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找的扎营之地,一面背靠山壁,一侧紧邻悬崖,悬崖下是数百米深的山涧,如瀑的雨水纷纷坠落山涧,击打树林和山石的声音响成一片。uukla而另一侧的山壁,陡峭光滑,直上直下,寸草不生,像是因发生山体断层而形成的。峭壁下有一个篮球场大的近圆形水潭,水潭像一只睁开的巨瞳,仰视着群山和苍穹,平静无波。豆大的雨点砸进水潭,就像落在了墨色的海绵之上,没有一点声响和波澜,我忽然想到黑水潭这个名词,遥遥的看着康教授,康教授用下巴指了指水潭,点了点头,意思这就是我要找的黑水潭了。我心中一阵狂喜,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的来到了黑水潭边,这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
黑水潭边是一块人为休整过的平台,平台比水潭体积大很多,估计是以前修栈道的工匠用来安营扎寨的地方,我们的帐篷围成圈支撑在这宽敞的平台上。
雨下大,天空中雷电交加,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打在了陡峭光滑的山崖上,整个峭壁被照的通亮,瞬间,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瞪大眼睛直直的望着峭壁,闪电落下的瞬间,峭壁上竟然出现了一排人,那排人身穿战袍,手持长矛,看样子像是明朝的官兵,这些官兵正在押送一群俘虏,俘虏手带镣铐,被绳子拴成一串。偶有官兵不时举起手中的长鞭重重抽打那些俘虏,俘虏倒地,几个士兵围上去一阵踢踹……天空中的闪电一个接一个,那巨大石壁上的士兵像是跟随闪电从天上降落下来的一样,不断走出石壁,又不断有人走进来,源源不断。崖壁忽明忽暗,那些士兵和俘虏随之忽隐忽现,诡异异常。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石壁上这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吓之余纷纷举起手里的汤普森,射击口对准石壁,不知是谁没沉住气擅自扣动扳机,瞬间,十多发子弹嗖嗖的打到石壁上,石壁被打出一道道亮光,激的火花四射,然而,石壁上的士兵和俘虏没受丝毫影响,大家人为真的遇到幽灵了,更加惧怕起来,黑牛也握着冲锋枪,随时准备应战,声问道:“这他娘的怎么回事?我们见鬼了?”
我被眼前的这种景象惊呆了,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明朝的士兵和俘虏呢?我忽然想到了在停尸寨将军府里那个幽冥刻碑人过的话,曾经有一队官兵在这深山里修建栈道,剿灭南夷,石壁上的这些人肯定就是明朝那些士兵,但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崖壁上呢?难道几百年了他们还没有完成征战?
我睁大眼睛看着峭壁,隐隐觉着好像哪里不对劲,努力观察思索起来,顾奕芯站在我一旁,看了一会儿到“好像,没有声音。”黑牛不明就里“顾同学,你耳朵聋了?这么大的雷声和射击声你没听见?”顾奕芯的话点醒了我,对了,石壁上的那些人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至少应该有铁链声,鞭挞声,甚至还应该有呵斥声和哀嚎声,但是,这些声音统统没有,对面的峭壁就像在放一幕无声电影,难道真的是明朝士兵的阴魂聚集不散?但是,这也不通,那些士兵统统死在了停尸寨,即便有鬼魂,也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看到此情此景,胆的老烟枪早就吓得躲在张雪峰后面,一边念着南无阿弥,一边危言耸听的这是天降冥兵,活人不能冲撞了他们,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劝张雪峰速速离开此地。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黑虎潭,自然不能这么轻易离去,但是那些雇佣兵被老烟枪这么一,都吓得身如筛抖,没等张雪峰下命令,便纷纷抓起装备准备离开。黑牛看着那峭壁自言自语道“这他娘的就是冤魂不散啊,就像故宫里那些宫女一样,每到雷雨天就出来溜达。”
我听到黑牛的话,感觉似乎快要找到这团乱麻的头绪了,于是抓着黑牛胳膊让他把刚才的话再一遍,黑牛看着我问道:“老苏,你被吓傻了还是耳朵被震聋了?我刚才的你没听见?我这些明朝士兵冤魂不散,就像故宫宫女一样,一到雷雨天就出来瞎溜达,你这会儿听见了没有?咱们也赶紧撤退得了。”
