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在第二天,李松晨约见了几名在请愿书上签名的商人,表示在5天之后,会举行一场华东政府与租界代表参与的协商会议,进行平等协商,并请他们出面组织一批商人代表和普通工作人员代表,商人代表人数为20人,工作人员代表人数为30人,这样有一定的代表性。
其实在进攻上海租界之前,李松晨就己经拟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来引导买办商人投资实业,安置普通工作人员,其中有些条件上海新区就可以做到,但有些必须要华东政府批准才行,因此李松晨才给自己留出了5天的时间,好做足准备。
这几名商人听了以后,也是惊疑不定。把请愿书递上去之后,绝大部签了名的人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这毕竟是要冒一定风险的事情,现在华东政府没有用行政权威来压制,而是仍然延续以前的开明态度,和商人和普通工作人员进行协商,这个做派到是和清廷不同,也算是让人可以暂时放心,但能不能协商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论,还不好说,毕竟这些商人也知道,自己是为洋人办事,并不得人心。华东政府也未必会轻易放弃他们的决议,否则政府的行政权威何在?不过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己经是可以令人满意,毕竟华东政府还肯平等协商,能够争取到什么成果,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五天以后,李松晨在原公共租界的工部局大楼与租界的商人、工人代表会面,举行协商会议。
李松晨首先发言道:“各位的请愿书我们都己看了,各位的想法我也清楚,不过我首先要说明我们华东政府的态度,这一次我们没收英法日俄四国商人的资产,并不是像义和团那种亡目的排外、排洋心理,否则我们没收的就应是所有外国人的资产,而不是仅限于英法日俄四国。大家都知道,日俄两国为了争夺我国的东北地区,在辽东进行大战,给辽东地区造成了重大的伤害,我们华东政府忍无可忍,才出兵参战,击败了日俄的军队,现在基本将日俄的军队赶出了我国境內。但日俄两国并不甘心失败,在普茨茅次谈判中,提出种种无理要求,导致谈判失败,现在两国正在国内招集军队,购买武器,准备卷土重来,而英法两国则是日本、俄国的盟友及背后支持者,现在看到自己的盟友失败,也坐不住了,要亲自下场,在一个月以前己向我们华东政府宣战,因此英法日俄四国都是我们的敌人,既然是敌人,那么我们当然可以釆取一切打击他们的手段,而我们收回租界,并没收英法日俄四国商人的资产,就是对英法日俄四国的回击,让他们知道和我们为敌的后果。而且不仅仅是上海租界,英法日俄四国在中国所有的租界区,包括四国在中国的商人、产业,甚致是在亚洲地区的所有殖民地,也都是我们打击的目标。”
这时参与协商的代表们也是一阵议论,因为李松晨将没收英法日俄四国商人资产的事情上升到了国家斗争的层面,也就意味着基本不可能有挽回的余地了,不过有一些人心里则颇不痛快,不是说好了协商吗?照李松晨的说法,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那还把这些人找来做什么?难不成就是听李松晨说这番话吗?还有人则认为打击英法日俄四国,收回租界也就够了,但没收商人的财产就太过份了,毕竟商人既不是军人也不是政府的代表。因此也有不少人想发言,至少要把这些话说出来。
李松晨举手做了一个虚下的动作,示意众人安静,道:“我知道各位都有话要说,不过请大家先听我把话说完,等一会儿还有的是让大家发言的机会。”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自然也不好再发言,于是都安静下来,听听李松晨还要说些什么?
