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配朱鸟,
秩礼自百王。
祝融五峰尊,
峰峰次低昂。
杜工部在《望岳》诗里,开篇就形象的点明,南岳诸峰的山态,当真宛如朱鸟展翅。
自古便南岳有七十二峰。
确实在后世可以高空俯览的时期里,大家可以看到在南岳方圆八百里的范围里,南以衡州回雁峰为首,北以潭州岳麓山为足,中以衡州祝融峰为主,组成了著名的七十二峰。
而这个时代的人,自然无缘得见景,只知道七十二峰的壮阔。不得不感慨古人的伟大,居然可以想象到描述中的美丽。就是到了后代,都可以一一证实其中的准确性。
当然,可能很多人都记得其中最高的五座山峰,祝融峰、紫盖峰、芙蓉峰、石禀峰、天柱峰,却很少有人知道南岳诸峰为首的回雁峰。
其实自历代以来,衡州回雁峰的大名都闻名遐迩,被冠以南岳第一峰。
其实它更是后世著名的潇湘八景之一,著名的平沙落雁的主景区。而平沙落雁的大名更不需一一表述。
回雁峰的山峰并不高,才不足百米的高度。但是它地处湘江之滨,更营造了后世衡州有名的雁峰烟雨美景。
至于历代的文人墨客,更是不泛其人在回雁峰留下名句。
初唐时的王勃,在他的名篇《滕王阁序》里有“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的佳句。令后人遐想湘江边,那令人流连忘返的美丽。
中唐盛世大诗人杜工部,不但曾经身居衡州,更是在回雁峰留下了无数的佳句,其中便有“万里衡阳雁,今年又北归”等。
人北雁南飞,至回雁峰而栖,再不南行,然后再自此而北返,故此地被人称为回雁峰。
自南北朝至前朝唐时,中原诸如钱起、刘禹锡、柳宗元、杜荀鹤等大家诗人,都曾在衡州留下了脍灸人口的诗文。
文因景成,景借文传,故回雁峰名扬天下。
但是看到回雁峰的高度之后,许多人很难想象到,这便是闻名遐迩的回雁峰。即使是地的百姓,除了世世代代在此生活的,往往一些新迁徙而来的,都很难重视这座山峰。
自后梁以来,衡州在马楚的营造下,几度成为王都,倒也有几分气象。但是自马楚退出衡州以后,这里也遭受了许多兵马之灾,使得衡州乃至这当初有名的回雁峰,都不复最初的景象。
名人遗留下来的胜迹,大多数遭到了毁坏和流失,几百上千年的古木,更是被砍伐一空。
峰上一直有名寺山门寺,据传乃是梁天监十二年(513),宏宣法师所创建,乃是禅宗有名的殊胜所在。几代下来这里不泛信徒,可是经历战火之后,这里也颇显凋零。
山门寺最初被武帝萧衍赐名承云禅寺,见证了南朝一代辉煌。到了隋代之后改为了雁峰寺,可能是最贴切回雁峰的一个名字。直至到了唐朝之后,才有了现在的寺名。
其实山门寺还有一个别名,在衡州当地却更是有名。
据传在唐时有周姓宗慧禅师,初始乃楚地郴县人,生前云游于四方传道,圆寂时身在州附近,信徒被感召大发愿力,依言奉迎宗慧禅师回归回雁峰。
后人便他生在郴县,圆寂于州,仙寿享年一百三十九岁,成佛却在衡州。
也因为他迎回之后,自此端坐于寺内,**不坏却成为了肉佛金身,为一时之显圣。而且因为不断的显灵于楚地,就是马楚时期马殷都特意诰封过,自此此地也被人尊为肉佛寺。
回雁峰就在湘江边,而肉佛寺就在回雁峰上。
临江的肉佛寺,有着几分令人敬畏的气势,也带着几分神秘。
靠江的塔林,是肉佛寺历代高僧所留。不但汇聚了高僧们一生修行的精华,也是大智慧舍利供奉之处。
在一座七级浮屠之上,一个男子负手站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一墙之隔的江边外。
如今湘江边满是士卒,看着所穿的衣袍,显然便是如今衡州城制式的军袍。因为回雁峰肉佛寺的高墙,正好把湘江圈在了衡州城外。如今不知道这些士卒为什么都在城外,大家都兵器在手。
而且看着大家铠甲不整,有些人还带伤在身,显然是刚刚经过征伐。虽然离着围墙不过一两百米,但是这里没有出口,他们拿着兵器或坐或靠在一旁,却没有紧张的队列。
浮屠上的男子似乎看不清面貌,却可以看到他在看这些士卒。因为沿着湘江边休息的将士,看去黑压压的一群,可是有不少的人数。他似乎天生和浮屠融为一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湘江边停靠着两艘大的斗舰,其中一艘船头站着一伙人,他们看着面前高墙里的肉佛寺,正在不住的指指点点。船头插着的巨大旗帜,写着一个斗大的张字,迎着江风猎猎作响。
张文表脸色看不出心情,一旁的人都没有大声喧哗。其实他的牙齿几乎咬碎了,看着站在浮屠上的那个男子,感觉自己浑身似乎要被心中的怒火点燃了。
那个身形看去犹如神仙中人一般,伴随着肉佛寺里的钟声禅唱,朦朦胧胧似乎给人感觉飘渺。张文表眼力过人也不清晰,望去犹如隔着一层纱。
他似乎像是天神一般高大,却又像寺庙山门的天王一般,站在那里具有无上的威严。来就是那么轻松随意的站在那里,却给人高山昂止的气势。
夕阳西下,江面泛起阵阵涟漪。落日的余晖让江面泛起金波,也映照在浮屠顶他的身上,似乎也给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回首环顾身前岸边的将士,还有刚刚退下来战后的兵卒,张文表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身边拱卫的这些人,都是这次跟随自己去支援永州的亲信,不曾想除了他们,自己在衡州城的人马,其余的都已经下落不明。
不但自己的老窝被人占了不,准确的接到消息,自己叔叔张源也被人杀了。这真真是奇耻大辱不,如果让朗州的周行逢知道了,只怕自己这刺史的位置都危险了。
这衡州城可是自己发家的资,里面有多少物资和储备?
