想去内市看看热闹，那么下个十四日去，范先生记着日期。”
所谓内市，开设于皇城东安门里，宫城东华门外，然后向北一直绵延到玄武门，形成一条大体南北走向的狭长集市。每逢四、十四、二十四开市，此时百货云集琳琅满目，十分繁荣热闹。
起初内市只是宫里人处理旧物的市集，后来渐渐发展为内外买卖高档货物的市集，京城商贩每到开市时，便将各奇珍异宝、高端货物运来发卖。
京城的达官贵人、宦官太监都时常在内市上游览和采购，久而久之，内市成为有别于京城其他商业区的特殊高端集市。
所以李老爹才会琢磨着，混进内市去探听消息。毕竟内市临近皇宫，会有很多太监闲逛购物，不定能借此打听到内官监监丞赵鉴的事情。
不过听了内市的相关情况，范弘道很是咋舌，感觉这大明皇家的心太大了，居然坐视宫墙外面开集市。
要知道，位于东华门外的内市与皇宫大内仅有一墙之隔。如果能翻墙的话，从内市翻进去是名义上天子办公的文华殿、内阁所在文渊阁、以及太子所居东宫
范弘道还想起了历史上“明宫三大案”，其中之一是梃击案。案中有闲杂男子持棍棒闯进东华门，然后直入东宫，引发了朝野震动。原来范弘道一直很纳闷，一个平头百姓怎么闯进高墙深河、警戒森严的皇宫大内？现在范弘道则隐隐有所悟。
东华门外内市龙蛇混杂，如果有内监接应，闲杂人从内市混进皇宫并非不可能。穿过东华门后，向西是内阁，向北是东宫。
范弘道又向李老爹问道：“那你想怎么进去？”
“这要求到范先生了！”李老爹立刻回复：“无非是两种，一种是扮成游览的买家，另一种则是当卖家。”
范弘道顿时明白了，李老爹今晚找自己，原来真正的目的在这儿，他相让自己帮着他混进内市去。前面的那些，其实都只是话头而已，关键地方在这里。偏偏自己却先主动要求跟李老爹一起去，这会儿根无法拒绝了。
然后范弘道又继续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李老爹答道：“若想扮作买家，老朽这样貌气质自然不像贵人，去了陡然惹人怀疑。而范先生正可做主人家，我等则装成奴仆。”
范弘道摇头道：“如果是为打探内官监赵公公的消息，扮作买家并不妥当。买多是与摆摊商贩打交道，他们都是宫外人，对宫监所知有限，能打听来什么？
所以还是要做卖家，借机与那些公公们攀谈，或可能有些收获。不过内市毕竟特殊，不是随便什么商贩都能进去做买卖？想拿点货物进去摆摊也不简单，是不是还要什么衙门审查？”
李老爹点头道：“范先生言之有理，但要扮成卖家，对老朽而言那比扮买家更难。别的不，如果不想自己运货进内市，最低也得找个能进内市的商家，然后跟随他们进去？
崇文门外市肆云集、商家众多，肯定有做内市这杆子买卖的，再不济也能找到相应门路。而范先生在崇文门外大街素有威望，可否帮老朽筹谋一二？”
范弘道叹了口气：“这算是你第一次求到我？都是我欠你们的啊，明天我去南城问问，如果有商家能捎带我们，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方便，那在另想他法。”
李老爹拱拱手道：“多谢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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