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智见孙玉民听到这个消息后没反应,还以为他哪个地方不满意,其实并不是这样,他之所以没表情,实则是他的脑子里在恶补鬼子进村的画面。
“大哥?”
孙玉民想象中的场景,被刘文智轻声的呼唤给打断,他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太好了,杨树铺的乡亲们可以过一个好年了,你接着。”
“杨树铺虽然是建好了,但我没有遣散这些工匠们,剩余的一些材料也都部拉到了那十一个村子的选址地。东西不多,再添置一点,能将就着帮每个村子建一个祠堂。”刘文智这话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道:“天气来冷,我们的防寒物资准备的不够,白天还好些,一到晚上就冻得受不了,每天点几大推火也不是个办法,为了节省木材,有部分难民都已经冻病了,而我们的医疗这一块暂时还是个空白,你看如何是好?”
这一席话,把孙玉民先前的欢喜都浇得透心凉,也暴露出了当初打算从难民中招兵这个想法的不成熟。夏天秋天都还好,一到冬季,特别是在长江以北,在大别山区,每家每户不准备几床棉被,想要这样熬过去,简直是天荒夜谈,还有医疗这一块,如果跟不上,后患将会无穷尽。
“棉被,棉被……”
孙玉民不停地念叨着这两个字,他知道,如果在市面上能够买到,刘文智就不会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讲了。
“大哥,我知道洪山水口寺那里,我们还藏有几百条棉被,可不可以先拿来分给这些可怜的百姓们?”
刘文智很不想开这个口,他知道这些东西是不能上台面的,如果分给难民,一旦走漏消息,不仅害到了这些难民们,也将会连累到杨树铺和扁担石,如果鬼子真的大举来犯,以杨树铺现在的实力,根就毫无胜算,结果会怎么样,他都不敢去想像。
可是放着那些棉被在那空着,这边的百姓却在挨冻,这让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你有去过立煌买棉被吗?听廖磊对手下是挺不错,棉被棉衣之类的置办得挺齐。”
刘文智虽然很着急,可孙玉民却还着笑话,见到自己老属下有些不高兴了,他才收住笑容,道:“你现在急能解决问题吗?我听佛子岭的王得贵时不常地去采购点军火,他能买到那些玩意,我就不信你采购不到点军装棉被。”
“可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就算去买,也来不及了。今年下雪下得晚,换作平常年份,这些难民都已经被冻死了。”
刘文智有点心虚,其实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因为不想再次穿上**军装,只是不想让手下的兄弟们再披上那身皮,才没有去购买。这不不单单指军装没有去购买,连**那身行头,包含棉被棉褥棉衣之类的都没有去买。
孙玉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些许的不自在和内疚,也看到了他的尴尬,大概也了解了他的想法。
“现在去买还不晚,你让王艳茹去帮你,不定会事半功倍。”
孙玉民没有点破他的心思,反而像是提建议想办法一样,他接着道:“刚好把军装买来,让我们杨树铺义勇团也像个正规军的样子。”
如果刘文智这还不明白孙玉民的苦心,就真的不配当他的兄弟了,他点头道:“我今晚就准备准备,明天带林原平和王艳茹去立煌,不管数目有多少,只要他们敢卖,我就敢买。”
“多带些人去,另外王姑娘那边你可能得亲自去一趟。”孙玉民怕他不明白,顿了一下,又道:“周善军和我一起回来的。”
刘文智先前还以为是让自己去找王艳茹,托她帮忙找关系,听孙玉民这一,才明白,人家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冒然让人家分别,是有些不合适。
“好的,老大,我等会就去找下周两口子。”刘文智点头道。
“安置这些难民的村子都建的怎么样了?”