周行逢为了压制自己手里的权利,并没有让自己统帅多少将士。自己在衡州附近偷偷征集的这些士卒,百分之八十都是领自己的俸禄。这些东西心照不宣,周行逢也不可能来看。
如果这件事情传到朗州去,周行逢可能就要正中下怀,随时都可能卸下自己的权利。
张文表感觉自己心里怒火中烧,衡州城里刺史府还有多少重要的文案,和自己苦心经营布局的大计方案,随着衡州城的沦陷,此时只怕早已经落入了对方手里。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文表几乎要发狂了,可是看到身边跟随的人,他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还保持着适度的冷静样子。
确实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次布局的决定,竟然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来以为驰援永州,可以一举两得的助力。谁知道事与愿违不,还让自己完处于了被动。
对方在衡州城的人不多,如今封闭了四门坚守。采取的是取巧的方式,可是自己却有些投鼠忌器。这其中的原因不能一一对人言,毕竟如今衡州城是落入了他们手里。
自己的家眷也在衡州城里,虽然对方没有拿出来震慑,但是张文表知道不能激烈,这也是张文表不敢力一击的主要原因。做大事的人表面不会无耻,但是非常时期也会有这种人。
肉佛寺的围墙不过丈五,如今对于张文表来不亚于高山。受到自己调令后赶赴来的将士,已经汇聚了超过一万,可是眼睁睁看着衡州城四处城墙不能进。
像肉佛寺这种偏僻的地方,来是进城的一处好地方。可是从昨天中午开始,这个人便一直坐镇肉佛寺,好像锁定了自己行踪一样,这简直令张文表意欲发狂。
虽然不知道如今衡州城里是谁主事,甚至城里都没有消息传出来外面,张文表却隐隐猜出来,浮屠上的这个男子,当是这次侵占衡州城的主谋之一。
凭借最早出来的军校回报,张文表感觉最可恨的便是,占据衡州城的这些人,居然还冒充自己叔叔张源的名头,动用军中虎符调兵出城,完控制住了衡州城的先机。
闭上眼睛张文表也了解了大概,知道这些人谋划已久,而自己居然大意的认为衡州城固若金汤。如今看来确实是一个笑话,衡州城确实在自己面前固若金汤,自己现在反而无法进城。
这算不算挖坑自埋,张文表感觉自己鼻子冒火,偏头看了一下身边的火神剑欧阳雪。欧阳雪虽然是地头蛇,但是也算对自己投诚比较早的智囊,如今衡州城里的事物,只怕还是要落在他的身上。
对方能够顺利的谋夺衡州城,他们一定是在袭杀自己叔叔张源之后,盗走了自己交付给叔叔的虎符。具体情况如何,倒是让张文表十分的窝火,因为当初跟随在叔叔身边的牙将跑了。
那些侍卫亲兵显然怕自己算账,张文表心中诅咒不停。因为这些人的怕死逃跑,导致了对方把自己驻守在城里的将士部调走了。衡山剑派怎么在衡州城也有根基,只盼能够得到一些消息了。
“大人请稍待!”欧阳雪心里也有些尴尬,自从这伙人占据了衡州城之后,短短时间便清算了城里的势力。自己剑派在城里的势力,也被盘的清理出来,如今要探听虚实的话,确实有了一些难度。
毕竟从水道赶回衡州城来,还是错过了一些时间,就是有着一些调令也无法施展开。军中一切以号令为主,对方从张源身上得到了虎符施令,军中将士谁也无法违抗,当真是认虎符不认人。
一旁跟随张文表的诸人更是尴尬,大家虽然都是身手不错的人,是张文表礼贤下士请回来,或者自己投奔刺史府而来。可是遇到这种军中大事,大家反而帮不上忙。
“先生看此人如何!”张文表声音有些沙哑,半眯着眼睛看着浮屠上那道身影,言辞间也有了一丝恨恨的味道。
欧阳雪没有贸然开口,而是看向了跟随在侧的梁二先生诸人。此去永州城援驰,不但梁二先生受挫,还让火龙真人被人捉了去。虽然张文表身边还跟着几个好手,但是大家都看着欧阳雪行事。
从马楚马希萼的护国剑派,到张文表上门拜访。欧阳雪得到了诸多的尊重,自然更明白人捧人的道理。所以行事不但要顾及这些人的面子,还不要让自己陷入被动,这是欧阳雪的原则之一。
来以他的想法,只要有人过去和浮屠上这人过招,自己必然能从对方的招式里,看出这人的来历,这是欧阳雪博闻强记的长处。可是大家来到衡州城外,居然强攻了一天多,都无法拿下这座城。
如今谁敢去?