我恍然大悟,对面悬崖上的那些所谓冥兵并不是什么冤魂野鬼,而是一种神奇的自然现象。这种现象形成的原因和故宫宫女事件如出一辙:199年的某一天,整个故宫笼罩在雷雨中,正在故宫游玩的游客匆匆忙忙地四处寻找躲雨的地方。突然间一阵电闪雷鸣,灵异的事件发生了,游客忽然发现,在故宫红墙上,出现了一排行走的宫女!那些宫女仪态端庄,走的不紧不慢,很多游人还拍摄到了当时的画面,纷纷怀疑是宫女的冤魂不散。后来专家多方考证,最终给出了科学解释:因为宫墙是红色的,含有四氧化三铁,而闪电可能会将电能传导下来,如果碰巧有宫女经过,那么这时候宫墙就相当于录象带的功能,如果以后再有闪电巧合出现,可能就会像录象放映一样,出现那些被录下来的宫女的影子。
我扯着嗓子大声喊住要撤退的雇佣兵,到“大家别怕,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我打起狼眼手电筒照了照水潭对面的悬崖,解释到:“你们看这峭壁上的岩石,都是朱红色的,这种岩石叫红砂岩,在南方山区非常常见,它因为含有丰富的氧化物故而呈暗红色或深红色。当年明朝的士兵剿灭南夷,将俘获的俘虏押解回营,走到此处恰逢雷雨天,当时的场景在闪电的作用下被岩石记录了下来,如今恰逢雷雨交加,所以,当时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被呈现了出来。所以,这不是什么天降冥兵,也不是冤魂不散,只是一种再也平常不过的自然现象而已。”
众人听罢,站在原地相顾看着,觉着我刚才的解释有些科学道理,都不像先前那么害怕了。闪电逐渐减少,石壁上的冥兵也逐渐消失,大家这才完放松警戒,将装备纷纷卸了下来。老烟枪见刚才失了体面,便躲在一边闷不吭声。片刻之后,雷电彻底消失,暴雨终于停了,营地里燃起一堆固体燃料,留下两个雇佣兵守夜,其他人各自返回帐篷休息,营地很快陷入了一片沉寂当中。
迷迷糊间,我听到帐篷外有动静,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我从睡袋里爬出来,躲在帐篷边上去听,又听不真切,于是干脆撩开帐篷门走出去,营地里一片通亮,很多雇佣兵围在一起,大家不好好睡觉在这里干什么?我十分好奇,准备凑上去看个究竟,刚往前走了几步,康万从人群里走出来,指着我,“这子和老头也是一伙的。”我心里一慌,康万什么时候回来了,看样子我的身份暴漏了?刚要撒腿逃跑,两个雇佣兵冲上来把我压倒在地,不由分的暴打一顿,然后拖拽着将我扔到人群中央,我一看险些晕过去,只见黑牛和顾奕芯也躺在人群中间,两个人都已经身首异处,地上流了一大摊鲜血,黑牛瞪着大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顾奕芯的脖子上还在往外冒血,血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她脸色惨白,嘴巴微张着,似乎在喊我的名字。张雪峰提着一把军刀冷冷的站在一边,军刀上的血一滴一滴砸到地上,每一滴都坠落有声,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挣扎着要和张雪峰拼命,只见他冷笑一声,举起军刀朝我脖子上砍了下来,刀锋寒光四射,离我来近……我一下子惊坐起来,觉得脖子里一阵温热,摸了摸,好像是刚才睡觉时流下的口水,不由的长舒一口气,还好,只是个噩梦。黑牛依旧睡在我一边,四仰八叉,鼾声如雷。水滴打在帐篷上,梦里的血滴声其实正是这树上雨水打到帐篷上的声音。我缓了缓情绪,刚要钻到睡袋里继续休息,忽然听到帐篷外传来一阵真真切切的脚步声,随即听到康万的声音:“首长,我们被耍了,山洞里根没有什么金饰牌。”随后,张雪峰用暴怒的声音喊来几个人,让那几个人把我和黑牛控制起来。
我刚要叫醒黑牛,四个雇佣兵冲进我们帐篷,将我和黑牛反押着托出帐篷,被黑牛打断鼻梁的那个雇佣兵不由分的举起军棍,卯足了劲朝我脑袋上砸来,眼看要落下来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伸处一只手,那只手凌空将军棍牢牢抓住,断了鼻梁的那个雇佣兵用力抽了几下,军棍纹丝不动,那只手稍加用力,雇佣兵和军棍被甩出几米远,老烟枪打着狼眼手电筒照去,发现那根军棍刚刚被抓的地方竟然已经变形,留下一个清晰的手印。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赶紧朝抓住军棍的人看去,只见那人穿了一身雇佣兵的衣服,面庞消瘦冷峻,正是刚刚跟着康万回来的雇佣兵之一,康万盯着那个人接连问道“你……你不是和我一起去找金饰牌的阿错,你到底是谁?怎么穿着阿错的衣服?阿错在哪里?”