李松晨又道:“当然,除了敌对关系之外,我们没收英法日俄四国商人的资产,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产业严重的损害了中国的民资产业发展,因此必须予以没收清除。我们没收的这些产业中,除了小部份制造业和服务业之外,大部份都是从事进出口贸易和金融的,进出口就是将外国的货物引入中国,而将中国的原材料,矿产买出去,而各位商家则是在其中协助洋人赚个过手钱和雇金。不过你们虽然是靠洋人的进出口贸易发家致富,但将大量的洋货引入国内,却导致我们国家自己生产的货物却卖不出去,工厂倒毙,而我们本民族的产业发展困难,最终只能仰人鼻息过日子。”
说着,李松晨又举了几个民族资本兴办实业,但由于受到外国同类产品的挤压,最终竞争下过而失败的例子,这几个例子却是发生在松沪一带地区,有不少商人都还知道,李松晨最后道:“这些事情清廷不愿管也管不了,那么就由我们华东政府来管吧,我们是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了。”
李松晨说完之后,众人又是一阵议论,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个商人起身道:“李区长,在下对您刚才所说,有些不同之论,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松晨呵呵一笑,道:“今天请各位过来协商,自然是让各位畅所欲言,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无妨。”
那商人道:“不是在下替洋货说话,这洋货的质量就是好嘛!咱们国内造出来的东西,确实是不如洋货好用啊,而且价钱还比洋贵。谁家卖东西,不是买便宜好用的?如果咱们自己造出来的东西比洋货好用,价格也不比洋货高,我必定是第一个带头用的,但不是这么回事啊!大伙说我这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这个商人的发言立刻引起了赞同之声,又有一个商人站起来道:“李区长,您说的那个关张的汉福德织布厂我知道,但他们家织出来的布太差,用一年就开线,而洋人卖的布用2、3年都没事,而且价格还比洋布贵了3成,所说要我说汉福德织布厂倒毙也是该的。”
“对啊!要怪只能怪咱们自己不争气,做不出好东西来,买得还比洋货贵,活该是争不过洋人。”
“就是,洋货又便宜又好使,为什么不能引到国内,让国内的老百姓也能受益。”
李松晨听着众商人七嘴八舌的发言,神态依然十分平静。其实这种言论早在李松晨的预料之中,在旧时空的各种论坛,微博、公众号里,早己经是撕过无数遍了,李松晨在旧时空里虽然不是键盘侠,但毕竟是年轻人,又是体制内的人,因此平时也在网络里看过不少,因此也有早就有了应对之言,所以才耐心的听众人说完。
而在众商人的发言告一段落之后,李松晨才道:“很好,各位刚才说的都是实情,我也承认,洋货确实是比国产好,包扩我们华东政府生产的货物,比洋货也要稍逊一筹。”
他这话一说,马上有人道:“那里、那里,说实在的,华东政府生产的货物比洋货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价格也基本接近,如果其他的国货都有华东政府的水准差不多,咱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大家说是不是?”
马上有不少商人也附合道:“是啊,是啊,要是都像华东政府这样,就算我们想把洋货大量引进来,也卖不出去啊。”
李松晨笑道:“各位过讲了,我们制造的产品和洋货相比还是差距,还需要再努力,但我现在要说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大家考虑过没有,外国发展了多少年,而我们又发展了多少年?如果从工业革命算起,有150年,就算是发展的晚一点的德国、美国也有超过100年,而我们从洋务运动开始算起,也不过40多年而己,怎么和外国相比?这就好比是一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小孩子去和一个成年人角力,各位认为这样的比较公平吗?”
这时又有一个商人道:“但日本也是和我们差不多的时间开始搞洋务的?为什么日本能够搞得好而我们却不能呢?”
李松晨道:“日本确实是和我们差不多同时开始发展,不过日本那是叫明治维新,不叫洋务运动,只从这两个词相比,我们就落了下风,何况我们的洋务运动搞的怎么样,不用我说了,李中堂的裱糊匠之说也就足以说明问题了。而且难道就因为我们自已生产的货品暂时不如洋货,就不发展我们民族的产业,不发展我们民族的制造业了吗?各位发现了一个现像没有,只要是我们自己能够生产出来的东西,同类型的洋货就会买得特别便易,那怕是以前的价格很高,但只要是有同类型的国货出现,那怕质量再差,洋货也会立刻降价,而没有同类型国货的洋贷往往就会是高价出卖,这说明什么?不是洋货真的很便易,而是因为有同类型的国货才使洋人降价的。如果有一天,我们什么都不能制造,一切都要去买洋货,那么还不是由他们定价,要定多少就定多少,20年前,轮船招商局和太古、怡和洋行的那场航运竞争,大家都还没有忘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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