梁二先生也是衡州地人,对欧阳雪的了解自然不少。心中有着几分思量,看到欧阳雪看向这边,隐隐知道了欧阳雪的意思。想到自己此行也不甚光彩,便轻轻咳了一声,站出来半步。
“大人明察秋毫,必然知道对方所图非,如今攻战了一天多,看这架势咱们要寻谋别的法子才成!”梁二先生了几句场面话,省的一时冷场尴尬。
看到张文表没有吱声,欧阳雪神色淡然,梁二先生心里更多了几分底气,便又轻轻咳了声:“某家斗胆进言,望大人不见怪才好!”
张文表果然没有回话,脸色却微微松动了一些,居然朝梁二先生也拱拱手,语气平缓的道:“二先生也是府客卿,如今衡州城局势在这,对方显然是谋划已久,二先生有何高见万望畅所欲言。”
如今正在难处,张文表又不傻,自然乘机笼络人心。鬼知道何时才能攻下衡州城,还需这些人助力,这种人气和度量,张文表还是要表现出来的。
“依某家看来,如今有两计可行!”梁二先生看着大家都看着自己,不由腰挺直了些,正声道:“不知道极乐派大仙前辈何时能够回来,如若那两位前辈回来,大人的难题自当迎刃而解!”
这点张文表自然也知道,自己当日可是对南锋翰和涡妮许以重诺,才促使两个人从海外归来。虽然知道极乐派早就想入主中原,但是自己的身份是极乐派押注的主要原因。
两个人的身手他自然相信欧阳雪,对于这个衡州的第一把交椅,是张文表坐镇衡州以来,首先要拉拢的人物之一。欧阳雪的身手他自然也看过,可以是自己身边身手最好的两个人之一。
张文表从来不相信,永州城会有人可以阻拦南锋翰两个人。但是两个人自从去了永州城,确确实实是没有了消息。不但没有准时回报永州城的信息,反而差点让自己栽在观音滩。
作为自认的一代枭雄,要心里没有一丝怨言,张文表感觉也是骗自己。
但是张文表更相信两个人不会弃诺,毕竟张文表相信以南锋翰隐忍的心里,以及一直想回归的情节。自己给到南锋翰的承诺,只怕这整个中原没有几个人会给到。
他们两个人虽然是世外高人,但是作为修行的宗门,有所图必然需要助力。和南锋翰的合作,的不好听就是相互利用罢了。梁二先生点破这点关键,张文表自己是不敢提,这会刺激到汇聚在自己身边的高手。
因为自己身边还有极乐派两个高手,虽然不能和南锋翰和涡妮的身份比较,但是身手只怕也不在欧阳雪和梁二先生之下。返回衡州城自己受挫,也曾问过两个人南锋翰的消息。听闻他们两位高人很快便要回来,张文表有些无语的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这次对方乘着自己领军出城之后,便算计了身为司马的叔叔,不但是事先有所准备,只怕还是计划周之作。
张文表想清晰了起来,心里自然也更对这些人忌惮。因为他们的行动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自己虽然出城援助永州城,当时也是留了偏将陆运给叔叔襄助的,他们稍有不慎便要盘皆输。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的假设。
梁二先生看到张文表身旁那对男女面色不善,知道他们也是极乐派的门徒,那个男子还是南锋翰的弟子岳羸。他虽然有着极度的自负,也知道自己和极乐派相去太远,哪里敢得罪极乐派的人。
南锋翰那两个老仙不在,关是这岳羸自己就不是对手。于是马上含笑着接口道:“当然,两位大仙能够回来,自然是万之策。另外一计便是需要欧阳兄和各位客卿来协助了!”
