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雪豹显然有着丰富的捕猎经验和较高的智商,对一个十二岁的孩来,再也没有比它更难缠的对手了。uukla要想在精力耗尽前击败它,艾尔就必须把自己的命放在赌桌上再来一次。
艾尔不由地自嘲一笑,自从他重生以来,似乎就在不断地赌命,开元素感应时就在赌,现在与雪豹搏斗时也要赌。虽然他是铁荆棘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未来的西境之主,可为什么总是看起来像个落魄亡命之徒?大概是因为身为赌徒的他失败的代价太高,拥有的筹码却太少吧。
艾尔想起了上一世流传于反抗军的一句话:当舍生忘死地战,方得百战而归的生!艾尔深以为然。
艾尔不断调整着角度,正对着雪豹,一边一地向后挪步,缓缓退至原先藏身的大树旁,一剑砍在树干上,作势就要借力往上爬。那头雪豹果然耐不住,一声咆哮又向艾尔扑来,它怎能容忍艾尔爬上树从它的爪下逃脱,度之快,扑击之猛比之前犹胜!
当先的还是雪豹那切肉碎骨的前爪,腹中早有预案的艾尔一个侧身往树后躲去。雪豹的前爪“啪”地一下直接拍在树干上,留下个狰狞的爪印,要不是这棵树够粗壮,雪豹这一爪甚至可能把树干直接拍碎!剑光闪过,艾尔用尽力一个直刺直取雪豹的眼睛,剑极快撕裂着空气出一声嘶鸣。然而这声剑鸣却突然戛然而止,就如同猛士壮志未酬身先死,铁剑被雪豹一口叼住,剑身在一动一静的作用力下微微轻颤,仿佛在诉着自己对鲜血的渴望,可剑尖却在豹齿下纹丝未动!
雪豹的另一个前爪同时也拍向艾尔。艾尔却在这时,弃剑!前冲!仿若大军冲锋,势不可挡。却又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惨烈。手指指向了雪豹的眼睛,所有步骤早已练习了千万遍,集中精神,聚集元素,排列构造,一道火红色从指尖飞出正中雪豹的右眼!那是“初级魔法”火弹。
火弹在雪豹眼中爆开,一瞬间血液向眼眶外四散开,将雪白的毛涂抹上了红色,犹如最高级的白宣纸上,水墨画就的红花渲染怒放!雪豹惨叫一声,不由地把爪子收回去按住眼睛。
艾尔在得手的时候脚一蹬,就向雪地滚去,但仍然被雪豹的爪子刮到,就像锋利的剃刀直接在背部开出了三道血淋淋的大口子。艾尔一声痛哼,差直接背过气去,整个人都被爪子附着的冻气冻僵,仿佛内在的灵魂都被冰结住,思维在瞬间都停滞了。他僵硬地直直摔倒在雪地上,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情况危险至极,负伤的野兽最为可怕,回过神来这头疯狂的雪豹会直接把艾尔撕成碎片。艾尔一口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和溢出的鲜血犹如一股暖流注入体内,艾尔甚至仿佛能听见体内哗哗的血流声。紧接着他一声怒吼,从地上爬起,拔起腰间的匕剁在树上,竭尽力地向上爬去。潜力完被激的艾尔从未感觉到自己可以如此敏捷,如此迅,只是脚蹬几下,一下子就爬到树上。疯狂的雪豹怒嚎着纵身一跳,爪尖差就碰到了艾尔的鞋底,艾尔都感到了脚底逼人的寒气,但终究功亏一篑。
雪豹在树下疯狂地咆哮着,暴躁的它甚至用头不停地撞树。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流血来多,也来虚弱,慢慢地恢复了理智,在不甘地嚎叫了几声后,叼起树下吃剩的野狼匆匆逃离。
艾尔靠在树枝上,不停地喘着粗气。他眼冒金星,眼前的景象完模糊了,身撕裂般地疼痛,四肢不断抽搐着,背后的伤口仍然大量流着鲜血,整个人看起来破落狼狈又伤痕累累,完没有一贵族的样子。然而毕竟艾尔活下来了,虽然惨烈而且代价沉重,但他活下来了!还击败了雪豹。艾尔忍不住仰天一声长啸,少年清亮又带着野性的嗓音传遍了树林,没有桀骜狂傲,也没有深沉霸道,那是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属于少年的慷慨激昂!他不仅战胜了雪豹,也战胜了死神,战胜了自我。
在略微休息了一会,艾尔爬下树,从洞里掏出了药物抹在背上,然后把一部分衣服裁成布条包扎伤口,在接下来的日子,他就要一直披着兽皮活动了。在处理完伤口后,艾尔取出元石,分秒必争地开始魔法修炼,他有预感,在经过生死战斗后,他能取得一定的突破。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而浑身冷,大战之后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疲惫至极,艾尔现在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但他还是强撑着自己感知元素,这是锻炼的最佳时间,不能浪费。艾尔整个人就如同被不停抽打,不停旋转的陀螺,在到达目的地或者被嬉戏的命运厌倦之前,永不停歇。
……
从荆棘堡一路往西,深入悲鸣雪原深处,这是人类绝对不愿踏足的地方。寒风在山间呼啸而过,引阵阵让人恨不得捂住耳朵的哭叫声。大地和群山都被白色所覆盖,只有山间偶尔会有星星的其他颜色缀,苔藓和雪绒草在石缝里顽强地生存,极其稀少的雪松、雪山杨在山坡间耸立,就是这植物养活了山间的牦牛和山羊,也间接养活了冬狼、雪豹等魔兽,这里是悲鸣雪原最生机勃勃的地方,这里就是哭泣山脉。
山间传来愤怒的咆哮声和相互响应的呼喝声,一头庞大的雪熊和三个兽人搏斗着,当头一个兽人四米多高,身鼓动的肌肉像铁块一样坚硬,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鼓涨的胳膊足足比一个西境大汉身还要粗壮,他的下肢完完是雪熊的脚掌,那是他的兽化现象。背着一柄巨大得让人望而生畏的巨斧,这斧子看上去甚至能把人类的城门砍破。狰狞的青筋纠结在肌肉上。这个兽人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原就雄壮的身体居然又庞大了一圈,双手提着一面巨大的骨盾直接顶住了身高八米力大无穷的雪熊的冲锋!