“只能他们暂时有了栖身的场所了,勉强能活下去吧。”
“这不行!”孙玉民眉头皱了起来,稍稍思忖了一下,道:“让谷姐那边也腾些物资出来,你这边也找找老村长他们,让杨树铺的乡亲们也腾腾,帮助他们把这个冬天先渡过再。”
孙玉民是湖南人,那边的冬天都已经冷得让人受不了,何况在安徽,在大别山区呢。所以他想的不是来年如何如何,而是帮助大家把眼前这个难关渡过。既然栖身之所已经有了,现在少的不过是生活物资,总比连个避寒的地方都没有强哪去了吧。
“你明天去立煌后,要安排好人带领这些百姓们烧制木炭。”孙玉民交待道。好在这里就在大别山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树木,他来不打算去动这些林子,可如果不这么做,这个严冬如何熬得过去。
“嗯,好的。”
“还有你刚刚的放在水口寺的军被部拉回来吧,不能给百姓用,但是可以给咱们的三个连士兵用呀,置换下来的棉被和棉褥都给难民百姓,这也能解决些问题。”
“还是您想的周到。”
刘文智哪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先前没好意思张这个口,现在听到孙玉民讲出来,高兴得居然拍起马屁。
“山上的两个连队如何?还有谷姐那边忙得怎么样了,我让她筹建的卫生室进展得怎么样了?”
孙玉民来打算去扁担石看看的,结果却被陈莱这丫头堵在屋里头。
“我这边忙得不可开交,也还没去山上看过,只是听一连出了点点状况,不过很快就被改善过来了。至于卫生室,谷姐那边好像还没有什么眉目,这也不怪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一行,叫她如何下手。如果陆……”
刘文智差点出一个人名来,幸亏他停嘴停得快,可即使是这样,这个陆字还是勾起了他的许多回忆。
“是啊,如果陆曼和苏院长他们在,我们怎么会为这个问题而烦恼呢!”
孙玉民感慨道,来是坐在床上的他走到了书桌前,伸手打开了窗户,一股冷风立刻吹了进来,让他不禁缩了下脖子。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她现在倒底身处何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像自己念叨她这样子的想着自己?孙玉民心里在默默地问着自己,可是当他的手触碰到放在书桌上的一剪报时,对陆曼的思念立刻又变成了对陈芸的愧疚。
“大哥,陆医生有陈先生照顾,她肯定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的。”
刘文智完忘记了门外还坐着一个人,当这话一出来,就听到一个声音在骂:“奸夫**!”紧跟着这句话的是板凳倒地的声音,那个忿忿不平的女人脚步声也从门口往外走去。
“这……”
刘文智傻眼了,他完不明白自己只是了陆医生这个名字,却会引起外面那个女人如此大的反应。
“不用管她,走了更好,我刚好想去山上看看。”孙玉民笑着道,见刘文智还是有些自责,又解释道:“这个女人一直记恨着我扔下她姐姐,所以才会这样冷嘲热讽。”
“原来是这样啊,我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刘文智也跟着笑了。
“年开誓师大会的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孙玉民虽然这些天都在忙着,按照自己写的那份训练大纲训练自己和傻熊他们,可是杨树铺和扁担石的事一件不落地记在他的脑子里。
“差不多了,只不过因为我们这段时间的疯狂采购,把周边的物价都抬高了不少。”
刘文智也有苦衷,光花钱这一块就让他头痛不已,不像孙玉民,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这次誓师大会是咱们打出名号的最恰当时机,你可以把王得贵请过来,让他见识见识,也好让他趁早断了打我们主意的念头。”
孙玉民这句话,只是看在王艳茹和周善军的份上,如若没有这层关系,佛子岭民团他是肯定要吞并的。
“还有,趁这次机会,让留下来的这些难民们改善一下伙食吧,就当是提前让大家伙过大年吧!”
孙玉民还未等刘文智开口话,自己又产生了一个念头,他只是动动嘴皮子,却不知道这样会增加刘文智他们多少的工作量。
“大哥,十一个村子加上杨树铺和扁担石,差不多有大几千人哦,年夜就改善伙食,那过大年还给不给他们东西?”
