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天?不就是阎宁十八年来一直在祭奠的人吗?
“妈的,居然是你!你知道老子为了给你上柱香,连高考都没参加吗?老子的美女,老子的大学啊!”
阎宁欲哭无泪,没想到自己祭奠的方士天居然是这幅模样。
话音才落,方士天便猛地一挥袖,阎宁顿时惨叫着飞了出去,落在蛇妖的尸体旁。
只听他怪叫一声,又跑回了方士天身边,大吼道:“你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从心脏不好,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我……”
方士天微微一笑:“你拿我怎样?”
“我……我特么不给你烧香了!”阎宁完,便一脚将身边的香烛部踢翻。
火光熄灭,阎宁忽然间感觉后背发凉,回头一看,方士天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阎宁顿时有些心虚,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还是嘴硬道,“你看看你,不就几根香烛嘛,至于把你气成这样吗?你两句好听的,我就给你上。”
方士天突然飞到了阎宁身边,拉着他的手就要离开,神情急切,好像在躲着什么似的。
阎宁惊呼:“你做什么?别带我下阴曹地府啊!我也不想听你好听的了,你放开我,我这就给你把香烛上!”
“叮铃铃——”
这时,山坡上响起了阵阵铃铛声,随后,唢呐声、锣声、钹声,渐渐响起,声音来大,大得快要刺破阎宁的耳膜。
“这大晚上的还有人办丧事?”阎宁捂着耳朵喊道。
“不,”方士天松开了手,脸色阴沉地道,“是他来了。”
“谁?”
“范无救。”
“不认识。”
“他还有一个名字,叫黑无常。”
山坡上不知道从哪飘下漫天的黄纸,淡淡的雾气将山坡笼罩,迷雾中六个惨白的身影缓缓出现,他们的肩膀上扛着一黒轿,正慢慢地朝阎宁走来。
阎宁有些害怕,待得六人走进,阎宁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那六个抬轿的身影,居然是六个穿着白色丧服的纸人!纸人的表情僵硬,面色苍白,两腮还涂着鲜红的腮红,单是看一眼,就足以让人连续做几天的噩梦。
在阎宁惊恐的眼神中,六个纸人缓缓下跪,与黑轿一同落地的,还有范无救的声音:“方士天,你胆子还真是不。”
方士天淡淡地道:“来得可真快。”
轿帘被一只苍白的手掀开,一位身穿黑衣,手持勾魂链的男子走了下来。
男子的舌头有三尺长,眼珠子里只有森然的眼白,他的头上还戴着一高帽,正是传中的黑无常范无救!
范无救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子就是他?”
“明知故问。”方士天冷哼一声。
“那就把他交出来,你知道和阎王作对的下场。”范无救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阎宁有些不乐意了:“我听糊涂了,你俩能不能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士天看了阎宁一眼,随后阎宁耳边就响起了方士天的声音:“他是来抓你的,不想死的话,就听我的。”
阎宁心中一慌,范无救可是勾魂使者,被他抓回去肯定没好下场。
他偷偷看了一眼范无救,发现范无救依然无动于衷,这才明白方士天刚才的话只有他才能听到。
方士天又道:“待会儿我拦着范无救,你拼命朝山下跑,逃到镇上的吴门医馆去,切记,不可回头!”
阎宁欲哭无泪:我就是来烧个香,至于惹到阎王爷吗?不过现在也顾不得太多,无论如何,也比到地府去好。
“你们聊完了吗?”范无救冷声道,“方士天,你的罪还没个定论,如今还准备罪加一等?”
方士天缓缓走向范无救:“我只为见到我的师弟才出手相助,但如今我明白了许多,有些事,天不让为,人却必做!”
“好,好,好!”范无救第一次露出笑容,不过此时的笑容非常阴冷,“那我就把你们俩都带回去,让阎王爷亲自定罪!”
阎宁一看两人形势不妙,撒腿就跑。
范无救见阎宁逃跑,大手一挥,手里的勾魂链便朝阎宁飞去,狠狠地打在阎宁的后背,阎宁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抽离出了身体。
就在此时,方士天突然出手,徒手接住了范无救的勾魂链,袖中突然飞出十八根金针,直直穿过范无救的身体,范无救吃痛,闷哼一声:
“吴门鬼术,一百零八金针中的鬼针,你倒是练得最纯熟!”
阎宁坐在地上缓了几口气,这才恢复了意识,急忙又站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山下冲去,骑上了停在山坡下的摩托车,一溜烟消失不见。
范无救眼见阎宁逃走,连忙做法,身后那抬轿的六个纸人纷纷站起,朝着阎宁逃走的方向追去,速度甚至比汽车还快上三分!
“给我留下!”方士天再次挥袖,整整三十六根金针飞出,刺向那六个纸人。
范无救也出手了,一条勾魂链在空中飞舞,挡下了不少金针,但金针数量过多,还是击杀了五个纸人,唯独一个纸人追向了阎宁。
方士天看着那逃走的纸人,心中微微一凛:阎宁,生死有命,但事在人为,这只是一个开始——从这只纸人开始。
随后,范无救的勾魂链便朝方士天打来,方士天躲闪不及,被勾魂链正面击中,方士天的身体都虚了三分,看起来更加透明苍白。
范无救再次举起了勾魂链,脸上露出的残忍的笑容:“阻我抓人,方士天,你我之间的恩怨,咱俩今晚慢慢算!”
……
阎宁骑着摩托,一路狂飙,好几次差翻进山路旁的水沟,但有惊无险,总算是回到了镇里。
他倒是记得那吴门医馆在哪儿,据医馆的前任主人名叫叶念春,也算是一代名医,但由于此人极为贪财,无财不医,所以名声并不好。
几年前,叶念春突然失踪,留下了一间医馆,也就此荒废。
听阎宁那死去的老爸所,当年若不是叶念春不肯出手,阎宁的母亲也不会难产而死,所以阎宁怎么也不会忘了这间医馆。
已是凌晨,镇上的街道荒无一人,阎宁飞快地在街道上行驶,最终停在了一个巷子外头。
巷子的尽头有一医馆,门前有座牌匾,上头写着“吴门一叶”,两旁写着“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掌人生死叶活阎王”。
阎宁来不及停稳摩托,便冲进巷子,一脚踹开了医馆的大门。
入眼是一座药架,上头用繁体字写着许多药名,药架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破旧的账、一副缺了几颗算珠的算盘。
整间医馆破旧不堪,到处都是蜘蛛,阎宁打开药架,居然在里头看到了几只腐烂的老鼠。
看来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光顾了,能拿走的早就被偷带走了。
“方士天啊方士天,你赶紧过来吧!”阎宁关上大门,又搬了两张桌子着,这才席地而坐,满头大汗地自言自语。
医馆里陈年的药香与腐烂的老鼠味混在一起,不出的难闻。
阎宁坐了一会儿,实在无法忍受,便起身准备去开窗,可他才抬头,就见窗台上居然有一张苍白的人脸,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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