“山洞里。”那个穿着雇佣兵衣服的神秘人冷冷的回答着,康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雇佣兵阿错进山洞寻找金饰牌的时候,神秘人就暗中进行了替换,回来的这一路上,康万竟然没有觉察出丝毫异样。张雪峰盯着那个人厉声问道:“你是谁!”神秘人竟然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静静的看着我,我忽然觉得这张面孔、这双眼睛好生熟悉,却又实在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我下意识的很挫的伸出手去准备和他握手,结结巴巴笑着道“你好,我叫苏念北,那个,那个多谢你仗义出手,你,你怎么称呼?”
他依旧平静的看着我,双目如一汪清泉,澄澈幽深,过了一会儿回答到“高墨离”。他没有和我握手的意思,我尴尬的将伸出的手撤了回来,笑着到“幸会,幸会。”
康老爷子听到营地里的动静,从帐篷里挣扎着出来,他眼镜掉到了鼻子上,双手被反绑着也没法往上推,远远的冲着我喊:“苏,这就是让我带你来的人。”转而又冲着高墨离喊着“哥,快带苏离开!你过不会伤害他的。至于古墓入口,对于我这个将死之人来,知不知道都没有关系了。”
黑牛听康老爷子这一喊,觉着逃脱有望,就用力甩掉羁押他的两个雇佣兵,凑到我身边,揽着我肩膀对高墨离拍马屁道“这位哥身手了得,咱们何不一起杀出重围!江湖路远,咱们改天换个地方再叙渊源。”我听得明白,黑牛这是即想让高墨离顺带着他离开,又不好意思腆着脸直,所以绕着圈的要和他结成同盟。
整个营地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紧张,我和黑牛来处在绝对弱势的地位,两人都做好了被暴打甚至被枪崩的思想准备,但是,高墨离的突然出现一下子扭转了局面,虽然我还不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目的,但是至少在现在这种场合,他和我们是一个阵营的,有高手在身边,我们的胜算多了很多。不过,张雪峰哪里肯让我们轻易离开,他极其熟练的迅速举起手里的汤普森,把黑洞洞的射击口对准高墨离,冷冷的到“你知道古墓入口?想走没那么容易,得问问我手里的……”话还没完,只见高墨离像鬼魅一样闪到了他面前,伸手把汤普森卸下来扔到地上,张雪峰捂着刚才拿汤普森的那只胳膊,估计受伤了,满脸都是痛苦不已却又十分震惊的表情。周围的几个雇佣兵来都学着张雪峰举着汤普森对着我们,见到刚才这一幕,纷纷将其扔到地上,往后退了一步。
真是一物降一物,张雪峰这次算是遇到对手了,经过刚才这一番较量,他站在原地暂时不敢妄自行动,但是也没有准备让道使我们离开的意思。我看着高墨离的背影暗想,看这身手和背影,在停尸寨排水道里杀死水狮鬼,掰弯铁柱栅栏的人肯定就是他,他想尽办法把我引到黑虎山有什么目的呢?到底是敌是友,甚至可以这么,拥有这种不寻常的能力,他到底是是人是妖?一时难以分辨,我心想干脆先别管了,离开这里再,现在张雪峰已经对我和黑牛下了杀心,我们对于张雪峰来既不像康教授一样有利用价值,也不像顾奕芯一样有情分可言,要是这次还逃不掉,那我们俩人迟早会被弄死。我走到高墨离身边,试探性的问道“我们的人现在跟你走?”