张文表听了几句,冷静了下来,心里分析出了大概。
遥望浮屠顶上那傲立的男子,心里隐隐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一时间便陷入了沉思。
夕阳完已经没有了光彩,但是因为季节的原因,隐隐还能看出不近的距离。在这种朦胧中,张文表整个人看起来有着几分威势,朝梁二先生道:“二先生来看看!”
南锋翰那个弟子岳羸,听到梁二先生忽然蹦出来一句话,心里来想发作。但是看到张文表似乎没辙了,确实两位师尊也没有回来。何况毕竟也算是修行的人,加上看在张文表的面子上,便生生的忍住了。
“既然对方算计得有这么好,咱们只需也按他们的方法,回敬他们一番便好。大人只需派人混进城去摸清底细,这边使人缠住这位浮屠上的这位,然后自然便知如何安排了!”
张文表有些当局者迷,当时知道叔叔被杀,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留下的偏将陆运换防出城去。对于陆运来,却是因为正常的轮换。至于城里的将士被调出,那是虎符调令没有办法。
而对方却正是利用了陆运回大营的时机,然后准确的抓住了这个时机,使人袭杀了叔叔张源。这一切看来,虽有侥幸的成分,显然主要还是谋划的精准。
如今如果对方肃清了自己在衡州城的势力,乘机封锁了衡州城各个城门,自己确实没有办法。但是自己只要有人混进城去,摸清了对方兵力的分布,再三面合围夹击的话,拿下对方也不是问题。
主要是摸清了对方的兵力分布,还有目前城内的局势,就不会如此抓瞎一团了。
想到这里张文表豁然开朗起来,看向浮屠那处的那个男子,眼神中多了几分犀利的神色。
似乎看到天上亮了,于是沉声道:“二先生此言有理,如今只需一人去缠住此人,另外有人进入城里去,使些手段弄清兵力分布,咱们便可力进攻!”
看向欧阳雪脸上神色平静,知道他肯定也是赞成,张文表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便让几个人都近前,因为他知道事情不是如此简单,当初衡州城轻易被破,城里或者叔叔身边肯定有人策应。
而自己攻打了城池这么久,居然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虽然有自己投鼠忌器的心里,肯定也是对方有人掌握了自己的动态,如果自己这边有人投敌,张文表想着也不是不可能。
张文表以前一直忽略了这一点,现在心里来相信是真的。这对于一向隐忍和自负的张文表来,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欧阳先生等下显然要摸清此人来处,即使和人同去肉佛寺,也只能在一旁观战,如今不知道哪位可为府解忧出战!”商议了一番细节配合和准备,来感觉此计可行,张文表殷切的看着身边诸人。
大家虽然知道了结果,真正等到最后来实行的时候,却有些面面相觑了。毕竟在这合围攻击衡州城快两天的时间里,浮屠上的这人,似乎可以自然感知一般,一直随着张文表行动而走。
显然他已经锁定了张文表,必然会关注张文表的一举一动。
大家或多或少见过他出手,却是根无法摸清他的来路。极为简单的几招拳脚,往往无人可挡其敌。如果此番进去和他对手,只怕不是简简单单过招的问题了。
而且这里有人也和他对过几招,却因为是在这两支队伍作战里,个人很难找到单打独斗,便会被混乱的军队冲散。即使有过对手,居然一直没有摸清他的来历。
但是看着他简单的招式,大家也自然知道,这人是极度危险的。
天上似乎更亮了,月亮似乎出来了。
经过一天的几场冲击,大家似乎都累了。
不断的有人过来禀报战况,四门张文表都安排了将士,据传不但有人带领剧烈回击,好像还有城里的民众在助力,这让张文表更加上火。
带出去的八艘斗舰都已经分段在湘江上布开,晚上不是一个好袭击的时候。虽然自己身边也有按黥面都培养出来的近卫,但是经过近两天的攻击,张文表也看出来了,对方也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人。
这是张文表最为忌惮的,也是心里隐隐感觉不妙的所在。
湘江边的士卒,一大片轮流的坐卧在江边休息。哨子在斗舰高处瞭望,而肉佛寺里有人也在值守。
四条人影在月光下掠过,恍如脱兔离窟,在月色下带出几条残影。他们快速的隐身到了肉佛寺围墙下,那边便是塔林的高树掩映。
虽然因为战争的原因,靠外的树枝被人砍伐掉大半,但是墙内还是绿树成荫。
不一会儿,似乎看到墙内没有什么动静,这几条身影飞快的翻墙而过。居然没有惊动寺里值守的人,往塔林里那最高的浮屠快速的冲去。
皎洁的明月下,在那山头下,一刀更炫目的白光闪过,那是一刀令人感觉凄美的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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