“动手。”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旁边早已准备多时的兽人用长得吓人的绳索准确地套住了雪熊,活扣缩紧,牢牢地将雪熊勒住,绳索是用整个部落的女兽人的头同冬狼的毛混编在一起,柔软而又坚韧。三个人一起用力,竟然将雪熊拖倒在地。最强壮的那个兽人一脚踏在挣扎不已的雪熊头上,提起巨大的斧头直接将熊砍下。
“维杜姆!维杜姆!”旁边的两个兽人欢呼着它的名字。
三个兽人一起将雪熊拖向部落,维杜姆的身姿看起来仍然雄伟,只是他的脚步不像刚才那么有力,坚韧的皮肤渗出了的血珠子。即使强壮如他,在和雪熊冲撞时也绝不可能毫无伤。但他不能休息,还要继续去捕猎,整个兽人部落的孩子和老人们需要吃食。他是维杜姆,所有兽人中最强大的战士,伤痛和疲惫不能拖慢他的脚步,他还要继续走下去,战斗下去。
……
圣辉之城,街道上总是充满了喧嚣的人群,这座城市总是少不了热闹的。洛可可、巴洛克、哥特式,各种各样的华丽建筑争奇斗艳,有钱人们总希望自己的豪宅看起来与众不同。然而最宏伟壮丽的毫无疑问是市中心的圣辉大教堂。这座圣德兰最大的教堂每天圣歌缭绕,祈祷瞻仰的人络绎不绝。然而就在这座辉煌的大教堂往后数百米的地方却诡异地形成了一个无人区,一座方形的建筑建在那里,整个建筑朴素得简直就像个方盒子。虽然墙上有圣教的徽章,可不仅没人去祈祷,就连神职者都没人去。这里就是圣教的异端裁判所。
在那建筑往下,经过长长的螺旋石梯,地底的最深处。有几个铁门封住的房间,那是最危险的异端待着的地方,是异端裁判所的黑牢。
在一间黑屋内,一个模样邋遢至极的老者正在闭目养神。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似乎是因为总是皱着眉,眉间深深地凹进了个川字形,由于长期照不到阳光,整个人看起来苍白至极,这使得老人的显得苍老。
隔着铁门,一阵声音传来:“列维,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承诺放弃元素研究,我可以保证放你出去。”,声音同样的苍老,冷漠中带着疲惫,带着伤感。
老列维咧嘴一笑:“一直过来问,你还不嫌烦吗,审判长,你知道的,我的答案不会变。”
铁门外传来一声叹息,没有声音再传来。
“审判长,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祈祷,你也从没有让我忏悔过?”列维突然问道,铁门外静悄悄的,不知道是审判长大人不愿回答还是已经走了。
列维又闭目了一会,然后就躺到了那张简单的床上,如果有人能够凑近仔细看,可以现灰暗的墙面上布满了细痕和符号。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中,用刻痕数日子的方法都没用,慢慢地时间感完紊乱,甚至连脑中的记忆都渐渐淡忘,列维用指甲在墙上慢慢刻出各种魔法模型,各种自己对元素的思考。用想象的方法维持着自己对元素的研究,或者,维持着自己的思考。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或许就是活着的遗忘。被整个世界遗忘,遗忘了整个世界。
……
在一个昏暗的洞穴最深处,支在墙上的火把出“噼啪”的声音。一个男人蜷缩在床上,出痛苦至极的呻吟声。他的身体被牢牢绑住,嘴巴里塞着布条,以免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咬碎舌头。男人身**,健美的身躯上青筋毕露,身肌肉不停改变着形状,看起来十分诡异。一张英俊的脸扭曲到了极,难以想象他到底正在遭受怎样的痛苦。床旁边有好几个人服侍着,有人不停地拿着毛巾拭去男人身上冒出的血水。没有人话,似乎都在为这个男人担忧。
时间在男人的呻吟中一一滴地流走,终于呻吟声停止了,男人身上也不再冒血,所有人都舒了口气,看来这一关是过去了。一个老人连忙扯去男人嘴里的布条:“少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继续注射。”沙哑的声音继续布着简单的命令。
“少爷,如果再继续进行血脉融合的话,您的身体很可能会承受不住。”老人大吃一惊,急忙劝道。
男人没有话只是盯着老者。他碧绿的眼瞳在昏暗中散着绿光,眼中透露出一丝癫狂,一丝残忍。一个对自己残忍的人对别人当然更加残忍。
老人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遵照您的意志。”
不一会儿,洞穴中又传出男人压抑的呻吟声。
……
生命就是一种永恒的努力,渴望着生存的努力,保持着自我的努力,实现着野心的努力,背负着沉重的努力。也许连努力也分所谓的天资,但只要胜过了昨天的自己,可能会遗憾,却绝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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