高墨离环视了一下峭壁和水潭,那姿势就像一个气宇不凡的将军在审视自己的营寨,淡定中透露着强大的气场,这种气场足以震撼到周围的每一个人。他对我幽然到“再等等。”“等谁?”我问完,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了一圈,没发现石壁和水潭有任何特别之处,高墨离依旧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抬头望了望天上逐渐散去的云层回答到“等时机。”
我心里暗道,又遇到个惜字如金的家伙,真不明白这种人,话又废不了多大力气,为什么就不肯多几个字,把事情讲个明白呢?我不知道高墨离到底在等什么时机,但是明白,要是他再磨蹭下去,等张雪峰一队人想到对策,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碍于还得有求于高墨离,我也不好太过啰嗦,只好应了一声,强迫自己耐下心来等他。
黑牛见高墨离一时还没准备离开,就不慌不忙的把我们放装备的背包拿过来重新整理了一下,把不用的东西扔掉,腾出一些空间,从雇佣兵背囊里拿出来一些罐头类的食物,强塞进自己的包里,直到背包鼓鼓的,再也装不下东西才作罢。黑牛那把汤普森刚才打斗时被张雪峰收缴上去还给了管理仪器的胖雇佣兵,黑牛収整好背包,径直走到胖雇佣兵面前,再次抢回他先前拿的那把汤普森,并且毫不客气的从胖雇佣兵背包里强行拿出几盒子弹,塞进自己腰间的挎兜里。
顾奕芯从帐篷里走出来,头发微散,一脸惺忪,看样子刚刚睡醒。她见到营地里灯火明亮,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看见我身边站了个陌生人,满脸疑惑的问我“嗯?又来了一个人?这位是谁?”我自己连高墨离是谁都没弄清楚,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向顾奕芯介绍,只是告诉她,让她赶紧收拾东西,一会准备出发,她问我去哪里,我苦笑了一声,摇摇头。
张雪峰虽然清高冷酷,但是毕竟是见过风浪、处事经验丰富的老手,他眼见来硬的不是高墨离的对手,就换了个姿态,让老烟枪过来请高墨离去帐篷里谈合作的事情,高墨离就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回应,老烟枪见请不动高墨离,只好站在一边苦口婆心的规劝:他只要高墨离肯归结到他们的队伍里,张雪峰一定会向高层给高墨离申请最大的利益,然后把他们队伍的神圣又夸大其词的了一遍,高墨离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转身离开,坐到营地边上的一块石头上。我心中暗笑,老烟枪这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自讨没趣,转而看着高墨离,这家伙一时半会也不像要离开的样子,无奈之下,我只好招呼黑牛和顾奕芯都坐过来,三人聚在一起,脱身时也好有个照应。为了防止有雇佣兵开冷枪,我们三个人面朝不同的方向,时刻注意着营地里其他人的一举一动。
高墨离看着水潭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事情的发生,他看的出神,如同一尊正在思考的雕像,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不动。气氛寂静的有点尴尬,我扭头刚想问他几个问题,突然发现,他前方五米处的一个背包竟然凭空消失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一个装满设备的大背包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一下子在消失了,毫无征兆,也毫无声音。这太诡异了,我想到了康教授在牛角山梁王墓里消失的情况,据康老爷子,他消失的时候正是发现高墨离的时候,而现在,那个消失的背包也恰好在高墨离的视线里,这断然不是巧合。我偷偷撤了一下黑牛衣角,黑牛一个激灵回过头来,刚想开口问我什么事情,我朝他悄悄做了个禁声的姿势,用手偷偷指了指背包消失的地方。那个背包是黑牛放在那里的,里面装满了牛肉罐头,他印象深刻,立即眯起眼睛仔细搜寻,只见空空如也的地面上又突然出现了那个背包。是的,在两三分钟的时间内,一个沉重的背包竟然在高墨离面前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而对这一现象,高墨离似乎视而不见。