刘文智面有难色,虽然手上还有些钱,可照这个样子的花法,能坚持多久,他心里都没底。
“给,为什么不给?”孙玉民也知道办一次这样的宴席肯定会花很多的钱,可是他就是想这样子做,目的很简单,地主、大户人家办喜事都会宴请穷人,何况自己拉起队伍这般大事,不大办特办一下,真不是他的性格。
“可是……”
刘文智面有难色,誓师大会他只准备了杨树铺和扁担石人员的伙食,现在平白地要加几千人的饭菜,这可不是个难题。
“如果你怕准备不齐物资,也可以试着去找找王姑娘,她们家可是坐拥着佛子岭两个如此大的湖,什么东西没有啊,只要我们出钱,还怕他王得贵不卖?”
“话是这样,可就算我们准备得齐物资,可我一个人也做不来两件大事呀。”
刘文智的是实情,就这十多天时间,他既要去立煌找门路买军需品,又要去准备誓师大会的大摆筵席,除非他会分身,否则是不可能完成的。
“这样吧,我把周善军给你,让他带王艳茹去立煌买东西,你就带林原平在这边操办誓师大会的事情吧。”
孙玉民略一思忖,接着又道:“让王姑娘出发前,带着你去拜会一下王得贵,就当是请他过来赴会,顺道过去他那边买些东西吧。”
既然孙玉民都已经这样安排了,那他还有什么好反对的,只得点头答应。
其实刘文智是愿意在家操办筵席的,毕竟比让他去立煌买军用物资强,虽他也是出身于**,可经过这些次被人算计、出卖甚至是捅刀子,让他对于穿着那身皮的人都没什么好感。他也知道,**中也不乏好将领好士兵,不能一棍子打死,可是刘文智就是无法释怀这件事情,所以才会把军装这件事情拖得这么久。
“走,我们去拜会一下老村长和杨东大叔他们,要过年了,咱们得表示表示,你对吧。”
孙玉民被堵屋里俩时,早就想出去了,现在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了,自然想赶快出去。
“那洪山水口寺的那批棉被谁去拉来?”
刘文智抢先一步打开了房门,陈莱那姑娘果然已经走了,只剩下一张倒在地上的板凳。
“让戴存祥和李天喜他们自己去弄,‘媳妇’都帮他们娶回家了,‘嫁妆’还要我送到他们床上?”
孙玉民笑嘻嘻地道,陈莱没再堵门,这让他的心情变得好了很多。
一整天,孙玉民就在村子里到处转转,在杨东大叔的陪同下,特意到了那十来户初九吃百家饭的人家里感谢,如果没有这些朴实善良的乡亲,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饭是在杨东大叔家吃的,他两个尚未出门的闺女看到孙玉民来了,都殷勤的不得了,好吃的不停地往桌子上端,连埋在屋后的两坛女儿红都给挖了出来,把他给灌得微醺才送了回去。
孙玉民从未喝过这种埋在地下十几年的酒,也不知道这种酒的浓度,更不知道这种酒所代表的意义。如果让他知道这两坛子酒是人家两个姑娘出生时埋下,出嫁时才会挖出来给自家人喝的,那么他肯定会阻止的。
杨东大叔和一个村子里的后生把孙玉民送到了家里,玉英在哄初九睡觉没出来瞧,倒是陈莱很异常,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指挥着他们把孙玉民放到了床上。
酒劲一上来,孙玉民的头痛欲裂,胃里也烧得慌,口中一直在哼哼着,很辛苦的样子。
陈莱看着他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冷笑了两声,心里恨恨地骂道:孙玉民,你害死了姐姐,我哪怕毁了自己的清白,也要让你身败名裂。
她先用凉水打湿了一块毛巾,然后一咬牙,扯开了自已上衣的几粒扣子,又开始撕扯着自己的内衣,可连着几下都没有撕开,正想着怎么办时,耳中却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要不要我帮你撕?”
陈莱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湿毛巾也落到了地上,她是个女人,做坏事被人撞见了,自然会脸红心虚,慌忙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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