黑牛睁大眼睛,指了指高墨离,用嘴型问我是不是他搞的鬼,我点了点头,黑牛把屁股移了一下,好离高墨离尽量远一些,然后把手伸进背包里掏来掏去,摸了半天,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伸手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只风干的黑驴蹄子,这黑驴蹄子肯定是黑牛从给我们准备装备的盗墓人家里带出来的,不过他什么时候拿的,我竟然毫无发现。我明白黑牛的意思,能让东西凭空消失,能有常人难以达到的速度和力量,这太他娘的诡异了,或许,眼前的这个高墨离根就不是我们人类。
以前听考古院的老同事讲过,这种黑驴蹄子制作颇为复杂,必须要用九年老驴的前蹄和向阳生的九年陈糯米混合而成,传驴的前蹄可以踩踏九阴恶鬼,糯米可以克制发生尸变的僵尸,而九则为至阳之数,除此之外,在制作的过程中还要加之茅山秘术,所以,但凡鬼魔异类都十分惧怕这黑驴蹄子。
我拿着黑驴蹄子犹豫不决,心想,万一高墨离真是妖魔,我这一黑驴蹄子下去,他可能就魂飞魄散了,这家伙毕竟在停尸寨的排水道里还救过我们的命,自始至终没有加害我们的意思,我现在这样对他似乎在恩将仇报,有点人行径。黑牛见我迟疑不动,挤眉弄眼的催促我,并用嘴型一个劲重复着“妖怪”二字。我当下把心一横“罢了,你若真是鬼魅妖魔,这也怨不得我。”
想罢,我侧身抬手,拿着黑驴蹄子一下塞到了高墨离的脖子里,他对我毫无戒备,我这下塞得太深了,黑驴蹄子竟然一下子掉进了他衣服的后背里。他怔了一下,伸手掏出来,拿在眼前看了看,转手递给我,平静的到“你的。”
我一下子尴尬了,感觉做贼被当场抓住一样,脸上一阵火辣辣,立即词不达意的辩解道“那个,拿错了,我来想递给你个红薯吃,谁知道竟然拿了个这玩意儿,唉,都怪黑灯瞎火的没看清楚。”高墨离没有话,扭过头去依旧看他的水潭。我瞪了黑牛一眼,黑牛呲牙笑着耸了耸肩,用嘴型到“是人”。现在,我当然也知道高墨离是人,但是人类怎么会让物体凭空消失呢?
我知道现代有一种二维“隐身衣”,这种衣服套在物体上,可以利用光学原理将物体进行隐身,从而造成消失的假象,但是转而一想,这种解释行不通。高墨离一直坐着没动,没时间也没理由跑过去给那背包罩个隐形衣。
除此之外,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隐身术——高墨离会运用隐身术。隐身术颇为玄奥,它有两种表现形式,一为障眼之术,即能调集宇宙之云彩光气遮人眼目。二为动用功力将自身淡化,化为无形。不管是在东方或西方,一直有关于人类隐形的记载。古代魔法师们相信隐形是可以达到的,他们利用药草和仪式来隐形。在中国古代,隐身术可追溯到秦代,当时的方仙道追求人死而形销的境界。《史记.封禅书》中有记载:自宋毋忌、正伯侨、充尚、羡门高等人以后都是燕国人,能实行神仙道家的法术,能形体分解销化、依托鬼神等事。但是作用于其它物体的隐身术,只能被视为一种超能力,就像印度胜王瑜伽的学徒所言,使其它物体消失的能力属于超自然力量,这种力量是自我发展的自然结果。
天上云层渐渐变薄,被风一吹,瞬间四散漂移开来,月光冲破云层倾洒到苍茫深山,这黑虎山在地理位置和生态环境的双重作用下,气候多变,阴晴不定,时常会出现这种“一日九变脸,十里不同天”的情况。
我双腿坐的有些麻了,站起身来准备活动活动,绕着营地走了一圈,发现营地四周逐渐模糊起来,黑水潭上逐渐升腾起一阵山雾,黑牛也发现了这种情况,问我“老苏,这刚刚雨过天晴,怎么又他娘的起雾了?这是山雾还是妖雾?”没等我回答,顾奕芯解释道:黑虎山属于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并且位于东南季风与西南季风的分界地带,这种地理位置使东来的暖湿气流圈闭于山谷中,非常容易造成黑虎山区域内空气湿润,这里年均相对湿度在85%以上,年雾日在3天以上,所以起雾是一种很常见的自然现象。
黑牛自嘲道,这一路下来自己已经被折腾的神经兮兮了。我却没有他这么释然,心里反而隐隐升起一种不安:迷雾、石滩、深水潭,还有那条随月隐现的暗河,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让我想起了一个地方,于是转头问高墨离,“这地方,以前叫什么名字?”
他站起来,转身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的回答到“石门关。”
我想起送我们从CD到峨边县的那位黑车司机,他当时好像过当地彝家有一句民谚:“石门关鬼门关,迷雾暗河伴深潭,獐猴至此愁攀援,鬼神难过这一关”!没想到,我们脚下的这片石头平台竟然正是令外界闻风丧胆的石门关。大雾以极快的速度笼罩了整个营地,雾气来浓重,营地里的人开始躁动不安,纷纷握紧79式冲锋枪,警示的倾听着四周的动静。忽然,黑水潭里传来一声巨响,众人纷纷用狼眼手电筒照去,只见水面上出现一个巨大急促的漩涡,仿佛通往地狱的大门已经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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